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上床,将月瑶从被子里捞出来,圈进自已的怀里,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嗅了嗅她身上熟悉的清香,满足的弯唇。
还是抱着睡舒服。
这几日在祁州军营,他自已睡觉总觉得缺点什么,睡也不踏实,空落落的。
所以今日忙完事情就连夜赶回来了,谁知半路又下起了大雨,被淋了一路他心情也不好,但好在,回家还有她在等他。
他又亲亲她香软的脸颊,往她脖颈里蹭蹭,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他空落的心充盈多了。
心充盈了,身体好像还不大充盈。
他流连在她脸颊上的唇瓣渐渐移至她的颈子,根据以前的经验,亲嘴她醒得快,他克制住了,尽可能动静小一点。
月瑶睡的正沉,忽然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猛一睁开眼,发现怀里的珩儿已经换成了凌骁。
她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唔”
他见她醒了,索性便吻住了她的唇,舌尖纠缠着她,恨不能将她吞进腹里。
大手已经扯开了她的亵衣。
他咬着她的唇瓣,低哑着声音呢喃着:“阿瑶,我很想你。”
“我困了!”
“嗯,你睡你的。”
“……”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放过她,餍足的抱着她洗了澡,还熟练的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寝衣。
月瑶现在是真的困了,眼皮子都睁不开,昏昏沉沉的在他怀里睡过去。
等到再次睁眼,已经是中午了。
隐约听到外面说话声。
“世子来了。”
“让他进来。”
房门被推开,珩儿艰难的迈过门槛走进来,小脸还绷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凌骁坐在桌边喝茶,心情愉悦,伸手揉了揉他的发:“这几日在家乖不乖?”
珩儿闷闷的点头。
“我听青玉说你射箭能射中靶心了?下午给我看看。”
“知道了。”珩儿瘪着嘴,往里间看了看。
凌骁道:“你娘还没睡醒。”
他捏他的脸:“怎么不高兴?有人欺负你了?”
珩儿看他一眼,又闷声道:“没有。”
跟在后面的奶娘讪笑着:“世子今儿早上醒来,发现换了床,可能有些认床,就不大习惯。”
凌骁睨着他:“那就趁早习惯,男子汉大丈夫,早该习惯自已睡,哪有成天粘着娘亲的道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连自已睡觉都害怕?”
珩儿小脸紧绷着,不愿意承认自已是没出息的孩子,可声音又有些委屈:“知道了。”
凌骁勾唇,他今天心情好,耐心也足,温声道:“今日爹没什么事,等用过午膳,爹陪你射箭好不好?”
珩儿点点头:“好。”
月瑶撑着身子坐起来:“珩儿。”
珩儿听到动静,立马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进里间。
“娘亲。”
珩儿一看到月瑶,不知怎的,方才压下去的那点委屈好像又涌现出来,眼睛都带上了几分可怜巴巴。
月瑶看着心都化了,揉了揉他的脸:“珩儿乖,娘亲在呢。”
凌骁撩开珠帘走进了里间:“醒了?”
月瑶瞪他一眼。
昨天下雨打雷,珩儿本来就害怕,格外依赖她,他竟然还半夜把孩子给抱走了!
凌骁摸了摸鼻子,走进来将珩儿抱起来颠了颠,哄着:“才几天没见珩儿好像又重了,想不想爹爹?”
珩儿忽然离地,拔高了许多,此时坐在凌骁的手臂上,平视着他爹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咽了咽口水:“想。”
凌骁看向月瑶,眼神似乎在说,我哄好了。
月瑶懒得理他,下床洗漱。
凌骁则将珩儿放地上,拍拍他的脑袋:“自已去玩一会儿。”
珩儿老实的点头:“好。”
然后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出去。
月瑶坐在梳妆镜前,春儿正准备给她梳头,见凌骁过来,便识趣的退下。
凌骁拿起玉梳,给她梳头,月瑶不说话,他就自顾自的开口:“我昨夜赶路回来的,被大雨淋了一路。”
月瑶想起昨夜那么大的雨,他还骑马,得淋成什么样?
“不是说今日才回?你大半夜的跑什么?”
