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58章

    况沐再度抬起手,但只是把手停在马尾两侧,在片刻的安静之后,她把手放回到桌板上,手铐砸在桌板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况沐开了口:“我不会盘发这事难道也犯法?”

    “这当然不犯法。”海同深重新将况沐的手铐在桌板上,而后把假人头从桌板上拎起来,迈开腿走回到自己的椅子旁坐了下去。

    “如果是别的人,不会扎头发并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但这却成为了你留下的最大破绽。”海同深再一次拿起桌上的物证,“来看看这幅画,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我没见过。”况沐扭开头说。

    “这就有点儿没意思了,况沐,你觉得你现在再说没见过还有意义吗?你的车上有自动注射器,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从里面提取到了丙泊酚和高浓度氯化钾,这与况萍的死因一致。而你的DNA、指纹和鞋印都已经被证实与留在况萍尸体所在现场的痕迹一致。就你出现在现场这一点,即便你不承认也没用。”

    “不可能!我明明都仔细检查——”

    “都仔细检查过了是吗?”海同深立刻说道,“那你还说你没去过现场,不知道这幅画?”

    况沐终究还是被情绪所影响,在与海同深的对抗之中败下阵来。知道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况沐此时反而收回了高度防御状态,她向后靠了靠,一直僵硬的肩膀也松了不少,她说:“是。我姐的尸体是我弄成那样的,我不会盘头发,怎么都弄不好,所以最后放弃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海支队长,你是怎么想到从头发这一点入手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海同深十分“好心”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如果你知道A和O有多变态,你就不会觉得这不重要了。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和况萍相依为命长大,你不会盘发这件事她肯定清楚,那么为什么她死前不自己把头发盘好?”

    况沐回答说:“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尸体也会被利用。”

    “是A单独联系的你?”

    “是提。”况沐抬眸看向海同深,“你都查到了我和钟提的关系,又怎么会认为我是受A指使?”

    “因为我不愿相信在你心中钟提会比你姐重要。”

    况沐嗤笑道:“你是觉得所有受过性侵的女性都会对男性产生恐惧吗?是不是你也不能理解我姐为什么会跟道钦在一起?在你们这些男人心中,女人到底是有多脆弱,多不堪一击,以至于被一个烂人伤害过就从此痛恨上了所有男人?”

    “我没这么觉得。”海同深摇头。

    “当年被霍方侵犯的是我姐,不是我。”况沐垂了头说道,“那时候霍方只不过是拉着我的长发,说喜欢我头发的味道。那时候我还太小,并不能明白霍方的意思,只不过在那之后我妈就带我去剪了短发,而后来这些年,我习惯了短发,也就没再留长发。”

    “你姐之前也是短发。”海同深说。

    “是。真正有心理阴影的是我姐,之前道钦说过好几次,想看我姐留长发,但我姐都没同意。是道钦死后我姐才把头发留起来的。”况沐耸了耸肩,“我不理解,但她想留就留吧。只是没想到,最终这头发却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海同深:“你被抓跟头发没关系,只是因为你被钟提放弃了而已。”

    “无所谓,我早就被所有人放弃了,就像你说的,这世上唯一跟我有相同血脉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姐姐了,也没有家了。”况沐抬起头看向海同深,“海支,我犯的事够死刑的吗?”

    海同深回答:“定罪量刑是检察院的工作。”

    在一阵让人脊背发寒的安静之后,况沐说道:“把我的项链给我,我就告诉你们一切。”

    按照要求,被羁押之后况沐身上所有的饰品配件都会被摘除单独放置,那条一直被她戴着的项链自然也被摘了下来。好在专案组的物证都是单独保管,海同深拥有决策权,所以很快他就把项链拿回来交给了况沐。

    “项链不能拿出来。”海同深把装着项链的物证袋放在了况沐手边。

    况沐用手指隔着袋子轻轻摸了摸那项链,说:“就算那天我不配合毕舟来,你们也快找到我了,对吧?这个项链被认出来了。”

    “是。”海同深对此并没有隐瞒,“在服务区时有人认出了这个项链。”

    “想问我为什么不摘?”

    “因为这是你和你姐的象征。那绿色的是浮萍,下面坠着的字母M是你,中间连接字母和浮萍的是木枝形状,这是你们姐妹俩相依为命的象征。”

    “没错。”况沐说,“这是我设计的图案,找人定制出来的,所以没有同款。”

    “没给你姐也设计一款?”

    “我们一样的,只是她一直没戴过。”

    海同深没再追问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说说吧,你和钟提是怎么认识的?”

