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鸣快速伸手抽过任务卡,“小爸爸你看。”
温辞书扫了一眼,的确都是一些亲子问题,还有的是问孩子的爱好之类。
但等他看到第二题时,不可思议地缓缓瞪大眼眸。
——观众根本没有询问“第一印象”啊!
他想起刚才薄听渊还特意“逼问”自己,骤然气得牙痒痒,就算那个亲吻突然又甜蜜,也不能抵消。
不过现在还在直播中,温辞书若无其事地将任务卡放回去,伸手递回去,但视线没看他,而是看着身旁的儿子道:“一鸣,现在提问环节结束,我们让大爸爸去忙好不好?你大爸爸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他正说话,手指被薄听渊握紧蹭过,于是后半句话的语调有些许僵硬。
薄一鸣的视线转向大爸爸:“嗯?”
虽然大爸爸不在身边也可以玩的很开心,可是有大爸爸在的话,会多一个人啊。
“大爸爸,真的很忙吗?还可以跟我们一起录一小会节目吗?”
薄听渊推了推眼镜,视线投向温辞书。
温辞书不由自主地注意他的眼镜,仿佛回到洗手间摘他眼镜的时刻,而他的眼神好像是扫过自己的嘴唇。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软唇,故作淡然地偏过脑袋,将滑下来的头发拨到后肩去。
薄听渊的视线滑过他颈侧雪白皮肤上的一粒小痣,看向期待中的儿子:“嗯,我晚点再去处理。”
“好耶!”
薄一鸣兴奋地举高手臂,“小爸爸,刚才观众问到农场了,我们晚上去那边吃饭好不好?签字之后,我还没有去过呢。”
他埋头扑进小爸爸怀里,“嗯~嗯~”地撒娇,“小爸爸~~~”
温辞书手掌从他后脑上揉揉,再滑到后颈捏捏,笑着打趣:“还撒娇卖萌呢?要被所有观众看到了哦。”
薄一鸣才不管,幼稚地扭动扭动。
不少热心观众在弹幕解释了第一期的农场情况,和第二期时鸣崽说要买下农场的片段。
薄听渊自然没有让儿子失望,说是换个外套就出门。
“太好啦~”薄一鸣兴冲冲地钻出帐篷去换衣服。
温辞书慢慢起身,故意避开薄听渊来扶的手。
他上挑的眼眸,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稍微带着一点情绪,便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但薄听渊还是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拉到身边来。
温辞书没办法挣开,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去。
镜头本身很清晰,观众立刻发现蛛丝马迹。
-
为了方便拍摄,薄听渊安排家里司机开了保姆车。
中间第二排一百八十度旋转后,与第三排形成对坐模式。
本来温辞书想跟儿子坐第二排,谁知道还没落座就被薄听渊虚揽着后腰坐在第三排。
薄一鸣刚好坐反向的第二排,看着大爸爸胸前镜头时,还凑过去挥挥手,兴奋地道:“这样观众是不是能全程看到我?”
他左右扭头,不停地秀自己的脸,“我很帅气吧?”
观众只有在薄听渊侧身时,才能看到他左手边的鸣崽小爸爸。
此时,温辞书被薄听渊握着手。
他反手就在他掌心用指尖戳了一下。
——叫你胡乱加问题!
结果,他的五指被强势推开,薄听渊的长指按进他指间扣住。
他用余光瞥一眼青筋若隐若现的手背,幼稚地继续用指尖剐蹭过两下。
然而,视线接触到薄听渊讳莫如深的眼神时,他做贼似的快速挪开,假装去看窗外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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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位于郊区。
抵达时,已是黄昏时分。
温辞书迎着晚风下车,仰头看到了弯钩似的银月牙儿。
他的肩头被披上一件薄毯。
“别着凉。”薄听渊叮嘱道,顺势再握一下他的手确认温度。
先跳下车的薄一鸣已经沿着农场大门往里跑,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奇怪地问:“诶,里面怎么有人呢?”
不只是他,观众也很好奇,以为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不过下一秒,等徐叔从农场里出来朝着他们挥手时,薄一鸣立刻眉开眼笑,蹦起来挥挥手:“哇,徐爷爷!你怎么先到了?”
徐叔开了门,轻声说:“大少爷让我们提前来准备准备。”
“原来是惊喜啊。大爸爸真是的,路上一点都没有说。”
薄一鸣飞跑进去,先冲去鸡舍,“哇,大公鸡居然还在呢!大爸爸太好了吧。”
他朝着站在角落里的鸡挥挥手,“hello呀,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一鸣哦~上次抓过你的好朋友小鸭子!”
