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释,要自白,要道歉,要说谢谢……]
[谢谢。]他忽然说。
我手上动作一顿,原以为他会先为自己解释什么。
他的耳尖依然是红的,却垂下了眼,重复道:
[谢谢。]
我继续帮他揉伤,算是应下了。
掌下肌肉逐渐放松,沉默一会,林妄又问: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我重新倒上药酒,把全部淤血再搓一遍。
看到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才大发慈悲开口:
[真正喜欢猫的人不会那样抓猫。]
单拎着小猫的后颈,只会让它吃疼。
而真正爱惜的——林妄会把小猫抱进怀里。
应该是这副模样的。
林妄低下头,沉沉地嗯了一声。
莫名有些乖了。
我收起药酒:
[问完了?]
他又嗯了一声。
我倏然靠近,手撑在他的椅背上,抬起他的下巴:
[问完就轮到我了。]
他似乎极不习惯那么近的距离,却硬是对上我的眼睛。
我沉声问:
[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吃饱撑的认下来?]
林妄早知道我要问什么,那双眼睛褪去阴翳和偏执,藏得极深的少年光亮此时才漏了出来。
他说: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12
林妄语焉不详,我却听懂了。
那个女人给我的档案上描绘了一个病态的少年。
这是他为自己披上的保护色,但又何尝不是那些人自带的成见。
他想看看,我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带着[此人有病]的标签去认识他,又以[果然如此]的得意去落实成见。
我挑挑眉,少爷不愧是少爷,还是吃得太饱。
[那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他神色舒缓,似乎带了些笑,想说什么:
[你……]
忽然一僵,整个人机灵一下,肉眼可见红了起来——我强迫症忽然发作,猝不及防抠了一下他身上碍眼的蚊子包。
而蚊子包在他胸上,红得显眼。
我后知后觉:
[啊……不好意思。]
那动静似乎刺激狠了,林妄倏地站了起来,匆忙穿上衣服。
欲盖弥彰地扯了扯衬衫下摆,红着耳尖跑上楼: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承让地一点头。
伤风感月不是什么轻松的相处方式,还是这样来得自在。
三年后,我会和他分道扬镳。
这三年,要是能好好相处,也能省我不少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
我回房换了身衣服,打算出去。
撞上林妄正正站在我房门前,手还保持敲门的姿势。
他愣了一下,闪烁一下神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