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树木枝干尤为的硬，顾青芒从几乎有三楼高的树木上滑插下来，在树枝上缓冲了一下，但腿还是这一下坠落中，嘎吱一声地断了。

    ……嘶，好痛。

    身上的降落伞往下飘，线也被缠绕在身后的树枝上。

    顾青芒喘着气，他的手往自己的膝盖抹去，骨折了其中一只腿。

    痛。

    顾青芒出生时候地位就比寻常人家更高。

    顾青芒知道骨折痛，但是他作为一个富养娇贵养的Omega，只有打折别人腿的份，还没有受过这种苦，即便是在商场上的失败，也不会涉及皮肉。

    顾青芒抬手捂住了膝盖，唇色有些发白，他稍微冒着冷汗，冰冷的雨渗透了被树干刮破的风衣。

    顾青芒深深地喘着气，他的手指按着被雨水浸湿的泥土与野草，狼狈，顾青芒却深知现在得赶紧离开，自己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雨水灌在了脸上，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踩在湿润的落叶上，那脚踩在叶子上声音尤为细碎，很轻，来人的走路声音几乎无声，这点声音，似乎是有意提醒他踩出的声音。

    顾青芒的心一跳。

    顾青芒若有所感的抬头，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头上戴着卫衣兜帽的男性。

    周围树木高耸，又是月色，阴雨绵绵，可见度极低，只能看见比较白的不了，稍微深色的衣服在这种光下都几乎融入阴影。

    月色的视野下，那男性走在淋漓的雨幕中，他的步姿无声，也很正常，莫名让人感觉像是……猫科大型掠食者。

    那男性的步姿、步调子，给顾青芒一丝略微的心脏奇异的收缩感。

    顾青芒的手指缩了缩，一瞬间从脊椎腾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微妙的刺激感似乎因为情绪穿到皮肤，恍惚间绷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男性的手中上下抛着一把军刀，那小刀被他上抛，刀刃在上抛的时候快速翻转，然而那柄刀刃，又被那个男性精准握住，手指竟然在刀光中也没有被切到。

    在刀光中，男性无声腾升出的危险性。

    “顾少，少见。这么狼狈。”

    男性总是带着冷倦感的带笑声音传了过来。

    顾青芒打了个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雨水绷的。

    顾青芒的嗓子有点干哑，因为腿断了，疼的，“……陈斐？”

    陈斐意味不明：“嗯。”

    他幽幽蹲了下来，周围太暗了，陈斐还带着兜帽，顾青芒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氛围有些紧绷。

    陈斐手中的军刀流畅转了一圈，陈斐手扣着刀尖的尖端，用刀柄把顾青芒的下巴挑了起来，上下端详了顾青芒这张破皮、狼狈，都是血迹的脸，陈斐很轻地吹了个口哨。

    “怎么，一年不见，变成这个样子了？”

    也是因为陈斐蹲下来，在朦胧的阴影中，顾青芒看到了陈斐另一只手提着的一个……仿佛军火箱一样的东西。

    在雨幕中，顾青芒闻到了…像是铁锈与火焰气味。

    雨水沿着后面的腺体一路往内流，雨水有点冰凉，滴落在腺体上，很凉。

    顾青芒什么也没问，移开了眼睛。

    顾青芒的眼睛往一旁地上扫，避开了陈斐的视野。

    他现在……比之前还要狼狈，是真正的狼狈而非表演，与曾经飙车时反应截然不同，他并没有如以前一样适当卖惨，也没有真的像以前一样示软。

    顾青芒抿着唇，这次反而避开了陈斐的脸和眼睛。

    顾青芒是真的傲气，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此时的关系与氛围……太过于微妙。

    顾青芒反而不愿意低下头来。

    然而马上，顾青芒很快，看到了有狗叫的声音与手电晃动的光芒。

    顾青芒的人不会来这么快，这只会是埋伏者。

    顾青芒的脸色马上就尤为的冷凝，他身体都被冷雨浸湿了，身体内也热一阵冷一阵，顾青芒手撑着地上的土壤，手一阵发力，猛地把自己上半身撑了起来。

    那一下，这动作扯到了顾青芒骨折的膝盖。

    他的脸唰地就白了，陈斐那柄刀已经收了回去，在看到那灯光闪烁，在树荫里晃动的光时，陈斐那兜帽下的脸似乎笑了一下，他起身要走，顾青芒手指蜷了蜷，抬手拽住了陈斐的裤脚。

