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寿安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笑了笑:“等以后再说吧!”
这前后的反常,让卫淮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张口就经常带上各种神灵,显得神神叨叨的年轻萨满了,也就没有多问。
四人分成两组后,各自选了个方向,开始在红松林里搜寻。
卫淮经验欠缺,更多的时候跟在孟寿安身后,注意着地上的动物痕迹,也不时停下脚步,在耳朵边用手掌拢着耳朵,听着林子里的动静。
现在正是早上灰狗子活动的时候,还真让他听到两次灰狗子活动的声音,一次是在啃山核桃的声音,一次是刨开雪地下的杂草、落叶,寻找秋季它们收集藏在树根脚土洞里的松子发出的哗啦声。
寻着声音找过去,被惊上树的灰狗子,由卫淮在一面驱赶惊吓,孟寿安在另一边用半自动打。
他自己说不擅长弓箭,打小就远远比不上孟川,不过枪法自认不比孟川差,只要打中脑袋,也一样是一等品。
这一点,卫淮深信不疑。
在此之前,在林子里寻到两只在枝头窜跳的灰狗子,都是被孟寿安一枪打中脑袋掉到雪地里。
这两只也不例外。
卫淮不由惊叹:“安哥,你枪法咋这么准?这是练了多久,打了多少子弹才有的精准。”
孟寿安笑笑:“之前孟川才说过子弹贵,哪有那么多钱买子弹练枪啊。”
“那是咋练的?”
不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卫淮越发好奇了。
“其实,说来也简单……。”
孟寿安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枪:“这样,等这次出猎回去,皮毛卖了,我看看钱够不够,够的话,我给你弄把枪,到时候我教你用,到了这山里,没把枪也不行。”
听到孟寿安要给自己买枪,卫淮愣了一下,连连摆手:“安哥,这哪能让你破费啊,我自己能攒钱买……”
孟寿安却是平静地看着卫淮,认真说:“这次听我的,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言语之中的异样,却让卫淮问不出多余的话来,觉得他总有很重的心事儿。
第37章
想靠跑山打猎发家,难!
本以为到了这种深山老林,会到处是兽踪,山牲随处可见,但真正走下来,卫淮才发现,事情和所想的决然不同,转了半天时间,愣是连一只比兔子大的野物都没见到。
除了打到的八只灰狗子外,卫淮见到的另一种动物,是四只跟鸽子差不多大,羽毛跟野鸡很像的鸟。
上次孟振邦他们出猎,卫淮见他们打到过这种鸟,他们管它叫飞龙。
孟寿安先是看到前方天空有一只山鹰在盘旋,就拉着卫淮往山鹰盘旋的下方赶。
也就走了三百来米的样子,两人就听到了林子里传来类似于鸽子的叫声。
卫淮自觉地跟在孟寿安身后,两人猫着身子,小心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没花多长时间,透过林木间隙,远远地看到四只分散在几棵红松树脚下搜食的鸟。
孟寿安的行动一下子变得越发轻缓,他半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条,偏着脑袋细看一会儿,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端了起来,朝着那几只飞龙瞄着。
一见到他这样,卫淮以为他很快会开枪,赶忙将呼吸屏住,生怕自己弄出的动静影响到他。
殊不知,孟寿安并没有急着开枪,反而喉咙一阵滑动,半张着嘴发出“gi——gi——gi”的声音。
卫淮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发现孟寿安发出的声音,跟那几只飞龙的叫声神似,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这是要将那些飞龙引诱过来吗?
很快,卫淮就发现自己猜测没错,在孟寿安发出的叫声吸引下,那几只飞龙鸟一开始还显得有些警觉,偏着脑袋四处看看,没一会就放松警惕,然后朝着孟寿安这边脑袋一伸一缩地走了过来
渐渐地,几只原本分散的飞龙鸟,聚拢到了一起,已经是距离两人二十来米的地方。
它们明明已经看到两人,却没有像卫淮所想的那样,立刻拍着翅膀高飞,最大的反应,也就只是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转着有撮羽冠的脑袋看着两人所在的地方。
就在卫淮惊叹孟寿安这种模拟能力的时候,孟寿安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那四只飞龙鸟立刻有一只栽倒在地,有两只拍打着翅膀惊叫着在地上飞奔出一段距离,这才笨拙地蹿飞上枝头,再次拍打着翅膀飞远。
还有一只,不但没有飞,反而被吓得围着旁边的红松树打转,这给孟寿安又一次开枪的机会,成功拿下。
打到这两只飞龙鸟,孟寿安显得比打到灰狗子还高兴,兴奋地跑过去,将两只鸟捡拾起来,提着折返回来。
“你们汉人里边有天上龙肉的说法,说的就是这种鸟,叫飞龙,也叫树鸡,它们以浆果和一些树的嫩芽为食,尤其喜欢吃松子,在雪季的时候,不像其它大多数飞禽那样停在树上过夜,反而喜欢钻雪窝里藏着,在林子里行走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它们突然飞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啊,听老辈人说,以前打到了,那是要上供给皇帝的贡品,肉非常的鲜嫩,不用任何作料,只需要清汤一煮,稍微放点盐,那就是最鲜美的东西。”
孟寿安扬了扬手中的两只飞龙,指着飞龙脚:“看看这爪子,像不像龙爪?”
