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恩佐问道。
乔迈看了一眼盛聿,分析道:“祝小姐被曝光之后会有什么影响?对她的事业、人际关系都不会产生大的变化,唯一会对她产生的威胁的就是盛董事长。
可盛董事长要是已经知道祝小姐跟聿少的关系,没必要再曝光祝小姐。所以那个人就是想借盛董事长之手除掉祝小姐。真是好歹毒的计谋。”
“可是谁会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想除掉祝小姐呢?这样的人只会是和祝小姐有直接相关的利益冲突。”
盛聿点了一支烟,眸光狠厉,“查董舒和宁初。”
……
白天虽然阳光充足,气温升高,可一入夜空气都是冷的。
尽管室内开了暖气,宁初整个人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马场的饲养员迟迟没有给她消息。
她下午去了一趟剧院,没听到任何祝鸢受伤或者发生意外的消息,倒是听说齐竞的女儿和祝鸢换马,差点出意外。
祝鸢没事……
祝鸢的命居然这么大!
齐竞的孩子差点出意外,齐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原先要是祝鸢出事,如果裴二爷因此找她麻烦,她求到聿哥面前,聿哥看在姐姐的份上,一定会救她。
可是现在问题关键是齐柒出事,齐家要是出手,聿哥绝对不会帮她。
忽然,宁初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吓得一哆嗦,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宁初脸色惨白,脑子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她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迅速敲下一行字:
宁初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叮咚——
第108章
宁初惊恐地盯着手机短信页面,直到手机自动息屏,黑色屏幕倒映着她那张惨白无色的脸。
她慌乱地解开屏锁。
结果因为手抖得厉害,手机砸在脚背上,她压抑着哭声捡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可这条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应。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做的事会被对方知道?难道她一直被人盯着,可是对方是什么目的呢?
那个马场饲养员已经死了吗?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他?
她只是想给祝鸢一个教训而已,祝鸢最近过得太顺遂碍她的眼,她看不过去,想出口恶气,但她从来没想过要祝鸢的命。
只是叫马场饲养员往祝鸢骑的那匹马吃的东西里加点料,让马突然没力气导致祝鸢从马上摔下来。
怎么就摊上人命了?
宁初怕得一整晚没睡。
第二天天亮,她躺在床上整个人像生病了一样。但她又不敢不去剧院,昨天马场刚出事,她如果躲在家里的话很容易叫人生疑。
离开家之后,她叫人查了昨晚那个陌生号码的来源。
可却什么都查不到。
到底是谁!
宁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去了排练厅。
她看了眼舞台边上正在练舞的祝鸢,一股心虚弥漫上心头,她别开视线。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
平常排练的时候大家都会把手机放更衣室柜子里锁着,为的就是不被外界干扰,她竟心慌意乱忘把手机锁进柜子里了。
又是那个号码发来的消息。
——今天晚上去剧院的人会很多,让祝鸢出意外,越多人看到越好。
“宁初!”
有人喊了宁初一声。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宁初慌忙捡起手机将屏幕紧贴着大腿,看向朝她走来的导演,心跳到嗓子眼上的窒息感令她脸色发白。
“怎么了,没休息好?”
“没,没有。”宁初眼神飘忽,说完这句话后,匆匆去了舞台。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对方发来的消息很快就像昨晚一样,消失不见了。
因为一整天都在紧张的情绪中,宁初在排练上出了很多差错,导演恨铁不成钢,又拿祝鸢跟她比较,处处都是祝鸢好,祝鸢领悟力强。
“能不能别说了!”宁初忍无可忍怒声打断导演的话,咬牙切齿,“祝鸢算个什么东西!”
她一怒之下离开排练厅,回到休息室。
排练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还是导演先开口,“先休息一下吧,也到晚饭时间了。”
剧团统一订的饭菜送到排练厅。
“最近伙食好像越来越好了?”季香看着排成长队的可口饭菜,惊叹不已。
虽然之前的伙食也很好,毕竟剧团是裴家的产业,裴家不差钱,也不会苛待他们。
然而最近真是好的过分了,简直拿他们当祖宗养着。
“好吃是好吃,怎么多了好几道辣菜,我不太能吃辣。”杜晨鸣坐在离祝鸢最远的角落。
他被人警告过下了舞台不准靠近祝鸢,否则要打断他的手。
“好吃。”
另一头,祝鸢专注着吃饭,面前的辣子鸡是她最喜欢吃的菜之一,下饭又美味。
导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杜晨鸣倒吸一口气,其他人的表情讳莫如深,季香恍然大悟:“原来是投其所好!”
她凑近祝鸢,暧昧地说:“裴二爷真够浪漫的。”
毕竟剧院是裴家的产业,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幕后老板是裴凌的兄长,但裴凌一句话的事剧团都会照办。
祝鸢看了眼表情各异的众人,一口饭差点没把她噎死,小声提醒季香,“别瞎说。”
不过她也发现了,最近的饭菜十分合她的胃口。
裴凌应该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而且他就是存了心要捉弄她,给盛聿添堵,不可能对她的事上心。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荒唐,深吸一口气,继续吃饭。
天色已经暗下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气温也降下来了。
吃完饭后,祝鸢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冷了?”季香关心道。
“是有点,我下楼去拿件衣服。”
季香拦住她,“我去帮你拿吧,你待会儿还要继续排练,来回跑太累了。我正好吃撑了,饭后消消食。”
“诶,季香!”祝鸢已经来不及叫住她,季香已经一溜烟跑走了。
一楼的舞台上正在表演着话剧。
今天是周末,观众比平常更多。
季香哼着小曲下楼,打开更衣室的门,正准备去拿祝鸢的衣服,忽然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的人站在祝鸢的柜子面前。
而祝鸢柜门的锁被撬开,对方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
“你谁啊!”季香大喊一声。
对方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会有人来更衣室,慌忙从柜子里拿出东西塞进口袋里。
季香一眼认出那是祝鸢的手机!
