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话语还未说出口,猛烈的水气席卷而来,几人高的树木被尽数淹没,俞瑾垚泡在水中的面庞接近透明,用手势示意他们快走。
召出这样一场大水已然耗尽了俞瑾垚全部灵力,四人皆是身受重伤,凌霄派在林中布下法阵将他们与世隔绝,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而林中现存的些许灵力已经被他们用了个干净。
冒牌货看着水将他冲总,坦然地合上了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凭什么!
柳涵赤红着眼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中毒、受伤、紧接着遭遇刺杀,桩桩件件皆是因为就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放不下幼时那的旧情,和宫思云藕断丝连。
他没办法把自己带入到这个柳涵身上,即使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说着同样的话,但他做的这一切太不像他了,这不是一个高傲到极致的柳涵做得出来的。
最起码,他永远不会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搭上性命。
......
赤狐族一众人等着他们苏醒过来,萧逸珺接回了断臂,冒牌货与言灵融合,他被迫继承了狐族大祭司之位,几人启程回宗。
重伤未愈的几人回了天衍宗,只有萧逸珺慌乱中用四方印几下的证据,画面依稀能看清身形,却看不清五官样貌,无法定夺。
事情处理起来举步维艰,长老讨论过后,决定先上报宗盟,再请他们做决断。
冒牌货经此一遭,心如死灰,但仇必须得报,回柳家消沉了一段时日,柳父柳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性子,昭告天下与凌霄派掌门自此不共戴天,除非以命相抵。
世人想法各异,柳涵凶名在外,多数人不愿信他,柳家拿不出证据,如何证明凌霄派对他们不利在先,且不说这件事对他们有没有好处,大陆明文规定禁止对元婴以下的小辈出手,一旦坐实了罪名,凌霄派掌门将被废除修为,挖出灵根,此生不得入仙门。
于一名修士而言,从神坛上跌落的痛苦可想而知,这样残酷的惩罚摆在面前,无论是谁都得掂量下值不值得。
就算柳涵放下心中怨怼,冷静把这段经历当成话本来看,他也很难做到完全事不关己,尤其事关整个柳府,和他父母的安危。
柳家本就因为凌霄派刺杀之事备受争议,穆临渊大张旗鼓地上门,宣称要与他退婚,这不存在的“婚约”不过是两家幼时开下的玩笑。
冒牌货不像柳涵,他对穆临渊心思不纯,二人认识以久,自认关系不错,婚约如果是真的,他不介意迎娶穆临渊过门,柳穆两家联手,对上凌霄派赢面更大。
他心绪不宁,再牵扯上穆家,自觉此事他一人无法定夺,找柳父柳母一商量,才品出其中微妙。
“这婚约,可以当做是戏言,自然也能成真。”
柳母:“涵儿,为娘没跟你讲过这事儿,上位的四大世家之间鲜少有愿意联姻的,世家之间竞争关系远大于相互扶持,下面还有数个大大小小的世家盯着这四世家的位置,联谊不仅无利,还会带来弊端,下手时要考虑到与另一家人的关系,实在碍事。”
“那这婚约...”
“当年确实是一句戏言,穆家想让此事成真,以此来打我柳家的脸,无论我们是答应,还是拒绝,此事的结果都会如他们所愿。”
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顾穆家是为了不牵扯进凌霄派的事,他急于与穆家联手,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公然拒绝了穆临渊的退婚要求,理由是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赐良缘,为何要退婚?
穆临渊临走前无端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柳涵,这婚,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他眼中的凶光几乎要迸射而出,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柳涵看出来了,梦里这穆临渊和现实中判若两人,他们小时候常见面,这小子跟傻子一样,无甚心机,有空就同他聊抱怨这抱怨那,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中听的,怎么可能跟梦里这人一样,心思深沉,手段下作——
后几日,穆临渊带着莫泽阳在柳府门前对他一顿奚落,将往日柳涵对莫泽阳的迫害列了上百条,再随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由头,联合了十几个世家,外加凌霄派,光明正大对柳家动了手。
柳家纵使法器灵宝无数,其他几大世家也不差,在天衍宗暗中助力下,柳府大阵开启,两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真正能帮上柳家的人不多,没人想一身涉嫌的,惹得一身腥,人人皆知墙倒众人推。
柳家无奈舍下几百年的老宅,离开颍川,凭借着他狐族大祭司的身份,搬到狐族的领地,隐瞒身份,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柳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大陆上再无他们的消息。
四世家骤然倒了一位,首先得利的就是先前跟随穆家一同围攻的几大世家,他们以为有了穆家的支持,想上位便容易了一半。世家之间混战数年,谁知自此以后再无四大世家,唯有穆家一人独大。
这件事也被世人称作“柳变之灾”。
柳涵跟着冒牌货离开前,他盯着柳府宅子看了许久,掩去眼底的潮涌,舌尖顶了下腮帮,忽地笑了一下。
他柳家千年基业,当真会沦落至此吗?