跑回来还折腾珩儿,折腾她!
凌骁抬眸,看着她镜中的眼睛,声音软了几分:“我想你了。”
月瑶睫毛颤动一下,闪躲着移开视线,原本还闷了满肚子气,忽然又气不起来了。
凌骁微不可察的勾唇,他便知道,她总是容易心软的。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脖颈上暧昧的吻痕,温声道:“再说了,珩儿总说想当哥哥,我也是心疼珩儿,见他总一个人孤单,想着若是能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多好?”
月瑶冷笑:“你最好是为了他。”
他这种鬼话她一个字都懒得信。
“当初要不上孩子的时候,大夫说让我好生静养身子,也没见你多听话。”
凌骁倒是理直气壮:“那后来还不是要上了?”
他弯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还是在回云州的船上,这说明大夫说的话也未必可信,要孩子还是得多做。”
回云州的船上,她日日和他黏在一起,哪儿也去不了,简直神仙一样的日子。
返程的时候她总是犯困,身子又容易乏累,他还担心她是病了,请了大夫来看,谁知竟已经怀上了。
他欢喜的一宿没睡,然后生生饿了一年。
好在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珩儿也长大了。
哪有两岁的孩子还成天粘着娘亲一起睡觉的道理?
月瑶一双杏眸瞪着他:“凌骁!你要不要脸!”
“嗯,不要,”他亲她脸颊:“我只要你。”
屋内的丫鬟婆子们自觉的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闹了一阵,凌骁给她梳的发歪歪扭扭,月瑶把他赶出去了,让春儿回来给她重梳。
凌骁今日没什么事,便在家陪珩儿。
珩儿虽说对爹爹还有些生气的,但到了校场上,他看到爹爹拉开大弓,大弓射箭,一气呵成,利箭势如破竹,直接刺穿了十米开外的靶心。
珩儿眼睛倏地亮了,心里的些许怨气也消散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爹爹,满眼崇拜。
凌骁将小弓递给他:“若要拉大弓,不单要力气够大,还得下盘稳,珩儿现在力气小,先练练准头,等长大一点,爹教你用大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大弓?”珩儿有些迫不及待。
“再过几年。”凌骁摸了摸珩儿的头,“别急,珩儿日后定能百步穿杨。”
珩儿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当然,我凌骁的儿子,能差了?”
珩儿重重的点头,心中暗暗发誓,定不能给爹爹丢脸!
凌骁看一眼坐在不远处湖心亭里摇扇子的月瑶,对珩儿道:“你自已先练着。”
“好!”珩儿斗志昂扬。
凌骁便往湖心亭走去。
“珩儿进步很大对不对?”月瑶一直看着珩儿练剑,语气里也有几分骄傲。
“小孩子玩的小弓,能有多大难度?以后再看。”
月瑶轻哼一声,转头看珩儿,不想理他。
凌骁坐到她身边,挡住了她的视线:“你别纵着他,珩儿是世子,总要早早立起来。”
“珩儿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不纵着他谁纵着他?”月瑶很不满。
珩儿还是个两岁的孩子,凌骁对他却很严肃,珩儿对他爹又怕又崇拜,也不敢黏他,自然更依赖她。
凌骁眉梢微挑:“我还是你亲夫君,怎么没见你纵着我?”
月瑶莫名其妙:“你想让我怎么纵着你?”
番外02
那是意外!
他搂她的腰,低头,一张一合的唇瓣触及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你说呢?”
月瑶浑身寒毛都竖起来,磨着牙:“滚!”
剑霜恰好来了,月瑶忙推开凌骁,跟他隔开一段距离。
剑霜低着头走进亭子里,也没抬头,只抱拳道:“侯爷,寿礼已经备好了。”
“没什么差池吧?”
“没有,那太湖石运到的时候还完好无损,小的已经查看过了,没问题。”
“下去吧。”
“是。”
月瑶这才想起来正事:“过两日是陛下大寿,听说今年宴席设的格外隆重,这也不是整寿,怎么这般重视?”
