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九尘赵__ 本章:第9章

    “是。”

    赵??带着谢九尘穿过大堂,直往库房而去。库房很大,粗略一看,起码有十几个货物架子,前面几个架子装的都是些不那么值钱的瓶壶筒罐,还有许多杂碎物品,后面的架子上放有犀角、玳瑁、描金、粉彩、瓷器、华木等等。谢九尘再往后走去,便是满目琳琅珠玉,陈列有序,阳光透进来,在玉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被晃了下眼睛。

    谢九尘道:“我不懂经商,但赵兄要管理这么大的当铺,应当很费心神吧?”

    赵??道:“我从十几岁便开始经商,如今已有十数年。于我而言,经营之道妙不可言,说起耗费心神,应当比不上读书用的多。”

    谢九尘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便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谭浑拿着账本,在门口稍稍一顿,听着掌柜和那位不认识的公子谈话,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赵??从没带过当铺以外的人来库房,这也罢了,他居然还在里面跟人讨论起了经营与读书,真是怪事一桩。但谭浑只是停留了一瞬,便立马将账本送进去了。

    赵??讨厌手脚不利索的人,他可不能拖延许久。

    只是将账本放下之后,离开时,谭浑忍不住挪慢了脚步。

    库房的尽头还有一扇内门,赵??推开门,谢九尘才知道,原来里头是一间小书房,书房虽小,但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赵??搬了张凳子过来,让谢九尘坐在了自己的旁边,然后低下头,开始看账本。

    谢九尘无事可做,便盯着桌上的笔筒出神。笔筒是方形的,上头嵌了五彩花卉,百宝图案,红木透着润泽,看起来很有质感。区区一个笔筒,都已算得上是奢靡,谢九尘打量着桌上的其他东西,不由得生出感慨。

    赵??似乎这才察觉冷落了他,侧过头来,道:“若明烛觉得坐在此处无聊,可去库房看看。”

    谢九尘原想说“好”,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人在库房中巡看,留赵??一人在此,会不会不太厚道?明明自己是陪他来的。

    所以谢九尘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不必了,我坐在这里挺好的。”

    “好在哪里?”

    “……”谢九尘半响憋出一句:“好在静心。”

    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将账本挪到了他的面前,道:“你看看?”

    谢九尘立刻移开目光:“这不好。”

    赵??道:“我是掌柜,我让你看的。”

    谢九尘也有了点兴趣:“我真的可以看吗?”

    “看吧。”

    谢九尘便不再迟疑,低下头细细看了起来,他会看账本,但不算高手。只能从上面看出来赚了多少银两,但如有错漏,他是看不出来的。谢九尘慢慢翻看着,陷在那金山银山之中,不觉时间的流逝。

    赵??问:“看出什么来了?”

    谢九尘老实道:“看出你很有钱。”

    赵??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意直达眼底,谢九尘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这或许是赵??在他面前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不合时宜地,谢九尘想到了一句话――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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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师说》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吴均《与朱元思书》

    下章无主角。

    第17章

    千树

    那真是个很美的笑容。

    郭星又梦到了花千树,梦中美人在怀,旖旎缱绻,万分销魂。

    他躺在床上,脑海中都是花千树的音容笑貌。他第一次见到花千树,是在花家绸缎铺中,那时候她站在柜台后面,轻轻抬眼,一笑就将郭星的魂魄都勾出来了。

    从那之后,郭星便记住了花千树这个人。他总是跑去她的店铺中,在一堆绸缎中挑挑拣拣,其实只是为了多看花千树几眼。

    后来花千树关了绸缎铺,专心经营胭脂铺,他便借口给妻妾买胭脂,依旧总是前往花家胭脂铺中。

    一来二去,明眼人都知道郭星的想法了,可那花千树,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一直都用客气而疏远的态度对待郭星,并未因他的知府身份而刻意讨好他。

    也是这样的态度,让郭星更加心痒痒。花千树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他若真想强要她,也容不得她说半个不字,可郭星想要花千树心甘情愿,他想她天天都笑,日日都高兴。他想,铁树尚且会开花,他就不信了,他有空便去看她,总是帮衬她的生意,长此以往,花千树定然会被他的坚持所打动。

    到那时候……

    郭星想到以后,眉目都染上了喜色。

    他命人打来了温热的洗漱水,洗漱过后,又让丫环将被褥换了,然后穿上常服,头戴华冠,腰环玉佩,摇着一把竹扇,慢悠悠地出了门。知府出门,定然有些排场,他找了两个护卫,跟在自己的身后,一来保护自己,二来也可以衬托出自己的华贵气质。