    “我跟我姐从小就是不一样的性格,她是乖乖女,逆来顺受,我就是离经叛道的那个。舅舅杀了霍方之后,在案子还没有最终审判的那段时间,我跟我姐都是休学在家的。那时我无所事事,就经常去镇上的网吧玩,一坐就是一天,我跟钟提就是在网上认识的。那个时候论坛刚刚兴起,灌水区聊什么的都有,我那时候不明白,觉得那一串代表IP的数字很好玩,就在一个小众的版块发了帖,当时有技术宅跟帖回复,但是我根本看不懂,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群组名字里的‘小学生’其实是反讽,群组里全都是技术大拿,只有我一个是真的小孩子。但他们对我很友好,没有嘲笑,反而耐心地给我从最基础的开始解释,其中就有钟提。那时候论坛账号都有IP地址,钟提的却一

    直显示是未知,后来聊得多了,我想跟他见面。他说等我把他的IP地址破解之后我们就见面,我同意了。后来有一天,我登录那个论坛找他的时候,发现他的IP地址变成了越桂,我联系了他,然后我们就见面了。”

    “那时候你多大?”

    “12岁。”

    “那你姐当时就是16岁,她那个时候还不认识道钦吧?”海同深问。

    “是。不过也没差多长时间,我跟钟提见面是上半年,到九月份开学之后不久,我姐就认识了道钦。”况沐说,“在我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小长假,钟提带我去了缅甸,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了他应该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因为全程他身边都有保镖。到年底跨年的时候,钟提到云大找我,我询问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他跟我坦白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跟着他做事了。”

    海同深:“JU论坛也是在那前后办起来的?”

    “对。是他帮我一起弄的,包括后面的几次加密和加强防护,也是我和他一起做的。”

    “为什么要给苗宁名片?”

    “我看不过去,想帮她。”况沐回答说,“我手里有这次他们要处理的人的名单和详细信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苗宁在被家暴。苗宁用的那台电脑是我的,实际上跟她沟通,指挥她行动的都是我。我从那边接收指令,然后再传递给苗宁,但苗宁的那台电脑上是有远程监控的,每次我给苗宁布置任务的时候,都需要在远程监控下完成,所以我不能以那个身份接触苗宁。而且……我也确实想帮她,她被打得实在太惨了。”

    海同深:“我们调取过苗宁在论坛上的发言和跟帖,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浏览,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我知道。但只是浏览其实就已经可以让她得到一点慰藉了。她非常清楚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参与到JU互助组来的,但论坛上那些成功逃离的人对她来说是一种精神支撑,有人能逃离家暴,能获得新生,就是一种希望。哪怕她得不到,她也可以看到别人得到。”

    “那唐临呢?你姐把他的尸体切得那么碎,又是为什么?”

    “我说了,我姐有心理阴影,而我手上又有全部受害人的详细生平资料。你们应该查到了唐临的履历和相关人,你们就没觉得唐临的每一任女朋友都长得很像吗?”

    “果然是内心投射!”观察室中的谢潇苒轻轻说了这一句。之前她一直纠结于几次分尸的手法差异,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咱们的推论是对的。”宋宇涛颔首,“那个‘莞莞类卿’的找女朋友方式,确实戳到了这姐妹俩的痛处。毕竟如果不是霍方把况丽当成了替身,她们也不会吃这么多年苦。”

    “况沐最先接触到了DK集团,那个时候况萍应该还不知道道钦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为什么后来也加入了?她就没有犹豫吗?刚才前半段海支是怎么从况沐的话里抓住破绽把话题引到T身上的?”郑畅提问。

    “这题我会!”谢潇苒说,“之前在现场发现的那个移动硬盘你看了吧?那里面都是况萍一个人的作案过程,所以现在实际上况沐手上并没有沾着血,最起码之前那个连环案件跟她没有关系。从这里就能看出,况萍是想保护况沐的,再加上况萍本来就是姐姐,她对况沐的保护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在这种情况下,当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远离,或者说得极端一点,哪怕况萍选择了道钦,她也会保护况沐不被干扰。况萍是学化学的,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专业能做出什么东西来。她家本来就是南方靠近边境的地方,咱们在那边的禁毒宣传力度有多大你肯定清楚,在这种教育之下,况萍立刻选择倒戈的可能性真的不大。所以要说她只是

    因为道钦就选择把一直保护起来的妹妹拽入泥潭,这事不太符合况萍的行为逻辑。”