看着飞龙脚上的鳞片,卫淮微微点头,心知这大概就是飞龙名字的由来。
却听孟寿安接着说:“看这一趟能不能多打到几只飞龙,要是打到多的话,我吊一锅飞龙汤给你尝尝,要是打不到,就得留着了,等到去十八站的时候,我得用它们跟人换子弹。”
上次孟振邦他们几人出猎打回来几只,并没有用来吃了,一直放雪地里冻着,想来也是为了留着换子弹。
对于他们来说,枪支是纵横北境的倚仗,但这玩意儿,得有子弹,不然还不如一根棍子。
卫淮听他们说过,这几年,枪支和子弹管得有些严格,不容易弄到,从政府领枪的时候发到的那些子弹,远远不够用,只能想别的办法。
虽然他们也有复装子弹的复装机,但是使用黑火药和自己制作的铅弹头,威力小了很多,精准度也下降了不少,还出现过弹壳卡枪管里的情况。
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不像老洋炮那样粗糙,他们还是觉得,用原装的子弹更好些,无外乎就是多打点猎物找人交换就行。
卫淮当然知道事情轻重,他只是觉得,山里的情况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进山的时候,我还想着,到了山林里边,到处都能看到野物踪迹,没想到那么少,这都转了半天了,除了几只灰狗子,连只跳猫子、野鸡都没看到。”
对此,孟寿安倒是显得很淡定:“你从蜀地过来的,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跑山打猎的?”
卫淮肯定道:“有,我们村就有三个,从队上放工回来,一有空,连夜扛着土枪,带着套子进山,忙活到半夜,早上上工之前,还要往山里跑一趟,隔三差五提回来一只野鸡或是跳猫子回来,没怎么见过他们打到厉害的野物,也就有一次他们下雨进山,一次打回来三只黄羊,就那事儿,轰动镇上!”
孟寿安笑了起来:“我们这边,山里野物不少,厉害的野物也多,但也不可能遍地都是程度,真要是这样,那跑山打猎,得弄到多少皮张,卖多少钱,日子要过多舒坦有多舒坦。
哪有那么多野物打,即使有,也没那么容易打到。
靠跑山打猎发家的人有,但绝对是极少数,对于大部分跑山人来说,只是能让家里油腥不断,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只要扛着枪往山里钻,到山里下个套子,都能算是跑山打猎的人,入门的门槛极低。
但真正能做到精通高深的,又有几人?
哪怕我们鄂伦春人,以在北境游猎为生,跑山打猎是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在从事这件事情,也只是将生活过成眼下这种勉强不愁吃喝的样子,很多时候进山,打不到野物都很正常,能维持住吃喝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也是很多族人选择响应政府号召下山定居的最主要的原因。
想靠跑山打猎发家,难!”
第38章
溜粪成山
孟寿安的话,对卫淮来说,无疑是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
不得不承认,他有过打猎发家致富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每一个想要以跑山打猎为业的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有这种美好的愿景。
现在听孟寿安这么一说,再结合自己所看到的真实情况,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傻。
但这并不是说,他会就此放弃跑山打猎,稍微思考后,反而更是坚定了这条路子。
就冲着孟寿安所说的那句能把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要好一些,就值得好好下点苦功夫。
人这一辈子,家长里短卫淮看得多了,争来争去,比来比去,无非是自己的日子是否不如人。
能过得好一些就行。
手头有把枪,能守住就行。
家里十八罗汉帽引发的那些事情,卫淮深有体会,有再好的东西,守不住也是白搭。
想到这些事儿,他心底藏着的仇气又冒了出来,越发觉得有必要练好狩猎技艺。
但想着想着,又不由苦笑一声,现如今,连个身份证明都没有,想这些东西,为时过早。
“哎……想啥呢,想那么出神?”
卫淮肩膀被孟寿安拍了一下,一下子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他觉得自己心虚的样子,有些说不过去,连忙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在想,一早上下来,也不知道孟叔和川哥他们爷俩的猎获咋样!”