凌骁声音沉了几分:“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未免朝堂有人蠢蠢欲动,这寿宴自然得大办。”
月瑶眉心微蹙:“陛下整日忧心国事,想来是损耗太过。”
皇帝自登基之后,为了稳固朝堂,也是颇费心力,这几年来都没怎么休整过,如今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龙体却越发不好了。
“如今御医还在调养着,此事是机密,不可泄露,但如今许多事,陛下都开始交给太子打理了。”
凌骁顿了顿:“倘若陛下真有不测,太子也该做好准备才是。”
有些事,即便是凌骁也不想,但却不得不考虑。
陛下对他而言,如同义父,陛下倘若真的寿数无多,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让太子稳稳的登基,好容易安稳下来的大周,不能再起任何风波。
月瑶握住他的手,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会没事的。”
他感受到掌心温软的小手,心中那点点郁气也平缓了许多,他收紧了大掌,将掌心的小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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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寿辰,宫中大摆寿宴,百官入宫赴宴贺寿。
凌家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外,凌骁率先下车,然后将珩儿抱出来,又扶着月瑶下车。
珩儿想到要去和宗儿哥哥他们玩,也藏不住的开心,走路蹦跶两下,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癫了一下。
“侯爷,侯夫人来了,快请。”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忙上前来迎。
月瑶牵着珩儿,珩儿走的太慢,凌骁索性将他单手抱起来。
珩儿开心的搂着爹爹的脖子,他喜欢被爹爹抱起来,一下子拔地而起,他好像也瞬间长大,可以看到大人的世界。
“陛下在含元殿等侯爷。”小太监压低了声音。
今日宴席摆在清凉台,陛下却没去清凉台而在含元殿召见,必定是有要事。
凌骁微微点头,然后对月瑶道:“一会儿你先带着珩儿去清凉台,我晚一点再来。”
“嗯。”
珩儿声音糯糯的:“爹爹要去见皇帝爷爷吗?”
“嗯。”凌骁抱着他掂了掂:“等寿宴开始,珩儿也会见到皇上,到时候珩儿要亲自去给皇上拜寿。”
珩儿认真的点头:“珩儿知道怎么拜寿,娘亲教我了,要这样拜一拜。”
他两只小短手抱起来,拜了拜,然后念着:“祝愿陛下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月瑶忍不住笑,摸了摸他的小脸:“珩儿真聪明。”
凌骁弯唇:“对,就这样拜。”
走到了清凉台外,凌骁才将珩儿放下,交给了月瑶牵着。
“你们先进去吧,我晚一点就来。”
“好。”
月瑶牵起珩儿的手,走进了清凉台。
凌骁看着他们母子两个走远了,这才转身,大步往含元殿走去。
月瑶牵着珩儿进去清凉台,便有小太监扯着嗓子通传:“军侯夫人到。”
园中安静了一息,坐在八角亭里和人闲话家常的太子妃闻言便笑着道:“快请。”
月瑶牵着珩儿走进园子,便往八角亭来。
亭子里的其他贵夫人们也十分识趣的让了座。
“我是想着你也该到了,宗儿和晟儿方才还念着要和珩儿一起玩。”
太子妃拉过珩儿,摸摸他的头,喜爱从眼里溢出来:“珩儿是不是长高了?这孩子长得真快。”
珩儿还十分正式的拱手:“珩儿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万安。”
亭子里的众人闻言都笑,太子妃也笑着揉揉他的发:“珩儿真懂事。”
月瑶笑着落座,便拍拍珩儿的肩:“你不是念着要找宗哥哥他们玩?快去吧。”
珩儿点点头,然后开心的跟着小太监走了。
太子妃看着珩儿离开的小小身影,忍不住感慨:“一转眼,珩儿都这么大了,这日子过的真快。”
月瑶笑着摇扇子:“娘娘觉得日子过得快,说明日子过得安逸。”
太子妃抿唇笑:“是啊,这几年,本宫的确难得的自在,尤其比起刚入东宫的那一年,自在多了。”
刚刚随着太子入东宫的那一年,她成日里在患得患失的惶惶不安里,像是垂死挣扎一般,费尽全部力气想要抓住那个男人,甚至变得面目狰狞。
忽然醒悟过来,放下了那些莫须有的执念,她自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