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时砚开口的同时,我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们尴尬地停下。他示意我先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直视他的眼睛,"关于我们的婚姻,关于桑钰。"
时砚的眉头微微皱起:"微微,我保证以后会注意分寸。但桑钰真的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能..."
"我明白,"我打断他,"我不是要你断绝和桑钰的友谊。"这句话说出口比想象中容易,"我只是希望我们能设立一些界限,一些...婚姻中应有的尊重。"
时砚的表情松弛了些:"当然,什么界限?"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列举,桑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抱歉迟到了!停车场太难找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屁股坐在时砚旁边的座位上。
今天的桑钰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素颜,看起来比婚礼那晚低调多了。
"没事,我们也刚到。"时砚自然地递给她菜单,"要喝什么?"
"冰美式,谢谢。"桑钰冲我笑了笑,"微微,你气色好多了。"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
服务员过来记下桑钰的点单后,我们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桑钰率先打破沉默,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时砚说你有话要对我们说?"
我看向时砚,他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首先,"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想说的是,我理解你们有长久的友谊,我尊重这一点。"
桑钰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但是,"我继续道,"婚姻需要一些基本的界限。婚礼当晚的事,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范畴。"
桑钰的脸色变了:"微微,我已经道歉了,那真的只是喝多了..."
"我知道,"我打断她,"我不是来听再次道歉的。我是来谈未来的。"我转向时砚,"我希望在我们的婚姻中,你能把夫妻关系放在第一位。这意味着,不再有类似喝交杯酒、单独深夜相处、或者..."我顿了顿,"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情况发生。"
时砚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最终点了点头:"这很合理。"
桑钰突然笑了:"天啊,微微,你该不会以为我和时砚有什么吧?"她摇摇头,"我们认识十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了。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这与是否发生什么无关,"我直视她的眼睛,"这是尊重问题。就像你不会和你的上司喝交杯酒,不会随便睡在同事的床上一样。"
桑钰的笑容僵住了。
时砚清了清嗓子:"桑钰,微微说得有道理。我们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当然,"桑钰很快调整表情,"没问题。我完全理解。"她拿起刚送来的冰美式喝了一大口,"其实我一直很支持你们的感情,记得吗,时砚?当初还是我鼓励你追微微的呢。"
时砚点点头,表情放松了些:"是啊,你还帮我出主意送什么礼物。"
我看着他们默契地对视,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拥有太多共同的回忆,太多我不曾参与的过去。
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融入那个"时砚和桑钰"的世界。
"还有一件事,"我握紧杯子,"桑钰,上周你来我公寓时,提到上个月你水管爆了,半夜三点叫时砚去修理。那天他告诉我的是公司服务器出了问题。"
时砚的表情僵住了。桑钰的眼睛微微睁大。
"这..."时砚开口。
"是我让他那么说的,"桑钰迅速接话,"我觉得大半夜的麻烦他不好意思,就让他别告诉你。你看,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像兄弟一样互相帮忙。真的没别的意思。"
"是吗?"我放下杯子,"那为什么去年我生日那天,时砚突然离开,说是他妈妈生病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陪你去了医院?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约会纪念日,他会丢下我去陪你'失恋疗伤'?"
桑钰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些...这些都是巧合..."
"六年了,桑钰。"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六年来,每次我们重要的日子,你总会'刚好'需要时砚。你真的觉得我看不出来吗?"
"微微,"时砚皱眉,"你这是在指责桑钰故意破坏我们的关系?"
"我只是指出事实。"
"事实?"时砚的声音提高了,"事实是你一直对桑钰有偏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你却把她当成假想敌!"
我震惊地看着他。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同意设立界限,现在却突然倒时砚,"桑钰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别这样,微微只是太在乎你了。"她转向我,"微微,我发誓,我从没想过破坏你们的感情。如果我的某些行为让你误会了,我道歉。"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无比真诚。
时砚立刻软化了,拍拍她的手:"你不该被这样指责。微微,桑钰一直很支持我们,你这样太伤人了。"
我看着他们,突然感到一阵荒谬。
前一秒还在讨论合理界限,下一秒我就成了无理取闹的恶人。
"我没有指责谁,"我努力保持冷静,"我只是希望这些情况以后不再发生。"
"当然不会,"桑钰擦着眼泪,"我保证以后会保持距离。时砚,你要多陪陪微微,别让她再误会了。"
时砚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责备:"微微,你满意了吗?"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场谈话完全偏离了我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