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蒙肃齐景林森 本章:第5章

    多而已。

    但是这个叫李祝融的人,他站在那里,冷着脸看我,眼中神情变幻,瞬息万变。最终,他俯身下来,将手按在我肩上,直视着我,他的眼睛深得像要吸人魂魄般。

    他说:“许煦,你休想。”

    第8章

    我很少和李祝融吵架。

    一个原因是我本来就不喜欢吵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喜欢他。

    和喜欢的人吵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因为在意,所以他轻飘飘一句话,都会记在心里,如鲠在喉。

    还好,我在他身边也待过几年,知道有些事,你只能自己想开点,不要钻牛角尖。

    所以我们吵架的时候,大都是他在骂我,他不是话多的人,平时也不是一定会出口伤人的,但是,在我面前,他连语气词都是带刺的。

    这天晚上,他说:“许煦,你现在除了做饭,还会做别的吗?你就这么喜欢做饭给别人吃?你怎么不去开个饭馆?”

    他说:“我把你放回研究所,你就好好搞你的物理,别弄什么幺蛾子。你不是喜欢搞物理吗,我现在不关着你了,你只要不跑,不和这些人来往,我就让你继续待在研究所,不然你就给我回家,以后都别想碰物理。”

    他很熟练地威胁我。

    他总是威胁我。

    我的缺点,在于我还想好好过日子,每天看点书,在A组里好好工作,我不能和他破釜沉舟,所以他的威胁总是奏效。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并不是喜欢做饭给别人吃。在A组里,我刚进来的时候,地位是最低的,还在小白之后。我是空降下来的,没有让人心悦诚服的履历,而且,我也在他们意料之中,“发挥”出了一个空降兵应有的“水平”。他们这些知识分子,天生有一股傲气,对我这种人,他们其实是不怎么看得起的。

    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他,我其实对研究所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我现在很懒,你只要给我一个离你远点的地方,我就可以准备安度晚年了。

    但是这些话我都不会和他说。因为他听不懂。他也不会听。

    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的。

    我是这样的喜欢你,但是我的话你却一句都听不懂。

    -

    我想我大概还是喜欢他的。

    不然,我也不会听他说着说着,就难受了起来。

    这个叫李祝融的人,他不能和我在一起了――我用了十年时间,终于确信这一件事。

    性格也好,际遇弄人也好,是我不配也好,是他命中注定要一个人也好……

    我很清楚,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有些事,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他现在一口一个“你给我老实地在北京呆着,别老想着跑”,我听着,竟也隐隐的高兴。

    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很多往事,纷纷扰扰,每一件都不致命,却能把我小心翼翼积攒起来的哪一点温情全部葬送掉。

    谁都会说,得过且过,难得糊涂,能忍就忍,反正又不会死人。

    可是,在你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的时候,如果一个人对你说:蚊子咬你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只吸你一点血,你又不会死,所以你不用理会蚊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听着有理,你做得到吗?

    过去的事,是无数只张狂的蚊子,最痛苦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我只剩下满身的包,它们还时不时地地涌出来,狠狠地咬我一口。

    -

    我宿舍没有多余的床,沙发又小,李祝融骂完我之后,把外套脱了,穿一件衬衫,坐在了床上。

    我本能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怕他。

    尤其是在这时候。

    我宁愿去墙角站一夜。

    他这种人,平时做事都是有计划的,每一分钟都已经早就预排好。但是他的脾气是唯我独尊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要是忽然心血来潮,谁都奈何不了他。

    我打不过他,他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把我两只手的手腕握住,反剪,于是我就动弹不了了。

    唯一的慰藉,是他不喜欢动手打人,最多明天一看手腕上捏出一圈淤青而已。

    我弹起来之后,他的脸色变了变。

    “我……我去喝点水。”我本来想说去洗澡的,但是洗澡虽然拖延的时间长,可是怎么听怎么像为了某件事做准备的意思。

    我跑到了厨房,从冰箱里弄了几块冰出来,嚼碎了,头脑总算冻得清楚了一点。

    我回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很不耐烦地坐在床边上,翻着我放在床头的一本书。

    我默默地从衣柜上层拖出一床棉被和几条毯子,准备跑到客厅去。

    “你在干什么?”他瞄了我一眼。

    “我睡客厅的沙发上。”我向他解释。

    他的脸色顿时一沉。

    “你发什么神经?”他挑起眉毛:“把被子放回去,上床睡觉!”