先前发生的事,他姑且能当个乐子来看,然而走到现在这一步,抛开梦里真假不谈,待他回到现实,穆临渊但凡有一丝一毫威胁到柳家的可能,他一定赶尽杀绝。
为了避嫌,冒牌货与天衍宗断了关系,隐姓埋名,四处历练。萧逸珺手中留有他们传信的法器,悄悄找到了他,一直以师兄的名义陪着他,他去哪儿,萧逸珺就跟到哪儿。
他始终记着萧逸珺为他挡下的那一剑,狠不下心赶他走,默许了他待在自己身边。
萧逸珺:“穆临渊的事,我都听说了,是莫泽阳撺掇他的,对不起,当初的事......是师兄误会你了。”
原来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愧疚,师兄弟二人相伴多年,感情甚笃,却因为外人的几句挑拨离间,就将关系弄成了今日这番模样,不得不说,好手段。
冒牌货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当初被他诬陷时,也是因为件小事,在你看来,是我在仗势欺人?”
萧逸珺眉头紧皱,低下头,手指紧握,“我...是我的错,我以为是我将你惯得如此骄纵……我心中有愧。”
“莫泽阳了解你,你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做错了事,你却以为是自己的错。”冒牌货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关系,你还是我大师兄。”
这句话听得柳涵备受打击,他真的不再是那个柳涵了,他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从前那个柳涵去哪儿?他永远不会像现在这般释然。
他全身修为尚存,天之骄子仍旧是那个天之骄子,他有实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要这样,仅仅是因为柳家的落没?天没塌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涵怎么想都没用,冒牌货没了之前的桀骜,遇事退让,能低调则低调,一心修炼,他与旁人不同,要晋升元婴必须拿到冰松草,冰灵根千年难遇,柳父柳母对此也不知情,是他后来在历练途中偶然获得的古籍中发现的。
这颗冰松草生长于大陆极寒之地的雪山之上,他猜到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去了。
宫思云换了个身份接近他,冒牌货没拆穿,这人装得极好,仿佛事事为他着想,若不是早有防备,他恐怕真把人家当成自己兄长了。
几年光阴,两人一路北上,相处的时间长了,冒牌货最初想杀他的心渐渐平复,幼时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曾有无数次机会将他一剑毙命,可他仍下不了手,又一次心软了。
在发现冰松草的前一瞬,寒霜被他扔在地上,他质问宫思云:“你是为了它吗?”
“不是。”宫思云卸下了伪装,冒着冰霜,徒手摘下了灵草,双手捧到他跟前,“你想要,我便帮你。”
“做这么多,何必呢?”
“我想确认一件事。”
冒牌货接过冰松草,“你说。”
“你当年为什么救我。”
冒牌货露出了面对萧逸珺时同样的神情,“没什么,看你可怜而已,本想留你在柳家,谁知道他老头蓄谋已久,算了,总归是我犯下的错。”
他就这么...放过了宫思云......
数年后,穆临渊继位,成为柳家家主,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世人道明:当年柳家遭受围攻,皆是因为一场误会,希望柳家可以不计前嫌,重新现世。
此言一出,大陆掀起惊涛海浪。奈何柳家没有一点动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冒牌货私下找到了穆临渊,道:“我知道,当初那件事是你父亲授意的,我可以原谅你。”
穆临渊追悔莫及,但能得到谅解已是他意料之外,没有做多余的解释,随即承诺,定会倾尽全力助柳家再现往日荣光。
柳涵觉得自己的魂魄正遭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折磨,看着自己在梦里做尽蠢事,踩在其他人步步为营的道路上,爬着也要做他们的垫脚石,而他什么都无法改变。
天道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是他原来应有的下场。
他眼前一黑,不知不觉中,冒牌货的修为已经到了渡劫期,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何事,魂魄出现在冒牌货身边时,寒霜剑刃之下是凌霄派掌门的头颅,不远处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约有数百条。
他的脸上是二十岁时才有的笑容,“看见了吗?本少爷想要的,就从未有得不到的。”群五﹐九零︶整﹔理本﹂文
从前参与过围剿柳家的所有世家家主,无一幸免,死状惨烈,其中包括当年的穆家老家主。
