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啜了一口咖啡,没有接话。
桑钰继续道:"大学时,我曾经想过和时砚在一起。
但那时我们太熟悉了,反而没往那方面想。"她笑了笑,"后来他遇到了你,我看得出他很认真,所以选择了支持。"
"支持?"我忍不住反问,"就像在我生日那天把他叫走那样支持?"
桑钰的表情僵了一下:"那些都是巧合。重要的是..."她直视我的眼睛,"时砚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我。每次我们吵架,他都会回来找我。每次我遇到困难,他都是第一个出现的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不动声色:"所以?"
"所以,"桑钰向前倾身,"你应该明白,在这场婚姻里,你才是第三者。时砚的心从来都分成了两半,而我的那一半,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这番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
不是因为我相信她,而是因为她如此赤裸裸地表达了对我的蔑视和对时砚的占有欲。
"有意思的理论。"我放下咖啡杯,"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时砚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在乎你,为什么娶的是我?"
桑钰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因为他责任感太强。他觉得应该对你负责。"
"是吗?"我站起身,"那让我们做个实验如何?"
"什么实验?"
"我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他,看看他的责任感会让他怎么做。"我平静地说,"如果他如你所说那么爱你,应该会欣然接受,对吧?"
桑钰的脸色变了:"你...你要离婚?"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拿起包,"谢谢你的咖啡,也谢谢你的坦诚。至少现在,我对自己的决定更有信心了。"
走出咖啡厅,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桑钰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并不感到特别难过。
相反,一种奇怪的释然感笼罩着我。
终于,所有的伪装和借口都被撕下,真相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因为时砚的心从未完全属于我。
手机震动起来,是时砚的消息:"桑钰说她见过你了?你们谈了什么?"
我回复:"她告诉我,在你的心里,她占的位置比我大得多。"
时砚立刻打来电话:"微微,别听她胡说!她最近情绪不稳定,说话夸张!"
"是吗?"我站在街头,人来人往中,我的声音异常平静,"那你能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如果有一天,我和桑钰同时需要你,而你只能选择一个人,你会选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
"看,"我轻声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微微,这不公平..."
"公平?"我打断他,"时砚,婚姻最基本的公平就是彼此成为第一选择。而你,从来做不到这一点。"
挂断电话,我关掉手机,拦了辆出租车。
我需要独处,需要远离这一切纷扰。
车子驶向城郊的湖边公园,那里有宽阔的水面和静谧的小路,适合思考重大决定。
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我看着夕阳将湖水染成金色。
六年的感情,一个月的婚姻,就这样结束吗?
我问自己。但另一个声音回答:不是结束,而是解脱。
解脱于永无止境的比较,解脱于永远排在第二位的痛苦,解脱于那种被忽视的窒息感。
手机重新开机后,涌入了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全部来自时砚。我没有查看,只是给律师朋友发了条消息:"能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吗?"
回复很快到来:"确定吗?"
我看着湖面上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坚定地回复:"从未如此确定过。"
6
分居一个月后,我的生活逐渐形成了新的节奏。
工作日全身心投入蓝海二期项目,周末则整理婚前公寓,把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物品一一收进纸箱。
时砚偶尔会发消息,我礼貌但简短地回复,像对待一个不太熟的同事。
"简微,会议室。"总监在办公室门口喊我,"蓝海那边出了点状况。"
我立刻抓起笔记本和方案书。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气氛凝重总监调出一封邮件投影在屏幕上:"蓝海CEO对二期方案有异议,认为情感元素过多,冲淡了产品核心卖点。"
我皱眉翻看邮件附件上的批注意见。蓝海CEO几乎否决了我们所有的主要创意点,这相当于要推翻重来。
"谁对接的CEO?"我问。
"秦墨,"总监叹气,"但他这次似乎没能说服CEO。更麻烦的是,CEO要求三天内看到新方案,否则考虑换合作方。"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蓝海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客户之一,失去这个客户意味着预算大幅缩水,甚至可能裁员。
"简微,"总监看向我,"你和秦墨合作过一期,能联系他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