“肯定比我们要好一些,他们领着猎狗,虽然那三只猎狗香头不算好,但终究是猎狗,又是雪天,码踪不成问题,比我们更容易找到野物,哪怕是打灰狗子,也比我们容易。”
孟寿安觉得很正常:“在这山里,没有猎狗和有猎狗,那完全是两回事儿,有了猎狗,自身安全啥的不说,单是猎获都会大大增加。”
“是有必要养猎狗,尤其是好的猎狗。”
前几天刚说过猎狗香头的事儿,卫淮记忆深刻,不都说了,猎狗就是猎人的眼睛、鼻子和耳朵。
有条好猎狗,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大早上的时间,就找到这么几只灰狗子,还费了不少劲。
“好猎狗难找……”
孟寿安却是摇摇头:“尤其是我们山里的鄂伦春族人,一般有好狗,大都不愿意转卖。想要找条好狗,只能到几个定居点去碰运气,有些人家放弃打猎了,还养着狗,但找到好狗,要付出的代价不小,这事儿,得随遇。
这次去十八站出售猎获,你跟我们一起,我们俩一起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条好猎狗回来。”
“我没有身份证明,怕不太合适……”
卫淮有些担心。
“这有啥不合适的,穿上苏恩,戴上狍头帽,骑上矮马,你看上去跟我们鄂伦春人没啥区别。早些时候下山定居的人,到现在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很多老辈人过世,我们也只有需要买粮食和出售猎获的时候会下山,一年也就下山那么两三次,年轻一辈人中,很多人已经不认识了,不会认出来,少说话就行。”
孟寿安话里满是安慰:“外面虽然乱,但也不会盯着我们查,总要走出去的。”
卫淮想了想,觉得也是:“那这一次,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将刚打到的两只飞龙放随身狍皮包里背着,继续跟着孟寿安在山林里搜寻,倒是又打到两只灰狗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返回临时落脚的山窝,先去看了马匹,给它们换了个地方找草吃。
然后把火拢起来架上吊锅化雪水,听到身后有声响传来,两人回头看去,来的是孟振邦和孟川。
一早下来,他们两人打到的灰狗子不比卫淮和孟寿安打到的多,但是另外带回来两只被叫做孬头的猎物。
这种体型短而肥,四至短小呈黑色,尾巴短粗,浑身覆盖着蓬松皮毛的东西,卫淮在蜀地见到有人打过,知道这是貉,也知道它们秋天的时候,会努力把自己吃得胖乎乎的,到了冬天藏洞里睡觉。
看孟振邦和孟川两人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估计花了不少力气才将这两只孬头弄出来。
“在哪儿弄到的?”孟寿安随口问。
孟川显得有些兴奋:“在红松林对面的那片杂木林里,也是运气,跟一只灰狗子的时候,雪坡上滑了一跤,雪层下看到些黑乎乎的东西,我这一看,哎呀,这不是孬头粪便吗,在旁边转着找了找,就在几步外看到了洞口,赶紧叫上我阿巴一起来烟熏,干出来俩……你们弄到些啥?”
“一早上就打了八只灰狗子,两只飞龙!”
“也不错!”
东西放下后,孟振邦将其中一只已经剥了皮的孬头肉递给孟川:“今天就吃孬头肉,寿安,你再做点烧面圈。”
趁着唠嗑的时候,三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孬头。
鄂伦春人向来有向优秀猎人请教狩猎经验的传统,猎人们往往也不吝啬,狩猎的技巧,就这么一代代地总结传承。
作为常年生活在北境,以游猎为生的鄂伦春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山里野物的习性。
也从他们这里,卫淮知道孬头栖居于山野、森林、河流和湖沼附近的荒地的灌木丛、土坎,有时候也藏身在草堆里,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摸到村子边寻食。
它们能爬树,能游泳捕鱼,经常在洞口周围胡乱走动,让留下的痕迹模糊不清,但也正因为经常这样走,有经验的猎人一看到地面的情况,就知道有孬头。
最大的特点,就是它们喜欢到洞口附近三四米的地方定点排粪便,如果洞里居住的孬头比较多,时间长了,排出的粪便会越堆越高,臭味越来越大,也就是跑山人常说的溜粪成山。
这种成堆的粪便和散发的气味,也让跑山人很容易找到它们。
这是山里山外的跑山人,最喜欢抓捕的野物。
孬头可是好东西,有好皮子,很多人喜欢用来做貉皮帽子、大衣,又轻便又保暖,能卖的价格不低。