原本已经安宁下来的鸡舍,被薄一鸣这么一吆喝,顿时是“咯咯哒”的声响。
他扭头朝着两个爸爸招手:“大爸爸,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活鸡?快来哦。”
温辞书正被薄听渊牵着手,听见儿子的话,忍不住轻笑,却在薄听渊视线淡淡扫来时,抿唇敛起笑意。
他抽回被握住的手,像是练太极时五指呈旋涡状收拢成空拳,对着薄听渊的胳膊——出击。
幼稚的温辞书,打完就跑。
他蹦到儿子身边去:“我看看,有没有比第一期长大一点啊?可以炖汤吃了吗?”
薄一鸣不敢置信地转向小爸爸:“……小爸爸,一定要炖汤吗?”
温辞书忍俊不禁,戳戳小猴子可爱的脸蛋:“也可以红烧呀。”
薄一鸣:==
父子俩的身后,薄听渊的眼眸与身前的镜头,共同记录下这月下美好的一幕——悠闲轻松又洋溢着温暖的爱意。
庭院里,已经提前布置好户外烤炉,大厨提前准备了适合一家人烤制的食材。
小桌上摆着蔬菜、水果,鲜榨果汁等,俨然是露营一般的户外烧烤时刻。
薄一鸣双手撑在桌沿,手掌托着脸颊,幸福得只会憨笑。
温辞书倒了些许果汁推给他:“怎么突然不讲话?”
薄一鸣双手捧住果汁杯,嘟嘟嘴卖个萌:“小爸爸~我上次就随便说想吃星星弟弟吃过的烤肉,大爸爸居然都记住了哦。我自己都忘记了。”
薄听渊语气淡然:“是徐叔记住的。”
“啊?”
薄一鸣乍一听以为是这样,可是立刻反应过来——那天他是在回家的车上说的,压根就没有徐爷爷。
“哼~大爸爸休想骗我。”
他喝了点果汁,蹦起来去烤肉吃,见小爸爸要起身,便道:“小爸爸,你和大爸爸坐着吧,我来烤肉吃,我会的哦!”
温辞书还是不放心,可是手腕被薄听渊握住。
他低头看他:“嗯?”
薄听渊闲适地靠坐在户外椅中,仰眸看着如皎皎明月的脸庞,淡声道:“随一鸣去玩吧。”
他轻握住手腕拉着他坐回椅子,顺势取下摄影机放在桌上。
镜头正对的是薄一鸣的背影,观众可以看到他哼着歌,乐淘淘地在烤架上放肉片和蔬菜。
温辞书有些不放心,与镜头视线一致地望着小猴子。
直到自己耳鬓的头发被撩起拨到耳上去,他狐疑地缓缓转向身旁的人,以眼神示意:“没关麦克风哦,你要干嘛”?
在庭院之中,儿子还在面前晃悠,薄听渊自然并不预备要做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想触碰他,但见他烟波流转间自带一抹勾人的意味,手掌便不受控地转而托起他的下巴。
温辞书的瞳孔渐渐瞪大,深吸气的瞬间,快速出手捂住他的嘴唇。
夜幕之下,薄听渊暗绿的眼眸浮现起笑意的涟漪,转而看向忙碌的小儿子。
他自然地拉下温辞书的手掌十指相扣住后,重新托高贴上自己的唇。
温辞书强迫自己不看他的脸,也去追寻欢快雀跃的小儿子,可完全无法忽略手背与他薄唇接触的细微感觉。
那相触的方寸间肌肤,在反复而连绵的摩挲中,由温热到滚烫。
温辞书紧紧地抿住干燥的双唇,另一只手,原本只是搭在椅子上,此刻却死死地握住扶手,指尖与关节都泛了白。
——仿佛此刻薄听渊的唇轻蹭的并不是他的手背,而是他的嘴唇。
第52章
在薄一鸣和两个爸爸一起烧烤吃晚餐时,朱薇正在回答观众提问。
其中在回答,粉丝最关心的歌曲版权问题时,她并没有保留地对镜头真诚道:“我遇到人生中的贵人。我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帮助我,并且对方不需要我任何的回报……”
她抿了抿唇,咽下潮起般的情绪。
虽然已经过去两周,可是每次提到这件事,朱薇依旧会格外激动。
这可是彻底改变她命运的人生大事,她很难不动容。
朱薇看向提问的丈夫。
在丈夫鼓励和安慰的眼神中,她挠头:“反正就是感谢我的贵人,也感谢节目组让我们认识……不是不是,呀,好了反正我目前已经在认真准备工作室和演唱会的事情。谢谢大家这么多年不离不弃。”
她双手合十,诚挚地感谢所有正在观看的观众与粉丝。
由于朱薇的影响力不小,加上版权事情一直都备受关注。
在节目之外,,也都在讨论她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娱乐八卦论坛甚至有人开贴,挨个分析《崽崽是超人》节目组的其他三位嘉宾,到底谁最有可能是朱薇口中的“贵人”。
正在大家研究时,新的八卦消息出现。
薄家。
薄一鸣卧室。
他刚催促小爸爸去洗漱,现在正在帐篷里收拾。
他可不希望小爸爸睡得不舒服。
忽然节目涌入许多新观众,全是来“许愿”的。
原本在看节目的观众一头雾水,半天才搞清楚原来是朱薇的事情导致一鸣的小爸爸上了,引来诸多新观众。
