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疯,还不是一时热血上脑的疯,他是平静理智地在疯,清醒地在发疯,他知道他疯,他毫不掩饰,就如一个人?理智清醒地看着自己掉落悬崖、万劫不复一样。
他知道在占有她?这件事上,他卑劣,阴暗,但卑劣、阴暗又如何?
爱上她?,万劫不复又如何?
“...”
“你难道不顾及我的自由意志?”孟佳期竟一时说不出话?,声音哑得不行。
沈宗庭掀起眼皮,眼神描摹女孩冷极艳极的脸,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
“我要是不顾及你的自由意志,你这几?天都休想下床。”
言下之意就是,他能生生停住,就已是顾及她?的意志?孟佳期一阵气噎,说不出话?。心中泛起阵阵难言的情感。
若他在最开始,就对她?抱有这样的决心,他们何至于此?
想起前尘过往,她?叹一口气,嗓子里?满山尘灰。窗外寒风撼动大树,时不时吹落枯枝,枯枝噼里?啪啦地掉落。
“你走吧。”
她?拢了拢被子,转身背对着他。因着他在这里?,她?甚至没法换衣服。她?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实?在不行下个季度要搬家,省得再出现今晚这样的情况...
其?实?心底并?不抗拒他,只是不喜欢全权交由他主导,也无力再和?他相?爱一场。
“屋外风这么大,不能让我在这待一晚?”
屋顶暖光打在他腕上陀飞轮的表盘,反射幽幽冷光。沈宗庭无意识地转动表盘,那冷光便?像一块光斑,游移在她?美好无暇的背部,代替他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游过她?的脊椎骨。
他不舍得走,巴不得屋外风雨一直持续,他一直在这里?。
“能冻死你?”她?没好气。“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沈宗庭轻笑一声。相?比起前几?次的漠然、空洞,小猫伶牙俐齿、舔着爪子要咬人?的模样更让他喜欢。
总算不是漠然对他了。哪怕她?闹、她?要挠人?、要咬人?,也比死气沉沉一潭死水地强。
“我住得远。”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其?实?早在两个星期前,就把附近胡同的一处四合院买下来了,为的是那处四合院的二层平台,能一眼望见她?红门小院的窗口。
“...这里?没床。”
“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睡一张。”他低声,看着她?窄脚小床的边沿。小小的一张床,要是今晚能搂着她?睡一觉,哪怕啥也不干,都值了。
“滚,你想得美。”
“我就在这椅子上睡一晚。”沈宗庭无谓地笑笑,越被她?骂,他心里?反而说不出的通畅。期期愿意搭理他就好。
“随便?你。晚上不许上来,你敢动一下,我就——”孟佳期转过身,瞪着他。就——就怎么呢?怎么才能威胁到?他?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跟小孩打闹一样。说完她?就后悔。果然,沈宗庭把她?这句“威胁”当成了调情,俯下身,附在她?耳边,哑声。“宝宝,你现在不给我碰,等之后给了,有得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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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等以后给碰了,
有得?你哭”落到她耳中,让她耳心颤了又颤。
沈宗庭一向说到做到,以往有一次不知怎的惹到他,
那晚上他堪称“兽性大发”,狠狠开凿,
弄得?她筋骨发软,
哭得?抽抽噎噎,
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被他带着在欲.海中浮沉。
这句话?,他多?半也说到做到。光是想想,
她身体已经比意识先有反应,甘露渗出,激得脊椎骨一阵发麻,
酥软得?要命。,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此地不争气..动情时他什么下流话都说得出来,
dirty
talk变着花样冒出,她越害羞越窘迫他说得越起劲,用低哑的嗓音送到她耳心,
不发软都?不行。
她不想承认的是,
她其实已经食髓知?味,沈宗庭喂给她的太好,
顶顶的好,
带她经历的一切太极致,所以他反而最先得?以突破她的生理防线。
孟佳期皱着眉头,
竭力将这个念头挥出脑袋。她要是因为?这一席之欢屈服了,岂不是便宜了沈宗庭?
他倒想得?美。
“这三年,
有没有想我?”
沈宗庭靠在椅子上,
看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女孩儿?。总觉得?空气中的甜香更为?馥郁了。那种?馥郁的甜香...从花瓣里渗出,他尝过。
“没有。”
孟佳期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是不想,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午夜梦回时会想起。
从梦境中醒过来的几秒很是朦胧,乌发被?汗濡湿,肌肤黏腻,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她走秀回来那次,半夜直接被?他用唇弄醒。
回想起来沈宗庭在这方?面是完完全全地掌控者,掌控节奏、力度、氛围和一切。暴虐起来时让她肾上腺素狂飙,温柔起来时又比谁都?温柔,几乎次次都?要一并收割她的灵魂和肉.体。
该说不说,除却巫山不是云。虽然她没体会过别?处的云,但?沈宗庭给她的体验,她敢说一定是最极致的。
半明半寐的光线里她脸颊发烫,想起过往的旖旎,两腮已红得?艳若桃李。
“真没有想过?”沈宗庭轻笑一声。“那我好好帮期期回忆一下,好不好?”
