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如果我掉了一条命,支勒怎么办?”
系统:支勒会被解除兽印,不过宿主您放心,只要不是您强制解除兽印,他不会被剥夺一半的生命和修为的。不过,如果他想要再次跟您结侣,还得再献祭一成寿命。当然了有异能的兽人寿命很长,多献祭几次,你们也算是能白头到老。
司烁脚步顿了下,原来是这样啊,她这条命没了,就是跟支勒断了姻缘!
她奔往的地方是神母河,那里水流湍急,里面据说有着各种能将兽人和野兽啃食殆尽的食兽鱼。
不是她不想去后山,而是她隐约能猜测到,这次流浪兽攻入鲁尼部落有问题。
而麻绘的喊叫暴露她的位置,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只是她没想过麻绘他们能疯狂到,为了她这个人,与流浪兽为虎作伥,拿着整个部落的人作陪!
又或者说,流浪兽早就蠢蠢欲动,某些人贪生怕死,做了内应……
她进入后山,非但不会得到很好的保护,反倒是部落里的兽人们,很有可能会为了活下去推她出来,供流浪兽们糟蹋玩弄。
鲁尼部落的守卫们在拼死拦挡着流浪兽人们,但是流浪兽人数量不少,各个都是在不知道多少恶劣环境中挣扎出来的,本事很多,就有好几个潜入部落中了。
“快抓住她,司烁在那,就是因为她,鲁尼部落才被流浪兽盯上……异化猫就是厄运之兆……”麻绘指着司烁,大声喊着。
司烁唇角勾起极浅的笑痕,转身冲着麻绘跑去。
这会儿麻绘身边也只有一个雄性,那雄性并没有将司烁放在眼里,就挑眉等着人自投罗网呢。
司烁似是气急败坏地到跟前,“坏人,你会遭兽神诅咒的!”
麻绘笑得很是得意和猖狂:“我只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抵制流浪兽,会有很多牺牲。
明明能用你们这些生不出崽子的雌性,平息流浪兽的怒火,我们为什么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司烁一字一句地问:“那伱知不知道,我会死路一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牺牲你一个,保全大家,以少换多,是个傻子也会做出来的选择,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怎么偏偏是异化猫,还长得这么漂亮呢?”
司烁点点头,“既然你知道后果,那我也不客气了!”
麻绘愣了下,“你不结巴……“
她张嘴的时候,司烁手一抬,将针管里的毒液注入进去。
旁边的雄性觉察不对劲了,上前就要钳住司烁的手,司烁手腕一个反转,将针扎入他的胳膊快速推动皮塞。
几乎毒液进入他们身体的时候,霸道难忍的疼痛感便跟暴风雨般袭来,那毒液还顺着血管往身体各处流淌。
看着俩人倒地抽搐,司烁冷笑声:“反正我也逃不出去,我就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她抬起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郁娇。
郁娇猛地打个寒颤,冲着在空中盘旋的鹰兽喊道:“快将我妹妹带走,越远越安全……”
司烁被气笑了,这种时候她还演呢?
那鹰兽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旁边的流浪冠雕兽人便兴奋高亢地唳叫声俯冲而下,尖锐的利爪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压根没让她手里的刀和针管碰到自己。
司烁就这么被拎上了天!
郁娇声音得意,却仍旧当做不知地高声喊:“司烁,你要保护好自己啊,千万要撑到支勒去寻你……”
司烁回道:“郁娇,你给我等着,不送你去见兽神,我誓不为雌性!”
话没喊完,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由两个纤细的手腕承担,直冲云霄了。
冠雕兽人飞得又高又快,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头发被吹的凌乱不已,她睁不开眼、嘴巴也难以张开。
两个手腕被冠雕兽人的爪子箍得生疼,司烁垂着眼看着自己距离鲁尼部落越来越远,连绵延的冬耶森林与太鲁山脉都渐渐消失在远处,心里慌乱不已。
“你放我下去,”她嘴巴一张开就被灌了一肚子的凉风,然而她的喊叫都被风吹散大半。
那冠雕兽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仍旧埋头飞行。
司烁没再开口,而是闭着眼想着,冠雕兽人虽然是兽人,却也摆脱不了冠雕的习性和特点。
鸟类飞行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冠雕兽人体态并不肥硕没有储存多少脂肪供消耗,而它们也不是迁徙的候鸟,飞行耐力和策略上欠缺。
索性她闭上眼养精蓄锐,等着自己体内异能一点点恢复,再在冠雕兽人休息和捕猎的时候伺机而逃……
如今冬耶森林参加狩猎的兽人们,已经开始往回走了,支勒刚与同伴合力绞杀一只长毛金斑虎,浑身满是肃杀气,身上被飞溅了不少血珠。
他痛快地抹了把脸,看着还算完整的兽皮,心里一阵得意。
刚才他出力不少,应该能分得整张虎皮,到时候给自家小雌性做衣服、被褥都行,渡过寒冬的物资囤积+1!
