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元徵岑夜阑 本章:第31章

    元徵望着殿外肃穆的宫宇,说:“宣太医——不,宣苏沉昭进宫。”

    成槐当即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元徵又道:“着人送水进去,再让御膳房准备些好吃的,”顿了顿,道,“不要荤腥油腻,仔细些。”

    成槐:“是。”

    元徵恍了恍神,仍有几分不真实感,梦也似的,过了许久才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群整理.2021-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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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沉昭进了宫,提心吊胆地跟在成槐身后。

    元徵的召见来得突然,自他们被截回京,岑夜阑就直接进了宫,一字也未传回将军府。苏沉昭坐立难安,甚至愣头青似的,想着只身闯宫门,是李景绰将他拦了下来。

    李景绰说:“你放心吧,咱们这位新陛下不会把将军怎么着的。”

    苏沉昭皱着眉毛,一脸纠结,说:“唉,你不明白。”

    他是知道元徵病症的,对二人之间的纠葛也有猜测,当日岑夜阑为断了这段孽缘,话说得毫不留情。若是元徵发了疯,记恨岑夜阑,只怕不肯轻易放过他。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岑夜阑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苏沉昭再是迟钝,也难以想象一旦元徵知道岑夜阑怀孕会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李景绰挑了挑眉,逗猫儿一般捏了捏苏沉昭的后颈,道:“那苏神医慢慢说,李某洗耳恭听,听了就明白了。”

    苏沉昭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更苦恼了,咕哝道:“不能说。”

    李景绰凑近了,笑盈盈道:“为什么不能说?”

    苏沉昭想了想,看着李景绰凑近的俊美面容,吓了一跳,抬手将他脸推开,小声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不要再问了嘛。”

    他声音小,手指也是凉的,挠得李景绰心猿意马,他笑了声,捉着苏沉昭手指头蹭了蹭,才道:“好好好不问,你信我,将军当真不会有事,他若有事,我第一个带着你冲进皇宫劫人,如何?”

    苏沉昭抬起眼睛,道:“真的?”

    李景绰笑道:“当真。”过了片刻,他又叹道:“要是我出了事,小神医可会这般担忧我?”

    苏沉昭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道:“你会出什么事?”

    他嘟嘟囔囔的,说:“怎么还有人盼着自己不好的。”

    李景绰噎了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成槐话少,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天色阴,沉沉地盘踞在穹顶。苏沉昭心里不踏实,忍不住问成槐,“小公公,将军……将军可还好?”

    成槐说:“将军一切都好。”

    苏沉昭心下稍安,又道:“那你可知,陛下召见我是为何?”

    成槐淡淡道:“回苏公子,圣意难测,奴才也不知情。”

    苏沉昭碰了个软钉子,噢了声,盯着脚下一块又一块铺就的方砖,心里越发忐忑。他想,难道元徵知道岑夜阑怀孕了?这可怎么好?

    当真是越想越愁。

    不多时,御书房近在眼前,苏沉昭在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成槐都瞧着他了,才慢腾腾地挪着步子朝里间走去。

    一进去,就见元徵坐在龙椅上,少年帝王着的是玄色龙袍,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眉宇攒着股子阴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苏沉昭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来由的发慌,连当日元徵踢在他胸口的早就痊愈的旧伤都隐隐作痛。

    苏沉昭稳了稳心神,伏身行了个礼,道:“苏沉昭拜见陛下。”

    元徵一言不发,眼神却沉甸甸的,如有实质,直勾勾地盯着苏沉昭。

    苏沉昭后背都发凉,心里越发忐忑,心想这位殿下真真不好相处,可当真是为难阿阑了。

    过了许久,苏沉昭才听元徵不咸不淡地说:“苏沉昭,你好大的胆子。”

    苏沉昭哆嗦了一下,手指蜷着往袖子里伸,试图装傻,“陛……陛下说什么,沉昭不,不明白。”

    元徵冷笑一声,“不明白?”

    他说:“苏沉昭,你当真不明白?”

    苏沉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和元徵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心颤了颤,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梗着脖子就问元徵,“陛下,阿阑呢?”

    元徵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

    偌大的御书房,二人一坐一跪,压迫力十足,苏沉昭看着元徵的脸色,有些发慌,说:“阿阑怎样了?”

    “……你不能欺负阿阑,他要是出了事,你一辈子都要后悔的。”

    元徵说:“朕后悔什么?”