柳涵之名,这片大陆无人不知。
世家咽不下这口气,想再次与穆家联手,可穆家此时负面受敌,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处理外敌。
柳家横空出世,压下穆家,成为世家之首,与百年前相辅相成的关系不同,所有世家必须俯首称臣,无论修为高低。
所有人都没想到百年之后,旧事重提会是这幅惨剧,宗盟对这些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一律不管。
冒牌货的修为凌驾于众人之上,以他的天赋,能否飞升,大家心中已然是一片明镜。
莫泽阳被做成了人彘囚禁在地牢,他做过什么,冒牌货一清二楚,以前不计较不代表他能够为所欲为,穆临渊因为穆家的事来求了他很多次,跪在柳府门前几天几夜,他都不予理会,百年前的事他回想起来还能记得其中细节,做错了事,就要有人偿还。
这些场面对柳涵而言并非过了百年,他见证了从任人宰割,到无休止的屠戮,所见之处除了死人,还是死人,怎样飞升柳涵大概能猜得到——以杀证道。
剩下的他也不必再看,两眼一闭,梦境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一张稍微有点难写,昨天没憋出来,今天晚上和平时相同的时间再更新一章
释然
绝无可能
(一点黑化)
夏承安不知道柳涵会晕倒的这么迅速,在血滴到玉坠上的那一刻,瞬间瘫倒在床榻上,他顿时手足无措,冷静了片刻终于将人安置好。
谢井不愧是穿越过来的,有几把刷子,这么逆天的玉坠直接给了他们,思考再三,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传音给了十七。
“十七,你家少爷现在需要你,你帮不帮!”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十七说完才想来问正事,看着夏承安身后紧闭的房门,“少爷呢,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夏承安挑挑拣拣,选了能说的说,“他现在出不来,师兄修炼上遇到了瓶颈,直接入定了,你去帮忙转告柳宗主一声,他这几天不能被人打扰。”
“又要突破了!少爷这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天大的好消息,我马上就去通知宗主!”
夏承安赶忙拉住他,“不是不是,只是入定了,没说是突破,你别到处声张。”柳涵是不是突破另说,天道想让柳涵经历什么,就有可能经历什么,结果谁都预测不了,如果醒来后没突破事情就复杂了。
“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家主还没见过你,你要不一起去拜访一下?”
“算了吧,师兄这里我得看着点,过几天再去。”夏承安推着他往外走,“你先去知会一声,越快越好。”
十七看他这反应,心中有了底,“行吧,那我走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立马传音给我,记住了啊。”
“嗯嗯嗯嗯,我回去了。”夏承安一个劲点头,目送人离开,转身爬到了床边,柳涵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满脸不安。
他不敢随意去碰他,在他旁边盘腿坐下,盯着看了一会儿,静静开始打坐修炼。
柳涵会没事的,他是主角,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这是柳涵睡着的第十日,从一开始的满面愁容,到现在的痛苦万分,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尝试叫了柳涵几次,从未有一次得到反应,他每天吃了饭就陪在柳涵身边,打坐也好,看书也好,待在他身边起码安心些。
“柳涵...师兄...醒醒......”他照常例行公事的叫了几声,一只手蹂躏着柳涵的脸颊,当真是肤如凝脂,好摸的很,可惜无心欣赏,他捏了捏左边,又捏了捏右边,依旧没动静。
“师兄?”他趴在柳涵肩上,两人的唇只有一指之隔,正当他打算凑上去,一股子失控的寒气扑面而来,凝在他的唇瓣上,大手将他摁在床上,趴在他身上用力的吮咬着,犹如久旱逢甘露,嘴下毫不留情地吸吮嘴里的蜜液。
“唔唔!”
“别吵...”柳涵趁着空隙吐出两个字,单手扣着他的后颈,侵略性十足地用舌头在口腔里搅弄,所有的呜咽全被吞噬殆尽。
他终于舍得放开,牙齿叼着夏承安下半嘴唇,再猛地松口,发出“啵”地一声。
“别玩了...”夏承安热的浑身发烫,扭过头去不肯看他。
柳涵的指尖沿着他的锁骨,一直滑入雪白的胸脯,触感痒痒的,嘴上点评道:“你身上好红。”
夏承安想知道他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一醒来就被人压着亲热,扭动着身体试图抵抗,“师兄,你先放开,你睡了那么多天,大家都担心着,先去见见他们......”
