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抽出一套浴袍穿上,极力让姿态放松。既然当Sex
Partner,就要?有SP的自觉,羞涩什么的,免了。
从浴室出来时,沈宗庭正坐在客厅大剌剌地抽烟。依旧是她初认识他?时大马金刀的坐姿,修长指尖夹着烟头,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
孟佳期看到他?的香烟,怔了一下。沈宗庭极少当着女士的面抽烟,似乎,他?情绪不太好,才会这样。
烟头被扔进垃圾桶,划出一道漂亮弧线。
沈宗庭起身,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她的成熟、她的游刃有余,都让沈宗庭心中阵阵堵塞。若说以前她像一本?书轻易被他?读懂,现在却不是了。
她成了他?看不懂的小猫咪,那种不可掌控的感觉更加强烈,甚至有一种不可征服感。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征服她,恨不得使出百般解数,要?她为他?臣服。
饶是孟佳期说服自己放松,免却羞涩,但男人逡巡审视的目光还是让她头皮发麻。下一秒,他?掐住她,逼得她后退了几步,贴到客厅一面镀金的落地镜镜面上,抬起她下巴,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他?吻得她好像要?跌到镜子里去。
“唔...”她没想到他?吻来得如此突然。只是过了半年,好像他?成了陌生?人,身体抗拒这样强烈的男性气息,忍不住偏头去躲,却被他?紧紧掐住下巴。
“嗯?不是Sex
Partner么?躲什么?”沈宗庭哑声?。他?低哑的声?音念出“Sex”一词,嗓音颗粒感十足,让人耳朵都要?酥麻。
孟佳期身体像被定住。她极力装得游刃有余,就好像对?那事?很熟,但唇舌的生?涩不免出卖她。直到捕捉到她那缕生?涩,沈宗庭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还好,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孟佳期。羞涩的、笨拙的少女孟佳期,偏偏装出一副浪荡样儿。
“我没躲。”她低声?回应他?,因他?的吻而带起阵阵颤栗。
在这场对?她身体的掌控权里,谁都不肯服输,这让她的身体彻底成了战场。孟佳期想要?极力地证明她已经过了为爱飞蛾扑火的“贞女”阶段,她熟练得只想和?他?成为炮友,而沈宗庭却想要?找寻她的生?涩,哪怕是一丝一毫都好。
似乎这样才能?欺骗自己,最爱他?的那个孟佳期还没有离开。唇舌上的较劲当不得真,沈宗庭额上青筋直跳,转向别处探寻她,手指在她纤薄香肩交错突起的地方轻抚。
“什么都没穿?”男人哑声?。不由得想起以前,哪怕和?他?共处一室,同睡在一起,她也会把肩带扣得严严实实。他?恶劣地开玩笑说这样会勒坏的,也不舒服,被她用指甲挠着好一顿捶打。
现在果然是不一样了。
察觉到她的发软,他?越发恶劣。
“嗯...不是、正好方便你。”她倔强地咬住嘴唇。
“别装了宝贝,你还嫩得很。”他?嗓音沙哑,手指夹紧,看到她美眸蓦地瞪大,几欲失焦,很满意于她青涩的反应。
“她很嫩”这个认知让沈宗庭好受了不少。以前的期期,他?要?把她找回来。
吻着,动作着,沈宗庭有些不耐,强自压抑着把她抱到Kingsize上。
“我去洗个澡”,他?哑声?撂下一句,“砰”地关上浴室门?。孟佳期躺在宽松柔软的Kingsize大床上,平息着心中那点潮意。不光是心底有潮意,浴袍底下也有。
她坐起来玩了会手机,WA上,不少人给她发消息,多半是之前在Tera的同事?,正和?她嘘寒问暖。
「Kris,听?说你要?回来了恭喜恭喜呀!Yasser没你画得好,他?那三脚猫功夫还都是抄袭你的。」
「Kris,恭喜你回Tera,这里少不了你。」
最后一条是Amy的。
Amy:「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你是撞上了什么好运!!恭喜我的宝贝期期~」