    宋宇涛补充说:“还有一点,就是刚才海支说的,况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就算她姐真的跟着道钦做了违法的事情,她也完全可以和他们切割开。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潇潇说的那点,道钦不足以成为况萍犯罪的引子,除非在那个当下,况萍发现况沐和道钦都已经是DK那边的人了。从始至终,能影响况沐的只有况萍,反过来也一样,能影响况萍的也只有况沐。姐妹情深,只是用错了地方。”

    持续了五个小时的审讯结束时,夜幕已经降临。从零点开始,这一天的审讯时间已经逼近十二个小时,如果再继续下去,很有可能触到“疲劳审讯”的警戒线,所以海同深及时停止了审讯,哪怕此时况沐并没有交代完所有内容。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一定要保证程序上的绝对正确和无可指摘,才能确保况沐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海同深留下这句话后并未停留,径直回了办公室。待关好门,海同深硬挺的脊背才终于松了下来,他坐到沙发上,把那个曾经属于亓弋的枕头抱在了怀里。“真的就不给我个消息吗?好歹让我知道你到底安不安全啊!”海同深在心里无声诘问,“你还真是够狠心的,对谁都狠。亓弋,我在努力地向你靠近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别再那么拼命了……”

    电话铃声响起,海同深接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海先生吗?”

    “是,哪位?”

    “我是快递员,你有一份需要本人签收的快递。”

    “我现在在上班,麻烦你帮我把快递放门岗吧,楼门管家知道,他帮我签收。”

    “好的,那您尽快来取,这是生鲜快递,现在天气热,有可能会放坏。”

    “知道了,多谢。”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楼门管家就发来了消息,海同深点开图片,看到那上面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但并没有产品详情,只有“助农产品”这四个字。他回了消息之后就把手机放到一旁,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写着助农产品,大概是退休在家的母亲无聊打发时间时买的,或许也是在用这方式提醒他回家吧。

    “笃笃——”很轻柔的敲门声之后,陈虞的声音从门缝钻进来:“海支,你现在忙吗?”

    “进吧。”海同深坐直了些,把枕头放到了一旁。

    陈虞端着一杯咖啡,手腕上还挂着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她把咖啡和袋子放到桌上:“咖啡是旁边那家咖啡馆的手磨,面包和蛋糕是我刚才去蛋糕店买的。”

    “不用关门,坐下说。”海同深掀起眼皮看向她,“你这是……做错事了?”

    “我这是向领导表示关心。”陈虞坐到了海同深对面的椅子上。

    “手头紧了?还是想休假?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再决定这东西我收不收,我可不想犯错误。”

    陈虞眨了眨眼,说:“啊……那个……领导还能开玩笑,那就是……没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海同深反问。

    陈虞抿了下嘴唇,说:“海支,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点儿甜的,就算要保持身材,也不能完全戒糖,偶尔一次没关系的。而且心情好了身体才能好,这都是有——”

    “打住,别绕圈子,如果是跟案子相关的,不需要照顾我的情绪,直接说就是了。在办公室咱们的第一身份是警察,个人情感往后放,明白吗?”

    “好的!”陈虞点头,“那我就直说了。那天之后我觉得有蹊跷,就给我叔叔打了个电话。他说那六辆黑色牧马人是上周有一个客户打电话订的。那个客户是男性,年纪应该不大,自称姓毕,他当时——”

    “姓什么?”海同深确认道。

    “毕,毕业的毕。”陈虞回答。

    海同深轻轻点头:“你接着说,那人当时怎么说的?”

    陈虞:“我叔叔说,当时那人表示自己人在国外,半个月后回国,想买一辆二手的牧马人自己改装。因为他对性能要求比较高,所以提出要求,最好能多准备几辆,他想亲自试驾看看车的情况。因为那人是直接打给了我叔叔,所以我叔叔就问了他一句,是从哪里拿到的电话,那人说是我介绍的。我随口糊弄了一下我叔叔,没把案子的事告诉他。但我觉得这事更蹊跷了。”

    “你从哪里感觉到的蹊跷?”

    “首先是车。”陈虞说,“亓支那车是去年的新款车,全省二手车市场上这款都不到五十辆,我当时说的十辆是新车,那是我叔叔给我的份额。我当时想着,实在不行这十辆车我自己承担。但我和特警队的队员到了停车场之后才发现,我叔叔准备的是六辆二手车,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也没来得及问,就先让特警队把车开走了。其次就是时间,那个人打电话的时间是在发现况萍尸体的第二天,他还假借我的名义。因为我没跟多少人说过我叔叔是谁,而知道这个关系的人如果真想买车,肯定也会通过我,一般不会直接把电话打到我叔叔那儿。然后我就想起在发现唐临头颅的现场,我曾经跟畅哥和彭彭说过我叔叔是卖车的,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让亓支听见了。但我也不能确定就

    是亓支,毕竟那人只说了个姓,还有可能是假的。”

    “还有呢?”海同深接着问。

    陈虞把咖啡往海同深面前推了推,说:“要不海支你先喝口咖啡?”