“小偷!”
季香大喊一声,对方朝她冲过来,用力将她推开,跑出更衣室。
季香撞到门上,连忙追上去,边追边大声喊:“抓小偷!抓小偷啊!”
可舞台的音乐声很大,淹没了她的叫喊声,这个时间点楼上在排练,前面正在演出,后台根本没什么人。
眼看着那人就要跑出后门,季香铆足了劲追上去,结果一头撞上怒气冲冲的宁初!
这几天宁初嗓子不舒服,今天送来的饭菜偏偏还有几个辣的,不知道是谁在传祝鸢喜欢吃辣的,是裴二爷投其所好。
她正怒火中烧,管不了那个神秘人交代她的事,先上楼撕了祝鸢再说。
谁知祝鸢的狗腿子季香撞到她身上!
“狗东西,你也敢撞我!”宁初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向季香。
季香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然而宁初还不解恨,一脚踹在季香身上,又蹲下扬手连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仿佛将对祝鸢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季香身上。
楼上祝鸢正在看台词。
忽然听见有人冲进排练厅惊慌大喊:“不好了,宁二小姐打人了,她把季香打得满脸是血!”
第109章
季香是江南水乡来的姑娘,今年才十八岁,单薄瘦小的体格,哪里是一米七高个的宁初的对手。
更何况宁初出行都带了保镖。
季香一反抗,就被保镖一脚踹在腹部上。
刀绞一样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被宁初连扇了几个巴掌之后,鼻子一股温热涌出,她知道那是鼻血,可她连手都抬不起来。
随着宁初一声令下,保镖将她拖到后院,冰冷的雨水淋湿她,刺骨的寒凉和剧痛让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祝鸢跟随众人下楼,跑到后院。
就看见季香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脸上的血被雨水冲淡,地上延伸出去一片的血水。
而宁初身后保镖为她撑着伞,她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季香,仿佛在看着一只狗。
浑身的血液上涌,祝鸢眼圈瞬间通红。
“季香!”她跑过去将季香扶起来。
冬天的雨水太冷了,季香浑身僵硬颤抖,像一块被寒风吹动的冰块。
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季香唇瓣翕动了几下,孱弱的声音:“好痛……”
“没事了季香,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痛了,你坚持一下。”祝鸢心疼地哄着她,徒手擦掉她脸上的血水,通红的眼眶湿润成一片。
剧团的人要过来搭把手,却被宁初的保镖拦下。
为了完成那个人交代的事,让越多人看见祝鸢出意外,宁初叫来了圈中的好姐妹,让她们把男朋友,各自小群体的姐妹全都叫来。
好戏还没上场,结果季香这个狗东西就自己撞上来了。
一时间,后院撑着伞的二三十个男男女女将祝鸢和季香团团围住。
有人跑去向郝团长通风报信,却在半路中被宁初的人带走。
而此刻正在贵宾室伺候着的郝团长,对后院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祝鸢的身子也被冻雨淋湿了。
刺骨的寒意让她更紧地抱着季香,她将季香搀扶起来靠着她的肩膀,通红的双目狠厉地盯着挡住后门出口的宁初。
“让开。”
宁初被她的目光震慑了一下,随即冷笑,双手环胸,“我不让,你又能怎样?我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还要上赶着到我面前刷存在感。怎么,你以为剧院是你家开的啊?”
看着面前被冻雨淋湿的人,宁初只觉得好畅快,纷纷叫人拿出手机拍下祝鸢现在狼狈的一幕。
“可不是我让你淋雨的,”宁初阴阳怪气地笑着说,“你可怪不到我头上来。”
无数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在不同角度拍照。
祝鸢视若不见,她只是搀扶着季香走到后院专门用来放园艺工具的小木屋旁边,让她靠坐在屋檐下。
季香已经痛得失去意识,软绵绵地靠着墙,婴儿肥的脸上毫无血色。
祝鸢的心跳一紧。
再这么拖下去,季香很危险。
季香是被她拖累,才遭到宁初的毒手。
后门的出口和进屋的入口全都被人堵住。
所有人都盯着祝鸢的一举一动,没人知道祝鸢下一步要做什么。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祝鸢抓起花匠放在屋子里一把剪刀,一个箭步冲向宁初。
她的速度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剪刀冰凉的尖端已经刺在宁初的脖子上。
“送季香去医院。”
祝鸢裹着雨水寒意的声音如死神般逼近,宁初的身子陡然一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脖子上,一动不敢动。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弄走!”
脖子骤然传来刺痛。
宁初的喉咙发出呜咽声。
祝鸢拖拽着宁初的胳膊往旁边靠,目光扫向准备靠近的保镖,冷笑:“大不了今天我跟季香给你陪葬,你想死的话,我奉陪。拉你宁二小姐一块死,我不亏。”
“宁初!”
“祝鸢你疯了!”
“快把剪刀放下!你吓坏宁初了!”
宁初的姐妹团开始发力,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不是怕祝鸢伤到宁初,是怕自己被祝鸢伤到。
好歹已经开口劝过祝鸢,祝鸢不听,他们也没办法,要是出了事宁初怪不得他们。
忽然不知道是谁冲着祝鸢喊了一句:“你爷爷不是在医院吗?你不怕宁家报复你爷爷?”
祝鸢神色凝住。
而宁初的保镖一直盯着祝鸢的一举一动,当发现漏洞之后,迅速上前。
等祝鸢识破他们的行动为时已晚,她到底不是练家子的对手,手腕被卸掉力气,剪刀应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