    “他肚子里有孩子——”一句话脱口而出,苏沉昭猛地闭紧嘴巴,看着元徵越发难看的神色,小声道,“总之你不能欺负阿阑。”

    元徵沉默地看着苏沉昭,尽管他已经知道岑夜阑怀有身孕,可这话再听一遍,仍有被狠狠击中的晕眩感,心脏酥酥麻麻的,却夹杂着几分酸楚和不容忽视的痛意。

    许久,元徵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喜欢他都来不及。”

    他声音里透着股子怅然,苏沉昭愣了愣,似懂非懂地望着元徵。

    当日,元徵和苏沉昭在御书房中谈了许久,多是元徵问,苏沉昭说,所问之事无不和岑夜阑有关。

    元徵问得细,仿佛要从苏沉昭口中,将这缺失的数月一一拼凑完整。

    岑夜阑这人对自己一向心狠,元徵不敢想,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甚至想着,同他撇干净,一辈子瞒着他。

    不堪想,越想越是摧心肝。

    临了,二人都沉默了下来,苏沉昭看着元徵,小声说:“陛下,您打算和阿阑……怎么办?”

    元徵没有说话。

    苏沉昭自顾自地道:“您是皇帝,将来会有皇后,后妃——”

    元徵打断苏沉昭,“没有,”他看着苏沉昭,脸上没什么表情,重复道:“没有,不会有,我只要岑夜阑。”

    苏沉昭睁大眼睛,喃喃道:“可你是皇帝,阿阑是大将军,是北境的统帅,这样要怎么好?”

    元徵淡淡道:“没什么好不好。”

    苏沉昭哑然,道:“阿阑呢?”

    元徵神色微变,沉默须臾,道:“京中将领诸多……”他话已说出口,心里却再明白不过,岑夜阑根本舍不下北境,更决计不肯安居京畿。

    苏沉昭轻声说:“阿阑不会愿意的。当年岑老将军去了之后,阿阑就在岑将军的墓旁挖了座坟茔,那是他给自己挖的。”

    元徵一愣,怔怔地看着苏沉昭。

    “他对自己最是严苛,”苏沉昭认真地说,“这么多年,我只见阿阑冲动任性过一回,就是留下这个孩子。阿阑是真心想留下这个孩子的。陛下,你若当真喜欢阿阑,还望好好待他,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元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手对苏沉昭竟行了一礼,苏沉昭吓了一跳,就听元徵说,“苏先生……”

    “多谢。”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夜风叩窗,隐约能听见树摇叶落的声音。

    已是三更天,岑夜阑却毫无睡意,自那日已过去了两天,岑夜阑没有再见过元徵。他脑海中浮现元徵通红的眼眶,一声声质问言犹在耳,仿佛当真是伤心极了。

    岑夜阑睁开眼,望着明黄的帷幔发呆,元徵说,我就这般不值得你相信依托么?

    元徵不值得么?岑夜阑想,其实不是元徵值不值得,而是他从未想过会和元徵有逾越君臣之外的关系。

    元徵是君,他是臣,无可更改。

    元徵正当年轻,又是帝王,一生所见姹紫嫣红何其多,不过一时迷了心,晃了眼,又岂能当真?

    他喜欢元徵么,自然是喜欢的,那样的一个人,捧着满腔滚烫的心意殷殷地送他眼前,怎么会不喜欢?何况他是男人,是北境统帅,种种鸿沟如天堑,又哪里是元徵一句喜欢便可轻易移山填海的?

    岑夜阑苦笑一声,没想到,他半生杀伐果断,临了却患得患失,左右踌躇。

    岑夜阑又想起元徵抚摸他肚子的模样,惊喜是真的,高兴根本遮掩不住,纯粹赤诚得让人心头发软。岑夜阑忍不住伸手贴着元徵抚过的地方,恍惚间,皮肉都烫了。

    夜雨滂沱,一声一声,搅得人心越发乱,岑夜阑叹息了一声,直接坐起了身。

    殿里一扇窗未关严实,岑夜阑看着踅摸而入的雨水,殿里嵌了明珠,散着柔和的光晕,照得地上水迹漾漾地透着光。他看了好一会儿,索性抬腿就朝窗边走去。

    窗外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倏然间一记紫电划破雨幕,岑夜阑目光无意间一扫,顿时就怔住了。岑夜阑胸腔里一颗心脏剧烈地跳了跳,猛地推开窗,就见元徵站在殿外,打着伞,身影颀长,不远不近地仰头看着他。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刹那间仿佛风雨声都倏然远去,浩瀚天地,只有少年帝王执着挺拔的身影越发清晰,深深地镌刻在岑夜阑眼中。

    群整理.2021-05-02

    17: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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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疾,雨水噼里啪啦敲打着伞面,声势骇人,仿佛要将伞都掀了去。

    寝殿殿门倏然打开了,慢慢漏出一线光,元徵眼也不眨地望着立在门边的岑夜阑。他背着光,身形修长瘦削,夜风斜雨笼罩着偌大天地,陡然一记紫电撕裂苍穹,轰隆隆的雷声在浓黑云层翻滚,声势渐近。

    不过片刻,岑夜阑微微侧开身,让出一条路。

    元徵心脏不争气地蹿快了好几拍,尚未反应过来,脚下已涉水而去。檐下是湿的,雨水沿着石阶不住地流淌,元徵抬腿迈上了石阶,直勾勾地盯着岑夜阑,目光灼热又露骨,岑夜阑不自在地退了一步,淡淡道:“这样大的雨,在外头淋着作甚?”

