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岑夜阑元徵 本章:第16章

    元徵固执道:“不是风月,是真心。”

    岑夜阑怔住了,看着元徵,少年人目光灼灼,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岑夜阑咂摸着“真心”两个字,只觉得灼手又沉甸甸的,他心里有些乱。真心,元徵凭什么说真心?

    辱他、逼迫他在前,况且这人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还是皇室,同他说真心?

    可岑夜阑又想起当日北沧关,城门将关时,元徵一人一骑,孤身跃入这危城之中。

    半晌,岑夜阑说:“战事当前——”

    他还未说完,元徵眼睛就亮了,抓着岑夜阑的手,说:“那战事结束了呢?”

    “岑将军,待战事结束,北境太平……”元徵到底年少,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岑夜阑的话让他失落,可他的犹豫踟蹰却让元徵犹如见了一道曙光,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他低声说,“岑夜阑,我不逼你,你想想,嗯?”

    元徵见过京中的千种颜色,万般绮丽,如今竟觉得都不及岑夜阑一分,这人千好万好,看着凛然不可侵,遥不可及,如这北境的皎月。

    大抵是元徵生来尊贵,要什么有什么,故也不曾有过野心。

    如今元徵竟然生出了那么一点野心,他要摘月,要将这轮皎月拥入怀中。

    ***

    岑夜阑和延勒正面交锋过三回,即便胡人的联盟濒临分崩离析,延勒也不会任人宰割。

    他是胡人第一勇士,不是好相与之辈。

    双方一路交战,无不死伤惨重,那是用血铺就的路。

    直至年后第三天,延勒踏上前往落云谷的那条狭道,岑夜阑心头的石头才落了下来。双方追逐厮杀不休,延勒鲜少见岑夜阑如此穷追不舍,仿佛是不杀他誓不罢休。

    延勒知道岑夜阑这回当真是恨上他了。

    延勒想起杀岑亦时岑夜阑说的,要他千百倍偿还,神色变得阴沉,心中也有几分焦躁。

    王庭已经连发了五道急令命他回去,延勒一概视若无睹,甚至将来传令的都杀了,烦躁到了极致,竟连舒丹也恨上了。

    这么个废物,他不知他父王为什么独独偏爱他,而且还有舒丹母亲在给他父王吹枕边风,个个都以为舒丹之死和他有关。

    延勒冷漠地想,他父王当真是老糊涂了,竟为妇人之言左右。

    就像大燕的皇帝,他听闻大燕的皇帝也偏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底下皇子个个都眼红,盯着那个至尊之位,甚至不惜拿城池国土同他交易,铲除异己。

    延勒骤然勒紧缰绳,看着斜斜插在地上的一块石碑,石碑破损,“落云谷”三字经风霜侵蚀只剩了寥寥几笔。延勒瞧着,不知怎的,竟觉得这块石碑像墓碑。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颤,身后虽是岑夜阑的人马,但落云谷中多毒蛇异兽,山道崎岖,不易有伏兵,只要过了落云谷,他就能直抵玉屏关。

    只要回了玉屏关,无论是卷土重来再和岑夜阑相争,还是回王庭夺王位都有一战之力。

    一切都还有机会。

    身后胡人将士疑惑道:“殿下?”

    延勒抖了抖缰绳,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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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落下滚石的那一刻,延勒心中一沉,顿时反应过来,在这谷中竟有伏兵。胯下战马踢踏嘶鸣,周遭都是混乱的惊呼惨叫,陡然一道破风之声传来,延勒抬刀狠狠一挥,箭矢撞上刀刃的刹那改了道,却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力道——延勒循着箭来处抬头看去,就见一面大旗斜斜插在山头,玄色旗面张扬,偌大一个“岑”字描了金,龙飞凤舞,猎猎生威。

    旗下站了一个少年,那人擎弓搭箭,眉眼飞扬,很有几分骄狂不羁。突然,元徵冲延勒挑衅一笑,连发三箭,如流星般直逼延勒而来。

    延勒骂了声,劈开两箭,临了一箭却是直奔他胯下战马。

    战马惨嘶一声,四蹄乱踏了几下,轰然倒了下去,延勒立掌拍在马背纵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

    延勒阴沉道:“元徵。”

    元徵放下弓箭,嗤笑道:“尔等蛮夷也配直呼我的名字?”

    延勒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冷静,他慢条斯理地说:“元徵,你不奇怪吗?你我在北沧关之前素未谋面,我却知道你是谁。”

    元徵眯了眯眼睛,说:“你想说什么?”