    今日是休沐日,郭星很闲,他决定去花千树的胭脂铺待上一日,美曰其名“体察民情”。

    他今年快五十岁了,他想着,等真得了花千树,她便是自己府上的最后一个妾室了。郭星想着,嘴角又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花千树正在清点旧款胭脂,旧款有旧款的好,因为所剩的数量不多,她打算稍稍提高旧款胭脂的价格。轻微的提价,并不会让贵妇人望而却步,只会让她们觉得这个胭脂是值得的,多数大手一挥便会买下。

    花千树今年三十多,但丰韵犹饶,依旧美丽。她的状态与年轻姑娘自然没法比,可那岁月沉淀的从容气质,也绝非年轻姑娘能与之相比的。

    她整理好了一批,正想命伙计将其摆在最显眼的台子上,可一抬起头,便见到了阴魂不散的郭星。

    花千树脸色只微微一变,随后露出招牌笑容:“郭大人,今日又来为郭夫人挑选胭脂吗?”

    郭星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摇着扇子,尽力做出风流姿态,他缓缓来到花千树身前:“是啊,花掌柜最近有何中观察了一会,觉得翁男身上确有冤屈,他本不想露面,又想着若翁男被带到了衙门之中,就只有死路一条。无论如何,他也得冒着被找到的风险,去救此人一命。

    翁男在他的手下挣扎,毕秋泉低声道:“你莫要动,你没有武功,今日必然是杀不了他了。你且忍忍,留得性命在,终有大仇得报的一日。”

    “大仇得报”这四个字,翁男听进去了。他眼见仇人便在十步之内,却无可奈何,他不能死,郭星不死,他不能死!

    翁男不动了,毕秋泉便高声对郭星道:“郭星,今日有我在,你休想将此人带回衙门。”

    郭星怕死,他也不敢对这人大声嚷嚷:“为何?”

    “不对,你也可以将他带回去。”毕秋泉突然改口,“但前提是,你得将翁男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然后与这位小兄弟当场对峙,如果是他的错,那我便任你带他走。可如果是你的错……”

    未尽之言,最是可怖。郭星强自镇定,道:“今日本官大人有大量,不跟这疯子计较。下回你若敢再行刺本官,本官再不会手下留情。听到了吗?”

    说完,也不管人听没听到,带着两个护卫,便要逃之夭夭。

    毕秋泉道:“等会。”

    郭星心中叫苦,脚步一顿:“还有何事?”他真后悔,后悔今日只带了两个人出门,若是带了二十个,他绝不会被这人拿捏住。

    毕秋泉道:“你不可私自寻仇,我会与这位兄弟保持联络,若发现他无故死去,你可要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他在江湖中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前一秒说往事一笔勾销,下一秒就让人身首异处。毕秋泉既然帮了翁男,就得帮人帮到底,不能这头帮了他,那头便害他惨死某处。

    郭星没想到,他在心里暗暗的谋算,居然被此人一眼看穿,他咬牙切齿:“简直是污蔑!本官岂是那样的人!”说完,便一溜烟地走了。

    他离开后,毕秋泉也不想惹人注目,他抓着翁男的手,往巷子中去。

    翁男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哪怕不愿,也只能跟着他向里走。

    围观的百姓也不好跟着人家进巷口,而且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武功高强,他们也不敢进去。没那么八卦的已经离开了,还有些好事者蹲在门口,往巷子深处探头探脑。

    毕秋泉打量翁男,这才发现他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身材瘦小,看起来还很年轻,唇上连半点胡须都没有,并不像一个男子汉。

    他道:“那人是花溪城中最大的官,而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论权势他压死你,论武功你也没有。你这次失了手,下回他有了戒心,便再难得手。你与他有什么仇什么怨,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一把。”

    翁男低垂着头,只轻轻道了声“多谢”,过了片刻又道:“你说得对,我没有权势,也不会武功。想要报仇难如登天,但是不劳你操心,我会另想法子报仇的。”

    说完,他依旧低着头颅,离开了巷子,他的脊背是弯的,肩膀是颓然的。年纪轻轻的,从背影望去,却像是一个七旬老人。

    毕秋泉没有拦住他,只是戳在原地,喟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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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易钗

    翁男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门口,他强打精神,深吸一口气,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推门而进,粗着声音道:“娘,我回来了。”

    翁氏躺在床上,双眼凹陷下去,浑浊似白豆腐汤,她唇色如雪,病容满面,听见声响,便眯起眼睛道:“是我儿回来了啊。”

    翁男坐在床边,低头道:“是啊,是孩儿回来了。”

    翁氏目光半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头可乱了,你啊,不要总是出去。”

    翁男笑了笑,问:“娘,你今日觉得怎么样?头还疼吗?”