他眼神悠悠睇着他,眉目俊美,眼角眉梢的风流浑然天成,嗓音嘶哑,犹如要将人带下堕落地狱的恶魔。
“有一次在窗边,屋外下了大雨…期期哭着求我弄坏,不记得?了?”
她赧热,脸颊浮起一层红晕。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她被?他抱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窗外倾盘大雨,玻璃窗上染了薄雾,他每撞一下她的纤掌就从玻璃窗上落下去,粉白纤细的指尖按着玻璃窗,按得?指甲边缘都?发白,着实可怜。
几乎持续一整晚,她有些耐不住,求饶说要被?弄坏了,他便哑声哄诱她,让她非哭着说愿意被?他弄坏。
“期期那时候哭得?真好看,嗯?”他慢条斯理地帮她回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绯红地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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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脸红起来都?可爱。无一处不可爱。
“再说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她闷声。
他太无赖,她几乎不想理他,从被?窝的缝儿?里看到他宽肩窄腰,两条长腿随随便便搭在地上,腿.间用大衣遮盖着。他身材真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三年前更好,肌群鼓胀,腹间肌肉壁垒森严,尽显成熟男人的气度风华。
虽说这屋里有暖气不至于冻死了他,但?是——
孟佳期裹着被?子起身,走到衣柜旁。
沈宗庭只见?她莹白的脚伸进宽大的拖鞋里,十颗小脚趾犹如珍珠,粉粉白白的,她从床边走到柜子旁,那足印好像落在他心尖儿?。
沈宗庭不由得?审视内心,似乎看到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因她而欢呼,只要她给他一点好颜色,他就恨不得?开起染坊。
他是真没救了,爱她到发疯。
柜门打开的一霎,他看到她的衣柜内里,蕾丝的吊带睡衣,白的黑的,绑带形状的,心中又是一荡。
转身想到不知?她是否穿成这样给别?的男人看过,心中又涌起气闷。
只是她寻常的一个小动作,他却不由得?反反复复进行解读,患得?患失。
孟佳期取出一张米白色蚕丝薄被?,隔空扔给他。
“盖着,晚上别?着凉了。”她轻声。
他万万想不到她走到柜子旁是给他拿被?子,那张薄被?带着她身上独有的玫瑰气息、以及清新的洗衣液味道?落下来,他握住,心中好似有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今晚这次冲动,不仅进了她的门,还亲到了她,能在她的椅子上睡觉,还得?到她一张被?子盖。
下一次...应该就能搂上她了吧。
想到这点,沈宗庭唇角微勾。其实,她内心深处,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漠然,对不对?
孟佳期坐回床上,拂一拂长发,躺回被?子里。
“乖,睡吧。”他低声,伸出手指想拂上她脸颊,却又硬生生忍住。
“明天我给期期洗被?单,嗯?”
