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岑夜阑元徵 本章:第28章

    岑夜阑双眼氤氲着水汽,猛地清醒过来,撑着床徒然地退缩:“不行,元徵!”

    又是拒绝,元徵有点儿恼怒,直接隔着柔软的布料掌住了那方湿漉漉的雌穴,他粗暴地揉掐着,逼得岑夜阑身子发颤,脸颊都泛起了红潮:“不要,嗯?你便是说一句要,说一句喜欢会如何?”

    “岑夜阑,你当真不要?”

    岑夜阑双腿哆嗦,不知怎的,竟在这粗暴里尝出了爽利,丝绸的料子,湿透了就贴着腿根,犹抱琵琶似的勾勒出底下的性器,阴茎和雌穴淫靡得无所遁形。他掌心发了汗,抓着元徵有力的手臂,喘声道:“元徵……”

    元徵面无表情地盯着岑夜阑,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情动的双眼,胸腔里那颗心都几乎胀裂开来。陡然,指掌间一湿,岑夜阑竟就这么泄了出来。

    元徵没想到岑夜阑敏感至此,舌尖抵了抵犬齿,越发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岑夜阑眼下的小痣,低声说:“岑夜阑,你若是说一声喜欢……”

    元徵想,但凡得岑夜阑一句喜欢,自己简直连命都恨不得给他。

    岑夜阑吐息潮热,冷冽的眼神失了锋芒,融融春水似的,香艳诱人。元徵低哑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羽毛一般,搔着心尖,酥酥痒痒的,筋骨都软了。

    他说,你若是说一句喜欢——元徵如此执着于他的喜欢,岑夜阑恍恍惚惚地想,他的喜欢这般稀罕吗,值得元徵如此念念不忘?

    可还未想明白,硬烫的阴茎已经抵在了穴口,蠢蠢欲动,元徵额前的汗水滴在他脸上,年轻锐利的一张脸,眉宇间都是深沉的欲念。

    岑夜阑心头一颤,猛地收紧腿,却只是徒然地夹着元徵,他仓皇道:“不能、不能进去——”

    元徵低喘了声,摩挲着岑夜阑绷紧的臀瓣,他看着岑夜阑,陡然挺身重重地顶开湿滑的雌穴,漠然道:“为什么不能?”

    岑夜阑失控地叫了声,欲望磨人,脑中都不清醒,竟笨拙地拿手抓住元徵那根气势逼人的东西,烫得指头哆嗦,又不肯放,惶惶然摇头道:“……不可以,元徵……”

    元徵被刺激得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将军亵衣不整,惊惶又不安的模样,心中只觉快意又怜惜。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解瘾一般,在他掌心抽动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不能?”

    “阿阑骚穴里不痒吗?”他声音喑哑,色气得要命,“我这么久没有喂过它,阿阑舍得委屈着,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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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徵步步紧逼,话也说得浑,不着调的淫词浪语入了耳,岑夜阑一颗心跳得失序。他掌心汗涔涔的,攥着元徵的阴茎,不知是握是松,只觉帷帐之内,呼吸都变得黏腻滚烫。

    陡然一声失控的呻吟逸出唇齿,却是那根粗硕逼人的性器放肆地顶开湿答答的肉穴,龟头重重碾着阴蒂,磨出潺潺春水。岑夜阑眼睫毛发抖,话委实说不出口,恼恨又羞耻地瞪着元徵,心想元徵岂能如此逼迫他?

    不知怎的,心里竟滋生了几分委屈。

    岑夜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他这一生,本就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没甚可委屈,也顾不上委屈。如今对着这个小了他十岁的少年人,心中竟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酸楚难当。

    情绪来得莫名,岑亦阑从未体会过,刹那间,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惊惶是真的,委屈是真的,元徵若有所觉,一抬头,瞧见了,顿时就愣住了。急躁情欲里生出一线清明,他凑过去亲岑夜阑泛红的眼睛,哑着嗓子说:“……又不是没做过,怎么还委屈上了?”

