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的孩子。”
“更何况超度一事是我主动提出,和安儿没什么关系,她失去一个孩子,已经够痛心了。”说完,他便不再看段晚秋,而是绕过她去了禅房。
只留下段晚秋一人在原地。
这是景寒第一次在段晚秋面前替祝卿安说话。
看着禅房紧闭的房门,段晚秋气的跺了一下脚。
这动静吓到了正在笼子里吃东西的兔子,她走过去朝着笼子拍了一把,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依旧咬牙切齿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也吃了!我能吃一只,就能吃第二只!”说完,她气鼓鼓的回到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
景寒忽然转变的态度让她觉得有几分不安。
段晚秋从小家境贫寒,长到二十岁了都还只能穿别人的旧衣服,甚至一年到头只有节日才能见到一点荤腥,大学毕业后,她在一个富二代学长的引荐下认识了景父。
起初她是排斥的。
可景父出手阔绰,她见识到了许多自己从前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家中一心只为儿子打算的父母察觉到了她逐渐好起来的日子,狮子大开口的要钱,于是在景父又一次朝她抛出橄榄枝时,段晚秋选择了抓住。
她就这样,成为了景父光明正大却又受人非议的情人。
虽说有钱人保养的都很好,景父看上去也比同龄人显得年轻俊朗。
可毕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段晚秋一想自己要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余生都觉得浑身难受。
可一进景家门,她便看到了景寒。
从见到景寒的第一眼起,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她不仅日日关注景寒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和景父做那件事时都会闭着眼睛把身上的人想象成景寒,她靠着这样的幻想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
直到半年后,景父离世,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景寒相处。
令她惊喜的是,景寒从未拒绝过她。
起初景寒只是规规矩矩。
可一段时间后,景寒看向她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二人对这种关系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抬到明面上来说,可对于段晚秋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原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可一想到现在景寒对她的态度,她就对祝卿安恨得牙痒痒。
景寒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段晚秋攥紧身下的床单,双眼迸发出浓郁的恨意。
祝卿安重新站在这片土地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隔壁买完菜回来的大妈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才敢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安儿?是安儿吗?”祝卿安循声望去,在看到大妈的一瞬间泪就落了下来。
“王姨,是我。”
祝卿安走过去,牵上王姨的手。
王姨夫妇和祝卿安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祝卿安小的时候没少去王姨家里蹭饭,就连当初她父母的身后事都没少麻烦王姨,可如今一晃多年时间过去,故人对面险些不相识。
“长成大姑娘了,上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王姨伸出手比划着。
祝卿安也跟着笑。
那时候,她还没有成年。
印象里,她已经整整九年没有回来过了。
从父母离世开始,她因为过度悲伤不愿意面对,就没有再回过家,后来和景寒在一起,她的生活重心更是全部放在景寒身上,她以为自己有了景寒,便不会再去想家。
可这几年的时间不仅让她失去了父母,还失去了此生唯一一个孩子。
她恨景寒,更恨自己。
祝卿安看着面前这栋老房子,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这是父母留给她的。
王姨拉着祝卿安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直到她口袋里的老年机响起来,她才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
祝卿安望着王姨的背影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眼前的房子,这里已经许久未住人了,但地理位置很好,房子又是三层带院子的户型,从前母亲在世时,总说等老了就把这里改成民宿养老。
祝卿安一直记得,因此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着手开始找工作修葺。
她要将这套房打造成一间民宿。
不求生意多好,只希望自己往后的日子里,可以不那么冷清。
她跟着景寒这些年,唯一庆幸的就是景寒对她足够大方,因此她的卡里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开始陪着工人们施工。
这个过程很累,她却很幸福。
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又是景寒打来的电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将电话挂断了。
一连几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接。
依照她对景寒的性格,只怕是此刻他早就气的要摔手机了。
可另祝卿安没想到的是,一分钟后,她又收到了景寒发来的短信。
“小兔比之前那只胖些,但我不会照顾,你自己回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