“我不!”柳涵一口拒绝,根本不允许他往外跑,脸埋在他的颈间,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落寞,“夏承安,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也不安慰安慰,光想着让我出去报平安。”
“我、我...我这不是没来得及问嘛,你要是多给我点时间反应,我肯定好好安慰你。”
柳涵能这么快醒过来已经很好了,这十天里夏承安心中有过数个猜想,谢井说过,天道之气能够引导使用者看到此生最大的劫难,柳涵看到的,或许就是前世他本应该经历了那些事,因此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
若是真如他所想,这十天躺得不亏,柳涵知道真相后就有能力改变走向,夏承安做不到的事,柳涵却能做到。
柳涵显然不吃他这套,抱他抱得愈发紧了,“哼,你这叫斗而铸兵,我要是不说,你能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夏承安差点被他带跑偏了,到嘴的话拐了回来,“哎,先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对外说你闭关修炼,你总得出去看看吧,这都十天了,再不出来我怕有人怀疑。只要你人没事,其他的事不管多重要,都可以放到之后再议。”
柳涵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某种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他经历过梦中的百年,他明白没有夏承安在身边的痛苦,人一旦得到了那缕光,就绝无放弃的可能。
这样的眼神看得夏承安如同泡在一泉寒潭,他下意识想说些什么,让柳涵变成原来的样子,可到话到嘴边,不知怎样开口。
柳涵眉眼舒展开来,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淡,直至火苗熄灭,唇角轻扯了下,顺从道:“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等会儿等在外面。”
“嗯。”语调轻扬,似乎还算满意。
他带着夏承安直奔主院,路上几个是总见到他面露惊讶,收敛了好奇心,“少主,夫人在屋里。”
“知道了。”
“娘——”
这一声吓的柳母拿着茶杯的手腕一抖,“涵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闭关吗,修为有没有长进?”
“没有,我突然想起来件事,”他扶着柳母往内室走,夏承安自觉地等在外头。“我爹呢?”
柳母看出他的不对劲,担忧道:“你爹在屋里处理事物,先不说他,你突然闭关,是不是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我和爹不敢贸然打扰,就怕你灵力错乱,伤及神魂。”
“那我们去书房,我有事跟你们说。”
“我看你周身灵气运转规律,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你先跟娘透透底。”
“我修炼上没出意外,不是因为修炼上的事,是为了莫泽阳。”
“莫泽阳?”
房中三人做成一圈,柳父口气嫌弃,气不打一处来,“提他做什么!我已将他逐出柳府,从此以后,我柳家再无此人!”
柳母:“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怎么闭关十日,修为一点长进也没有,还不如出去玩玩儿,你说你闭关就算了,小夏还得陪着你,一连十几天没踏出房门半步。”
柳涵知道夏承安这些天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纠正话题,“娘,我在说莫泽阳的事。”
柳父:“是啊,你怎么不把你师弟带来我看看,莫泽阳值得我们三个坐着谈论吗,赶紧把你师弟叫进来。”
柳涵再次重申道:“爹,我在说莫泽阳的事。”
“行行行,你想说什么,我们听着。”
他脸色稍沉,“我这几日修炼中受到了天道的警示,我有预感,莫泽阳不能留。”
“天道?”
夫妻二人目光中带着审视,再三确认:“当真是天道所言?”
柳涵重重点头,“不光是他,他母亲也不能留。”
柳母犹豫,“他母亲一介弱女子,在柳府住了几十年,一直安分守己,为何会与她有关系?”
莫泽阳母亲是否安分守己,他们父子俩对此心知肚明,柳父不愿将隐瞒已久的事情摊开,绕开话题,“涵儿,莫泽阳你说要杀便杀了吧,当初要留他一命,为父是极力反对的。”
柳母并未反驳,“是啊,莫泽阳处理了吧,我们柳家养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缺了他吃穿,你自己想想,小时候为娘对他多好,看着是乖巧的孩子,背地里竟敢给你下毒,留他一命都是便宜他了!”
父子二人眼神交流。
柳涵:你告诉我娘了?
柳父:肯定得说,说一半留一半。
柳涵:怪不得她没闹。
柳涵扯了扯柳母的衣袖,“娘,他不仅是害我中毒,莫泽阳实在太碍事了,专门跟我对着干,在几人之间挑拨离间,我怕他今后闹出大事来,早点处理了为好,他母亲估计没少撺掇他,他本身没多聪明,使的计策不错,但做出来却漏洞百出,身后不可能无人指点。”
“那......也不一定就跟她有关系啊,她这么多年在我眼皮底子下,哪有那么多花招,她已经够惨的了,留她一条命。”
“我们若真杀了他儿子,她能不跟我们拼命?”
“做的隐秘些,别让她知道,她修为低危,能活一年是一年,苟且偷生罢了。”
“娘——”
“她没做错什么,犯不上要他的性命。”
柳涵见母亲坚持要护着那女的,轻声哂笑,片刻,递给柳父的视线耐人寻味。
柳父暗叫不好,“涵儿...”
柳涵抢先一步说出了口:“娘,你当真以为那个贱人跟你心连心吗?她当年可是当着我的面试图勾引我爹,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可以问我爹。”
柳母娇俏的脸上血色尽失,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放在桌边的手因为用力过度,突出了泛白的骨节,“你再说一遍。”
柳涵没了耐心,梦里冒牌货经历的那些,他万万忍受不了让自己的亲人身处那等境地,莫泽阳和他娘或许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但他们曾参与其中,他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