    顾青芒握着陈斐的裤脚力道很沉。

    陈斐站在一旁，略微垂下头，俯视着他，看不清陈斐的神色。

    顾青芒的嘴唇张张合合。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手扣住了自己的膝盖，也盯着陈斐的腿，陈斐可能是不耐烦了，他的不耐烦表现得很绅士和礼貌，陈斐的这种礼貌表现出来时，强烈的冷感铺面而来。

    也确实是一年没见了。

    陈斐的腿移开，顾青芒的手指一根根从陈斐的裤脚上移开。

    身后狗吠的声音，以及渐渐混乱的人声，顾青芒心一狠，他扯住了陈斐的裤脚，手腕上用了劲，顾青芒绷紧了道：“帮我。”

    意识到陈斐这个人只能顺毛撸，顾青芒补救补了一句：“……可以吗。”

    顾青芒说：“你只要帮我，你能对我做任何事。”

    他这句话有些……别扭。

    也可能是因为隔了有一段时间，两个人之间那疯狂的性爱都已经与这场雨一样流入意识的泥地里难以分离。

    这种色情关系，因为短暂的时间间隔疏远，而变得更加暧昧与尴尬。

    这话一说，空气里被不和谐的、坏掉了陈旧的大提琴被拉动，而变得干涉奇怪，隐隐刺激神经。

    陈斐笑了。

    他抱着手，微微俯下身，“顾青芒。”

    陈斐那带笑的声音里，停顿，似乎在总结：“你的屁眼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吧吗，肏你还得我发力。”

    陈斐笑了一声：“你这能算恳求么。”

    26，枪操嘴前夕狼狈与强悍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O身上

    而此时也不是好的扯皮时机。

    故人相见，本应该更得体与正式一点。

    人声，马上就出现在耳侧，狗吠的声音由远到近，顾青芒本想让陈斐撑着自己走起来，但眼下这个情况，陈斐留下也无事于补。

    而他能活，无权无势的陈斐可未必。

    顾青芒抓住陈斐的手松开，手指勾连着陈斐的裤脚，慢慢松开：“走。”

    顾青芒神色略微严肃，他眼睫毛垂下，落在自己握着的那个裤脚上：“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陈斐有些想笑。

    陈斐那柄折叠小刀在他的手上转了一圈，被他用弓起的中指顶住，那匕首的刀柄在他中指上快速翻转，陈斐的手放下，摩擦了顾青芒的额头，随即似乎是因为这句话感到有趣，陈斐弯下腰把顾青芒架了起来。

    顾青芒：“……”

    怎么回事，求他的时候无动于衷，让陈斐走他反而愿意了？

    陈斐架起他还算容易，可以是因为从直升机上危险的坠落，以及那凌冷的雨，顾青芒的身上体温很低，靠近陈斐后反而轻轻抖了一下。

    被陈斐架起来后，顾青芒断了的腿就有些吃力，站不太稳，陈斐半架着顾青芒，这个时候顾青芒才意识到，陈斐比自己稍微高了一点。

    身上的气味也不再是曾经于雨夜中狂飙时那渗透着醇香的草木烟味。

    烟味少了不少，许是戒了，味道不太一样，以前经常闻到的白兰地香气也漫散在雨幕中。

    陈斐撑着他往更深的地方走，走不了两步，顾青芒听到了陈斐似乎啧了一声。

    他被陈斐单手架着，虽然陈斐在帮他，但是也没有用多少力，更多是顾青芒自己掰着陈斐的手腕，把陈斐当成一个人型拐杖才舒服了些。

    身后的灯越近了。

    陈斐突然停下，从腰间内拿出了什么，太黑了顾青芒没看清，只听砰砰两声被消音过的枪声，那枪声透过了雨幕，一路往后贯穿，只听两声惨叫，又归于冷远的寂静。

    顾青芒侧头，只看到陈斐微微侧过身体，站的姿态没有特意随性，也不板正，更像是轻松，陈斐侧过脸，顾青芒只看到陈斐往后甩了的两枪。

    顾青芒只听到了雨声，以及还很远的人声，什么也没听到。

    陈斐就又半架着他慢悠悠地往前走，顾青芒半靠在陈斐身上，他的眸光落在了陈斐手上的手枪上，见不着是什么型号。

    像是同一个人，又不太像。

    顾青芒垂下的眼睫毛盖住了他那双冷冽清醒的琥珀瞳。

    雨更冷了。

    一直往前走，陈斐开枪的次数显然也多了，陈斐撑着他换了一次弹匣，子弹落在地上。许是因为路上沿途有了始料未及的血腥气，又有了大雨，身后那追兵越来越远。

    顾青芒手指蜷了蜷，无声无息又安分。

    然顾青芒却在陈斐转身开枪的那一刻，手摸突然摸向了自己的腰腹，动作利落，一把抽出腰腹中的枪。

    陈斐往后开枪的动作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那枪砰砰两声，身后轻微痛呼声，以及掉落的人声。