他先掰了几颗虎牙,在身上擦拭下收入空间,只是下一瞬他脸色大变地看向鲁尼部落的方向,直接化身成雪豹蹭蹭往那边狂奔,几乎化成了一道白色残影……
而同一时间,刚赶到一个部落的冀凉也似有所感地扭头,面色冷冽地跟二把手交代句,雇了个适合长途跋涉的白额雁兽人,乘着往回赶。
司烁在空中睡了一觉,这冠雕兽人还没停歇呢!
她在超市兑换了个防护目镜,调整好眼镜的姿势,直接让其出现在自己鼻梁上。
有了防护目镜,她终于能舒服地睁开眼了。
这会儿入目的是成片的湖泊和矮林,中间时不时有零星的几个兽人部落,但是他们飞得高,她喊叫声只会给冠雕兽人助个兴、解个闷!
司烁扯着嗓子喊道:“喂,大哥、大人,您不累吗?要不要歇息下?我饿了!我渴了,我要小便!”
她感觉到冠雕兽人的头微微动了下,眸子微亮,继续喊着:
“您歇歇呗,我一个小雌性能怎么着您啊?
我身体脆弱,您这是要将我冻死,还是要饿死?这法子太残忍了……
您都飞这么远了,还怕我逃了吗?
我饿……我饿死了……
您辛苦把我抓来,难道就是这么折磨我的?”
终于冠雕兽人冷哼一声,冲着不远处的山脉飞去,停留在一个悬崖上废弃的山洞,将她放下来。
司烁刚收起防护目镜,还没反应呢,他便化为人形,继续禁锢着她的两个胳膊,拉着她在洞穴的废草窝中,寻了根藤子捆绑上。
她嘴角抽了抽,格外虚弱地道:“大人,您是不是太谨慎了?”
眼前的雄性灰褐色的头发杂乱、皮肤冷白,鹰钩鼻格外引人注目,他阴沉地桀桀笑道:
“我可不是那愚蠢的灰狼兽人,越是脆弱、弱小的东西,越狡猾着呢。
我看到你一招放倒了两个兽人,绝不会给你机会对我动手的!”
司烁胡乱点点头,“我身体很弱的,部落里的人都知道我活不长久,您说您抓我干啥?”
冠鹰兽人倒是也耿直:“我们这群流浪兽只是聚集起来一起攻打你们部落,谁有本事就抢走雌性。
我去给伱捕猎。
你也别想着逃跑,在这里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被下面的流浪兽人给抓走。
我是要跟你过日子的,其他的流浪兽人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不敢跟小雌性多说话,直接振翅飞下去了,相信被捆绑了胳膊,又身处半山腰的小雌性,根本不可能逃走的。
司烁走到山洞外面,席地而坐,看着冠鹰兽人飞走了,不过没多大会儿他又飞回来瞧上她一眼,见她乖巧地坐着,这才放心地继续捕猎。
司烁手里凭空出现一把锋利的刀。她微微用力,那刀便将藤绳给割断了。
她低头瞧瞧底下一片繁茂的矮树林,从上面几乎看不到地面的情况,换句话说,只要她进入林子,那冠鹰兽人就失去了优势。
司烁从空间拿出一大张轻薄的兽皮,在四个角掏了小洞后,把手脚使劲地塞进去。
她站在洞口先掏出指南针辨认好方向后,深吸口气,这才纵身一跃,像是鼯鼠般伸展手脚。
司烁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因为重力极速下降,没有两秒,极速的风吹鼓着兽皮,缓住了她的冲势,让她有了种飞翔的新奇!