    “头?”翁氏思索许久,说出口的话却并非回答:“阿媛呢?阿媛去哪了?”

    翁男心头钝痛:“娘,不是跟你说了吗?阿媛去大户人家做工了,要过年才能回来。”

    “做工?”翁氏疯疯癫癫的,脑子也不好使了,她想了许久,才觉得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翁男吸了吸鼻子:“娘,你今天想吃什么菜,我去给你做。”

    “不!”翁氏突然凄厉地喊了一声,“儿啊,哪里也不要去,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陪着娘……”

    翁男立刻道:“好好好,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娘。”

    只凭言语,翁氏还不安心,她摸索着找到翁男的手,用力抓紧了他:“乖儿,乖儿。”

    翁男悲不自胜

    ,强忍住眼泪,低低地应着翁氏。

    翁氏却突然瞪大眼睛,仔细地摸着翁男的手,面上是惊吓之色:“不,你不是阿男,阿男的手不是这样的,阿男的手没有这么小……不,我的阿男去哪了,你把我的阿男弄去哪里了?”

    翁男抽回双手,起身退后一步,还在强撑:“娘,我就是你的阿男啊,你的孩儿阿男……”

    “不,你不是,你是谁?”翁氏脸色大变,她身不能动,便只能嘴上使功夫,“你是郭星,你是那个狗官!你害死了我儿还不够,还要来害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翁氏头疼欲裂,她抱住头,口鼻中发出深重的喘息。

    翁男扑了上去,抱住翁氏:“娘,你不要激动,是我,我是阿媛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女儿阿媛啊。”翁男今日情绪大起大伏,她再也忍不住了,抱住翁氏嚎啕大哭。

    翁男是她的哥哥,她是翁媛,可她哥哥死去的那天起,她就是翁男。

    娘亲失去了翁男之后,整个人都疯了,她分辨不出瓮媛和翁男。瓮媛为了减缓娘亲的悲痛,便易钗而弁,将自己扮作哥哥,她太熟悉翁男了,模仿哥哥的神态和说话语气,简直是一模一样,常常都能将翁氏骗过去。

    只要能让母亲高兴,瓮媛愿意做一辈子的翁男。不,她已经是翁男了,她再也不会变成瓮媛了。

    她要当男人,她要撑起这头家,撑起所有的悲痛、负担和仇恨。慢慢地,她已经不知道瓮媛是什么样的了。

    翁氏双目倏然清明:“你是阿媛。”

    翁男摇咬着下唇:“对,我是阿媛。”

    “阿媛,阿媛……”翁氏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她想起来了:“阿男已经死了,阿男已经死了……”

    翁男弯腰抱着翁氏,她咬牙咬得太久,喉中涌起一股血腥气,她道:“娘你放心,我一定要让郭星那个狗官,血债血偿!”

    *

    “郭大人是好官。”

    学生们不甘落后,纷纷道:“郭大人是好官。”

    谢九尘对郭星并不熟悉,可听闻蓝西峰那件事之后,他便不太喜欢郭星这个人了。他刚刚在书院上讲了一个“唐临为官”的典故,问学生们“你们觉得好官的标准是什么”后,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说了这句话。

    郭星是好官?

    谢九尘压下怀疑,这里到底是书院,他不欲与学生们讨论“郭星”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官,他想问的,只是好官的标准。

    他让大家安静下来,道:“我问的是好官的标准,并非具体的某个人。”

    一个学生举起手,谢九尘点头示意他说,他便站起来道:“先生,学生认为好官的标准是,他管辖的地方下的每个百姓都能吃上饱饭。”

    “嗯,这点很好,还有吗?”

    学生们先后站起来。

    “在任期间,没有冤假错案。”

    “不仗势欺人,不妄自尊大。”

    “要两袖清风,不收受贿赂。”

    “要有点本事,什么都得会一些。”

    ……

    很多学生都说了自己的见解,谢九尘看向坐在后排的沈河星,却见沈河星低着头,丝毫没有要起来发言的意思。

    自端午过后,沈河星就一直避着谢九尘,谢九尘好几次想找他谈话,沈河星都溜得极快,根本就抓不住。

    谢九尘心中一叹,也不想逼迫沈河星,就由他去吧。

    下课之后,谢九尘回到家中,用过午饭后,毕秋泉才回到谢府。

    他连着两天都出去了,谢九尘见着他,便问:“无觅这两日都出门,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踪迹吗?”

