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萧洵宋钰碧书 本章:第72章

    耳边的风吹着,眼前的小河水流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和萧洵之间好像很少有这种安静的时刻。隐约间回忆起她和萧洵的过往,都想不太出她和萧洵究竟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聊。

    说来可笑,她一直不知道萧洵为何会喜欢上自己。

    难不成就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老套的故事,萧洵这样强势又固执的人也会信吗?

    不过可笑的人也不止萧洵,秦姝落敛眸,低笑一瞬。

    她素来也知道帝王的爱恋是飘渺无依的,倘若换了旁人,当是要尽可能地巩固这份恩宠,可她大抵是疯了吧。

    秦姝落吹着溪风,只觉得自己才是疯魔得可怕。

    她做事根本不顾及任何后果,她也不在意失败了会如何,成功了又会怎么样,她只是疯了,只是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只是心无挂念,也不害怕真的失去了这样的宠爱会如何。大不了就是把萧洵的情爱消磨耗尽,而后寻得一死,那样对她甚至都算是很好的结局了。

    总好过活也活不好,死又死不了,每日怨偶相对的苦状。

    溪风吹过,吹动的不只是秦姝落一个人的思绪,还有萧洵。

    他坐在秦姝落身边,说来无奈,第一眼见到秦姝落之时,他以为她性子冷清,后来再见,才知道原来她的冷漠只给自己而已。

    可如今不求热闹,不求亲近,只是这样安静地在一块儿坐一会儿待一会儿,便已经算是很好的情状了。

    微风顺着小河,把水汽也吹到了他的身上,他刚想开口问秦姝落冷不冷,忽然听见秦姝落问道:“李成俊没来吗?好似出发时还见到他了。”

    萧洵一愣。

    只见秦姝落四处抬眸寻着人,秦姝落原本是听着那对黄衣和粉亦的小姑娘在河边游玩的,方才似是许久不曾听见二人的声音,这才抬头起来看一看,只见她二人恰是在侧后方拦住了沈陵川,秦姝落扯了扯嘴角。

    少年时的爱恋当真是勇敢又热烈啊。

    她回眸的一瞬,忽然想起,此次出行,京中不少世家贵女和公子都来了,未婚的可不止沈陵川一人,那常一鸣、李成俊不也未曾婚配?而且论相貌和家世,李成俊也不输沈陵川,怎的未曾听人提起他?

    是以这才问起。

    萧洵瞧着她的模样,缓缓回神,心中暗叹一声,阿落当真是好敏锐的洞察力。

    他淡声道:“李成俊去朝云观探望李秀莲了,若是要来恐怕会晚些时间。”

    若是要来?秦姝落拧眉,瞧着萧洵,只觉得这话说得实在奇怪,若是要来,那如果不来呢?

    她刚要开口继续追问下去,就听萧洵笑道:“你打过水飘吗?”

    他站起身,从小河边的石滩上,捡起好几颗光滑的石子,摊开手,放在秦姝落面前任她挑选。

    秦姝落望着他,眼睫颤了颤,而后抬手意思一下,拿了一下。

    萧洵唇边的笑意加深,他转身,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一颗石子,身子稍稍往后仰,抬起手高高扬起,一个用力,石子就从他手中飞了出去,而后在河里一连砸出好几串水花。

    见状,他回头指着小河边里荡起的涟漪,唇角高高扬起,笑容满面,就像是向心上人邀功献宝、志得意满的少年郎。

    “阿落,你看!你快看!”

    秦姝落看着他,忍不住被他脸上的笑意感染,唇角也弯了弯。

    可下一秒,她又将手中的石子随手扔在地上,冷道:“无聊。”

    萧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秦姝落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河边。

    甚至路过沈陵川的时候脚步也未曾停留。

    萧洵看着她的背影,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石子,眼眸晦暗不明,而后又无奈地苦笑一声,大抵这就是报应吧。

    他随手将石子扔回了原地,自己也回了营地。

    第109章

    “阿落,为什么这么多人,你就是看不见我呢?”他哑声道。

    秦姝落回到营地,

    第一件事就是让碧书传信给陈叔,让他盯着李家的人,她自是知道这回的秋猎必定不会太平。

    秦姝落坐在马车上看着,

    掀开帘,一双秀丽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大家还是在各司其职,收拾营帐的宫人们,

    游山玩水的贵人们,

    就连永嘉帝都出来走了走,

    萧洵还被叫去陪驾。

    一切还似往日般平静。

    秦姝落放下帘子,她只觉得怪异,

    按说永嘉帝秋猎出行,朝中必会留下太子监国,未免国事无人处理。

    可如今永嘉帝、太子,

    甚至是李玉坤、林秋山等朝廷重臣都在此处几乎都汇集此处,

    那盛京城里岂非内里空虚。

    秦姝落眉头紧皱一瞬。

    她抬头看看天空,

    瞧着这天,

    已然逐渐暗淡下来了,

    “只怕是要下雨了。”秦姝落呢喃道。

    萧洵从外头回头的时候,还给秦姝落带了一盒山楂糕,“碧书说你晌午回来之后就一直胃口不好,

    我便寻张太医要了些山楂糕。”