    延勒说:“我的粮草为你们所烧,鹤山州却在此时弃了城,不但成了我的粮草补给之地,还切断了北沧关和河东的来往。”

    “一切巧之又巧,”延勒笑道,“你一点都不起疑?”他又恍然地“啊”了一声,慢慢说,“倒也有可能,毕竟是大燕出了名的纨绔草包,除了运气好点儿是燕帝的嫡子,别的,一无是处。”

    元徵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挑拨离间。”

    延勒说:“是我挑拨还是你不敢面对同室操戈还拿百姓做棋子的肮脏耻辱?”

    元徵盯着延勒看了一会儿,冷漠道:“你以为凭你三言两语我就会信你?”

    延勒微笑道:“你可以不信,若是你这么一个人真做了大燕皇帝,我们还求之不得。”

    元徵倏然笑了笑,说:“无论谁做皇帝,你都看不见了。延勒,今日,这落云谷,就是你葬身之地。”

    “弓箭手。”

    他话一落,将士们唰地张弓搭箭,须臾之间箭矢如雨疾射而下。底下胡人纷纷擎盾相挡,列了阵,竟从开始的混乱变得井然有序。

    交过几轮箭羽,眼见着对方留了人往坡上爬,延勒却又上了一匹马,试图突围。元徵直接一声令下,五千精锐悉数自制高点冲下,双方当即混战成了一团。

    元徵是冲着延勒去的,刀剑相交的刹那,延勒的战马长嘶一声,元徵趁势而上,二人都自马背上摔下,转眼又战到了一处。

    延勒的刀法以力见长,元徵手中握的是剑,剑法灵巧,二人交过二十手竟然难分伯仲。

    落云谷厮杀震天,延勒带在身边的自然都是胡人精锐,双方相斗,鲜血泼洒染红了道旁的灌木丛。

    元徵虎口都几乎被震得皮开肉绽,延勒长刀压下时,冷笑道:“小子,若再过个两年你说不定还真能杀了我。”

    元徵低哼一声,反唇相讥:“就是现在,小爷也能杀了你。”

    延勒说:“不知天高地厚!”

    他擎刀劈来,去势极猛,元徵退之不及,生生接下时右手发麻,五脏六腑都似颤了颤,一口血涌上喉头。

    突然,一骑由远及近如闪电般奔驰逼近,元徵仓促抬起眼,却见岑夜阑骑在马上飞驰而来,他手中一杆银枪过处,无人敢撄他锋芒。

    延勒显然也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堪堪偏过头时,岑夜阑已近在眼前,刀枪相撞的瞬间,岑夜阑自马背上跃起,枪尖一旋,二人已经又过了两招。

    元徵见二人交上了手,提着手中剑,想也不想一剑就朝延勒刺去。延勒是胡人第一勇士,若是岑夜阑或元徵任何一人他都有一战之力,可二人一联手,不过三十招就已经渐渐露出败象。

    延勒冷冷道:“岑夜阑,你我之间交手多少年,今日你要杀我,便只你我二人。”

    元徵嘲道:“怎么,要败了,还要乞求个公平?”

    “要求——行啊,跪着求。”

    延勒怒不可遏,却听岑夜阑淡淡道:“今日,我只为杀你。”

    元徵咧嘴一笑,道:“听见了吗?我们将军已不屑和你较量,你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岑夜阑只消一看见延勒,就会想起岑亦临死时双目被剜,满身伤痕的模样,他看着延勒戴在脸上的那半张面具,枪尖直刺向他面容。延勒仓促一躲,银芒如蛇般刁钻,破开那张面具,露出一只缺了眼瞳的眼眶。

    岑夜阑说:“当日你辱我大哥,我就说过,要你百倍偿还。”

    岑夜阑手中银枪越发咄咄逼人,有股子凶狠疯狂的架势,竟比延勒手中的刀犹多几分锐利。他枪尖捅穿延勒胸膛时,延勒似乎都还未反应过来,他握着刀,刀尖拄地。

    延勒低头看了看穿过身体的长枪,红缨在滴滴答答地淌血。

    岑夜阑面容平静,说:“延勒,看着吧,穷我岑夜阑一生,必率大燕铁骑破你王庭,灭你全族。”

    “我要有我岑家一日,胡人再不敢有来犯之念。”

    他猛地拔出枪,延勒身体晃了晃,只听岑夜阑说:“在地狱里好好看着。”

    延勒死了。

    岑夜阑却只盯着延勒的尸体看了许久,他一言不发,周遭都是一片兵戈相交声。

    延勒一死,剩下的胡人将士都心生惧怕,一下子失了斗志,更遑论岑夜阑带来的将士都拥入落云谷,落云谷当真成了坟场。

    元徵看着岑夜阑,伸手碰了碰岑夜阑的手背,过了半晌,岑夜阑才偏头看着他。

    元徵说:“他死了。”