另外,孬头体肥,油水足,是冰天雪地的北境御寒的好食物,胆和卵蛋,又是名贵的药材。
就一只孬头的价值,就已经超过卫淮和孟寿安两人这一大早的收获了。
但是这东西,别看只有七八斤大小,行动也慢,但要是惹急了,那也非常凶,得小心谨慎。
第39章
猎狗被杀
蘸着大粒盐吃过一顿半生不熟的孬头肉和烧面圈,孟振邦他们三人用鄂伦春语商量了一阵,告诉卫淮,要过年了,营地里的肉食积攒的不够多,还是得以肉食为主,让这个年过得安稳。
这次去十八站,枪就会被收回去,得到元宵之后才能领到,挺长的一段时间。
他们打算先去看看那片被砍伐过的次生林有没有狍子。
然后,营地里的食用油也不充足,还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寻到野猪和黑瞎子。
狍子,一向是鄂伦春人最喜欢打的野物,也是最主要的衣食之源。
他们所食用的油,主要来自野猪和黑瞎子。
和蜀地一身精瘦的野猪不一样,大概是天气寒冷需要厚厚的脂肪御寒的原因,听孟川他们说,北境的野猪膘肥体壮,能长到四五百斤大小,非常的凶悍。
次生林所在的位置,说是翻过斜面的大山就能到,看着似乎近在咫尺,但真正骑着矮马翻过大山,却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
在林子里拴好矮马,四人领着猎狗往山脚走。
孟川他们早就已经告诉过卫淮,要跟着他们的脚印走,一方面省劲,另一方面能防备掉进雪窝子里。
别看着这大山坡度很缓,但也有不少地方被雨季流水冲刷出山沟、洼子,还有些野物过冬刨出土洞坍塌后形成的坑洞,都被大雪给填平了,表面上看不出下边有什么,没有经验,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一脚踩进雪窝陷进去。
遇到浅一点的雪窝子好办,同伴用绳子把人给拽上来完事儿。
遇到大雪窝子,人一掉进去,四周的积雪就塌下来,把人盖到里边,即使身边有人,都不一定能弄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一个不小心,命就折了。
还有可能走着走着,突然惊到藏雪层下的过冬的野物,惊窜出来伤人等等。
北境气候恶劣,除了林场周边,修通的运材线,其余地方,根本就没路,进到里边,很容易麻达山了,看哪个山头都一样,转来转去就是走不出去。
卫淮一个新手,也就是跟着孟振邦他们几个鄂伦春人,不然,早不知道走哪里去了。
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失温,冻死了。
在山里边,冻死人的情况不少见,鄂伦春人也经常出现冻死的情况,不过很多时候是因为他们嗜酒如命,酒蒙子多,喝醉了一觉睡过去,就再没醒来。
一般的跑山人,也不敢轻易在冬天深入这种深山老林里。
卫淮在听孟川他们给自己说这些事儿的时候,回想起自己在火车皮里的情况,也不免一阵阵后怕,那一次差点就睡过去了。
所以,哪怕卫淮自认方向感不错,但在发现自己在这林子里也开始发懵的时候,就老实地跟在三人身后,跟着脚印走。
他要做的,除了学习那些狩猎技巧,还得尽可能地去了解、熟悉这片大山。
就比如,他现在知道,雪厚的地方,山里的动物也不走,它们有着最本能的直觉去避开这种潜藏的危险,骑着的矮马就有这能力。
走了没多远,林木突然变得稀疏空旷,到处是剩下的干枯枝杈支棱着,只有那些被砍伐后剩下的老树桩上生发出的一簇簇枝条,这就是所谓的次生林。
次生林里的雪,还没有膝盖深,算是比较好走的。
然而,四人进入次生林,寻了没多长时间,就不得不停下来。
卫淮顺着孟寿安所指的方向望去,见林木之间布置有套子。
所谓的套子,就是一段绑在树干上的钢丝圈,离地面能有四十多公分,凭借钢丝的韧性支在那儿,颤颤巍巍的,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卫淮对套子、铁夹、兔网之类的东西,并不陌生,村里的跑山人扛枪进山,很多时候有猎获,靠的就是这些东西。
孟寿安说:“可不能小看了这一段段小小的钢丝,越是简单的消息机关越有效,汉族的跑山人,最喜欢这些手段,套子一下就是一两百个,成了套子阵,猎物一旦闯入其中,很容易被套住,挣脱不出来。
这些套子,一看就知道是有经验的跑山人下的,看套子的高度,是用来套狍子的。”
孟川也皱起了眉头:“这地儿被人先到了,也不知道这套子下得多不多,如果多的话,今天怕是打不到狍子了。”
“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