    毕秋泉舒展筋骨,道:“无妨。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再跑便是。日日闷在府中,脑袋上都要长草了。”

    “毕大哥!”乔欢荷跑到院中来,发现谢九尘也在,“表哥,你也在啊?”

    谢九尘道:“是啊。听下人说,你最近常常来,有事要找我吗?”

    “找你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那个爹爹,总是让我请你去家里玩,说你现在是大先生了,让我沾沾你的书卷气。”乔欢荷道,“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不在,却看见了毕大哥。毕大哥给我讲江湖上的故事,可好玩可有趣了。我在家闲着也无聊,便常常来找毕大哥听故事。”

    谢九尘笑道:“原来如此。”他这个表妹任性却不刁蛮,天真娇俏,最是喜欢好玩有趣之事了,毕秋泉是江湖中人,知道的事情很多,也难怪乔欢荷天天来。

    毕秋泉淡淡一笑:“乔姑娘,你每次来都要听故事,再多来几日,我这里也没有新的故事可以给你讲了。”

    “怎么会呢?你还没有给我讲你自己的故事呢?你都二十几岁了,身上肯定有很多故事,我一件都不知道,可以听很久很久了。”乔欢荷坐下道。

    谢九尘也坐定不走了:“刚好下午我也有空,也想听听无觅的故事。”

    “无觅是谁?”乔欢荷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毕秋泉道:“我在江湖上的名号。”

    乔欢荷一拍手:“我就说嘛,毕大哥身上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这就是其中一桩。”

    毕秋泉无可奈何,只能开始想自己的故事,他这人挺不看重自身,也不常常回顾自己的过去,因此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讲起。

    乔欢荷目光灼灼:“毕大哥,怎么了?”

    毕秋泉有些愧然,实话实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他这番话和这幅神情落在乔欢荷的眼中,便像是有苦难言,她虽然任性,但在别人不高兴的时候,反而会成了个体贴之人。

    她想,难怪毕大哥不想谈论自己,定然是因为他身世凄惨,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他才会背井离乡,流落江湖,小小年纪便四处闯荡,孤身一人,走过了许多地方。他虽说自己四海为家,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真正的家,他定然渴望亲情,可是他却身不由己。

    乔欢荷看着毕秋泉,觉得他甚是可怜,眼神里便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毕秋泉并未注意到乔欢荷的眼神,他对面坐着的是谢九尘,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件事情,正要开口,乔欢荷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什么?”毕秋泉被她打断后,一瞬便忘记了自己要说的事情。

    乔欢荷也不知道到底想起了什么,她急中生智:“我想起来了,今日爹爹让我来谢府,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给伯父带一句话。”

    谢九尘道:“什么话?等会我帮你告诉父亲吧。”

    “不行。”乔欢荷说谎不眨眼,“爹爹说了,要我亲口把话带到,我若是没有做好,回去他肯定又要唠唠叨叨了。哎呀,我先去找谢伯父吧,你们先聊,不用管我。”

    说着,她便小跑着离开了院子。

    乔欢荷走后,毕秋泉问:“谢兄还要听我讲故事吗?”

    谢九尘道:“无觅若愿意讲,我定当洗耳恭听。”

    毕秋泉难掩笑意:“我倒是愿意讲,就是怕谢兄笑我。”

    “那我尽量不笑。”谢九尘认真道,“想笑也会尽力忍住。”

    毕秋泉摇头道:“这倒不必。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小的时候我身体比较弱,我娘便请了一个江湖神棍上门,问应该怎么办,那神棍说,要把我当女孩养两年,自然就会身强体壮。”

    毕秋泉的娘听了之后,立刻着手安排,她将毕秋泉的衣服全部换成女童的样式,给他戴的也是女孩的手势,别的男孩都在上蹿下跳的时候,毕秋泉在家中学习刺绣。说来也是奇怪,虽然那两年间,全家人都把他当女孩看待,但他却从未觉得自己是女孩。学习规整的坐姿,只在人前,人后立刻变回吊儿郎当的原样;娘亲不给他爬树,他就在自己的床架上下爬来爬去;五岁的时候拿起绣花针,十五岁的时候便拿起了冰冷锋利的剑。毕秋泉笑着总结了一句:“看来,我注定是属于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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