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到岛上,几乎就会和外界断掉联系!
作为一个母亲,最脆弱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面前的江耀,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给我的未婚妻道歉。”江耀面无表情看着她,朝她淡淡道:“现在,立刻。”
蒋以禾看向一旁的江雷霆,求救道:“爸……”
“我不插手你们的事情。”江雷霆好整以暇坐在上座喝着茶,回道。
他坐在这儿,是怕江耀和许长夏吃了蒋以禾的亏,他好伸手帮一把。
但是现在看来,不必了。
“不用。”就在这时,一直都没作声的许长夏忽然开口道。
她用管家递给她的干净热毛巾擦了擦手,收起药箱,还给了傅先生。
随后叹了口气,走到江雷霆面前道:“爷爷,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是之前,江池不当心透露给我听的。”
江雷霆微微一扬眉,回道:“有什么事情,你直说,爷爷给你做主。”
“我知道,江叔叔得了不好的病。”许长夏叹着气继续道:“这件事对您对江叔叔的打击都很大,到处求医也无果。”
江雷霆眼神黯淡了下,点头回道:“是。”
许长夏朝门外院子里瞥了眼,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江池和蒋阿姨一直偷偷在转移江家财产的事情,你们应该也不知道吧?”
蒋以禾一愣,立刻扭头看向江池。
江池也是一愣。
这种话他怎么可能会告诉许长夏呢?!他又不傻!
可许长夏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从今年年初开始,他和蒋以禾就在计划转移江家财产!
“蒋阿姨不是最近说,要和人合资做生意吗?她已经和对方谈好了,她投资进去五十万,合同上只写十万,做阴阳合同骗您和江叔叔。”
“当然,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可当时我知道的时候,除了江池,一个江家人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们告诉你们。”许长夏无奈地开口道。
江雷霆错愕地看着蒋以禾,他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外面一道人影忽然冲到了蒋以禾面前,狠狠一巴掌将她扇得跌倒在地。
“贱人!我还没死呢!!!”
蒋以禾意识到打自己的人是江连舟时,已经晚了。
江连舟此刻喘着大气目眦欲裂地盯着她。
蒋以禾呆愣了几秒,恐惧的泪水像断了的珠子般往下滑落,她坐在地上一边伸手拽住江连舟的衣角一边慌忙解释:“连舟……你听我说,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许长夏:“她是对我记恨在心!所以才污蔑我!”
“她一定是刚才看到你进来了,故意当着你的面污蔑我!”
“是或者不是,我去找人过来对峙,也就一清二楚!”江连舟一把甩开她的手,怒喝道。
“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许小姐为什么要污蔑你?五十万!不是五十块!这么大的数额她能信口胡说?!”
“怎么不能呢?”蒋以禾哭着道:“你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吗?”
“那你告诉大家,她为什么要恨你。”就在这时,一旁的江耀忽然冷冷开口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订婚宴第二天……”蒋以禾几乎是脱口而出。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她那天早上想要私吞江耀送给许长夏的彩礼,那几件古玩珍品,其实她就是想拿去卖掉的。
尤其那只金蟾蜍,别人开出了四五万的天价,只要她能拿到手!
另外几样也是价值不菲,少说都能卖好几千!
她是想着,江耀马上要上战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情,等他回来时,说不定江连舟已经病死,那这点儿小物件,更不会有人想起了!
谁知许长夏并不是个软柿子!她没能得手!
“订婚宴第二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连舟不依不挠地追问。
蒋以禾不敢说,只是哭着摇头。
“蒋阿姨她想夺走江耀哥送给我家的彩礼,就是那几件珍宝古玩,我坚持没有给她。”一旁,许长夏替她回道。
“你乱说!我是怕你私吞!”蒋以禾尖叫道:“明明是你因此对我怀恨在心!”
许长夏微微笑着看着她,既然疯狗要咬她,不如让她先打断疯狗的腿。
“蒋阿姨,您的私事儿,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可是既然您不讲道理,那我也不必和您讲道理了。”
“您跟那个替您做阴阳合同的香江老板是什么关系,需要我说吗?”
