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拉下温以柠的手，黑着脸吐槽：“不愧是书皮狗买的狗，投奔新主子的速度还挺快。”
“……”温以柠感到心累。
裴骁接着又转头对何妈放话：“下次别让他进书房。”
何妈连忙点头，“是，裴先生，下次我会把书房的门锁上。”
裴骁径直走向书房。
“诶，要不要叫个人来？”他会修嘛他。
“别小看你男人。”裴骁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行吧，随他去。
第193章
裂开的一道缝
温以柠来到厨房，烤了一盘鸡胸肉土豆饼。
裴骁最近对这款‘咸口点心’情有独钟，不枉她在厨房泡了一整天，潜心研发食物配方。
金毛闻到香味，从客厅俯冲过来，朝着她摇尾巴。
“蛋蛋，你想吃吗？”
“嗷！”金毛兴奋地叫。
温以柠把多余的鸡胸肉摆在托盘上，放到他面前，“你要少吃熟食哦，只能给你生肉啦。”
金毛性格温顺，给什么吃什么，低下头就开始干肉。
这时，何妈抱着小小澈走过来，“柠柠啊，小澈昨晚都会叫奶奶了，你看……是不是要多给小澈放一些关于爸爸的动画片。”
说来也奇怪，小澈会叫妈妈有一段时间了，也差不多会叫何奶奶了，就是不叫爸爸。
温以柠合理猜测，裴骁对待孩子的态度过于‘军官’了，气势凌厉，一点都没有做父母的柔情。
平时抱孩子，也就和抓娃娃差不多，抓到自已的胳膊上放好，有时候语气还很严厉。
温以柠把用具放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小澈。”
小家伙伸出手想要她抱，“妈——妈。”
温以柠感觉自已学坏了，没有伸手，反而学着某个男人开始威逼利诱：“叫一声爸爸。”
“……”小家伙盯着她看了几秒，上半身一倾，摔进她怀里。
温以柠哑然失笑。
小小澈不肯叫爸爸，这事儿她操心，何妈操心，唯独裴骁自已不操心，还道：算这小不点有眼力见，知道先喊妈。
“柠柠，你看这……”何妈把孩子交到她手上，一脸忧虑。
“没事，小澈长大以后，总会叫的。”温以柠看了一眼烤箱上的时间，抱着孩子走出厨房。
客厅里摆放着很多益智玩具，还有幼儿图画书，几乎把大半个客厅都占满了。
抛开态度严厉这一点，裴某人堪称优秀爸爸，尤其是在‘为孩子付出’这一点上。
绝大部分的玩具和书，都是他精心挑选来的。每一个都玩过，每一本都看过，确保玩具没有任何危险性，图画书没有误导性。
还按照一岁到学前班的等级，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温以柠取来一个‘形状对应玩具’，陪着小小澈玩。
和大多数婴幼儿不同，小家伙每次都是耐心地观察一段时间，再判断应该往哪儿放，从不莽打莽撞，而且几乎从未失误过。
温以柠时常感叹，小小澈不愧是裴骁的种。
像鹰：每次猎捕前，都要低空盘旋，观察一阵子，然后看中猎物就下手，干脆利落。
小小澈玩玩具是这样，裴骁更是哪儿哪儿都这样：干掉对家的时候是这样，对她也是这样。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个拍卖会上，所有人的价格都喊完了，裴骁才悠悠喊出一个亿。
她不信他是临时起意的。
肯定是一开始就看中她了，等其他人手里的底牌都亮完了，他再来一个绝杀。7208
虽然在拍卖会上没看到他的长相，但她对他的出手方式，真的是印象深刻，此生难忘。
温以柠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裴骁不要像‘老鹰训小鹰’一样，训练自已的儿子。
半小时后，香喷喷的气味从厨房飘出来。
温以柠把小小澈还给何妈，起身走进厨房，调好酱料，把鸡胸肉土豆饼从烤箱里拿出来。
香味一路蔓延到走廊。
温以柠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散架的主机，而是‘令她整个人愣住’的一幕：裴骁坐在电脑前，转头看着她，一双黑眸此刻被泪水浸满，眼下隐约可见泪痕。
他……哭、哭了？
温以柠第一预感就是，她可能身患绝症了。
她赶忙放下托盘，快步走上去，捧住他的脸，“没事，现在医学很发达的，我们有病治病，只要态度积极，很有希望的。”
裴骁抬起食指，轻击鼠标上的左键，凄厉的叫声传入耳际。
温以柠猛地回头，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音频文件。
“！”她中蛊毒时的录音！她不是早就删掉了吗！
怎么被他翻出来了！
趁着进度条还早，温以柠抢走他的鼠标，毁尸灭迹。
“晚了。”裴骁的声音很哑，“我已经听完了。”
