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天再来。”
董舒走了之后,祝鸢原本努力表现得淡定的脸表情恢复如常。
她看着董舒离开的方向,心里叹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不是她多想了。
上次她在京郊差点被人围剿,董舒前去相救,当时她隐约察觉出董舒的气场不对劲。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
今天她故意拉董舒一起去吃饭,想试探董舒。
原来人性真的经不起一丝考验。
董舒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洒脱,故意提宁槐清是想给她心里添堵。
如果她不知道董舒喜欢盛聿的话,今天的这番话她根本不会多想。
祝鸢沉重的闭了一下眼睛。
董舒,我希望你别做伤害我的事。
第125章
晚上表演结束后,祝鸢卸了妆去更衣室换衣服。
比她前面换衣服的人迎面跟她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祝鸢反手关上门,正准备上锁。
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她下意识以为是团里的姐妹,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可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伴随着落锁的声音。
祝鸢的心跳猛地提到嗓子眼。
她反手去抓门后的扫把攻击对方,边扯开嗓子大喊。
然而下一秒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并顺势卸了她右手的力气,扫把掉在地上。
腰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控,祝鸢的身子一片僵硬。
“胆子不小,敢拿扫把打我?”一道比触碰她的体温更冷的声音。
祝鸢一怔。
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天花板的灯,他背对着光轮廓深邃,她这会儿才看清男人的脸。
裴凌!
祝鸢剧烈挣扎,“你放开!”
裴凌将她按在柜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卸了妆的脸,看着比在舞台上顺眼多了。
“答应我明天把造型换了,我就放开你。”
祝鸢没想到他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个事。
她惊魂未定的解释说:“造型是一早就定好的,造型师和服装老师磨合了这么长时间才敲定下来,不能随便更改。”
“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答应。”裴凌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那行,你不换,我就把你身上的旗袍撕破,让你再也穿不了。”
说着,他掌控在祝鸢腰上的那只手蛮狠地在她腰间摸索。
手掌拉扯的力道快要将祝鸢的腰折断。
忽然他的手一顿,要朝她的领口扯去。
他一抬眸,祝鸢才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受到什么刺激。
“裴二爷!”祝鸢大喊,“好,我换,我明天就换,换发型也换衣服,好不好?”
裴凌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她隐忍着情绪,强装冷静,却是眼圈湿润,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
“你最好说话算数。”
裴凌拉开门走出去。
不远处郝团长看见他出来,连忙跑过去,“二爷,这造型是裴总那边的人敲定,我们不敢擅自更改,小风筝人微言轻,事业才刚刚起步,她能有什么选择权,您别生她的气。”
郝团长口中提到的裴总就是裴凌同父异母的兄长裴绍深。
裴凌迈着长腿阔步往外走,脸上戾气很重。
更衣室里,祝鸢在裴凌出去之后就把门反锁上了。
她看着换下来的旗袍,没想到自己的妆造会惹恼裴凌。
这些造型都由裴凌的兄长手底下的人敲定,应该知道裴凌的忌讳才对。
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故意的。
祝鸢不敢再往下分析。
裴家的是捞偏门起家的,各个都是刀尖舔血,冷血无情的人。
裴凌的爱好甚至是养狼。
更别说裴家二兄弟同父异母,大有可能将来会因为家产拼得你死我活。
冷静下来之后,祝鸢换好衣服离开剧院。
到后门的时候,恩佐已经站在车门边等她了。
“祝小姐,聿少今晚加班。”恩佐解释,祝鸢冷静时间够了,他没瞧出任何问题。
祝鸢的目光从空荡荡的车厢收回来,哦了声,“我没找他。”
上了车,恩佐系安全带,“您今天演出辛苦了,祝安安要不要过几天再处置?”
“不用,我等不了那么久。公演压力大,拿她解解压。。”
她恨不得现在立马飞过去,了结了祝安安。
恩佐摸了摸鼻尖,“祝小姐,有件事我要跟您坦白。”
祝鸢往内视镜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他继续说:“其实祝安安我早就抓起来了,是聿少的命令。人还有一口气在,聿少让我留着,等您的发落。还有,他猜测祝家夫妇会求到您面前来,安排人不准他们靠近你。”
难以名状的情愫环绕着心脏,祝鸢无意识咬住下唇。
这件事,盛聿半个字没跟她提起过。
明明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说。
车子驶离剧院,祝鸢呼出一口气,平静的说:“那就带我去见祝安安吧。”
祝安安被恩佐的手下控制在一个地下室。
这里就算惨叫声再大,外面也听不见。
祝鸢跟随着恩佐往里走,地下室灯光明亮。
祝安安如同一摊烂泥趴在地上,比之前被裴凌抓去还更惨。
可今天如果不是护工及时赶回,祝安安还会说多少刺激爷爷的话?
爷爷命大才能捡回一条命,否则后果她难以承受。
祝安安只是经受这些皮肉之苦,太便宜她了。
听见保镖恭恭敬敬喊一声祝小姐,地上的人剧烈的颤抖起来。
祝鸢踢了一下祝安安那个堪称被门夹过的脑袋。
“祝鸢……”祝安安扯不开的嗓音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惨叫声。
“想不想回祝家?”祝鸢低声问她。
祝安安死咬住下唇,眼泪扑簌簌往下坠落。
她太想回去了!
