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很少有男人主动关注这些事。
“你个傻小子知道什么?府里有常用的产婆姥姥们,到时候请来就是。”
苏姨娘高龄有孕后,陈鹤宇就坚持让府医每隔半月诊脉一次,还要她严格控制饮食,不许吃太多,怕胎大难产。
别人都背地里说她们娘俩恃宠生娇,其实苏姨娘知道这是儿子关心自已。
“我去跟父亲说,要他把王院正请过来吧。”
陈鹤宇想了想,还是有些信不及府医和产婆,毕竟当初杨玉娘难产他们也束手无策。
“人家是堂堂的太医院院正,哪里是你想请,就请的到的?”苏姨娘心里一暖,又怕太麻烦他们,“还是算了吧。”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生产的?
哪里都有条件请太医院的院正?
陈鹤宇想了想,一个小妾生产请人家王院正,说起来是有些逾越。
但是如果以私交去论,当做亲戚朋友家妇人生产,请他来看看也不是说不通。
“您别操心了,我跟父亲去商量吧。”
他态度坚决,古往今来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说是一脚跨入鬼门关也不为过。
苏姨娘过年已经四十三岁,现在没有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又没有剖腹产,怎么能不担心呢?
“您还是多溜达溜达,别总是在屋里坐着不动。听说多走动的话,容易生产。”
陈鹤宇忍不住劝道,其实这些道理他并不知道对不对,但是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下直接叫苏姨娘笑的流出眼泪,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儿子竟然懂这么多。
不光是懂,还当着众人的面就大喇喇的说出来。
梅端也低着头吃吃笑起来,玉莹和秋桃不好意思笑的,也扭过头不看他了。
笑的陈鹤宇有些尴尬,他把手里的半个橘子扔回盘子,头往后一仰靠在大迎枕上不说话了。
心里暗暗怀疑,莫非是说错了?
苏姨娘拉着梅端的手拍了拍,“我五郎这么贴心,端儿,你往后可有福气了。”
梅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瞟了陈鹤宇一样,但是很快又移了回来,小声儿说了句,“还早呢。”
“要我说,夫人您太瘦了,不如抓几服药调理一下身子吧。咱家里二娘子和四娘子都是进门一个月就有了身孕,这叫坐床喜!”
秋桃迫不及待的插嘴,她也是被原身收房一个月就有了身孕,一向觉得自已身体很好。
“咱家杨娘子,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一直带不住胎气,吃了几年药调理才生了元姐儿——”
如今陈鹤宇有官身,梅端可以被称为夫人。
以前杨玉娘在的时候,也只能唤一声杨娘子。
第209章
盼子
听见秋桃拿自已和杨玉娘相比较,梅端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苏姨娘冷冷的打断她,斥责道:“胡说!没事吃什么药?子女是缘分,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好。”
秋桃飞快的瞟了陈鹤宇一眼,怯怯的说:“我,我也是关心夫人。当初杨娘子就是太弱了,我亲自侍奉她多年...
....”
陈鹤宇抬起头,缓缓坐直了身子,扭头看了看这秋桃,心里一阵腻烦。
好好过日子,不挑事行不行?
他对着苏姨娘说道:“过两天是杨娘子的周年,正要与姨娘商量着怎么办周年祭祀。”
“我准备请人在青牛山做一场法事,在青牛庙里施舍些香火钱祭拜七七四十九天,需得有人照看着。”
“秋桃,你跟杨娘子情感最深,最明白她的喜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去青牛山做四十九天道场,让她照看,岂不是要在山庙里住四十九天?
秋桃一听就愣住了,想要撇嘴拒绝,又无从下口,急的脸都涨红了。
苏姨娘愣了一下就笑了,赞同的说:“你安排的很好,就这样办吧。不过,元姐儿还小,就别带去山上了,端儿,你记得安排人带孩子在家里拜一拜。”
“是,我记住了。”梅端眉眼含笑,“只是不知道,元姐抓周的事怎么安排才好?”