    海同深拿起咖啡杯,但并没有喝,只是无奈弯了一下嘴角:“还有就是,为什么那么巧,就偏偏那个时候,会议室的门没关,让你听见了,对吧?”

    “这事……能说?”陈虞小心翼翼地问。

    “这事可以跟我说,出了这门就烂在肚子里。不过你也放心,领导们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你想想,这都几天了,廖厅一直都没回去,说明这事廖厅非常重视。亓弋现在是失踪,失踪就意味着有许多种可能,再多的话我就不能说了。”

    “明白!我明白了!”陈虞连连点头,站起身说,“那我就没事啦!蛋糕和咖啡是濛姐让我买的,海支你放心吃!我先出去啦!”

    “回来。”

    “领导还有什么事?”

    海同深说:“警察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不是从人民群众兜里往外掏钱的。你是警察,你叔叔是群众,不能因为你们的亲属关系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回去跟你叔叔说,做一份折损报价,这笔钱走办案经费,不会让他亏了的。还有,以后也不要想着什么都自己承担,就算你家里此时此刻真的停着能让你自由支配的十辆车,这也不是你承担的理由。公私分明,是遵守纪律,也是保护你自己和家人,明白吗?”

    陈虞嘿嘿一笑,说道:“知道了!谢谢海支!”

    “记得让你叔叔把公司全称和法人代表写清楚,该有的感谢信也不会少的。”

    “好!我替我叔叔谢谢领导!”

    等陈虞离开之后,海同深打开袋子数了数,而后拎着袋子端着咖啡去了会议室。

    第九十四章

    “蛋糕是小虞儿买的,大家分着吃,填填肚子,吃点儿甜的平复一下心情。”海同深坐到了会议室的椅子上,喝了口咖啡,道,“刚才的审讯大家都看了,我再把目前已经调查清楚的事情跟你们交个底,有些是之前查到但还没串起来的,有些是之前没查到但是亓弋留给我们的,当然也有一些目前只是推测。我刚才把亓弋家里留下的所有案件相关分析和线索的照片都同步到群里了,你们现在就能看,或者看投影也行。我从头到尾捋一遍,你们有问题随时问,这样咱们也好及时补充。”

    见几人都拿了笔或者平板准备记录,海同深便开始了梳理:“这次我们把张聪案也算进来。3月3日接警,滨江新区上报灭门案,经过身份确认,死者为李汌及其一家共五口。李汌是一名毒贩,在他家中起获了500g高纯度冰毒,纯度超过了95%,经过实验室验证,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云曲边境截留的一批高纯度冰毒极为相似,推测为同一种。这种毒品在毒贩之间有一个代号,叫作‘绿水鬼’,之后为了方便我们也这样称呼。通过案发现场的痕迹和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嫌疑人张聪。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整个案子就跟缅北克钦邦的大毒枭DK及其团队扯上了联系。这里面关系虽然复杂,但亓弋留给我们的资料足够详尽,再加上我们已知的信息

    ,克钦邦毒贩集团上层的各种纠葛我们已经能掌握个大概。首先,目前克钦邦的毒品市场,基本是被DK、努珀和温东这三股势力瓜分的,早年间是DK和温东七三分,但中途努珀带人从DK手下出走,经过几年的经营,造就了现在DK、努珀、温东三家割据的局面。如果真要分出个高低,DK还是占多一些,努珀和温东不相上下。这里需要再往前追溯,DK曾经是三十多年前缅北大毒枭吞埃的手下。吞埃这个人,我想你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在吞埃被捕入狱之后,DK收拢了大部分吞埃的人和资源,继续进行违法犯罪行为。当年吞埃曾经让DK执行过一个孕母计划,这在张聪案的时候也被亓弋提到过。所谓孕母计划,就是找一些适龄妇女与我国边境村落的百姓通婚,用生

    下的孩子作为突破口,完成运毒和培养潜在贩毒者的任务。杀害李汌的张聪,就是这个孕母计划的产物。他和他双胞胎弟弟张明的亲生母亲就是来自缅北的毒贩,张聪十岁时被亲生母亲接回缅北,自然而然地进入了DK集团,后来张聪成为车夫,担任起了往境内城市散播毒品的任务,经过十多年的经营之后打出了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李汌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李汌贪心不足,一边从张聪手中拿货,一边又被温东那边派来的人勾搭着进了坑,李汌瞒着张聪一手托两家,这是毒贩行事的大忌,更何况温东和DK向来不对付,这也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隐患。六年前,努珀和DK闹掰,带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人离开,自立门户。克钦邦的势力重新划分,在DK着手解决这件事的时候,