稀稀落落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关心。只有Amy一如既往地真诚,孟佳期认真编辑消息,回复了Amy。
沈宗庭正好洗完澡出来。半年不见,他?身材似乎更胜以往,好似被大理石雕凿一般。孟佳期只看了两眼,复又低下头去,有些脸红耳热。不免想起分?开时沈宗庭那句“我身材好服务也好”。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没几个人能?像她这样,享用到如此极致的男人了。而且,沈宗庭总是不遗余力地以她的体验为先的。
“在看什么?”他?从另一侧绕上床,毛巾随意擦拭头发。
“同事?发来的消息,一个个的,我以为她们在川城学?了变脸呢。”孟佳期放下手机,拢了拢长发,想起给她发消息的同事?里,不少都在她背后说过坏话?,一时心情复杂。
沈宗庭瞅了她手机屏幕一眼,很快明白她在烦恼什么。
他?习以为常。人本?性如此。
“这是正常人面对?权势的反应。怎么样,被人捧的感觉不错?”他?轻描淡写?。
“不好。”孟佳期摇头。心想,她们当下捧她,不过因为她背后有沈宗庭,如果没有了呢?她们现在有多捧她,以后就有多踩她。
沈宗庭眯着眼睛,似乎懂得她心中所想。
“别担心,我护你一辈子。”
孟佳期笑笑。她懂沈宗庭的意思?是,他?会给她借一辈子的势。但她可不会一辈子都用他?的势。
她要?长出自己的翅膀。
“Lisa和?Yasser,是你整的?”
“你说那两个欺负你的?”沈宗庭漫不经心地问。
“是我整的。你觉得太狠了?”他?哑声?。他?说“太狠”时,她顶端完全被他?掌握,她连灵魂都在打颤,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指的是什么,是他?此时对?她的动作,还是...?
孟佳期颤了好一会,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她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期期不要?心软。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是一击毙命,不要?给他?们还手的机会。”孟佳期脊椎窜出阵阵麻点,身体末梢忍不住痉挛,灵魂陡然生?出割裂感,不敢相信,沈宗庭在做如此风月之事?时,还能?如此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种话?。
她完全交由他?掌控。脸侧过一边,不敢直视在她之上的他?。浴袍的系带早已散开,她不免向他?敞开,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背对?他?,用蚕丝被裹住自己。
这一侧身,倒是在枕头下发现端倪。那里露出相纸的一角,她将它拿出,发现那是一张相片。
是她的相片。恰好是梁风忻为她拍摄的杂志照里,她骑着枣红小马的那张。
“这张照片,不是在书房?怎么在这里。”她拿起来,凑得很近去看。
“...”
沈宗庭不言。这不是很明显他?拿过来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睡在这张仍有她玫瑰馨香的KingSize上,拿着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那张照片没有过塑过,似乎是被人看过很多次,边缘已经很皱了,只是照片上女孩那张脸还是明亮无比。
孟佳期陡然反应过来,恐怕是他?会拿她的照片看。她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情绪。她回忆起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她总是很忙碌,因为她不想给自己有空暇时间想他?。
但是似乎,沈宗庭会想她。
“你好久没骑马了,也没去看你的小马。”沈宗庭另起了一个话?题,手指上银色的戒圈刮擦到她,猛烈的刺激让她差点儿将那张照片揉皱。
小银马。沈宗庭给她买小马,似乎是上辈子那样遥远的事?情了。
“它还好吗?”