“不要不要。”她眼皮发困,嘟哝着拒绝,把脸埋进被?子里,蒙住脑袋。她才不要让他洗...那上面的痕迹,羞死个人。
雪下了一夜。许是身旁有沈宗庭的缘故,潜意识里她觉得?安全,像鸟儿?回到了温暖踏实的巢穴,她睡得?格外踏实,柔发披散在枕头上,小脸莹润如玉。
沈宗庭靠在躺椅上,目光眷恋地,一遍遍从她的脸上扫过,不住地描摹,像是在看绝世的珍宝。
心里温柔得?好像有蜜淌出,精神亢奋到无法入睡,只想睁眼看着她,一遍遍确认她就在眼前。
雪后,一夜天晴。
孟佳期一夜好眠,清晨闹钟响的时候竟有些不想起床。
沈宗庭浅浅睡了个觉,被?她闹钟吵醒,一看她从被?窝里伸出只修长如玉的手把闹钟按了,蒙头继续回到黑甜乡,不由得?勾起唇角。
他的期期今天是只小懒猫。
难得?她犯懒,他愿意她犯懒一辈子,他养着宠着护着。
沈宗庭想起今天约见?了京北魏家的掌权人,瞧着这点,应该回去准备下。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领带,系好衬衫,披好大衣。
用了她的盥洗室,在盥洗室里没有发现任何男人留在这儿?的痕迹——没有牙刷、毛巾、男士发泥等。
心中总算好受了些。
除了他,别?的男人休想留下任何痕迹。
临出门前,又倒回身,看了看安稳睡在床上的期期,她一只白嫩的小脚调皮地从被?子里探出来,像雏鸟一样幼嫩。他不敢多?看,生怕做出些被?她痛骂的事,目光移开去,替她把被?角掖了掖,转身关好门。
屋外,天地一白,青瓦红窗上皆落了白雪,举目望去白茫茫一片。
栾树胡同直进的车道?,已有街道?负责人员用铲子、扫帚打扫积雪。雪和车辙混在一起,微有泥泞。
在这琉璃白雪世界中,一辆黑色银顶迈巴赫缓缓驶入胡同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商务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神情肃穆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严正淮。
严正淮下车,“砰”地关上车门,迎面看到沈宗庭合上四合院的院门。三年未见?,岁月将沈宗庭雕凿得?更为?成熟,骨相?立体,轮廓清绝,格外俊美。抿起的唇角更显成熟男性的杀伐决断、冷酷无情。
两个男人迎面撞上,彼此都?眉头一肃。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
严正淮目光掠过沈宗庭锐利喉结下略显凌乱的衬衫、领带,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几近发皱的大衣、这个点从佳期的屋里出来,他不用脑补,都?能想象到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沈宗庭,他怎么可以还来纠缠孟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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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上前几步,揪住了沈宗庭的衣领。
“昨夜你在她这里过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血液直冲向大脑。严正淮向来气度从容八风不动,可在和孟佳期相?关的事上,他也会失控,会疯狂。
如果是别?的男人,清晨从她的屋中出来,他都?不会如此失控。为?什么偏偏是沈宗庭?
沈宗庭之于孟佳期,太特殊。他一手参与?和经历了一个女孩最青春美好的一段年华,带她看红尘烟火,给她宠爱,让她成长。沈宗庭的确是个极致的男人,他为?佳期做的一切也都?做到了极致。
孟佳期对沈宗庭,是爱恨交杂,或许从心底,她从未有一天忘却过。
这一次,他以为?自己抢先一步,终于得?以和孟佳期迈出第一步,如今看来,他仍是来迟了吗?
沈宗庭这个人,怎么就这般无孔不入?昨夜,他秉持君子之礼,孟佳期没有挽留他,他便没有在她的小屋留下来。尽管...他很想和她再进一步,他也很想看她脸红,看她脸上的红晕是因他而绽放...
他是正人君子,可沈宗庭从来不是。他最会趁人之危。
沈宗庭闲闲地理了理领子,唇角微勾。
“姓严的,应该是我问你,你对期期做了什么。”
两个
弋?
男人离得?这样近,几乎是脸贴着脸,严正淮手还揪在沈宗庭的领子上,他闻到沈宗庭身上馥郁的玫瑰香——那是佳期独有的气息,浓郁又清冷,如同挂了清霜的玫瑰。
这样馥郁的玫瑰气息,只能说明,沈宗庭一定和孟佳期有过强烈的肢体接触。严正淮不愿意相?信那是佳期的“背叛”,她内敛而慎重,绝不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女孩,所以他敬重她,对她珍而重之,在没得?到她的允许之前,绝不越雷池半步。
一想到,沈宗庭就这么轻易地将他珍而重之的东西?,从孟佳期身上拿走,严正淮浑身血液都?凝固。原本他怀着美好的心情,想着即刻便能见?到孟佳期,他要接送她去工作室,和她一同欣赏这琉璃世界白雪。
但?,现在的心情完全变了。
“昨晚上你强迫她了,是不是?”他怒声问,朝着沈宗庭的面门击下狠狠一拳。
打架
严正淮一拳落下,
沈宗庭面前晃过一道白光,他不闪不避,迎了严正淮这结结实实的一拳,
高?挺的鼻梁淌起火辣辣的疼,疼得鼻梁都似乎要断裂。
沈宗庭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脸色坦然、平静。
是了,
他差不多是强迫了期期,
他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要了她。若不是她故意激将的那几句话,让他冷却让他清醒,
只怕他现在已经溺死在她身上,让他的期期呜呜哭着求饶了。
就这一缕怔忡被严正淮捕捉到,加之他面色坦然,
不闪不避,
几乎将这拳迎了七七八八,严正淮便以为沈宗庭不但做了强迫佳期的事,还得手了。
一想到沈宗庭极有可?能这刻在回味着佳期的甜美,
巨大的怒意如岩浆浸满胸腔,
将他狠狠地灼烧。
严正淮不是对?孟佳期没有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