    温东釜底抽薪,让手下通知李汌,匿名举报张聪,导致张聪被捕入狱,李汌从而顺利接手了张聪手中的大半资源,成为了本地贩毒链上的一个新的‘山头’。另一方面,在张聪入狱之后不久,亓弋重创了DK集团,DK重伤昏迷,有近千名毒贩先后落网。与此同时,努珀和温东趁机抢占地盘,同时处理手中的不稳定因素。而在其中,DK集团中的另一个人,也在搅浑水。”

    “是塞耶提?”郑畅问。

    “没错。”海同深说,“根据亓弋留下的资料显示,T接手了DK当年孕母计划留下的资源,张聪和张聪的母亲都是被T直接控制的。而且通过那个关系图也可以看出,T和努珀手下的坤木有暗中联系,所以实际上,张聪杀人一案,从一开始就是T在策划的。这里还要插入两个人物关系,温东手下有两个人比较有地位,一个是玛优,一个是梭盛。玛优和梭盛是竞争关系,温东年纪已经大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人中会有一个人全面接替温东成为下一任掌舵人。DK集团的O和温东手下的玛优有着暧昧关系,但这俩人应该是互相利用,没有几分真心。在张聪入狱之后,T已经不打算留着张聪和李汌了,所以他安排了狱友王根和狱友表妹探监的那些事。”

    “提问!”谢潇苒举手,“一定是T安排的吗?”

    海同深回答:“这个是我的推测,但大概率是T做的。因为T从DK手中接手了当年的孕母计划,只有他能详细掌握张聪的身世,同时可以做到用张聪母亲的性命来作威胁。而且亓弋也说过,DK那边的人,只有T是真正有脑子的,A和O只是手段狠还有心理变态。如果说谁能想到埋下伏笔,为一个人做出长达三四年的铺垫和设计,那就只有T了。而且张聪这件事只有可能是DK那边的人做的,因为只有他们有灭口张聪的理由。”

    谢潇苒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接着说。”海同深继续复盘,“出狱之后,T通过坤木假借努珀的名义联系张聪,让他们恢复通信,同时利用玛优和梭盛的竞争,通过O让玛优假借梭盛的名头,派遣钟艾然来给张聪供货,同时在本市安排况沐盯梢,确保钟艾然和张聪在交易时被我们抓住,从而完成了这整个计划。在张聪和钟艾然落网之后,亓弋曾经在得到批准的情况下单独审讯过钟艾然,在那场审讯之中,钟艾然透露了一个消息,梭盛一直在派遣他盯梢T,这也是最终钟艾然被送到我们手上的原因。T这一招,解决了首鼠两端的李汌,彻底废掉在警方这里留了案底,对DK集团已经无用的张聪,还借了我们的手处理掉一直盯梢自己的钟艾然,同时也用绿色梅花完成了向亓弋打招呼的这一行为。

    ”

    “我靠……这人这么聪明?”郑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可怕了吧?这一环套一环的,一点错漏都没有啊!”

    海同深摇头:“有错漏。他原本是想同时挑起温东集团内斗的,但他不知道梭盛早就被我们秘密逮捕了,所以温东集团那边没有斗起来,而钟艾然也没有完全发挥他的作用,他所能联系到的上下线,在梭盛被捕之后不久就被边境缉毒警几乎一网打尽了。”

    “所以他原本还打算利用钟艾然被抓这件事打击温东集团?”宗彬斌不由得咋舌,“这人太可怕了,这是什么脑子啊?!”

    “所以T被DK和他的一双儿女当作军师,是有道理的。”海同深叹了一声,“另外还有一件事,钟艾然当时交代的是,他被要求盯梢T,是因为梭盛觉得T和L有问题。这里出现了一个从未被提及的代号,L。在专案组成立之后,亓弋把DK集团的人物关系和各种纠葛几乎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们,但他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代号。之前他曾经说过,DK那边不是谁都能有代号的,我想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在卧底的后期,已经成功走到DK身边的绿萼,是不是也有代号?”

    “L?李?乐?……来?毕舟来?!”宋宇涛惊诧地看向海同深,“这、我没理解错吧?”

    海同深看向了坐在门口位置旁听的廖一续,道:“廖厅,您说呢?”