    元徵咂摸着“委屈”二字,他的大将军委屈了,心里越发柔软,阴茎再硬也能忍,反而耐下性子耳鬓厮磨:“不欺负你了成不成?”他缠绵悱恻地舔他右眼下的小痣,“眼睛都红了,不哭了。”

    岑夜阑怔了怔,元徵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太温柔了,温柔得他无所适从,脚趾都不知所措地蜷了蜷,下意识地趁他松开自己翻身就想逃下床。元徵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哼笑道:“欺负你吧,不高兴,疼你吧,你还跑,岑夜阑,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岑夜阑蹙着眉,心脏蹦得厉害,好像迫不及待地要蹿出胸腔,他张了张嘴,叫了声:“……元徵。”

    岑夜阑说:“我三十了,不年轻了。”

    “老而无趣,还是个不男不女的……”这副身子是根植于岑夜阑心里的暗疮、隐痛,他垂下眼睛,轻声问元徵,“即便是猎奇,贪新鲜,也不过是一时之快,你喜欢我什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我?”

    元徵看着岑夜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岑夜阑眉宇间的寥落孤寂,他轻轻叹了声,说:“你为什么总不信我?”

    “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同你共度余生都是真的。不是一时兴起,是情之所至,深思熟虑。”二人身躯紧紧地挨着,元徵低头吻岑夜阑的眉心,“我那时就想和你在封地逍遥一辈子,如今……”

    元徵说:“如今——阿阑,我想要的,只有你了。”

    岑夜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元徵,元徵深深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小声地说:“你还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你该问自己,怎么就让我这样喜欢你?”

    岑夜阑讷讷无言。

    元徵越发理直气壮,蛮不讲理道:“岑将军,你让我眼里都瞧不见别人了,又拒绝我,不喜欢我!你说,你这是不是堪比当世陈世美,半点道理都没有!”

    岑夜阑对着这指责简直无言,皱着眉头,说:“你强词夺理……”

    元徵说:“分明是岑将军不想负责,枉朕一番真心向明月,奈何——”

    岑夜阑见他越说越离谱,也忒不要脸,抬手就捂住那张嘴。二人四目相对,元徵吊儿郎当的,眼里却再认真赤诚不过,火似的,灼得岑夜阑指头抖了抖,心又跳得快了几分。

    元徵亲了亲他的掌心,岑夜阑猛地抽回手,细碎的吻又印上他的额头、鼻尖,元徵低声说:“岑夜阑,我喜欢你,喜欢这天底下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岑夜阑。”

    岑夜阑短促地喘了声,说:“……别说了。”

    元徵又吻他的嘴唇:“你多信我一分,多爱我一分,好不好?”

    岑夜阑受不了他小狗似的舔着自己,分明已经是皇帝了,却还像个不经事的少年人,求着意中人青眼,心脏都被他问得酥酥麻麻的:“元徵……”

    元徵掐着他的下巴,将舌头伸入他口中,勾着闪躲的舌尖缠绵吮吻,舌头是软的,追逐着,交缠着,如深海两叶舟,抵死一般相互依托。岑夜阑几乎节节溃退,抓着元徵肩膀的手时紧时松,挣扎得要命。

    二人底下都半勃着,一个吻,都硬了,昂昂然顶在一处。元徵含着岑夜阑的舌头不放,底下攥着对方的阴茎在手里摩挲,把玩得湿淋淋的,临了龟头抵着厮磨顶蹭,弄得二人欲火更旺。岑夜阑没闭眼,元徵也没闭眼,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在看一场清醒的沉溺。

    岑夜阑心里陡然生出尖锐的戾气,按着元徵的后颈不管不顾就咬了上去,他吻得粗鲁又没章法,却是前所未有地热切。

    元徵难耐地呻吟了一声,底下动作愈急,蹭得两根物事水光淋漓,可这么弄不过隔靴搔痒。元徵腾出一只手摸上同样流着水的雌穴,两瓣阴唇湿透了,他将将嵌入一根指头就被欢快地咬紧了,馋得让元徵躁动不已。

    岑夜阑底下原本小小窄窄一条肉缝,青涩还透着股子不经世事的稚气,是他将岑夜阑底下那口穴剥开肏熟,肏成现在这样肉嘟嘟的,泛着成熟艳红的模样。元徵下身硬得生疼,他狠狠吮了吮岑夜阑柔软的舌尖,下头那根狰狞的硬东西就挨了上去,急不可耐地往湿穴里插。

    他一捅进去,岑夜阑就扬着脖子惊喘了声,胀得疼,却解了空虚的痒。理智又回了笼,岑夜阑缩着屁股徒然地躲,颤声说:“出去,元徵——啊,你先出去!”

    箭在弦上,元徵绷紧的下颌滚落汗珠,勾勒出锋锐的线条,他直接沉腰往里重重一插,尽根而入:“要我出去?”