刚才回来的路上,父子俩闲谈时,温辞书答应今晚给小猴子说睡前故事,观众们也都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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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二楼的卧房。
温辞书洗完澡走出浴室,身上裹着浴袍。
他本来是想去卧房拿手机看一下时间,结果一走来,便见单人沙发中沉默坐着的人。
刚才他们一起到家后,Albert在家等候已久,薄听渊就去书房处理工作了。
此时的房间里一片暗色,只有窗外的月色淡淡。
身穿黑色衬衣的薄听渊几乎隐入夜色之中,叫人看不清神色,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背显得有些苍白。
乍一看,整个人阴郁得像是欧洲中世纪传闻中的吸血鬼。
薄听渊静静地望着出现的人。
随意挽起的发髻,发丝松散地掉落在脖颈间,随着缓慢的步调,丰润而馨香的气息扑来。
显然是为了方便换睡衣,浴袍穿得很松散随意。细腰处的腰带系得不够紧,斜襟处的衣领往下坠,显得脖颈如天鹅颈一般修长,胸前白腻的肌肤堪比羊脂美玉。
两条长腿交叠走动时,垂落交叉的下摆仿佛暗藏着什么的,有一种叫人企图一窥究竟的性感。
温辞书记得自己回房时,起居室、卧房、走廊的灯光都亮着,必然是有人特意关闭。
“Albert回去了?”温辞书若无其事地往床侧走去,预备去拿手机。
但在经过他时,被握住手腕。
温辞书刚洗过澡,薄软的皮肤很暖,难得会显出薄听渊的掌心温度低。
他正要开口,双膝被薄听渊的膝盖顶开,整个人坐上他的膝头。
动作间,原本就松散的浴袍一下子沿着温辞书的大腿往两边散开,腻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他欲伸手去拽,两只手的手腕被同时握住,并且被慢慢拉到腰后去。
不仅如此,温辞书手腕被他单手握住后,还在自己后腰按了按,自己不得已挺胸往他怀里靠去,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尽管薄听渊的西装裤布料上佳,但温辞书大腿内侧的肌肤过于细软而薄嫩,仅仅只是这样蹭了蹭,就觉察出明显的粗糙感。
温辞书依旧为这个姿势而感到些许羞耻,脚掌在柔软的拖鞋内稍微动了动。
他垂下眼眸,寻到一个视线焦点——黑色的衬衣领口。
“一鸣,还在等我哄他睡——”
他的话戛然而止,原因是薄听渊的手掌刚好搭在他细腻光滑的腿上。
如同骑马那样,温辞书不自觉地往内收了收膝盖,却像是在故意夹紧薄听渊的长腿,只能再次松开。
他被扣在腰后的手指动了动,在薄听渊的脸贴过来时,心脏狂跳起来。
房间很安静,薄听渊几乎都要听见他急促呼吸的动静与察觉到他胸腔起伏的频率。
他贴着柔软的脸庞蹭了蹭,耳鬓厮磨般轻声问:
唇间滚热的气息呼上温辞书的耳朵,他不自然地拧动窄腰,轻声嘟囔:“手疼。”
薄听渊松开他的手腕,温柔地揉了揉,却把人抱得更紧。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怀里人在害羞紧张时柔软细微的蠢动,像是无数羽毛在往他心间抚弄,让他欲罢不能地想要占有更多。
温辞书感受着他亲密温暖的拥抱,轻声问:“我要怎……怎么哄你?”你告诉我啊。
刚说完,他就察觉到薄听渊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随后,温辞书被他慢慢推开,鼻尖几乎抵着对方,隔着镜片的两双眼眸望着彼此。
奇迹般的,温辞书在炙热的视线里无师自通。
他垂下眼帘的同时,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掌,慢慢地去摘他的眼镜。
下午才发生过摘眼镜的事情,因此这个动作的指向性实在是过于明确。
温辞书好像被他传染了口渴,轻轻地空咽。
他细长的睫毛轻颤,根本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薄听渊感受着眼镜被抽离时,一寸寸的细微变化,像是燃烧的引线,随着火焰侵袭,安全距离一点点消失。
眼镜摘下来后,温辞书蠢动地抿了抿干燥薄软的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