    廖一续呼出一口气,道:“没错,绿萼在DK集团的代号就是L。”

    一语毕,如石入水,带起众人心中无数波澜,而这石块擦着水面,不知还会打出多少个水漂,泛起多少个涟漪。

    在给足了大家消化信息的时间之后,海同深才接着说道:“接着就是四月份,我们配合跨省行动,在Dizzy

    House酒吧布控抓捕,那天凌晨,亓弋接到过一个匿名电话,称让他去往酒吧,这也是他误入布控现场的原因。当时在现场的人应该还记得,嫌疑人赵富春在出了酒吧之后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正是在接到电话之后,他才突然警觉,进而引起后续的抓捕行动。亓弋接到的电话不可查,嫌疑人赵富春在被带回属地的路上就被云曲省厅的人拿着交接文件直接转移走了。廖厅——”海同深故意拉长了声音。

    “行啊,学会给我挖坑了。”廖一续仍旧安坐在椅子上,说道,“赵富春的审讯权归到云曲是部里的决定,审讯的时候我不在,云曲那边给了一份审讯记录的副本。赵富春交代,是癞子王星耀给他的任务。癞子身上多处伤都是亓弋当年卧底时造成的,赵富春这些年一直跟癞子有着相对密切的来往,癞子是掮客,手里握有不少消息,曾经还帮助过赵富春逃脱警方追捕。按照赵富春所说,这次的行动是他主动要求的,原本癞子要自己做,赵富春为了报答癞子这些年的关照,主动把这任务揽了下来。当时在酒吧门口,赵富春就是接到了癞子的电话,说亓弋已经到了,他才开始行动的。冲卡和飙车这一系列行为,全部都是在计划中的。但他拿刀行凶并不是,他交代说是因为想到

    亓弋把癞子伤成那样,反正自己这趟也是有去无回,如果能杀了亓弋也算是赚。这是他自行决定的。在后面的体检过程中我们发现赵富春身体情况不太好,肝和肾都有肿瘤合并转移,而他对自己的病情非常清楚,这也是他选择接下这个任务的原因之一。本来就快死了,死前能报了癞子的恩,如果能再杀了亓弋,对他来说这辈子就值了。这是他的想法。”

    “亡命徒。”宗彬斌轻轻说了这三个字。

    廖一续:“没错,就是亡命徒。根据后续调查,我们分析对方应该最开始就是想让赵富春来,癞子那个所谓的打算自己做,不过是拿捏住了赵富春的心理。”

    “因为癞子原本就应该出现在后面的食物链中,对吗?”海同深问。

    “是的。”廖一续回答,“赵富春的事情就是这样,审讯记录副本我这就发给你们,里面有细节,你们一会儿可以自己看。海同深,你继续梳理吧。”

    海同深接了话:“好,那接下来就到了以吴鹏为开始的食物链。食物链一环接一环,死者都是跟亓弋相关的人,死亡方式也都是亓弋曾经见过的方式。再加上死者身上的梅花,这些我们都已经分析出了结果,证明对方在用梅花向亓弋打招呼,同时这些死者也都是他们想处理掉的人。连环案件中缺失的细节,也全部被况萍留下的录像补全,现在证据链完整,基本可以推定况萍亲自参与了连环案件中的分尸、抛尸行为,同时根据录像显示,在况萍作案的时间内,况沐具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况萍留下的视频,在把自己钉死的同时也给况沐脱了罪。况家姐妹以前的经历大家都基本了解,这俩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所以我才选择从姐妹之间的关系

    来切入进行审讯。”

    郑畅:“海支,能说说刚才审讯室里说的那些事吗?”

    “可以。”海同深讲述道,“在发现况萍和况沐的犯罪嫌疑之后,我就去调了档案。这次在亓弋家中发现了他留下来的一个文件袋,里面的文件已经分门别类地放好,我在一栏标记为‘未知存疑’的档案中发现了刚才拿给况沐看的那个复印件。根据笔迹可以看出是况萍所写,上面就是那句诗,而亓弋在这份复印件上明确写了‘道钦珍藏’‘未知意义’,结合前些时候调取的况沐和况萍上学时候的档案,我们可以看到,在况沐小学五年级的评语中,所有老师写的她的名字都是木头的木,而不是现在这个沐。但到了六年级之后,她所有档案中的名字,就都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字。通过这个可以推断,她确实曾经有一段时间使用过木头的木作为名字,但后来改为了沐浴的沐。而