    岑夜阑“嗯”了声,没有说话。元徵不经意看了眼,这才发现岑夜阑的右手在发颤,指尖流下了血,染红了整个枪身。

    元徵脸色都变了,猛地抓过岑夜阑的右手,他右臂当初在爆炸之中受了伤,纵然有苏沉昭的良药,到底时日短,战事又紧迫,伤势还未痊愈。

    延勒力能扛鼎,就是元徵同他交手,手臂也隐隐作痛,更不用提岑夜阑手上还带伤。

    元徵倒抽了口气,见他五指还紧紧攥着枪,又气又心疼,说:“松手。”

    “你不知疼的吗?”元徵皱着眉训他,“枪给我。”

    岑夜阑迟缓地眨了眨眼睛,松开手,将不离身的流火枪给了元徵,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这才后知后觉地尝着疼了。

    岑夜阑说:“嗯,疼。”

    元徵的话一下子被掐住了,他看着岑夜阑半晌没有话说,仿佛他那一个“疼”不是落在耳中,而是扎在他心里。

    元徵小心地擦干净那只手掌上的血,凑唇边吹了吹,说:“不疼了,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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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勒一死,胡人犯燕的两位主帅俱亡,他们本就是合盟,一下子失了能主持大局的,剩下的都成了散兵游将。

    年初五的时候玉屏关被收回,又过几日,涣州府等地也渐渐传来捷报。

    消息传回瀚州时,岑夜阑正被苏沉昭勒令静养,小神医气坏了,板着脸结结巴巴地训斥岑夜阑,说他再糟蹋下去,右手就废了,以后连枪也要提不动了。

    岑夜阑一声都不敢吭,元徵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敢指着岑夜阑的鼻子骂的,虽说他心里在说骂得好,岑夜阑这样不爱惜自己,确实是要骂的。可听着,自己心里却又有点儿不痛快,少年人占有欲作祟,岑夜阑是他的人,要发火轮得着别人吗?大夫?大夫也不行。

    偏偏岑夜阑还不生气,要是自己,岑夜阑说不定就翻脸了。

    元徵越想越生气,所幸李景绰这人看着是个粗枝大叶的武夫,心却细,见一旁坐着的殿下脸色越发不好看,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一把捂住苏沉昭的嘴巴,说:“小神医你可歇歇吧,我听你说话都听累了。”

    苏沉昭不高兴,扳李景绰的手,李景绰说:“行了行了,岑将军药也换好了,让岑将军静养,嗯?小苏大夫给我瞧瞧,我——”他胡乱揪了个由头,“我腰疼。”

    苏沉昭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仰起脸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是安分了下来,任由李景绰将自己拉出了屋子。

    二人到了屋外,苏沉昭是医者,只惦记着病患,拿手去摸李景绰的腰,说:“哪、哪儿疼?”

    李景绰抽了口气,逗苏沉昭道:“这、这儿疼。”

    苏沉昭皱着眉又捏了捏,眼见着要去解李景绰的腰带,顿时将他吓了一跳。李景绰忙抓住他的手,低声笑道:“这可是在外头。”

    苏沉昭说:“外头如何?我看病,手拿开我看看。”

    李景绰就喜欢他这呆愣愣的又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盈盈地说:“不疼了,小神医,我真不疼了。”

    苏沉昭咕哝道:“怎么又不疼了?你不要讳疾忌医,伤了腰不是小事。”

    “……”李景绰哭笑不得,“我腰当真不疼,好得很。”

    苏沉昭仰起脸看着李景绰,他长得不高,平白矮了李景绰一个脑袋。苏沉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你骗我。”

    李景绰笑道:“哪儿能,我怎会欺骗小神医?”

    他低声说:“小神医,过几天我就要回河东了。”

    苏沉昭怔了怔,点点头,看不出半点不舍。李景绰有点儿气,又无奈,吓唬他说:“小神医,我回去可是要挨军法的。”

    苏沉昭懵懂道:“为什么?”

    李景绰说:“我此番是私自带兵来的北境,回去挨军棍都是轻的,说不得还要被少将军穿小鞋丢到河东偏远之地,抑或,直接就军法处置杀头了事。”

    苏沉昭呆了呆,说:“……那怎么办?”

    李景绰装模作样地叹气:“能怎么办,等死了。”

    “不好,”苏沉昭眉头紧皱,絮絮叨叨地说,“是我请你来北境的……阿阑,我让阿阑给你说话,将你调来北境。”

    李景绰乐不可支,逗猫儿似的抹了抹苏沉昭紧皱的眉心,说:“小神医担心我啊?”

