“他倒好,一死了事,只是苦了我们这些人修,现在走到哪儿都要受排挤。”
自从仙帝一死,当年的那些事半点也瞒不住。
各种版本都跑了出来,所有的仙都知道前前敌所干过的恶事,罄竹难书。
连带着,那些人修也会被其他仙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尽量避免与他们打交道,好似他们下一刻就会化生成为恶鬼似的。
之前还能说是谣言,现在......
那部分人修的仙官几乎都没了,人修转眼间就成了弱势群体了。
落差很大,这让他们有些适应不了。
“听说那个杀了仙帝的墨芩,现在还在追杀逃掉的仙呢。”
“还在追杀?不是都已经杀了很多仙了嘛!”
“可不是,听说是个大杀神,遇见人修就杀!”
“这样的家伙也能做仙?她该不会是已经入魔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
后面的话越来越离谱,将所有能想到的恐怖揣测都往上加。
黎砞彻底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要往那边去。
才刚走了两步,就被墨芩给拦下了。
“干什么?”
黎砞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当然是教训他们,看他们还敢胡说八道!”
明明都没见过,却只凭着想象乱说一气,真是太可恶了!
墨芩将黎砞拉回来坐下,语重心长道:
“说坏话随意揣测的家伙多的是。今天阻止了这几个,明天还会有新的出现。”
“不知道我们的也好,故意随便瞎说的也好,总有讨厌你,不了解你的存在于世,你不可能每个都去解释吧。”
黎砞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还是没办法认同。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他们就在眼前,澄清一下不是更好。
墨芩朝那几个随便瞎说的仙看了一眼。
“他们只是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对我产生不了影响,所以不用管。”
若是将会产生实质的不利影响,当然需要做出有效的应对。
但这应对并不是给每个误解你的人都解释一遍。而是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
与其说是不作为,不如说是没将这些话,和说话者放在眼里。
“你现在过去教训他们一顿,说不定他们会传扬得更厉害,还以为你是去杀他们的呢。”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那么跟无脑信谣言的家伙讲道理,与对牛弹琴无异。
泷应默默地听着这些话,没有出声,只是用偷偷用凶狠地目光朝那几个仙瞥了好几眼。
墨芩是不在乎,但听到别的仙说墨芩坏话,他就觉得不爽。
只不过,他不会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在墨芩面前做她不喜欢的事罢了。
那几个仙走了没多久,泷应起身道:
“我出去看看。”
他们是追着一个逃走的仙来到这里的,来这里歇脚的同时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消息。
泷应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跟出去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两手空空,也没带回来什么消息。
“看来今天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我们先回去吧。”
-
“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昏暗的房间里,墨芩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
眼前的正是大家都以为已经死了的仙帝。
仙帝的保命手段很多,但也只是保留了一条命而已。
当时那种情况,墨芩假装不知,在众仙面前杀了仙帝,放他一条生路,让他苟命。
倒不是心软,也不是想折磨他,而是当年黎砞的事还没问清楚。
但不论墨芩怎么问,用什么方法问,仙帝都不开口。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仙帝抬起脏兮兮的脸,冷笑着看墨芩:
“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干裂的嘴唇勾起,阴恻恻道:“嘿嘿,没救的。”
若他还是仙界的仙帝,还没失去法则,他倒是很愿意说点什么,然后再给墨芩留一线希望。
但现在他一无所有,还要死了,说什么他也不会如墨芩的意。
“我死了,能有个垫背的,还行吧。”
......
“怎么样?他还是不说吗?”泷应见墨芩出来时的神情,已经猜到了结果。
“没有。”墨芩之所以这么着急想抓到剩下的仙,就是想要从他们口中撬出点什么。
当然,跟法则有关的事,那些仙也不一定知道。
泷应眉头微皱:“别太担心,我再去试试。”
说完,他就进了屋子。
墨芩并没有跟进去,泷应用的都是些暴力手段,血腥残忍得很,他想独自操作。
只可惜,仙帝嘴硬得很,他打死都不说,只说些风凉话,感觉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
仙帝的嘴没撬开,也没抓住知道内情的仙,倒是先等来了别的东西。
一身绿的貌美仙子带着老树仙的消息来找墨芩。
“小仙见过墨仙子。”
那绿衣仙子没别的废话,直接将老树仙的信物和一张锦帛拿出来。
锦帛上面的写的东西很多。
先是为墨芩杀了那么对仙而叹惋,认为她的做法过于偏激狠戾些。又忧心现在仙界面临的困境,直言墨芩应该为此负责。
墨芩虽然不是这场灾祸的主导者,但却是现在唯一能解困之仙。
[生而为仙,焉能袖手旁观?]