她身子左右摇动,控制着方向往远处滑翔。
很快她便在树冠缝隙中落下去,而树枝则勾住了她身上的兽皮,吊着她在距离地面三米的地方上下弹动了几下。
司烁不舍得这块兽皮,这可是冀凉蜕下的蛇皮,轻薄防水好打理,特别适合天气热了做衣服穿,还在阳光下闪烁着光彩,帅气又好看。
她挣扎着上下左右地荡啊荡的,终于随着几声脆响,她还没心理准备呢,就啪叽脸朝下地摔在了草丛中。
司烁不敢耽搁,摸了把脸,吐掉嘴里的杂草,将兽皮收起来抬头看着一模一样的四周,心里直夸自己是小机灵。
她掏出指南针,辨别方向后,捏着手里的刀往北而去。
刚才她劝说冠雕兽人停下歇息的时候,就看到东南方向有个面积不小的部落。
虽然她是孤身一个雌性,但是只要找到部落,以她雌性的身份,安全是不需要担心的。
到时候她再给支勒画图,告诉她自己安全了,让他稳着来寻自己。
远离掉落的地方后,司烁简单啃了个自己图省事做了不少的糙米饭团,里面夹着胡萝卜条、黄瓜条、咸菜、肉松,还挤了沙拉酱,用保鲜袋分装。
她拿出来吃的时候温度正好,再从她熬煮一桶的羊奶中舀一竹罐喝,吃完饭她又啃了个果子。
司烁消化食的时候,在附近采集了一些药草,甚至还发现了个臭虫草,这种草闻着极臭刺鼻,模仿了臭虫的味道,品尝起来也酸苦难耐,是野兽和兽人们都避之不及的。周遭两三米都没有一只虫蚁。
但是这种草却是种解毒草,也有固本延年的功效,只是其对生长环境格外挑剔,且很霸道,每次方圆一里内只有一丛存活。
司烁将臭虫草给采集下来,摘了几片叶子,忍着被熏得头疼的气味,将自己全身给涂满了。
呵,她是不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和气味,但是兽人和野兽的嗅觉灵敏,远远嗅到她的气味,就能早早避开。
顶着满身臭烘烘的味道,司烁挨着树干继续赶路,听着上空冠雕兽人气急败坏的唳叫,只当加油呐喊声,腿迈得欢快。
快到小河边的时候,她感觉大地略微颤动着,原处有兽人喊道:“他往那个方向跑了,快追,不就是个战力三级的兽人,竟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抢走六级晶石……”
司烁能感觉到有一群兽人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她赶忙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跑是不可能跑的,她跑不过人家四脚兽形。
寻到个灌木丛,她边靠近边凝结出荆刺条,将其编织成筐,只来得及催生了几根绿植伪装。
她纵身一跃跳到灌木丛后,盘腿蹲下将筐往头上一扣,微微松口气从缝隙中往外瞧。
既然有兽人存在,那就是她已经接近某个部落了,只是来者是敌是友,她闹不清楚,就不能冒然出现!
“唔,这里竟然有臭虫草的味道,忒刺鼻了,我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咱们快点走……”
这种味道对于对味道格外敏感的兽人们来说,太上头了,司烁带着口罩呢,都还有点晕乎。
她得意地无声摇摇头,侧头就对上一双清冷懵懂的眸子!
司烁的笑容僵掉,圆杏眼大睁,这,这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她刚才只顾得上匆忙找藏身的地方,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极快地催生编织藏身笼,压根没注意到这里躲藏了一个兽人!
不用说,这玩意儿很有可能就是外面那群人找的三级兽人。
这兽人皮肤瓷白、五官精致深邃,亚麻色的头发蓬松着,一双棕色眸子纯然清冷,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她是一堵墙,完全没有别人看到她的惊艳。
司烁眨巴下眼睛,心里也是一阵奇怪,明明她也看着他,其他感官却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不过,她没从他身上感知到恶意,拎着的心暂时缓缓放下。
俩人一起蹲着,她时不时侧头看下身边的人。
他到底怎么做到明明在她身边,却让她感知不到的?