    苏沉昭理所当然地点头:“你救了阿阑,我不能让你因我而死。”

    李景绰听见“阿阑”两个字,啧了声,突然说:“为你死我愿意的。”

    苏沉昭愣住了,望着李景绰,李景绰掐了掐他的脸颊,哄道:“那不如这样,你跟我去河东,若是我挨了军法,有小神医在,也能将我从鬼门关里抢回来,好不好?”

    苏沉昭认真思索了片刻,犹豫道:“那我想想吧。”

    李景绰一下子就笑了。

    苏沉昭又补充道:“人要真死了,我也是没办法的。”

    李景绰:“……”

    ***

    战事将歇,大燕边军有祭天的习惯,逢着大战过后,就会在城中祭天安魂以告慰战死在沙场的将士和为战争所苦的百姓。

    那一日是个好天气,岑夜阑穿了身黑色的广袖华服,金冠束发,面容肃穆沉静,身后是瀚州城的将士,远远的,还有城中百姓,无不沉默地注视着这场安魂仪式。

    元徵安静地看着,脑海中闪过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容。岑夜阑已经拾级上了祭台,祭台上雕着貔貅的方鼎里烧着火,烈焰逼人,扭曲了岑夜阑修长瘦削的身影。

    元徵想,将军百战死,岑家自开国至今数百年,鲜有卸甲归隐,是不是有一日,岑夜阑也会成为这方祭台上被祭奠的人?

    只消这么一想,元徵就觉得无法忍受,甚至隐约觉得那火活了,要将岑夜阑烧成齑粉,卷入鼎中。

    当天晚上,瀚州校场里烧起了篝火,将士们团团围坐着,一堆又一堆,都在热烈地庆贺战事的胜利。

    酒过三巡,李景绰说:“岑将军,明日我就要返回河东了,叨扰了这许多日子,我敬你。”

    岑夜阑看着李景绰,说:“奉宁在北境助我颇多,何来叨扰。”

    他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说:“一切尽在酒中,奉宁,我再敬你一杯。”

    李景绰展眉笑开,颇有几分意气风发,同岑夜阑虚虚碰了杯,说:“能和岑将军一起并肩作战,是奉宁之幸。”

    岑夜阑目光落在他身上,道:“会有机会的。”

    元徵和岑夜阑坐得近,都在主位,他酸溜溜地说:“岑将军怎的不敬我?”

    岑夜阑偏头看着元徵,干脆利落地说:“此杯敬殿下。”

    元徵哼笑一声,道:“敬我什么?”

    岑夜阑说:“谢殿下北沧关救命之恩,敬殿下落云谷中以身涉险。”

    元徵:“那只一杯?”

    他心道,还和李景绰喝了两杯呢。

    岑夜阑倒也不扭捏,直接道:“三杯。”

    他仰头就将杯中酒喝了,元徵看着他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火光映衬下,白皙皮肉带上了几分融融的暖色。

    看岑夜阑还要倒第二杯,元徵捉住了他的手,说:“带伤呢,逗逗你还当真。”

    岑夜阑眼睫颤了颤,抬头看着元徵,想抽回手,元徵却一下子攥得更紧了。

    岑夜阑低声说:“别闹,这么多人。”

    元徵捏了捏他的指头,道:“岑将军不要挣,他们就瞧不见。”

    岑夜阑看了眼底下两列各自对坐喝酒的将士,只觉元徵手掌滚烫如火,拇指摩挲他指掌的触感分外清晰,竟让他觉出了几分热。

    元徵看着岑夜阑耳根的薄红,也有些心猿意马。他凑过身,捏着岑夜阑掌心,在他耳边笑说:“岑将军很热吗?手心都湿了。”

    他贴得近,吐息都是热的,岑夜阑猛地坐直了,动作大,一下子将身前的木案推得动了下,底下的人纷纷抬头看来。

    岑夜阑面皮薄,僵了僵,元徵打了个圆场,说:“岑将军喝多了,我陪将军去醒醒酒,诸位继续。”

    49

    岑夜阑酒量不差,但架不住底下将领灌他,元徵说醒酒,也来不及多想,任由元徵握着他的手臂,二人就离了席。

    穹宇广阔,星子如棋,离开校场中心隐约还能听到将士们的嬉笑说闹声。岑夜阑和元徵都没有说话,不知何时,元徵的手下滑,竟握住了岑夜阑的手掌。

    岑夜阑挣了挣,元徵反而攥得更紧,他左右看了下,下意识地想将手欲盖弥彰地藏起来。

    元徵贴在他耳边,呼吸里带着湿润的酒气,喑哑地说:“岑将军,怕什么?”

    岑夜阑耳朵也敏感,还未反应过来,元徵已经推了他一把。身后是个军帐,帐帘虚掩着,岑夜阑踉跄着退了两步,二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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