    秦姝落接过,

    随手放在一旁,而后靠着车厢壁,

    出神地看着窗外。

    萧洵也陪着她一道看着,

    外头的天空已然是一片黑乎乎的,细雨蒙蒙开始遮蔽整个天空。

    萧洵在一旁,

    静默良久才轻声道:“亳州多雨,从前这样的雨水天,母亲也是喜欢坐在廊下静听雨打竹叶的声音。”

    秦姝落蹙眉,听他说着,倒也不曾打断他。

    萧洵记忆一下飘到好多年前,那时候的亳州在父王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大哥身为世子,肩上的担子自然是比旁人都要重的,映象之中,哥哥好像总是在书房看书又或者是同父亲谈论州中的治理事宜,他二人总是同进同出。

    长廊外,二姐喜欢舞枪弄棒,母亲就在一旁笑看着。而他一会儿趴在窗边看着父兄交谈,羡慕哥哥能得到父亲的青睐,一会儿又腻歪在母亲跟前,或是去跟姐姐胡闹。

    可是这样的景象,常常只有下雨天的时候,父亲不用外出公干才能瞧见。

    再后来便是下雨天也很难瞧见了,父亲变得越来越忙,直到去了盛京城。

    父王变成了父皇,豫王爷也一跃成了永嘉帝,他们搬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下成了这大庸朝最尊贵的人,好似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是只有萧洵记得,从前会在下雨天抱着他看姐姐舞剑听声的母亲再也没有笑过了。

    王府里是没有那么多姬妾的,姜氏虽对他们性格温柔,可在这件事上却格外刚烈,当年的豫王似乎也甘之如饴,两人在亳州甚至算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

    但,从什么时候这一切就都变了呢。

    萧洵也快记不清了,似乎时光已经过去了太久。

    方才父皇还问他,“朕方才瞧见你打水漂了,你忘了,你小时候这还是朕教你的呢。”他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朱喜捡来的几颗擦得干干净净的石子,扬起手用力一扔,那模样那动作同方才萧洵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一旁的林秋山同李玉坤还大肆夸赞,“陛下,果真是宝刀未老啊。”

    永嘉帝笑着摆手,“不如当初了啊。”

    萧洵看着他们,恍惚间好像有些明白为何方才秦姝落扔下了石子。

    此时人已不是当时的人,石子扔得再好,也不复当初。

    再后来,大哥不在了,就在此行的猎场之上,他还记得那是一头好大的熊,那天哥哥还摸着他的头,说要给他射下今天最好的猎物,将白玉弓给赢下来送给他。

    可是哥哥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具残破的尸体了,右臂断了放在一旁,腹部上硕大的伤口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血,大哥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随行的侍卫也几近全死。

    只剩下一个还勉强喘着气的卫兵也只说了两个字就彻底与世长辞。

    他说:“国……李……”

    无人能辨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字,也没人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有人说他是要说“这里”,可惜伤势太重已然口齿不清,还有人说他要说的是“国丈李玉坤”,但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人已经去世,眼下已经死无对证了。

    萧洵只记得,母后看见大哥的遗体时的第一眼便已经晕厥了过去。

    再后来,母后也早亡,姐姐远嫁,原本亲密无间,热闹的一家人,好似忽然之间就分崩离析了。

    被禁足在朝云观反思的那些日子,他也同母亲一样,喜欢上了站在屋檐下静听雨声的感觉。

    雨水淅淅沥沥,仿佛能洗尽人心底所有的思绪和不快。

    秦姝落听他讲着往日在亳州的记忆,眼睫微颤。

    她倒是听说过一些有关于豫王和豫王妃的故事,据说,倘若不是在入主盛京之前,这二人是出了名模范夫妻,女强男弱,姜氏虽然性子刚烈,可好在永嘉帝性子温吞,如此两人倒也算得上是互补,只可惜入主盛京之后,这一切便都变了模样。

    犹记得平南王妃曾提及过,当年姜后初掌后宫之时,常常因为不熟礼仪而被太后责罚,最严重的一次,因着某位夫人喜好玉器,回送正月节礼之时,姜后便赏赐了一对石榴玉镯,偏隆冬时节不赐寒玉乃是祖制,太后以此为由,不仅罚姜后跪了三个时辰祖庙,还将其六宫协理之权交给了李秀琬。

    自那之后,姜后露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再后来,众人知晓她的消息之时,便是大皇子噩耗传来,姜后也心焦吐血,不久郁郁而亡。

    平南王妃讲述这些事儿的时候微微叹息道:“姜后那样刚烈的性子,怎么受得住这些软刀子磋磨。”

    秦姝落敛眸,想起许姨的那句话,这皇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眼泪,尤其是女人的眼泪。

    所以,萧洵看着帘外细雨,轻道:“阿落,我想看你笑。”