司烁思来想去,努力地调整呼吸,开始自我催眠,我是一棵草,我是一朵花,我是一棵不起眼的树娃娃!
等了许久,司烁的腿都麻了、人也快睡着了,那群兽人才骂骂咧咧地返回离开。
她长长狠狠地松口气,将逃生筐给揭开。
雄性目光在她头顶的几朵刚刚绽放的花上顿了下,站了起来。
司烁赶忙也跟着起身,瞥了眼他颈间的橙色三条兽纹,心里颇有些安全感。
级别低好啊,她见机不对逃跑的希望大,在这之前她跟着这个没什么危险性的兽人,多了解下情况,顺道也能躲避些危险。
雄性背着兽皮包,埋头往前走,路过三米多宽的小河时,轻轻一跃便跳了过去。
司烁扒了鞋子,嘶哈地踏入冰凉的河水,踩着石头蹬蹬跑着追他。
他走的也不算快,但是人家腿长,一步赶她三步。
坚持了十多分钟,司烁被累得气喘吁吁的,“兄弟er,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是什么兽人啊?”
她没敢问他怎么不变身,在森林中兽形不是更方便赶路吗?
只是他人形的时候,她都赶不上,等他变身后,自己又不能傻兮兮掏出晶石雇他驮着自己吧?
被杀人越货的事,她才不做呢。
雄性顿步转身,声音也跟他本人一样,似山涧流水清凌凌的,“不去哪里,阿父不让说。”
司烁歪了下脑袋,琢磨了两秒钟,才知道他这两个短句,回答的是自己的两个问题。
不去哪里是去哪里?他父亲不让他告诉别人他的兽形?
这么想着,她也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没有去处,怕招惹麻烦。”他站在远处,认真地看着她。
司烁走近叉着腰大口喘气,看到他晶亮的眸子里,清晰倒印着自己的狼狈,顿时喊住尖叫。
她身上兽皮被树枝剐蹭的这里一道口子,那里掉了一撮毛,头发也是凌乱得跟疯子一样,还顶着几颗杂草枯叶、几朵花,而且她脸上还被抹了好几个脏手印……
司烁从小到大,还没这么邋遢过。
就着他的眸子,司烁把头上的杂草枯叶给摘干净,从自己整理出来的兽皮挎包中,掏出水壶和棉布。
她把棉布沾湿擦拭着脸上的污垢,也把手擦拭干净了,这才扒拉头发,有了点干净的模样。
雄性突然抬起手,放到她头顶上,摘下一朵花扔了。
司烁浑身僵直下,回过神来,他倒是有耐心站着不动……
“你呢?”雄性轻轻歪下头,问道,只是他眼睛里仍旧没有倒映一丝情绪,就像是例行公事的机器人。
司烁抿抿唇瓣,“我是附近部落的雌性,采集的时候迷路了,您能送我回去吗?”
雄性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朵上,喉咙滚动下,淡淡地道:“撒谎!”
司烁笑笑,“我真要去附近的部落,只是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方便跟您解释。”
雄性看了她两眼,不吭声地转身走着,不过这次他不是往前走,而是换了个方向,正是司烁在空中看到那个部落的方向。
她抿着唇轻笑着跟上。其实兽世大陆的人挺好解读的,很多人的情绪、心机都摆在脸上和行动上,除了冀凉这种当游商头头的表里不一。
“我叫司烁,伱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走慢点,我跟不上……”她说完,脸上闪过抹红,自己跟冀凉学坏了,好会得寸进尺!
也是紧张了这么久,突然能放松一下下,她忍不住话多起来。
“须赤,”须赤回答着,脚步也慢了下来,跟她的步子一个节奏,甚至一样的步幅,俩人相隔同样的距离。
“你没有目的地吗?”
“嗯,没有。”
“为什么啊?”司烁很好奇,哪怕是去流浪,也得有个想去的远方。
须赤眼里闪过极淡的茫然,“阿父说走,不回头。”
司烁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好话,不是他被撵出来,就是家里发生了大事让他逃生。
“你来自哪里,是不是也不能说啊?”
“嗯。”
“那你能说什么?你是不是特别会隐藏?”
“嗯,隐匿术是族里秘术,”须赤点点头。
既然是隐匿术,自然也不外传了,司烁微微叹口气,不过她好歹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点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