    元徵说:“批折子批晚了,睡不着,就想来瞧瞧你。”

    岑夜阑看了他一眼,元徵在外头不知站了许久,衣发俱湿,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忘了二人的口角不愉。

    岑夜阑轻叹了声,说:“都是一国之君了,还这样胡闹。”

    元徵不说话,只看着岑夜阑笑。岑夜阑被他那么看着,也说不出话了,殿里陡然间变得安静了,只有外头风雨声簌簌作响。

    元徵伸手碰了碰岑夜阑的脸颊,他的手是凉的,还带着水汽,元徵一触又收回手,说:“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岑夜阑一言不发,目光却落在他落了雨水的肩头,轻声道:“衣服湿了,去换了吧。”

    他说得太自然,元徵一怔,有几分受宠若惊,哎了声,看着岑夜阑却舍不得动。岑夜阑穿着白色里衣,不似平时一丝不苟,露出两截白皙锁骨,散着发,透着股子慵懒沉静的漂亮。岑夜阑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掌心发了汗,心想,当真是魔怔了。

    可看元徵孑然立在雨下,不知怎的,自持和冷静都靠了边,等他回过神时,二人已在门边四目相对。

    突然,殿外响起了成槐的声音,他是宫里长大的,话不多却知进退,送了温水和干净的衣裳进来又退了出去。

    殿里只留了他们二人。

    岑夜阑心不在焉地摸了卷早已看过的兵书随手翻阅,那厢元徵终于挪开了目光,不多时,岑夜阑就听见了窸窣的换衣声,水声,他松了口气,却莫名的心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好像在等着什么。

    卷上的字一个也未入眼,他和着元徵净手的声音,翻过了一页。

    “阿阑,”元徵叫了一声,话说得不紧不慢,声音也难得的徐缓,“这些时日你便好好留在京都吧。”

    岑夜阑怔了怔,抬起眼睛看了过去,元徵低着头,没有看他。

    元徵说:“你别紧张,我不是不让你回去,只不过你如今——”他顿了顿,接着道,“怀有身孕,不宜颠簸跋涉,而且天气渐热,月份一大就遮掩不住了,不如好好在京里养着,等到孩子——”

    “等到孩子出生。”

    元徵盯着水中自己的手指,说:“到时你是想留在京城,还是回北境,我都不拦你。”

    岑夜阑怔怔地看着元徵,元徵极轻地笑了声,说:“延勒和舒丹已死,北境诸部盟约瓦解,各部落损失惨重,当中又以胡人王庭为最。诸部本就人心不齐,如此天赐良机,又怎会甘居人下?胡人必定乱成一团。”

    “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吧,胡人如今自顾不暇,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出兵,”元徵说,“阿阑,你回北境,是为了躲我。”

    元徵垂眼笑了笑,他抬头看着岑夜阑,轻声说:“阿阑,你不用躲我,这辈子都不用。”

    岑夜阑有些不知所措,“……元徵。”

    元徵慢慢朝岑夜阑走去,二人靠得近了,元徵在岑夜阑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说:“我知你放不下北境,终有一日,你会率我大燕将士踏平王庭以除这百年之患,我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了。他日你出征,我亲自为你送行,如何?”

    岑夜阑捏紧虚虚搭在腿上的书卷,愣愣地看着元徵,“为……为什么?”

    元徵微微一笑,坦诚道:“我舍不下你。”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不如遂了你的意,放你自由,”元徵说,“可我舍不得,舍不下你,更舍不得折断你的羽翼,将你困在这宫里。”

    话不知在心里磋磨了多久,说出口却比想象之中容易得多,元徵轻轻吐出口气,抬头看着岑夜阑,轻声说:“阿阑,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成全自己,好不好?”