心中枚举诸多理由,由小到大,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
绿衣仙子见墨芩看完,连忙又道:
“若是仙子有任何疑问,都可前往一见,老祖他随时恭候着您。”
墨芩将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放,“他还说什么了?”
绿衣仙子:“没了。”
传完话,绿衣仙子便离开了。
墨芩对这封信并不意外。
现在仙界无首,若是遇到什么危机情况,他们无法处理的可能性很大。
这情况,其实墨芩早有预料。
泷应看到老树仙的这封信件,内心的火蹭蹭往上冒。
“这老东西真会胡扯!要不是那些人修,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破事,他居然有脸将责任归咎到我们身上!”
第830章
反抗报仇也是错吗?
难道受害者就只能挨打吗?
不能有任何缺点,否则你就是罪有应得;不能因为反抗造成任何一点不良影响,否则你也是恶人;不能懦弱的死去,否则你就是活该被害死。
强盗理论无处不在。
不是局中人,却高高在上的审判着别人的一言一行。他们总有理由。
泷应一把火将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芩芩,不要理他们。”
火焰将那些东西焚烧干净,不留半点痕迹。
墨芩看着火焰壮大又消弭,她沉默良久,才说:
“我要去见他。”
泷应他不解:“为什么?”
墨芩不喜欢那些纷争,但也不愿意看到无辜者因为自己而受害。
可眼下显然还不到那个时候。
她不会因为这样一封半威胁的半劝解的信而冲上前去,当什么仙界的守卫者,大英雄。
“想从仙帝嘴里知道当年在黎砞身上发生的事很难,剩下的......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老树仙或许知道些什么。”
泷应深呼吸一口,顿了两秒才再次开口。
“他连山都不能出,又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从他们见老树仙的第一面起,就从来没见过他出那座山。
老树仙永远守着他的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但仙界的事他却又总是知道的很多。
墨芩心里有个疑惑,“你不觉得这件事他参与的太多了吗?”
看起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但现在又立刻倒戈了。
为了什么,仙界的和平与安宁吗?
“他在这中间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墨芩现在还无法确定:
“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什么。”
泷应对那个老树仙没什么好印象。
“我会让仙帝吐出真相的。你相信我,你不要去见他。”
那个老东西若是忽悠几句,墨芩说不定就要改变主意了。
墨芩回到那个天宫,使用法则之力,对抗其他族,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这背后总有无形的推手,将她推往那条路,与她所期望的背道而驰。
墨芩没有因为泷应的话改变主意。
回想起一路经历的这些事,她忍不住感叹一句,“我们早已身在局中,又如何能挣脱得了。”
不愿沾染仙界世事,却还是被迫卷入其中,险些丧命,却又身怀自己都不知道的保命之法。
是幸运吗?还是有未完成之事。
只是想报仇,却又因为当年埋下的隐患而跟法则之力扯上关系。
这些都是巧合吗?
恐怕是在已在不知道的时候深陷其中了吧。
墨芩:“我得弄清楚,至少不能半途而废吧。”
-
老树仙坐在树下,看到墨芩他笑呵呵道:“你来了。”
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
粗糙的木头墩子上放着一套茶具,老树仙倒了杯茶放在他对面的空位子上,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茶。”
一切都是木制的,绿茵茵的茶水荡起微波,香气四溢。
墨芩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并没动杯子。
“现在仙界有难,你倒是悠闲。”
老树仙捧着茶杯嘬了一口,摇头叹笑。
“这不是你来了嘛,我相信你,不会放着仙界不管的。”
墨芩:“那可不好说。毕竟现在对我来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老树仙耳目众多,他当然知道墨芩说的是什么事。
墨芩上次来见他,也是因为黎砞的事才来的。
老树仙神秘一笑,“你要找的答案,或许在天宫呢。”
墨芩闯入天宫,杀了那些仙,弄走了假死的仙帝,自然也搜了仙帝所有的地方。
但都没有找到她有关黎砞的线索。
失去禁锢的法则之力,被再被人修掌控,也并未有失控的迹象。
“天宫?什么意思。”
难道天宫里还有什么遗漏?
老树仙抱着茶盏,又喝了一口,并不回答,俨然打算做个谜语人。
墨芩:“你说清楚点!”
老树仙只是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唯一可以肯定地就是你要的答案在天宫里。”
墨芩冷静下来,也明白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老树仙可能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他显然也不打算说。
墨芩没有松口答应,只道:
“你不说,那我就只能去问仙帝了。”
老树仙捧着杯子的手一顿,他的眼神顿时落在墨芩身上。
“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