    那埋伏在黑夜中的敌人不知道陈斐是如何分辨的。

    拇指顶掉枪栓，用枪抵住陈斐的小腹，那枪压在了陈斐劲瘦的腰腹上，那枪杆在陈斐的腰腹上压出了一个枪印，“……这一年，你在哪里？”

    顾青芒的声音有些哑，因为疼痛的哑，但条例清晰，显然疼痛没有剥夺他思考的能力，相反，在雨里他更加的理智。

    顾青芒在陈斐站定的那一刻手也扣住了陈斐另一只拿枪的手腕，顾青芒靠在陈斐的肩膀上，因为一手拿枪顶住了陈斐的腰，他身上的体重很大都依赖于一旁的陈斐和自己没断的另一只脚。

    即便压着个人的体重，陈斐那站姿，步调，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慢悠悠的。

    顾青芒手扣着陈斐，担心陈斐的反水，他咬住了陈斐的锁骨，一手勾到了陈斐的另一手，手沿着陈斐的手臂往前摸，艰难摸到了陈斐手掌，也摸到了陈斐手掌合十握住的枪。

    顾青芒手指一勾，把轻易地把那柄手枪卸了下来。

    只是拿在手里的枪没拿稳，那手枪竟然该死的沉，直接一路滑了下去，砸在了地面上。

    陈斐挑眉：“这把枪很贵的。”

    话是这么说，陈斐的语调中依然还带着几分笑意，冷感的笑。

    “……别岔开话题。”顾青芒在黑暗中盯着陈斐命令道，他报复性地用力咬下了陈斐的肩膀锁骨，那一口挺重，但还不到出血的地步，才又松开了牙齿。

    这种行径，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报复。

    陈斐微微侧过头，他的眼眸微微垂下，看向了顾青芒的脸。

    因为疼痛，顾青芒的脸显而易见发白，唇也没有丝毫血色，他此时确实很狼狈——从树上一路摔下来，除了腿断了，脸上也被那枝干擦出了多个擦伤，脸上也带着淤青和泥，那件昂贵的风衣也都是孔洞。

    然而，顾青芒那双琥珀瞳眼里，却冷冽如出鞘的刀光：“你为何会刚好在这里。”

    “你……”

    雨一直在下，那雨水已经把顾青芒的头发浸湿了，身上也几乎没有干的地方，雨水沿着顾青芒的五官棱角流下，也因为顾青芒脸上的水迹，狼狈与强悍混合在这个Omega身上。

    顾青芒的手枪顶在陈斐的腹肌上，“你和这次的埋伏……”有没有关系。

    顾青芒还没来得及问，就猛地一下被陈斐捏住脖颈推倒在地，顾青芒手指紧了紧都没有扣下扳机，他一下子就被扑在了一旁的泥泞里，而顾青芒倒地时，听到了破空的子弹从自己的原来的位置打进了土里的声音。

    剧烈的运动让顾青芒疼得缩了起来，他手紧紧握住自己膝盖上方没有受到伤害的皮肉。

    陈斐一把抽出了顾青芒缩起来手握住的枪，对着身后的地方射了两枪，陈斐的眼睛压在兜帽里，给人一种不似常人的野性感，许是因为顾青芒手里的枪手感不对，陈斐又补了两枪。

    彻底把人解决完后，陈斐那种凶性才温吞地缩回他的壳子里。

    他一时没动，空气霎时间有些紧绷，顾青芒手撑着自己的腿，感觉到了危险。

    手枪在陈斐的手上转着，陈斐弯下腰，手扯过顾青芒的下巴，让顾青芒抬起脸：“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陈斐用枪抵住顾青芒的脸颊一侧，慢慢地从顾青芒的眉心滑到了顾青芒的没有血色的唇上，那枪在顾青芒的唇下压出了一个痕迹。

    陈斐笑笑，突兀地把这手枪抛了。

    他过去把顾青芒那没有握紧的手枪提了回来，蹲在顾青芒旁边，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把枪上脏兮兮的痕迹给擦掉。

    雨还在继续下着。

    顾青芒在一阵一阵的疼痛中看向了陈斐。

    陈斐慢悠悠地把枪擦完，用那柄沉重的枪杆推起顾青芒的下巴。

    陈斐说：“你刚才的表情可不像要开枪……”