    岑夜阑浑身都绷紧了,一只手捂着小腹,仿佛能隔着皮肉摸着那根滚烫如肉蟒的硬物,心惊胆战地叫了声“元徵”。叫得太惊惧,失了态,眼里都含着水将掉不掉:“出……出去,别弄了,求你,阿徵。”

    元徵看着他,喉头滚动,着迷地说:“为什么不让我肏,嗯?你明明也想要的。”他倏然低笑了声,胡言乱语,道,“不肯叫我肏,难不成怀了孕?”

    他此言一出,当即就抽了口气,却是岑夜阑底下骤然夹紧,整个人都剧烈挣扎起来。元徵下意识地扣住岑夜阑的腰,那根玩意儿顺势顶得更深了,竟直直撞上了宫口,二人都急促地喘息着。

    岑夜阑一把细韧的腰痉挛一般绷紧,仿佛须臾间就要弦断,双眼失神地望着元徵,眼睫毛湿透了,有几分惶惶然。

    元徵缓了缓,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肚子,轻声笑道:“嗯?是不是,怀孕了怕流产,才不肯让我肏?”他是玩笑话,岑夜阑却越听越心惊,汗湿的手掌抓住元徵的手,张了张嘴,却委实难以启齿。他怀了元徵的孩子,却没有告诉他,甚至想着自己偷偷生下来,给自己这寡淡漂泊的人生一点牵挂,一点念想。

    元徵看着他蜷着的手指,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一个念头浮在脑海里,呼吸都滞了滞:“……岑夜阑?”

    岑夜阑在他的目光下无处可藏,不知怎的,身体竟颤了起来,他咬了咬牙,开了口:“元徵,我——”

    元徵一言不发。

    岑夜阑嘴唇发抖,喃喃道:“这是我的……他不关你的事,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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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夜阑的话一出,不啻晴天霹雳,元徵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目光直直地落在岑夜阑遮掩的肚子上,脑子都变得迟缓。

    岑夜阑捂着自己的小腹,垂着眼睛,姿态戒备又抗拒,元徵却浑然不管,耳朵里嗡嗡作响,慢慢地成了清晰的一句话炸在他脑子里——岑夜阑怀孕了。

    岑夜阑怀孕了。

    他不可置信,全无准备,刹那间却又感到狂喜如汹涌浪潮兜头落下,击得他昏头转向。

    元徵深深地吸了口气,自岑夜阑穴儿里抽出阴茎,他有些不知所措,想伸手去碰一碰岑夜阑的肚子,岑夜阑却往后退了退,戒备地盯着他。

    元徵这才想起岑夜阑那句话,那是他的,这个孩子和他无关,和他无关——哈,荒谬!元徵心里不可控地陡然烧起一把火,太阳穴都隐隐作痛,岑夜阑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元徵冷声说:“岑夜阑,你还要藏到何时?”

    岑夜阑听出他话里的恼恨,抿紧嘴唇,瘦削的肩膀拢在亵衣里,脊背都抖了一下,如玉山将崩。

    “把手拿开!”

    岑夜阑呼吸急促,仿佛被逼到山穷水尽,过了许久,才慢慢地挪开了自己的手。亵衣被攥成了一团,汗水洇透了,隐约能见白皙皮肉。元徵死死地盯着,手指紧了紧,才伸出手缓缓贴上岑夜阑的小腹。

    掌心烫得惊人,岑夜阑颤了颤,别过脸,眼里深红一片,难堪又有几分绝望。

    元徵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手抖,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摸着微微凸起的一点弧度,还很小,小得他一不留神就险些错过了。元徵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忍不住来回地摸着孕肚,浑身都像陷在柔软的棉絮里,目眩神迷,踩不着实处。

    岑夜阑根本不敢看元徵,肚皮上那点触感在脑子里无限放大,他心里心酸又惊惶,小声地说:“元徵……”

    须臾,元徵慢慢撩起他的亵衣,动作又细致又轻,仿佛满怀滔天期待地揭开独属于自己的礼物。

    岑夜阑腰腹紧实,常年戎马,原本是薄薄地覆着腹肌,如今线条柔和了,那点孕肚根本遮掩不住。

    元徵想,这是他的孩子,是岑夜阑给他怀的孩子。

    他心绪激荡,喜不能自抑,鼻尖却是一酸,眼眶竟红了。

    退无可退,岑夜阑心惊胆战,全没想到当真会走到这一步。自从他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开始,岑夜阑就没有想过让元徵知晓,他们之间没有前路可走,这个孩子是独属于他的孩子,是他一个人的。可事不由人,岑夜阑自暴自弃地想着元徵会作何反应,想着他要如何全身而退,越是想,脑中就越是一团乱麻。

    元徵久久不说话,岑夜阑忍不住,抬起眼睛看着元徵,没想到竟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登时就愣住了。

    元徵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偏过头,用力地掐着自己掌心才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他撩开床帐就对外叫了声:“成槐!宣太医!”

