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吧沐儿，我不怪你，咱们一切都能从头开始……”

    “够了。”

    一道清冷女声从御道那头传来。

    我转头，那声音的主人贵气沉稳，眉眼生威。

    我慌忙拉着乔雨桐行礼。

    “参见娘娘。”

    “起来吧。”

    她看着我们浅浅一笑，又缓缓扫了两人一眼：“本宫的人，也敢抢？”

    齐显拱手。

    “娘娘误会，这二人是我……亡妻与表弟媳，她们如今尚在人世，臣实在……”

    皇后不紧不慢打断：“亡妻？”

    “那你当初在朝堂上哭着说爱妻殉火，是骗了圣上，还是骗了你自己？”

    齐衡脸色瞬间发白。

    皇后看向我们，语气温和了些。

    “二位姑娘，辛苦了。听闻你们所创女装之制，既合体又新奇，本宫甚喜，愿聘为内廷绣作女官，为我大宁宫制新衣。”

    乔雨桐呆了两秒，转头看我：“我们……这是入编了？”

    “那就是说……”

    “谁也动不了我们了。”

    她笑了，我也笑了。

    齐显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最后一眼逼得低头。

    “从今往后，这二人便是内廷女官。若有无端滋扰者，本宫亲审。”

    她话锋一转：“走吧，进宫。”

    我们步入宫门，在众人目光中抬起下巴，扬眉入御道。

    08

    自从被皇后点名留在永熙殿之后，我几乎没再踏出内廷。

    日子过得一成不变，画稿、制样、教宫中女官。

    我没空伤心，也没空回头。

    可他们却开始回头了。

    第一次，是在大朝后的百官宴上。

    我和乔雨桐作为女官代表，站在最前排接受赏赐。

    宫装加身、珠翠在侧，我们站得稳稳当当，一言一笑，皆得体得礼。

    齐衡和齐显也站在百官席中。

    我余光看到他们得表情。

    两人怔怔地望着我和乔雨桐，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们一样。

    他们没说话，但神色僵硬，酒盏都没抬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齐衡回去之后，把书房所有摆与我有关的物件一件件抹了灰，又擦亮，又装箱，一声不吭地抱进了内宅，说什么“她要回来就能随时用”。

    可我们不会再回去。

    他们开始后悔。

    起初是猜测，是等。

    齐衡让人送来我以前喜欢的胭脂、香包、玉钗，全都被我原样退回。

    他不信，便叫人守在宫门，日日打听我消息。

    “她最近可还好？”

    他问内监。

    内监回：“好得很，娘娘身边那位韩妃都亲自送了茶来，托她设计礼裙呢。”

    他脸色一僵，却仍强笑：“那就好。”

    齐显更狼狈。

    他找遍了我们曾经住过的铺子，偷偷塞银子、派人守着，问有没有见过“个子高点、说话利落的乔女官”。

    乔雨桐早就换了名字，没人认出来。

    有次他在香市碰见她，她正牵着个宫女讲款式。

    他站在那，嘴唇哆嗦了一阵，硬是没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