“挺好的。等你回去,我继续教你打马球。”
“好。”
话?题沉寂了一会。
好一会,她才说:“要?不,你把戒指拿下来吧。”
那枚男戒,是她冲动时为他?带上的,现在可以拿下来了。
在巴黎分?开那天似乎成了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疤痕,轻易不揭开。
陡然说起这枚戒指,打破了今晚上竭力维持的平衡,气氛变得微妙。沈宗庭脊背僵硬,直起身,眼神?晦暗不明。
“不摘。”他?低声?,转了转中指上的戒圈。戒圈被他?清洗得很干净,发亮,他?日日夜夜不离身地带着,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其实,前段时间他?和?老韦在七顿天窗下潜时,曾度过一个生?死关头。
洞潜本?身就是一向容错性极低的极限运动,饶是再严谨、再稳定、再理性的人,都难免遇上事?故。当时他?和?老韦下潜至15米,穿出窄洞时,水底忽然掀起扬尘,洞穴能?见度忽然降低,几乎看不见前路。
情况极度危险。沈宗庭抓住引导线,那或许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他?想到了父母、想到礼叔,甚至想到沈鹤录,最后也最深切地想到孟佳期。
他?在脑中,完完整整地把关于孟佳期的画面挖出来。想到她骑在马上勃发的英姿,想到她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把戒圈套在他?手上的孤勇。他?记得那晚她穿了一条米白的礼服裙,裙摆如绽开的马蹄莲,参加婚礼的时候她好开心,一直在笑。还有,她把戒圈套上他?的手,表情像一只小羊犊。
好像被套住的不是他?而是她。
他?忽然觉得,她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朵玫瑰花。如果他?死了,回不去了,那脑海中期期的模样,就是永远的二十岁的少女,美丽鲜活。可他?还不想死。在水下他?摸着戒圈,忽然有了上升的力量,他?想,要?等扬尘过去,他?要?回到岸上,因为他?还想见到她。
回到岸上,他?就能?见到她。
好在那一次,有惊无险。
沈宗庭渐渐觉得,短时间内他?不能?够再去从事?这项极限运动。尽管它让他?着迷过。但他?不想再也见不到她了。
孟佳期躺在他?身下,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他?。她察觉到沈宗庭的失神?。她不知道他?曾经历的危险时刻,不知道当她换上毕业礼服裙时,沈宗庭在距离她十分?遥远的水下,摸着她为他?带上的戒指,靠着“还要?再见到她”的信念,于绝处逢生?。
现在,他?在洞穴深处思?念过的女孩,就在他?身下。
他?跪着,垂眸低首看着她。
“为何不摘?戴在中指上,那是...结婚的意思?。”
她失神?,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平静,声?音发颤。她想,他?难道不觉得,那是一道极强烈的讽刺吗?沈宗庭垂下眼眸,专注于眼前嫣红鲜嫩的美景,几乎不能?呼吸。他?的期期真的好美,哪里都美,泳衣覆盖处尤是。
“那不过是世俗的规定罢了,谁说中指只能?戴表示结婚的戒指。”沈宗庭屏住呼吸,极力平息因她美景而带来的震颤。
他?一向藐视世俗,世俗说什么,就可信了?他?不信。就让这枚戒指在他?手上待到天长地久,一直到他?进入坟墓那天。他?被戴上戒指的那天,也最快乐、最痛苦。他?要?它永永远远地提醒他?,有个女孩有多爱他?。
但,他?好像把那个深爱他?的女孩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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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雨下得很大,带着要?将一整座城倾覆、颠倒的力量。而他?将她无数次颠覆。孟佳期哭叫着,像涸泽的鱼。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露出鱼肚白。那一缕漂浮的白色,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很渺远。又躺了很久,她才有力气去洗澡。浴室里水声?哗哗哗地响,她冲洗掉浑身的黏腻,透过水声?,听?到沈宗庭按铃叫来了前台,嗓音低沉清晰,似乎在吩咐着什么。
窸窸窣窣地,好像有服务人员进来,在主?卧里一顿收拾。
孟佳期这才反应过来,是他?让人把布草换了。枕头上,床单上,处处都湿漉漉的,着实不能?看。
她洗完澡出来,看到沈宗庭倚在门?口,去捏她的脸,轻笑。“期期把床垫弄得都要?换了。”
孟佳期轻轻磨了磨牙齿,恨不得去咬他?,目光不敢落在他?身上。这个人,怎么这么多荤话?。她其实有点好奇为什么他?昨夜没要?她,明明昨晚已经跟全垒打差不多了。
其实,沈宗庭有自己的思?考。
他?听?到她因为他?而发出的哼哼声?,像小猫一样惹人爱怜,很喜欢。他?却是空虚的,他?想,以前期期对?他?似乎是有爱,无性,因为她对?性害羞得不行。但是现在,似乎成了有性无爱。
所以他?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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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靠山,果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不仅是瑞纳士集团旗下的Tera,其余几家知名杂志,也向孟佳期递来橄榄枝。
后来孟佳期才知道,是沈宗庭派成叔一家家约谈了时尚集团的CEO,把她的个人生?平拍到人家桌面上了。这是明目张胆又嚣张的后门?,哪怕本?来没有Headt的部门?,也硬生?生?挪出好几个Headt,毕恭毕敬欢迎孟佳期。
这件事?被沈家大房传到沈鹤录老爷子那里,老爷子又是一阵吹鼻子瞪眼,直说沈宗庭不成器,美色误国。
沈宗庭听?了,不在意地笑。只附在孟佳期耳边,把声?音放得很低。“听?到没,美色误国,期期你真好看。”他?手指捺住她起伏的边缘,轻声?。“很软。”
“你死了算了。”她到底面皮薄,经不住他?调侃,拨开他?的手。自从越过肩带和?绞扣的边界线后,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流连于温柔乡。
“嗯?期期怎么知道,我差点儿被你弄死了呢。”他?哑声?,满意地看到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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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底是哪种弄法??