    开了口,却像是失了声,嘶哑不可闻。

    岑夜阑怔了怔,说:“元徵——”

    “岑夜阑,你最好不要再说不该说的话。”元徵倏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岑夜阑,声音是哑的,可却夹着气,忍无可忍,竹筒倒豆子似的,恨声道,“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皇儿,怎么和我无关!”

    “自北境到现在,你对我百般隐瞒,你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若不是今天……你还要瞒我到何时,是不是想着来日揣着肚子离开京城躲回北境去,就这么生下这个孩子,让我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当个傻子!”

    “岑夜阑,你怎能这么对我!”

    岑夜阑被他句句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元徵又气又委屈,可一想起岑夜阑怀着孕自北境一路颠沛来京,又是筹谋又是动武,心中百般后怕心疼,恨恨地瞪着岑夜阑。

    岑夜阑笨拙地望着他,茫然又无措:“我……”

    元徵眼眶通红,哽咽道:“岑夜阑,我就这般不值得你相信依托吗?”

    岑夜阑见他竟掉了眼泪,心头一疼,喃喃道:“……不是,我、我只是……”他轻声说,“你别哭——”

    元徵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岑夜阑,朕今日告诉你,你肚子里揣的是朕的皇儿,你给我死了离京的心。”

    “你若胆敢私自出京……”元徵不看岑夜阑,垂着眼睛,说,“你若敢私逃出京,朕就将北境给掀了,立你为后的诏书不日就将传遍整个大燕。你要不信,大可试试。”

    元徵当真是恼了,草草穿了衣裳就往外走,岑夜阑默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元徵出了寝殿,成槐看着他衣衫不整,连腰封都佩得乱七八糟的模样,眉心跳了跳,躬着身,叫了声:“陛下。”

    元徵望着殿外肃穆的宫宇,说:“宣太医——不,宣苏沉昭进宫。”

    成槐当即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元徵又道:“着人送水进去,再让御膳房准备些好吃的,”顿了顿,道,“不要荤腥油腻,仔细些。”

    成槐:“是。”

    元徵恍了恍神,仍有几分不真实感,梦也似的,过了许久才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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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沉昭进了宫,提心吊胆地跟在成槐身后。

    元徵的召见来得突然,自他们被截回京,岑夜阑就直接进了宫,一字也未传回将军府。苏沉昭坐立难安,甚至愣头青似的,想着只身闯宫门,是李景绰将他拦了下来。

    李景绰说:“你放心吧,咱们这位新陛下不会把将军怎么着的。”

    苏沉昭皱着眉头,一脸纠结,说:“唉,你不明白。”

    他是知道元徵病症的,对二人之间的纠葛也有猜测,当日岑夜阑为断了这段孽缘,话说得毫不留情。若是元徵发了疯,记恨岑夜阑,只怕不肯轻易放过他。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岑夜阑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苏沉昭再是迟钝,也难以想象一旦元徵知道岑夜阑怀孕会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李景绰挑了挑眉,逗猫儿一般捏了捏苏沉昭的后颈,道:“那苏神医慢慢说,李某洗耳恭听,听了就明白了。”

    苏沉昭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更苦恼了,咕哝道:“不能说。”

    李景绰凑近了,笑盈盈道:“为什么不能说?”

    苏沉昭想了想,看着李景绰凑近的俊美面容,吓了一跳,抬手将他脸推开,小声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不要再问了嘛。”

    他声音小,手指也是凉的,挠得李景绰心猿意马,他笑了声,捉着苏沉昭手指头蹭了蹭,才道:“好好好不问,你信我,将军当真不会有事,他若有事,我第一个带着你冲进皇宫劫人,如何?”

    苏沉昭抬起眼睛,道:“真的?”