祝鸢温柔一笑,“那我就送你回去吧”
可是这笑容落在祝安安的眼睛里,却让她毛骨悚然。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祝安安奋力挣扎,却不是孔武有力的保镖的对手。
就在他们准备将祝安安塞进车后排,祝鸢悠悠的开口:“后备箱更适合她。”
祝安安浑身一僵。
只觉得口鼻被人捂住,毛巾强行塞入张开的嘴,随后被保镖丢进后备箱里。
车子停在祝家别墅外面。
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
冯明月哭得头痛的老毛病犯了,躺靠在沙发上以泪洗面。
祝朝钦更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担惊受怕。
忽然保姆冲进来:“先生,太太!小姐回来了,两个都回来了!”
“两个?”冯明月坐起来,额头上的毛巾滑落。
就在她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一道影子被外面的灯拉得很长,投射在地上。
伴随着脚步声传来,祝朝亲和冯明月惊恐万状的看着祝鸢从大门口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而她另一只手拖拽着地上的祝安安,每走一步,祝安安被拖行一步。
场面诡异,祝安安就像死了一样。
第126章
祝鸢看见他们,随手将祝安安一丢,死猪一样的重,亏得她力气大。
“安安!”
冯明月和祝朝钦惊恐大叫,朝这边冲过来,祝鸢贴心地给他们腾出位置。
“怎么会这样,安安!”冯明月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根本不敢乱碰,到底伤在哪里也不知道。
冯明月哭出声来。
无论她怎么叫安安都没反应,昏迷过去之前她到底经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保姆见状吓得浑身哆嗦,血腥味弥漫开来,触目惊心。
祝朝钦面目狰狞地瞪着祝鸢,怒吼道:“安安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残害她!”
看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或者,在他们眼里那些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做了什么?”祝鸢冰冷地迎视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到我爷爷面前嚼舌根,逼得我爷爷怒急攻心吐血昏迷,险些丧命,我应该直接要了她的狗命,哪还有你们什么事!”
祝朝钦脸色微微一变,“你说什么?”
冯明月看着祝安安毫无意识,失去理智拔高嗓音:“听你的意思你爷爷不是没事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将安安打成这样!”
不是没事了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爷爷经历的九死一生说得如此简单。
祝鸢将同样的话送还给他们,“祝安安不是没死吗?你为什么还要骂我!”
“祝鸢,你简直不可理喻!”冯明月连名带姓地骂她。
如果是在刚回祝家的那段时间,祝鸢肯定会觉得委屈和心寒,可现在她早就看清祝家人的德性,完全不为所动。
“快,叫医生!”冯明月反应过来,“不对,我们现在送她去医院,要马上送安安去医院。”
保姆和保镖上前来帮忙,可他们刚一碰到祝安安,门外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走进来。
“没有祝小姐发话,谁都不能踏出这扇门。”
外界最常见到待在盛聿身边的人是司徒,见过恩佐的人不多。
所以祝朝钦并不认识他,他呵斥祝鸢,“叫你的人让开!”
“恩佐,把门关上。”祝鸢语气淡漠。
“是,祝小姐。”恩佐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把别墅的大门关上。
冯明月跪坐在地上要将祝安安扶起来,见状慌张地看向祝朝钦。
而祝朝钦显然没料到祝鸢耍威风耍到他的面前来了。
他转身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
祝家五名保镖同时上前,看上去同样高大魁梧的人,恩佐脚都没挪开一步,一招打倒一个,瞬间解决。
他在心里骂了声垃圾,看向脸色铁青着急上火的祝朝钦,面无表情。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恩佐,盛家聿少的手下。”
恩佐!
这个响当当的名字祝朝钦当然听过,只是未见其人罢了。
祝朝钦怔在原地,脸上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可慢慢的一股绝望的寒意涌上心头。
之前安安得罪裴二爷,他劝祝鸢去救她,当时盛聿闯入裴家钱庄,他就知道盛聿对祝鸢不一般,却不想他将这么重要的手下都安排给了祝鸢。
他双目通红地看着祝鸢,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恩佐拉了一把靠背椅过来,放在祝鸢身后。
他无视祝朝钦纸老虎般的气势,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专门说给他们听的。
“祝小姐,您别累着,坐着说。您要不想抬头跟他们说话,我叫他们都跪着抬头看您。”
“倒也不必。”祝鸢顺势坐下。
冯明月哭着求她:“鸢鸢,有什么话我们晚点再说,先让我们送你姐姐去医院好不好?上次她断了手指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还没完全恢复,你这样会要了她的命啊。”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她断掉一根手指。”祝鸢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
以为祝鸢心软了,冯明月连忙说:“对,鸢鸢……”
“断掉一根手指头还能继续出来为非作歹,看来还是断得太少了。”
祝鸢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打碎了冯明月的希望。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发白,唇瓣颤抖着,“你说什么……”
祝鸢看着她的脸,没有丝毫心软,一字一顿,“早知道我该把她的手指全都砍了。”
冯明月瘫软在地上。
祝朝钦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一只手用力拍在博古架的格子上。
忽然恩佐拔出腰后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不要!求你不要!”冯明月吓得要扑过去。
祝鸢抬头看着恩佐,“没事,我没吓到。”
恩佐哪里是担心她被吓到,就她那个胆子什么能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