    且在这个复印件上,亓弋用红色笔把诗句里的萍和木圈了出来,看笔触痕迹就是最近的事情,所以我想,亓弋应该也是最近才猜测到诗句和名字的对应关系。刚才我用这张纸试探了况沐的态度,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至于况沐和T的关系,你们看亓弋画的关系图,在T的名字旁边写着钟提,另外,T和道钦之间有连线,但是画着问号,这个最起码能证明亓弋对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有过猜测和怀疑的。亓弋留下了道钦和T的笔迹文件,再拿笔迹文件和当年的档案比对一下,很快就能得出结论。况沐打人时实际未满15周岁,她确实需要监护人,监护人是秦东这件事也算得上合理,毕竟无论是出于对况兴国的承诺,还是因为跟况萍的关系,道钦都是不二人选。能有熟悉的人照看

    ,比找社区负责人要强。但是既然这个秦东的签名并不是出自道钦而是出自T的手,也就表明况沐在那个时候就跟T有了联系。而按照道钦的情况,如果他知道有人冒充自己去解决况沐的问题,他不可能不闻不问,要么就是况沐把他瞒得死死的,要么就是他认识冒充者。这也确实符合道钦和T的情况。所以刚才我在讯问的过程中着重向况沐确认了她和钟提认识的时间,但这一点我们不能只听况沐的一面之词,所以况沐所说的12岁,还有让他们相识的那个BBS,我们都需要再次去核实。”

    宗彬斌看向海同深,问:“那头发呢?刚才你直接提到头发是为什么?”

    “况沐从很小的时候就没留过长发了。”海同深调出了一组照片,“这是档案里留存的况沐从上学开始能找到的各种影像资料,她一直都是短发,而且不是娃娃头或者齐肩发那种可以梳起来的,是更接近于男生的发型。如果况沐这些年从来都没留过长发,那么她很有可能不会盘发,这也就造成了案发现场况萍头发散落,与那幅画不符的情况。”

    谢潇苒说:“这还真有可能,我小时候也是短发,上了中学才把头发留起来,学了好久才会把马尾梳正。而且给别人梳头发和给自己梳头发感觉还不一样。”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谢潇苒的发言在这个时候具备了一定的参考性,再加上况沐在听到头发这件事之后情绪崩溃得突兀,更让这种推测有了被证实的感觉。

    海同深灌了一大口咖啡,又等了一会儿,见大家都没有疑问,接着说道:“如果对前面这些没有疑问,那我接下来就补充一些细节。在到达废弃工厂之前,亓弋收到过一条消息,内容是‘如鱼得水’。当看到工业区那条河的时候,亓弋就猜测是对方想让他进入水中。所以即便当时我不下水去追况萍,亓弋也会下水。而亓弋受伤是在水下,大胆推测,只有让亓弋下了水,况萍才能在相对合理的情况下对亓弋造成伤害。刚才我提到了,钟艾然在审讯中说这几年他一直在盯梢T和L,既然廖厅已经确认L就是毕舟来也就是亓弋,那么在亓弋回到国内的这四年间,DK集团是不是还存在一个L?否则钟艾然那句一直盯梢就不成立了。”

    “另一个人?还是替身?”宋宇涛迫不及待地追问。

    “解剖室里那具尸体跟亓弋的相似度极高,在没有DNA的情况下,通过身上的陈旧伤几乎无法分辨那是不是亓弋。所以,我倾向于是替身,而且亓弋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在缅北有自己的替身存在,否则他在听到钟艾然说到盯梢时也不会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那么再大胆推测一下,工厂区之前的‘如鱼得水’和亓弋的受伤,是否因为远在缅北的那个替身受了伤,所以要给亓弋造成同样的伤害?否则亓弋假死脱身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戳穿,对方就没办法达到迷惑我们和拖延时间的目的了。”话到此处,海同深抬眸看向了廖一续。

    廖一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终于站起了身,他走到会议桌旁边说:“是。但你看我也没有用,他在那边有替身的事情我也是在他消失之后才知道的,不比你早多少。各位,‘绿萼’代号重启,卧底行动已经展开,而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了,因为我也联系不到亓弋,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完成对况沐的审讯,然后根据亓弋留下的线索,做出合理推测。至于亓弋,我所知道的就是他现在很安全。昨天晚上我接到兰副部的电话,他让我解散专案组,把剩下的事情都交还到部里,我向兰副部要了一天的时间,今晚零点之前,我就要给出答复。现在我把这个选择交给你们,你们是打算审完况沐就鸣金收兵,还是坚持下去,查出更深的纠葛,做好亓弋的后盾?