    我只当没听见,抱着被子往客厅做,他站起来,一把攥住我手臂,往后面一拗,我手上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他把我摁在床上,警告之后,很大度地放开我了。

    我默默地把被子放了回去。

    这天晚上,我们是一起睡的。

    他精力充沛,睡也可以不睡也不困,在被子里一会捏捏我的腰,一会儿掐一下我的手,还嫌弃地点评:“你瘦得一点肉都没有了。”

    我躲了两下,躲不开,反而被他用手臂勾着腰,固定住了。

    他的性格大概和狮子是一样的,狮子吃饱了,也会偶然露出懒洋洋的样子,平易近人,安全无害。然而如果心情不好,自然是撞在枪口上的人就倒霉了。

    我不是董存瑞,不想去炸这座碉堡。当然,我年轻的时候不自量力地炸过,可惜败得惨烈。

    他躺在枕头上,那样漂亮耀眼的一张脸,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皮肤上一点瑕疵也无。

    他把手按在我头上,把我的头像拧灯泡一样拧着,让我和他面面相觑,然后,他忽然翘起唇角,笑了起来。

    我怕看他的笑容,也怕看他的眼睛。

    这不是心虚,这只是单纯的惧怕。

    他在我脸上捏了一下,忽然说道:“我很久没有捏你的脸了、”

    不是很久,是十年。

    十年前,我是那样地纵容他。他高中时候,和郑野狐他们就喝酒,回来时候已经半醺了,我忙活着给他做醒酒汤,他被我放在沙发上,醉得眼睛都朦胧了,看着我,却呵呵傻笑起来。我吓了一跳,过去看他,被他一把拧住了脸,还左右转了一下。

    十年过去,物是人非,万事皆休。

    -

    我并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不记得他当年做过的事。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记得清楚,做过的那些事,我也记得很明白。

    但毕竟还是喜欢的。

    十点左右,他已经睡着了。他

    最近应该是很忙,仔细近看,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所以才睡得这样快。

    但是我却睡不着。被他箍着腰,连翻身都翻不了,只能睁大眼睛看近在咫尺的他的脸。

    我以前很喜欢他的眼睛,带着点混血的痕迹。他睫毛很密,像个孩子,和他一贯冷漠高傲的形象很是不符。他睡着的时候,睫羽安静地停在那里,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我忽然有点希望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睡着的时候,没有固执的骄傲,也没有跋扈的脾气,也不会骂人,不会让我们越走越远。

    他睡得熟,我伸出手指,很是大胆地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下,他睡得这样沉,竟然没有醒过来。

    我用手指从他额上一直划下来,划过笔挺的鼻子,划过浅色的唇,精致的下巴。这样漂亮的轮廓,这样熟悉的触觉。

    很多年前,那个叫许煦的青年,也趁他睡着的时候这样做过。

    我想,我还是喜欢他的。

    只是这样地看着他,心里就高兴起来,像胸中有许多气泡一样,渐渐膨胀起来,占据整个胸腔。说不出的愉快。

    然而我一直在想,其实我们的缘分应该也就到这了。他生儿子也好,玩陈珂也好……都与我无关。

    我喜欢他,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他才二十五岁,有大好前程,他会遇到很多事,很多人,有人会占据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只是想着,都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我是这样地喜欢他。

    然而,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参与不了他的生活,他的未来里,没有我的份。他会渐渐成熟,老去,死在温暖的床上。然而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是这样的舍不得。

    我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喜欢着一个人。我想我剩下的人生应该也是会喜欢他的。但是我下定决心和他分开,分道扬镳,相忘江湖。这已经无关喜欢。

    人活一世,除了爱情,总该有点别的信仰。

    第9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已经走了。

    大晴天,风在外面吹得呜呜的响,忽然很想在床上躺一整天。

    研究所周末不上班,不过对于我那些怪胎同事来说,上班和休息是一样,反正都是要搞研究。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地睡到中午,饿得醒了过来。

    爬起来去做饭,顺便洗了个澡,把空调打到最高。又趴回床上,躺在床上看书。

    我有很多生活习惯是很不健康的,晚睡晚起,赖在床上可以趴一整天,不饿到快休克就不吃东西……

    我从小就是可以看书看一整天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床上看书,我眼睛视力极差,而且问题不只是近视而已,用佑栖的话说,我的眼睛要是哪天忽然瞎了,他一点都不奇怪。

    -

    下午,就着昨晚剩下的菜吃了点饭,倒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平板电脑,最后决定还是去研究所转一转。

    今天是大晴天,小白这个沉迷游戏的不良少年倒是很懂得享受生活,搬了桌椅到休息室的阳台上,面前摆着一杯大可乐和一大袋子零食,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在那玩游戏。

    我拿了一本书,也坐到了阳台上。

    这几年来,我越来越畏寒,也开始喜欢晒太阳。阳台上有很多花,是组长王治种的。

    我看了半天书,忽然肩膀上被人狠狠一拍,小白大叫:“你怎么来了啊?”