“您前两年去了趟香江,说是考察当地的情况,去了大半个月,去做了什么,需要我告诉江叔叔吗?”
江连舟越听越不对劲,他默不作声地盯住了蒋以禾。
蒋以禾扭头飞快地和江池对视了眼,江池连这件事都告诉了许长夏吗?!
“我没说过!”江池错愕地回道:“而且我只知道你去过香江,我怎么知道你去做什么了?”
蒋以禾一只手死死攥紧了江连舟的衣角,此刻,她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也没什么,就是,阿姨差一点儿,就给我们江池添了个异父同母的弟弟而已。”就在这时,江耀忽然闷笑了声,开口道。
第69章
“你们胡说!!!”江耀话音还未落下,蒋以禾便发起了疯,从地上一窜而起:“你们这样污蔑我!我跟你们拼了!!!”
她直接冲着几步开外的许长夏而去!
许长夏身上不舒服,行动还有些不便利,根本来不及避开,眼睁睁看着蒋以禾冲过来。
只是蒋以禾还没挨着许长夏的一片衣角,便被一巴掌甩得狠狠跌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江耀将许长夏一把捞进了怀里。
许长夏窝在江耀怀里,心跳得飞快,看向一旁地上嘴角被打出血的蒋以禾。
蒋以禾挣扎着还想站起来,江耀又是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这辈子,江耀没打过女人,蒋以禾是第一个,她值得他的两巴掌。
蒋以禾被打得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她立刻望向了站在自己跟前不远处的江连舟,狼狈地哭着道:“连舟!连舟他打我!”
江连舟心口有些刺痛。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蒋以禾,没有作声。
蒋以禾见他不吭声,立刻扭头质问许长夏和江耀:“你们这么污蔑我!证据呢!证据拿出来!!!”
江耀又是忍不住一声冷笑:“你是要香江医院的打胎证明,还是要你查出孩子时的血检单证明?我都有,可以马上让人取过来。”
江耀的这几句话,让蒋以禾彻底没了声音。
江耀的母亲在离世前,留了个自己的人在江连舟身边,直到现在还在江家。
江耀原本是想留着这两张证明,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
谁知,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听到这样的丑事,在场所有的人都神色各异,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出声,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江连舟。
“难怪……我说这个人为什么愿意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江连舟一边说着,一边控制不住地轻咳了几下。
“连舟你不要听她胡说!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蒋以禾一边哭着一边爬到江连舟脚边。
刚挨到江连舟的腿,下一秒,江连舟就将她踹了出去!
“不要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那一脚刚好踹到蒋以禾的心脏下方,她痛得趴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江连舟看着她这个样子,却只是冷冷道:“不要再演戏了!”
这二十多年以来,他不知道蒋以禾到底骗了他多少回!以至于连她在外面有人,偷偷转移了这么大一笔财产出去给那个野男人都毫无察觉!
她现在装疼,也不过是想骗取他的恻隐之心!
“五十万啊!你给了外面那个男人五十万!!!”
和这一比,前两天江耀从他手上拿走的七万块又算得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家之主,江连舟根本都不知道江家有五十万这样一笔巨额财产!
“你告诉我!除了我给你的十万块,那四十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江连舟从地上将蒋以禾一把揪了起来。
“江指挥长,不如去问问自己那两个干儿子,蒋以禾这钱到底从哪儿来的!”江耀搂着许长夏,冷眼看着他们两人,忽然开口道。
蒋以禾搞钱的手段,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江连舟一直以来太过相信她。
江连舟看向江耀,又看向蒋以禾。
他似乎明白了,江耀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蒋以禾会拖他下水!
蒋以禾此刻是真的慌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的事情,会在今天东窗事发!