    顾青芒缩着脸，又被那分量极沉的手枪顶住了下颚，被推着抬头，与陈斐那漆黑的瞳孔对上了。

    陈斐笑了一下，手扣着顾青芒的下巴，用沉重的手枪从顾青芒的下颚滑到了他的下唇，那被雨水浸泡、但依然因为开枪而让整跟枪杆上带着高温，顾青芒的唇很冰，被那枪杆烫到颤抖了一下。

    陈斐笑：“像是在求肏。”

    顾青芒神色一冷。

    “对，就是这个表情。”

    陈斐的手扣住了顾青芒的下颚，他的手指打开了顾青芒的下颚，抵住了顾青芒的唇，“想要我带你出去？”

    漆黑中看不清神色，顾青芒只听到陈斐说：“张嘴。”

    一时间，有种奇异的色情感，一路蔓延到神经。

    雨一时凝固，漆黑的山林里只有雨声和鸟声，顾青芒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清楚自己的人什么时候到。

    顾青芒沉默片刻，慢慢地，还算听话地张开了嘴。

    顾青芒的唇微微张开，那淡色的唇却肉感很好，虽然薄然下唇却很柔嫩，压下去的时候会有个柔嫩的印子。

    那柄格外沉重的枪抵住了顾青芒的唇瓣，慢慢地从他那微张的小口往里面挤压，枪上过栽过热，这把枪樘上温度很高，如果不是刚才顾青芒太沉失手没有拿住砸进了水里，想必这把枪的温度会更高。

    顾青芒的嘴微微打开，那枪就顶开了顾青芒苍白的嘴。

    那格外沉的枪杆上温度微热，一路往内推开了顾青芒的唇舌，那枪支顶住了顾青芒的舌尖，顾青芒的舌头略有些僵硬，此时那沉重的枪因为是从上往下，有冰冷的雨沿着枪杆上留下来，雨水在舌尖里雨枪杆金属气味混合，一时间难以分辨是什么味道。

    他舌头僵硬，陈斐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来：“舌头往下压，不然会受伤。”

    “……”

    顾青芒手指压住泥土，那种色情感更重了，一时间他打了个哆嗦。

    顾青芒垂下了眼睫毛，让自己的舌头退让了点，给这柄沉重的枪让出了点位置。

    那枪压住舌苔，一点一点地往顾青芒的嘴巴内深压，异物进入嘴里的奇怪感觉暂且不提，一种略微的羞辱、以及迫不得已的狼狈让顾青芒的神色微变。

    可是看着这个表情的顾青芒，陈斐却好像有了点笑意。

    陈斐的手指摩擦着顾青芒的下颚，“舌头动一动，口交会吗。”

    “顾少，这样可不行哦。”陈斐的语气平淡，手指摸了摸顾青芒的下颚，手指在顾青芒细腻的下颚皮肤上划过：“拿出点求人的态度。”

    顾青芒垂下了眼睛，疼痛让顾青芒轻微瑟缩着，他深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颚，身体在因为疼痛轻微痉挛，但顾青芒换了个态度，就像是完全无视了腿上的伤口。

    顾青芒的舌尖往上，舔过了那柄枪的枪口，他抬起了眼睛，那双琥珀瞳孔里因为浸了雨水而更加温润色泽鲜明，像是被冷雨浸泡的琥珀。

    顾青芒抬手猛地握住了陈斐的手腕，顾青芒的手腕轻微绷紧，他的舌头慢慢地舔弄过堵在口腔里的金属枪，舌尖虽然轻，但轻微舔动过枪的震感却尤为鲜明地传递到陈斐的手中。

    舌尖绕过了那枪杆中的那个小口，在昏暗中，那柔软的舌头挤压近了刚才才射杀过人的枪，舌尖也带着轻微的硝烟气味。

    陈斐蹲在前面，神色藏在兜帽中。

    顾青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斐，他喘着气，这柄枪太沉也太重，对于顾青芒来说，舔得有些吃力，口腔被塞满了，但是被这种居高临下的被塞满，让顾青芒的神经直跳动。

    一年不见，陈斐更恶劣了。

    顾青芒刚适应着那个口腔里的枪杆，嘴唇里的这柄枪就抽插了起来，那枪支的抽插尤为地抽插，只是沉冰一样的枪杆存在感尤为强烈，那轻微地撞动就让口腔里异物感达到了一个顶峰。

    那分量极沉的枪在压着顾青芒的软唇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