    岑夜阑呆了呆,好半晌才缓过神,眼眶竟泛起了一阵热意,他哑声说,“元徵……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元徵笑了,捉着岑夜阑的手指凑唇边亲了亲,“这哪能叫委屈,不能同你在一起才叫委屈。”

    岑夜阑指尖抖了抖,愈发无措,喃喃道:“你是帝王……”

    “高处不胜寒,谁都说帝王尊贵,可帝王最可怜,”元徵搓了搓他的指头,哼笑道,“好阿阑,我已做了这个可怜的帝王,你总不能让我变成连倾慕之人,孩子,都失去的可怜虫吧?若真是如此,那这帝王,不做也罢。”

    他说得好可怜,又透着孩子气的任性,岑夜阑不知说什么,元徵挠了挠他的掌心,让他瞧着自己,才认真道:“阿阑,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愿做这天下之主。”

    “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已经想好了,我是做不了世人眼中的贤君圣君的,他们要说便说,由得他们去,说个三五年,八九年,自个儿都烦了。”

    好像千难万难的事,到了元徵眼里,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事,他说,“我不求青史留名,更不惧世人口诛笔伐,我只要你。”

    岑夜阑完全被他这些话惊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海浪翻涌,可在这惊骇之中,却仿佛窥见了另一条路,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看着元徵,手中不自觉用力攥紧元徵的手也全然不知。

    元徵说:“阿阑,我知你心中种种顾虑——”

    “世事纵有不如人意,不试怎知不能扭转乾坤?阿阑,人生长不过百载,短则数十年,何必为了那些旁人画地为牢,自苦一生?”

    岑夜阑看着元徵,沉默了许久,说:“……你可曾想过后果?”

    元徵哼笑道:“想了。”

    岑夜阑哑然,元徵又说:“其实我也有私心。”

    “阿阑心怀大志,要做名将,他日史官落笔,想必是赞誉有加。明君配名将,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想做明君。”

    元徵顿了顿,看着岑夜阑泛红的眼睛,凑近了,吻他眼下的小痣,低声说,“阿阑,你就当可怜可怜天下百姓,以身饲虎,全了我这一腔痴念吧。”

    群整理.2021-05-02

    17: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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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雨夜乱人心,抑或是赤诚心意太动人,岑夜阑虽未开口应允,却也没有再提回北境之事。

    那夜雨下了一宿,窗外风雨不歇,殿内元徵却和岑夜阑挨着说了许久的话。他们同榻而眠,身躯相贴,元徵勾着岑夜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声音不疾不徐,是鲜有的温情静谧,后来岑夜阑连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忘了。

    翌日醒来时,就见元徵一手撑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岑夜阑愣了愣神,元徵已经凑近了,在他的嘴唇落下一吻,岑夜阑刚想开口,元徵又亲了他一下,眼中笑意更甚。岑夜阑看着元徵,耳根慢腾腾地红了,猛地推开元徵坐起身,清了清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元徵说:“辰时了。”

    元徵一宿未睡,早已经换了朝服,可看着岑夜阑熟睡的面容,却舍不得走,想着岑夜阑昨夜的反应,简直快意兴奋得要命,磋磨出来的稳重冷静都不见了踪影,恨不得直接颁下诏书,叫天下人都知道岑夜阑心里有他,不舍得他。

    岑夜阑看着元徵上翘的嘴角就不自在,有几分懊恼,偏还要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说:“陛下,该去上早朝了。”

    元徵哼笑道:“阿阑忒无情,一醒就催我走。”

    岑夜阑不惯应对这样耳鬓厮磨的话,臊得慌,含糊道:“早朝乃要事,不可耽搁。”

    他越是正经,元徵越是心痒难耐,见岑夜阑站在床边,正伸手拿搁在一旁的衣裳穿。他长得高挑,腰细腿长,元徵截了他的鞶革,说:“抬手。”

    岑夜阑手指紧了紧,“不必——”

    元徵没理会,重复了一遍,说:“抬手。”二人站得近,元徵垂眼看着岑夜阑,二人目光对视了须臾,岑夜阑拗不过他,还是让了步。他自懂事起,就事事都亲力亲为,即便是成了大将军,这等琐事也从不假手于人。

    元徵的手握上他腰的时候,岑夜阑整个人都僵了僵,元徵低笑了声,掌心隔着春衫摩挲那截韧腰,说:“阿阑可知张敞为妻画眉?”

    岑夜阑腰颤了颤,当即捉住他的手腕,道:“胡言乱语。”

    元徵低声笑笑,又去摸他的小腹,说:“都有宝宝了,怎么还是这样小?”

    他初为人父,很是新奇,摸也不敢用力,只轻轻地碰,岑夜阑耳根都红透了,不知说什么才好。元徵摸了,还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不重,岑夜阑却猛地退了两步,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又臊又慌,说:“元徵!”

    元徵眨了眨眼睛,哄道:“好好好,不摸了,不摸了,”他拿双臂环着岑夜阑的腰,轻轻扣上玉钩,一边说:“改日让人将你朝服送来宫里备着吧——算了,还是让尚衣监做新的,你久不在京,朝服想必都是几年前的了。”

    岑夜阑抿着唇,看着元徵认真的模样,恍了恍神,旋即,垂下眼睛淡淡道:“不用如此麻烦,岂有朝臣久住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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