“……”温以柠动作顿了几秒，还是把录音文件拖进了回收站，然后彻底地、永久地删除。
她转过身，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男人哭起来是真好看，破碎感彻底取代了往常的犀利，漂亮得让她都羡慕。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坐到他腿上，略带不满地吐槽了句：“裴骁，你怎么可以侵犯我的隐私。”
“你在我面前有隐私？”他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
原来有的，现在没了。
温以柠轻叹：“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裴骁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听到他的声音从胸腔里沉闷地传出：“温以柠。”
“嗯？”
“我人生的前二十八年糟透了，浑浑噩噩，像条丧家之犬，还是在地狱里游荡的丧家之犬。”
他抱得太紧，温以柠整个人都要被他揉扁了，却还是伸出手轻拍他的背，“别这么说，你只是还没找到下一个家，不是丧家。”
裴骁把头埋进她的颈间，“不是丧家，却也身处地狱。”
“……”温以柠无法反驳了，那些血腥暴力她不曾目睹过，只是打过一眼，就已经受不了，“那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有我了。”
“嗯。”裴骁贪婪地攫取她身上的阳光，“温以柠，你是我地狱般的世界里裂开的一道缝。”
第194章
番外：生日
小孩子的成长如白驹过隙，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
曾经还在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小不点，不知何时已经能够奔跑如风、口齿清晰地同温以柠讲述自已心中的奇思妙想。
裴澈小朋友三岁的生日，是在江边的米色尖顶小屋里过的，还请来了众多亲朋好友。
“日二！”司徒野指着在厨房里准备拆开蛋糕的司徒昍道：“那个蛋糕你现在不能动！”
说罢连忙冲了上去。
该死该死该死，这小鬼又要让他被大爹眼神攻击了。
庄汐月撕了张报纸，揉搓成一团，丢出去，“怎么叫孩子呢？！我看你才最日最二！”
纸团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司徒野头上，后者已经顾不上去捡了，忙着托起司徒昍，把他从小板凳上拽下来。
“爹地。”二岁半的司徒昍在他怀里挣扎着，“我只是想小小地吃一口，裴澈是我好兄弟，我问过他，他同意了。”
小小的年纪，嘴皮子倒是厉害，司徒野看着面前黑发碧眼的小毛头，气不打一处来：“进入这幢别墅后，你的每句话我都能背下来，当面撒谎，又想被抽了？”
司徒昍还记得上一次被抽的惨状：他在结婚纪念日上，不小心把爹地送妈咪的纪念礼物扔进了厕所马桶，然后就被惩罚了。
虽然不痛，但爹地生气的样子，他还是有点怕怕的，不，很怕怕的，像火山大爆发一样。
“爹地，我道歉。”司徒昍和亲妈一样能屈能伸，“掉进马桶的那个礼物，你在哪里买的，我买一个赔给你好吗？”
就这么三两句话，话题就从偷吃蛋糕上被岔开了。
司徒野有时候真的会想抽自已，油嘴滑舌这一点应该是遗传他的，他不得不认栽，“那礼物你买不了，出去吧。”
“哦。”司徒昍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慢慢走出去了，出去之前还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爹地，那礼物我为什么买不了？”
司徒野卡壳。
大红色的蕾丝内衣，还带有某种特殊性质的，得亏这两岁半的孩子看不明白，否则他又要被亲亲老婆大抽特抽了。
虽然他是很想早点开启儿子的性教育，但这还太太早。
“因为你现在的零花钱都是我给的。”司徒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等你自已能赚了再说。”
司徒昍：“可我的零花钱不是妈咪给的吗？”
靠，生了个扎心的。
司徒野抹了一把嘴，“其中一部分是爹地赚的，只不过交给你妈咪保管，这样明白了吗？”
“哦。”司徒昍继续往外走，边走又问：“一部分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
司徒野不想再提这些扎心事了，推着他出去，“今天爹地的答疑次数不够了，明天再问吧。”