沈宗庭就是喜欢顶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说一些性.暗示意味十?足的话。下流话被他说出来也是动?听的,她的身体不知因为他低哑的下流话震颤过多少回了。
她深呼吸几口,拂开他手,
闷闷地?想,不要跟这种没有性耻感的人计较。
其实不光是沈鹤录生气,
连一向对沈宗庭忠心耿耿、万分信服的成?叔也有些不满。他觉得一贯理?智又狠辣的沈宗庭昏了头了——做得太高调,
太夸张。
成?叔主管沈宗庭创立的家族基金办公室。办公室的原则是,
从不干预所投资的任何一家公司的运行。这样明目张胆地?塞人,就是破坏原则。
印象以来,
沈宗庭还是第一次破坏原则,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不是因为什么有正统身份的女人,只是养在外头的一个女大学生,
和他们的阶层八杆子打?不着?。
和礼叔不同,
成?叔一直对沈宗庭“搞”女大学生持几分意见。在他看来,孟佳期野心太过,搞不好?到时?候借怀孕逼宫,
沈宗庭就遇上大麻烦了。
在周围一圈人中,
只有礼叔能理?解沈宗庭三分。
礼叔一直记得,沈宗庭曾说过,
他要给她最好?的。他说到做到。
权势大到他们这个地?步,
没有人想着?要再?张扬。反而是一再?收敛,从不摆上明面儿?。但,
沈宗庭把孟佳期摆上明面了。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孟佳期背后?靠山是他。想要打?她的主意,
得经过他。
礼叔冷眼旁观这事态的发展。沈宗庭和孟佳期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不得而知,只知道这姑娘,
和他早先之前?印象中的不大一样了。
从精神上,她多了独属于成?熟女性的风骨,双眸炯炯,肩板挺直,和以前?略带生涩的女大学生相比,她脱胎换骨。
似乎这女孩在蛰伏,在努力长出一双翅膀,好?托住自己。礼叔甚至觉得,等待她羽翼丰满之时?,便是离开沈宗庭之际。
到那时?,沈宗庭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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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佳期拒绝了Tera的Offer。她有自己的考量,既然选择了回到沈宗庭身边,那就是有了靠山。放着?沈宗庭的资源和人脉不用,费劲吧啦地?走羊肠小道,那叫不开窍。
就连牛顿都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何况是她?拿着?沈宗庭走捷径,他也乐得给她用。
沈宗庭看她对Offer挑挑拣拣,颇觉好?玩。他问她想去哪里工作?,她开玩笑?。
“既然我把我卖给了你,那自然是卖个好?价钱喽。”
一个“卖”字,一语中的。沈宗庭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喜欢听她说“卖”这个字,这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他们现下的关系何其单薄,用她的说法?,“Sex
Partner”。有时?他没好?气地?想,要真是SP,她那层完整的组织还能留到现在,不早被他破掉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宗庭拍拍身旁沙发,示意她坐下来。
“屁股痒了?想被打?了?说这种话。”他哑声说,手掌在她臀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这一掌落下来,“啪”地?一声,清脆。
孟佳期盯着?他的薄唇看,想起某些特殊时?刻,红着?脸不说话。
“期期,我发现你这人挺扫兴的。”沈宗庭唇角绷直。
“沈先生想听好?听话,就别找我。”她不咸不淡地?来一句。
再?同她说下去,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了——顶嘴。他伸手掰住她脸颊,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