这孩子可怜,出生之日就是丧母之时,同一天又是祭祀又是生日,着实不好安排。
陈鹤宇想了想,对梅端说:“早晨在家祠里叫孩子拜祭母亲,中午请各房吃一顿饭,小孩子的生日也不值得大办,但是抓周得有。你去问一问大嫂往常是怎么办的周岁宴?”
“是,我后日去问一问大嫂,提前准备起来。只是,咱们还要请杨姐姐的娘家人吗?”梅端顺从的答道。
她嫁过来没几日就听说了杨家的八卦。
竟然把嫁妆都抬走了,做出来这样的事,莫非是亲戚间不打算往来?
“请他们作甚?一点儿东西都不给元姐儿留,还有脸吃周岁宴?”
苏姨娘厌弃的皱皱眉头,那帮贪心鬼还从老五手里扣走不少好处。
“给女眷下一封帖子吧,来不来的,随他们的心。”
陈鹤宇对杨家没什么好感。
不过这年代对女子的要求比较多,等将来说亲,娘家、外祖家都是会提及的,不指望他们给元姐儿添彩,好歹也别交恶。
为了女儿,面子功夫做一下就好。
“五爷您做事就是厚道。”一直不吭声的玉莹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少顷,陈鹤宇带着一妻二妾辞别苏姨娘。
路上梅端一直没说话,等到了正屋,她继续沉默寡言的服侍陈鹤宇换衣服。
等她转身去挂衣服的时候,陈鹤宇听到她低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拨拉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小小年纪这么多哀愁?”
梅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已扁平的小肚子,继而又有些愁色,“夫君,我为什么还没有身孕啊?”
陈鹤宇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笑,搂住她温声说:“为什么这么着急?咱俩在一起不好吗?多一个小坏蛋出来...
...肯定会捣乱。”
成亲还不及一月,你要是现在有了倒吓着我了。
“可是,二嫂和四嫂都是成亲当月有孕的,咱俩日日...
...怎么我还没有孩子?”
梅端的话里带着一点挫败感。
陈鹤宇觉得很好笑,妯娌多了,连这种事也会互相给压力?
他倒是觉得梅端年纪还小,晚一两年再有更好。
坦白说他还想找点避孕药给她吃吃呢,但是恐怕她不肯吃的。
让姨娘知道了也会骂死他。
毕竟这时代十六七岁当娘的太多了。
所以只好在同房时动点手脚,尽量减少受孕几率,把生娃这件事稍稍推迟。3702
“夫君,咱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啊?”
梅端搂着他的腰撒娇,今天看到苏姨娘和秋桃谈论了几句孕期的感受,真是非常羡慕。
“放心吧。”陈鹤宇安慰她:“再等等,等明年就有了。”
梅端眯了眯大眼睛,翘着嘴说:“我不要等明年!”
陈鹤宇,“啊?”
梅端伸手抠住他的腰封,一边解一边往床上拉。
“还没吃饭,天还没黑——”
“夫君你害怕了?”梅端挑衅的抚了抚他的胸膛,嘴角微微勾起。
陈鹤宇刷的把腰带抽出来扔在一旁,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流氓样,“胡说!”
梅端觉得他这个样子特别好笑,一时间没忍住,趴在枕头上哼哼着笑了起来。
陈鹤宇一开始以为她是高兴的,毕竟她好像也挺喜欢做这夫妻恩爱之事。
后来发现这丫头笑起来没完了,分明是在嘲笑他,便翻脸了。
他冷着脸,咬着牙警告她,“你不要后悔!”
说着就扑了上去,随手散开了纱帐。
外间,花铃儿刚提了饭菜进来,就见柳条儿愁眉苦脸的坐在门槛上。
她侧耳一听,内室里传来五爷的笑闹声。
瞅一眼柳条儿,悄声问道:“嬷嬷不是说,同房之后歇几日才容易有孕吗?怎么又闹上了?”
关注主子的月信、房事,也是贴身大丫鬟的工作职责之一。
刚才从苏姨娘院里回来,娘子还愁眉苦脸的,怎么这会儿笑得这么开心?