    李景绰笑道:“当真。”过了片刻,他又叹道,“要是我出了事,小神医可会这般担忧我?”

    苏沉昭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道:“你会出什么事?”

    他嘟嘟囔囔的:“怎么还有人盼着自己不好的。”

    李景绰噎了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

    成槐话少,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天色阴沉沉地盘踞在穹顶。苏沉昭心里不踏实,忍不住问成槐:“小公公,将军……将军可还好?”

    成槐说:“将军一切都好。”

    苏沉昭心下稍安,又道:“那你可知,陛下召见我是为何?”

    成槐淡淡道:“回苏公子,圣意难测,奴才也不知情。”

    苏沉昭碰了个软钉子,“噢”了声,盯着脚下一块又一块铺就的方砖,心里越发忐忑。他想,难道元徵知道岑夜阑怀孕了?这可怎么好?

    当真是越想越愁。

    不多时,御书房近在眼前,苏沉昭在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成槐都瞧着他了,才慢腾腾地挪着步子朝里间走去。

    一进去,就见元徵坐在龙椅上,少年帝王着的是玄色龙袍,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眉宇间攒着股子阴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苏沉昭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来由地发慌,连当日元徵踢在他胸口的早就痊愈的旧伤都隐隐作痛。

    苏沉昭稳了稳心神,伏身行了个礼,道:“苏沉昭拜见陛下。”

    元徵一言不发,目光却沉甸甸的,如有实质,直勾勾地盯着苏沉昭。

    苏沉昭后背都发凉了,心里越发忐忑,心想这位殿下真真不好相处,可当真是为难阿阑了。

    过了许久,苏沉昭才听元徵不咸不淡地说:“苏沉昭,你好大的胆子。”

    苏沉昭哆嗦了一下,手指蜷着往袖子里缩,试图装傻:“陛……陛下说什么,沉昭不、不明白。”

    元徵冷笑一声:“不明白?”

    他说:“苏沉昭,你当真不明白?”

    苏沉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和元徵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心颤了颤,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梗着脖子就问元徵:“陛下,阿阑呢?”

    元徵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

    偌大的御书房,二人一坐一跪,元徵压迫力十足,苏沉昭看着元徵的脸色,有些发慌,说:“阿阑怎样了?”

    “……你不能欺负阿阑,他要是出了事,你一辈子都要后悔的。”

    元徵说:“朕后悔什么?”

    “他肚子里有孩子——”一句话脱口而出,苏沉昭猛地闭紧嘴巴,看着元徵越发难看的神色,小声道,“总之你不能欺负阿阑。”

    元徵沉默地看着苏沉昭,尽管他已经知道岑夜阑怀有身孕,可这话再听一遍,仍有被狠狠击中的晕眩感,心脏酥酥麻麻的,却夹杂着几分酸楚和不容忽视的痛意。

    许久,元徵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喜欢他都来不及。”

    他声音里透着股子怅然,苏沉昭愣了愣,似懂非懂地望着元徵。

    当日,元徵和苏沉昭在御书房中谈了许久,多是元徵问,苏沉昭说,所问之事无不和岑夜阑有关。

    元徵问得细,仿佛要从苏沉昭口中,将这缺失的数月一一拼凑完整。

    岑夜阑这人对自己一向心狠,元徵不敢想,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甚至想着,同他撇干净,一辈子瞒着他。

    不堪想,越想越是摧心肝。

    临了,二人都沉默了下来,苏沉昭看着元徵,小声说:“陛下,您打算和阿阑……怎么办?”

    元徵没有说话。

    苏沉昭自顾自地道:“您是皇帝,将来会有皇后,后妃——”

    元徵打断苏沉昭:“没有,”他看着苏沉昭,脸上没什么表情,重复道,“没有,不会有,我只要岑夜阑。”

    苏沉昭睁大眼睛,喃喃道:“可你是皇帝,阿阑是大将军,是北境的统帅,这样要怎么好?”

    元徵淡淡道:“没什么好不好。”

    苏沉昭哑然,道:“阿阑呢?”

    元徵神色微变,沉默须臾,道:“京中将领诸多……”他话已说出口,心里却再明白不过,岑夜阑根本舍不下北境,更决计不肯安居京畿。

    苏沉昭轻声说:“阿阑不会愿意的。当年岑老将军去了之后,阿阑就在岑将军的墓旁挖了座坟茔,那是他给自己挖的。”

    元徵一愣,怔怔地看着苏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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