    去与留都是个人选择,没有对错,更不会被审判。”

    “我留下。”出人意料的,最先开口的是宋宇涛,他说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没道理在亓支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撤退了。无论有多难,我都要坚持到底。”

    剩下的几人也接连表示彻查。

    廖一续环顾一圈,而后郑重说道:“好,那我宣布,连环杀人案专案组就地解散。现成立专项行动组,为绿萼的行动保驾护航,行动代号‘落叶’。行动组组员共六人,我今天已经跟曲鸿音谈过话,之后她会加入行动组,与你们并肩作战。落叶行动组将全面接手专案组的工作,并在海同深的带领下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宋宇涛,去把曲鸿音叫来,准备开工。”

    “好!”

    曲鸿音进屋后立刻进入状态,廖一续也没多说废话,直接说道:“接着刚才说的,我补充几组人物关系。曲鸿音已经看过资料了,有不懂的散会之后问。刚才海同深提到,DK实际上是第二代毒枭,他之前是跟着第一代毒枭吞埃做事,吞埃的落网是近四十年来在打击毒品的道路上我们所获得的最大的成就之一。而在这个案件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就是代号为‘西沙’的卧底,也就是兰副部。而前段时间DK在月牙湾上购买了题头,明确向西沙问好,说明当年DK和卧底西沙有过交集。也就是说,如果有些事情从现在找不到源头和线索,我们就需要把时间线拉得更长一些,从当年入手。第二,温东集团的梭盛在年初被边境警方秘密逮捕,梭盛实际上是中国人,他的本名叫盛

    洪鹏。盛洪鹏的父亲叫盛康华,十八年前平潞市医大二院曾经发生过一起爆炸案,即727案,始作俑者就是盛康华。受到那场爆炸波及的,不仅有二院肝胆外科的副主任医师成幕慕,即烈士苏荣的妻子,还有兰副部的前妻,包括当年还未成年的苏行和晏阑。前年平潞市侦破的特大案件与十八年前的案件相关联,盛康华的行为实际上与后来恒众兴的那些司机所做的事情是相同的。查案时晏阑曾经怀疑过当年医院那场爆炸是针对兰副部的报复,当时兰副部是持否定态度的。但在平潞大案收尾的过程中,兰副部却向我表达过对727案的怀疑。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当时真正导致成幕慕身亡的是青霉素,而非那场爆炸。起初所有人都以为那场爆炸的目的是清除挪用青霉素的痕迹,

    但在对相关人员的调查审讯过程中,亲手实施谋害成幕慕的嫌疑人黄新交代,青霉素是他从院外渠道获得的,而爆炸发生时他也并不知情。同时,在爆炸发生之后,时任红升医药总经理的薛小玲向黄新表明这场爆炸的目的是制造混乱,趁机将黄新推上医院管理层。但在后续的审讯过程中,薛小玲对此予以否认,她交代是自己的司机,即后来恒众兴的负责人肖鹏跃和肖鹏飞兄弟二人做的。而在他们二人做完这件事之后,周建兴找到薛小玲,指导她用那套说法糊弄黄新,而周建兴为了躲避审查已经跳楼自杀。这件事目前还没有确定最终的源头,晏阑那边一直在调查。现在我们把这些事摆放在一起看,兰副部当年是去吞埃身边卧底,但盛康华的儿子盛洪鹏这些年却是温东的手下,

    这是意外,还是另有隐情,还需要继续深入调查。这也是我没有让晏阑加入行动组的原因,他和他的队员主要负责顺着梭盛那边的线索追查这条线,你们双方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和着重点切入调查,互通有无,这样事半功倍。关于平潞旧案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需要了解的细节,可以随时和苏行或晏阑沟通,他们都是相关人。”

    第九十五章

    开完会已经接近零点,廖一续命令众人各自回去休息。走出市局大楼,海同深追上了廖一续的脚步,待走到车边站定,他才开口:“廖厅,亓弋真的安全吗?”

    “昨晚兰副部告诉我的。我现在没有权限直接跟亓弋联系了,一切都只能听指挥。”

    “他……”海同深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把想问的问出来。其实已经能猜到答案,以亓弋那个性格,肯定不会通过别人传达口信,就算真的有想说的话,他也只会咽回肚子里自己消化。

    廖一续看着不过两天就已经明显憔悴的海同深,怜惜地叹了口气,说:“亓弋曾经多次向我表明他想把你排除在这个案子之外,但最终都没成功。小海,你有任何想法我都不会阻拦,但你现在在行动组里,我希望你能以案子为先,你心里就算再怨他,再恨他,也别表露出来。”

    “我怎么会恨他……”海同深垂着头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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