蒋以禾的眼神不断闪躲着,不敢和他对视。
在背地里面,她确实瞒着江连舟做了很多小动作。
一直以来,江连舟以为她是去和那些富太官太们打麻将,实际上,她是去开展自己的副业。
三年前,江连舟还没有从一线退下来,他位高权重,一句话就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蒋以禾就是从这方面去想办法了。
也就是俗称的,买官。
和别人不同的是,她作为江连舟的太太,很多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只要她温柔软语几句,江连舟就会听她的。
江连舟的一小部分心腹,都是她在中间牵线搭桥提上来的。
只要能成一个,她就可以拿一到两万的礼金,看职位大小,看对方出手是否阔绰。
因为她拿到的钱一部分是偷偷存在了娘家,一部分拿给了江池挥霍,只有剩下一点点,她会拿到江连舟面前做个表面功夫。
江连舟为官还算是清廉,只是偶尔收一些不是特别贵重的合他心意的东西,例如一些茶砖,一些小古董,名贵烟酒之类。
假如旁人送来十块极品茶砖,蒋以禾就会私自扣下八块,只拿两块给江连舟,江连舟一看不是很贵重,也就收下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
所以,江连舟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收了我手底下那些人的钱!是不是?”蒋以禾不说话,江连舟也能猜到大概了。
之前其实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只是他不愿相信在他面前几乎是个完美太太的蒋以禾,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他一直没有追究。
蒋以禾此刻的不语,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连舟双眼通红。
半晌,站起身来,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纪检委查出来,我的结局会有多惨?”
蒋以禾就是在知道江连舟得病之后,知道他活不久了,所以才更加猖狂地做了那些事情。
反正他过几年就要死了,查不查得出来,又能怎样?
所以蒋以禾一直在偷偷往外转移财产,以保住自己和江池。
“对不起……”此刻,她有些后悔了,她轻声抽泣着,朝江连舟道歉:“对不起连舟,是我鬼迷了心窍,我不是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
第70章
连抽了几巴掌,江连舟却忽然伸手,拽住了她:“够了。”
“你现在和我道歉,只是因为你的秘密被人发现,被我发现了,你害怕我会惩罚你。”
他一直当做心肝宝贝拿命去宠的女人,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江连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不是的连舟!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信我好不好?”蒋以禾哭得泣不成声。
江连舟将脸别向了一旁。
他不想再看见蒋以禾的惺惺作态。
他沉默了会儿,深吸了两口气,道:“这样吧,你把那五十万拿来,还给江家,其余的钱,我不再追究。”
蒋家和江池挥霍掉的,让蒋以禾掏出来,恐怕也难。
“真的?”蒋以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江连舟轻声回道。
“不行!”江雷霆随即狠狠拍了下桌子。
他在旁听着,气得高血压都要犯了!
“你想这么轻飘飘地就把她犯的错带过去!不可能!江连舟,我生了你这样的儿子我认栽!但我江雷霆的孙子和孙媳受了委屈,我不可能善罢甘休!”
“我知道。”江连舟点了点头。
倘若蒋以禾真的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那他肯定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他叹了口气,又朝蒋以禾道:“离婚吧,你带着江池,净身出户。”
“这样,您还满意吗?”江连舟扭头问江雷霆。
江雷霆早就希望他俩离婚了!
蒋以禾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狐狸精害人精!她要是个本分的,江雷霆也就忍下了,可她除了吃喝玩乐做坏事,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优点!当初还活活气死了江耀的亲生母亲!
“好!既然你决定了让他们净身出户,那我也就不追究其它了!”
只要能把江家的财产都留给他的乖孙,只要那些蒋家的废物不再继续拖累江耀,其它的不管江连舟怎么安排,江雷霆都无所谓!
“我就一个要求,下个月前,你们必须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全都办好!”
江雷霆说着,看向蒋以禾:“否则,就不要怪我追究你偷盗和私自转移江家财物的罪名!”
“这些年,我在江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蒋以禾被吓得一哆嗦,一边茫然地望向江连舟哭道:“连舟,你说句话呀!至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咱们不离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连舟却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连舟……”蒋以禾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江连舟的脚步:“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江连舟生病的左肺,有些隐隐作痛。
“待会儿,我就会让人去收拾好你的东西,送回蒋家。”他沉默了会儿,朝蒋以禾轻声回道:“这个月底前,离婚。”
说罢,他吃力地抬起脚,一个人朝外走去。
蒋以禾从未想过,有一天江连舟会对自己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她直愣愣盯着江连舟,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蒋以禾只觉得自己耳朵里满是“嗡嗡”的声响,她头有点儿晕,快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