“好吧。”司徒昍对看到的蛋糕恋恋不舍，目光锁定在客厅角落的‘蛋糕主’身上，蹭蹭跑过去，“裴澈，你生日蛋糕上的巧克力轮船可以送给我吗？”
此刻，裴澈小朋友正在跟着自已小叔叔学习数学，他转头看向司徒昍：“嗯。”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司徒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离开了。
庄汐月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扶了扶额头，她家小昍，真就仗着小澈好‘欺负’，这下好了，把以柠夫妻俩的爱情象征都顺走了。
裴澈对这些一向不怎么在意，只对数学尤为感兴趣，他把头转回来，问轮椅上的陆时禹：“小叔叔，为什么到了十才进一位？”
陆时禹对这个侄子就差捧在手心了，和大哥长得很像不说，还喜欢数学，完全对他的兴趣。
他缓缓道来：“这个叫十进制，还有其他进制，比如在计算机技术中，我们用的是二进制。”
“嗯，小叔叔，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计算机？”
陆时禹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个叫编程，等你上了小学再教你吧。”
裴澈的眼底流动着光亮，“嗯，谢谢小叔叔。”
金毛趴在他的脚边，听自已的小主人和大人‘念经’，百无聊赖地做了几个拉伸运动。
温以柠这个亲妈在孩子的教育上简直不要太省力，多余的力气都用来伺候某人吃水果了。
“宝贝，我要吃。”裴骁像个大爷一样倚靠在沙发上，胳膊搭在两旁，长腿交着翘在前面。
温以柠叉了一个，放到他嘴边，“小澈快到了智力启蒙的年纪了，他自已也感兴趣，我们要不要送他去和小禹住一段时间？”
裴骁睨过来：“你舍得？”
不舍得，“那让小禹搬到我们这儿住？”
裴骁沉默了一会儿，薄唇轻掀：“我智商很低？”
温以柠蹙起眉，没明白：“这跟你的智商有什么……”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这男人是想说，为什么非要小禹。可他也不想想，小澈愿意被他教嘛。
“裴爸爸，亲子关系的建立不是靠幻想的，要靠实践。”
小澈在一岁左右的时候，喊出了第一声爸爸，直到现在三岁，喊爸爸的次数寥寥无几。
温以柠轻叹：“你要是能拿出哄我时1%的功力对待小澈……”
“没戏。”裴骁直接打断她，“除了你，没人有资格让我哄。”
……倔驴一样。
温以柠心中酸酸甜甜交杂，胳膊倒是先酸了，“这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裴骁伸手，把叉子推到她嘴边，“我要吃进口的。”
下一秒，他的胸口就被拍了一掌，温以柠环顾四周，快速含住，凑上去，推进他嘴里。
裴骁心满意足，被儿子嫌弃的不爽都淡了，“那小不点是不是选择性眼瞎，我放在书房的博土证书他看不到吗？”
看得到，就差供起来了。
温以柠又往他胸口拍了一掌，“有你这么说孩子的嘛，回头我把你的荣誉证书扫描一份，缩小一点，打印出来。”
裴骁蹙眉，“做什么？”
温以柠给自已叉了一个，回头扫他一眼，“贴你脑门上，以防儿子看不见。”
裴骁：“……”
第195章
番外：闹矛盾
众人围着圆桌而坐。
裴澈和蛋蛋头上各戴了一顶生日帽，温以柠被萌得心都要化了，拿着手机十几连拍。
“妈妈，给你。”裴澈把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递出去。
温以柠高兴得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亲亲宝贝。”
裴澈又切了一块，看了看一旁醋意大起的裴骁，抿了抿唇，慢慢地递出去，“爸爸。”
裴骁单手接过，淡淡地‘嗯’了一声。
温以柠看得是真心累。
这俩父子待在一起的时候，磁场都扭曲了：小澈本来就少言，裴骁还变成了‘嗯嗯怪’。
她只好疯狂给他使眼色：。
裴骁在她的示意中败下阵来，看了眼手里的蛋糕，切边歪歪扭扭、毫无美观度。
他掀唇：“手不够稳。”
温以柠大跌眼镜。
什么手不够稳，他当是使枪吗？！亏他说得出口。
其他人也被雷得不轻，季佳念直接憋笑到周牧池怀里去了，司徒野优越心暴涨：“老骁啊，我最近有开课的打算，亲子教育课，学费不高，十万就好。”
下一秒，裴骁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他就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