    就像是在汴河边的大街上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笑得洒落又快乐。

    再不济站在竹林之中就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仙子。

    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秦姝落哭了。

    就好像当年他阻止不了母亲夜夜愁哭至天明,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却依旧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一样。

    作为儿子他失职了,作为丈夫和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他再不想有任何差错了。

    *

    熬过一场秋雨,队伍继续前进。

    路途变得泥泞湿漉漉了许多。

    队伍到荆山猎场的时候,荆山猎场的官员早早就在山下备好了一切,就等迎接了。

    虽然较约定的时间晚了好几日,但好在原定开场的大日子并未错过,永嘉帝也未曾动怒。

    第二日众人便齐聚荆山山顶的围猎场。

    列队整齐,秋风猎猎作响,旗帜飘飘昂扬。

    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

    永嘉帝在台上说完开场词,便宣布了开赛的规则和奖赏。

    秦姝落站在看台之上,看着底下热血沸腾的士兵和各家子弟们。

    每年的秋猎其实远不止是一场为了皇家玩乐的狩猎游戏,更是为了铭记祖训,保持先祖们骁勇善战的战事演练,谁能在这一场场行猎之中突围,夺得魁首,谁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奖赏,尤其是方才永嘉帝龙颜大悦的样子,升官进爵也不在话下。

    便也如萧洵所言,夺得头名的人倘若真是想求一桩赐婚,恐怕是再容易不过了。

    秦姝落从前倒是有所期待,可如今,赵如春在家照顾病重的平南王妃,她连再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

    待猎场开赛,秦姝落便准备悄然退场。

    却不想才刚转身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呼唤,“皇嫂,快来快来,我们在这儿。”

    秦姝落转头就见萧洵和六皇子等人已然换好了骑装,坐在烈马之上,一个个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四公主也换好了衣裳骑着马坐在自己弟弟身旁,只萧沁一身湖蓝色的骑装,牵着马,笑容满面地站在萧洵身侧,拿着马鞭冲秦姝落招着手,身侧还站着沈陵川。

    秦姝落紧抿着唇,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萧洵看着她走过来,长眸流流光淡转,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让人无端心跳。

    她一过去,萧沁便拉着她的手,笑着问道:“皇嫂,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快快快,换衣服,同我们一块儿打猎去。”

    秦姝落记起上回元阳宫的事情,如今有些不打习惯同萧沁这般熟络,她扫了一眼沈陵川,而后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去,柔声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萧洵原本还噙着笑意的嘴角,立时便冷了下来。

    萧沁眼底也掠过一丝不快,她续道:“嫂嫂,你不来怎么行呢,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啊!而且我跟你说,太子哥哥的骑术可是我们几兄妹之中最好的!你跟太子哥哥一组,四皇姐同五弟一组,我同沈大哥一组,到时候看咱们谁猎的猎物多!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挽着沈陵川的臂膀,仿佛亲密无间,天真无邪道。

    秦姝落原本还想说话的,可看眼下的情形,似乎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她环视一圈众人,最后眸光落在萧洵身上,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秦姝落都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他的眸光撕碎一般。

    她舔了舔唇道:“那我换身衣裳再来。”

    她转头还想再走,却听萧洵冷声道:“不必了。”

    秦姝落顿住脚步,她一回眸只见萧洵驾着马便走了过来,而后他弯腰伸手一揽,便直接将秦姝落提溜到了身前,他看着众人,眸光尤其是对上了沈陵川,唇角微扬,“孤先行一步。”

    话落,大喝一声“驾”便带着人冲了出去。

    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萧沁见二人离开的背影,唇角也低垂一瞬,而后回头,继续笑看着沈陵川,“沈大哥,我们也走吧。”

    沈陵川微微颔首,“微臣不敢当。”

    萧沁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尘土背后的故事,秦姝落便不大清楚了。

    只是她身上穿的并非骑装,一身长裙,外头还裹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这么被风一吹,发丝随着衣裙都在风中飞舞,秦姝落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微微偏头,靠在萧洵的臂弯之中,勉强遮挡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直至走得已经快要瞧不见身后人的身影了,秦姝落才猛的一拍萧洵的胳膊,大声喊道:“停下来!萧洵!”

    “萧洵!我要下马!”她的声音顺着秋风送到萧洵耳边,他眼角一弯,而后道:“我若不停呢?”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敢同沈陵川眉来眼去的,当孤是死的吗?”

    他越说挥舞着马鞭的速度便越快,连身后的侍卫都快要追不上了。

    “殿下,慢些。”冯春拿着拂尘在身后大喊道。

    萧洵厉声道:“你们不准跟来。”

    “殿下!”

    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秦姝落被颠得浑身都难受。

    眼前的景象也越发的幽深阴森。周边都长满了高大茂密的树木,就连灌木丛都是成片地连接在一起,秋日里阳光本就不够热辣,此处更显得阴森可怖。

    思及此,见萧洵还不停下,她直接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嘶——”

    萧洵被她一咬,险些就要松开缰绳。

    好在是还记得自己在马上,“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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