柳条儿摇摇头,这个谁懂啊。
俩人一回来就钻进卧房,她也不知道里边出了什么事。
“要不要跟郑嬷嬷去禀告一声?”花铃儿担忧的问。
郑嬷嬷交代过,让她们看着点儿娘子,怕她年轻不懂,万一刚坐上胎气,再胡闹坏了事。
柳条儿想了想,“那我去说一声吧,你在这儿看着啊,别让他们胡来,我去去就回。”
花铃儿...
...
她还能管着不让五爷上床不成!
好在郑嬷嬷没多会儿就赶过来,她侧耳听了一会儿,知道这次是来晚了。
郑嬷嬷黑了脸,只能对着两个丫鬟说:“天晚了,娘子歇了,你们也自去吃饭休息吧。”
柳条儿年纪小些,还不太懂人事儿,跟着听了一会儿,惊讶的说:“娘子怎么哭了?五爷打她了吗?”
郑嬷嬷...
...
花铃儿...
...
第210章
拐卖
柳条儿还想继续问,被花铃儿啐了一脸,“你快去烧水吧,别不害臊了!”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呢。
晚饭时间过了许久,正屋里才叫水洗浴。
今晚,因为陈鹤宇这幼稚的好胜心,让梅端吃了不少苦头。
等他洗漱完,披着浴袍出来吃饭的时候,颇为得意的瞟了一眼蔫头蔫脑的梅端。
三五个大汉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带眨的,还会怕个小女人的挑衅?
夫纲不可不振。
新年期间,仿佛就是无休止的走亲访友,等一圈走完假期也就结束了。
正月初六大理寺开印,陈鹤宇带着陈骄按时到岗签到,发现衙门四处都张灯结彩,粉饰一新。
各位官员们身穿官服,喜气洋洋地互相拜贺之后,就可以各自回屋办公。
陈鹤宇屁股还未坐稳,就被面无表情的上司扔了两卷文书过来。
赵山宗看起来有些心事,语气里不由的透着一股子威严。
“年假休的不错?该收收心了!孙录事请了病假,这是新报上来的两起妇女失踪案,就由你整理吧。”
一提起“妇女失踪”几个字,陈鹤宇忽然想起来初一那天遇到的“碰瓷案”,以及老爹说的“有些娼侩游说、哄骗良家妇女为娼”的事。
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事或许有些关联,但是没有实证的事是不能乱说的。
“哎,我跟皇兄提了请封世子的事,打算今日就把请封折子递上去。”
赵山宗依旧是冷着脸,似乎在下最后的决心。
“是谁?”陈鹤宇闻言双眼一亮,忍不住追问。
虽然是王爷家事,但是从他心里还是盼着是王妃所出的嫡子。
一方面是立嫡子才符合规矩,赵山宗拖延这么久已经不太合适,无形中助长了钟侧妃的气焰,给了她翻盘的幻想。
另一方面当然是嫡子赵墉聪明上进,心胸见识都比庶兄强出许多。
再者王妃是他们的合伙人,大家多少有些利益牵扯。
退一步说,他总觉得依照钟侧妃的性子,估计养不出好儿子来。
好女旺三代嘛,钟侧妃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
...
“嫡子为大,祖宗的规矩不可破。”赵山宗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
其实内心里他也是更看好嫡子赵墉的才学为人。
“王爷英明!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陈鹤宇鼓掌称赞。
请封世子的奏折批准以后,赵墉就是王府的法定继承人。
两房相争多年,终于尘埃落定。
“你不用看我笑话,将来你家也是一样的,有庶长子确实是个麻烦事。”
赵山宗笑着摸了摸下巴,样子竟然有点儿惆怅。
讲究规矩的人家,都不允许妾室先于正房把儿子生出来,是有道理的。
等过几天圣旨下来,不用说钟侧妃会大闹一场。
但是他这次不会感情用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嫡子赵墉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今天除了给嫡子请封,还会将庶长子送到书院去读书,离开钟侧妃的掌控。
“那我倒是不怕。”陈鹤宇慵懒一笑,无论哪个妾室都别想用感情拿捏他。
“哦?”赵山宗不解。
“我又没有什么青梅竹马。”
陈鹤宇答的轻松,少一些感情的束缚,就能多一些理智的判断。
赵山宗恍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