    “我来了很久了。”我头也不抬。

    小白大概是玩累了,对我那本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伸手就抢:“你这是什么书啊?给我看看。”

    “明朝著作,你看不懂的。”我作势护住书。

    像小白这种青春期还没过的少年,如果你想让他去做什么事,只需要告诉他不许他去做那件事就行了。

    于是,他很凶悍地一把攥住我的书,嚷道:“快给我看!”

    “不给。”

    “快给我!给我!”小白凶狠地朝我龇牙:“不给我我就撕了它!”

    逗这孩子实在太有意思,他性格单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想要什么都会说,不给他就抢,简直和林佑栖以前养的那条萨摩耶是一模一样的性格。

    “你们在抢什么?”蒙肃的声音传了过

    来。

    我新到A组,对我这些同事的家世背景都研究不多,只知道齐景家世显赫,现在看来,蒙肃家境应该也不错,至少,他身上这件烟灰色的大衣,我就只在李祝融的对头郑野狐身上看见过。

    蒙肃很年轻,但是身量高,气质又冷,表情淡然,他靠在阳台和休息室之间的门上,看着我和小白抢书,倒像是来主持公道的人。

    “蒙肃,他看色情。”小白忙不迭地告状:“他自己说的,还不给我看。”

    我笑得开心:“是啊,你是未成年人,不能给你看……”

    小白登时出离愤怒,扑上来就抢。

    小白年纪小,心性还没定下来,组长王治怕他学坏,把书架上的藏书里不适合少年儿童观看的都收到一起,禁止他看。他们都拿这件事当笑话说。

    “哎,别抢了。”蒙肃很熟练地一手抓着一个,把我们分开,然后把小白扒到一边,顺手没收了我的书,看了一眼:“你没事逗他干什么?”

    “就是因为没事才逗他啊。”我好整以暇地说。

    蒙肃不赞同地看了我一眼,朝小白扬了扬那本书的封面:“这是《拍案惊奇》,书架上还有一本,你抢什么?”

    小白顿时情绪低落下来,哀怨地看着我,不甘心地说:“骗子。”

    显然,我遮遮掩掩的态度,成功地让他以为我看的是另外一本号称中国第五大名著的明代。

    本来还想再逗一下小白的,但是,忽然回到休息室的林森让我打消了这念头。

    -

    都说蒙肃性格冷,但真正表情一天到晚没有一点变化的人,其实是林森。

    这个下午,我和林森之间,发生了一段让小白笑得在沙发里打滚的对话。

    “林森,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去的?”

    “九点。”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算了算,他大概在客厅等了有半个小时。

    “那你昨晚吃的什么?”我心虚地问他。

    “饭。”

    他的回答让小白笑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没别的事我去实验室了。”他很从容地说完,不等我回答,转身朝着他来的门又走了回去。

    我站在休息室里,一时竟然不

    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是没有眼力的人,林森这个反应,显然是生气了。

    “你怎么惹着他了?”蒙肃抱着手,靠在门上,虽然我的注意力放在林森身上。但是我也察觉到了,他今天和以前的那个冷冰冰的蒙肃稍有不同,似乎有了点人情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天气,他竟然显出了一丝慵懒。

    他的脸很端正,鼻梁高,眼睛并不算狭长,而是带着点“星眸”的意思,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里就透着寒意。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刚拆了石膏,又有点感冒,流着清鼻涕,鼻头都擤得通红了。眼睛也不大睁得开,迷迷糊糊地被李祝融扔到这里,王治有重要的事,负责接待我的是他。

    我当时晕晕沉沉的,只记得他是个高大的男人,一见面就替我接过了行李箱,只说了一句“我是蒙肃”就再没开过口。我跟在他后面,一层层爬楼,他穿的似乎是一件黑色的大衣,背脊宽厚。他腿长,走得快了,又停下来等我。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整个上午,他都在指挥搬家的人把我的家具摆好,还给我画了张学校的的地图。

    后来带我参观研究所,他的态度也是让人感觉自在的那种疏离。不刺探,不废话,也不是态度恶劣。我那时候心里对他已经有了个谱,用文绉绉的话说:“此子非池中物。”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我没必要隐瞒什么。

    “没事,昨晚上我家有客人,和林森有点冲突。”我回答了蒙肃的问题。

    “上次掐林森脖子的那位客人?”蒙肃的眼神几乎可以刺穿人心。

    我默认,从他手里把那本书拿出来,放回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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