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41章

    二人立刻弹开,海同深调整了下呼吸,才开门下车,对着来人皱着眉道:“你这阎王是真的不管不顾啊!”

    “确实没想打扰,不过有件事还是比较急的,等确认完之后你们俩再继续。”

    “继续个屁啊!我们什么都没干。”海同深没好气地说。

    晏阑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海同深,而后抬了下下颌,示意他把手机递给亓弋,接着才说道:“死者头部复原出来了。”

    亓弋在车内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下了车绕到二人身边,在接过手机时直接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海同深不明所以。

    亓弋很快地调整好心态,他看向海同深,轻声地说出了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名字:“戴冰。”

    “我靠!”海同深险些跳了起来,“那那那……你没认错?”

    亓弋摇头:“我不会认错。”

    海同深又转向晏阑,仍是震惊:“这么重要的嫌疑人竟然没留DNA?!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亓弋先回答道:“戴冰的所有生物信息都被金志浩给抹掉了,是不可恢复的那种。”

    “这孙子!真该毙了他!”海同深骂道。

    晏阑把手搭在车上,说:“跟我去酒店说吧。”

    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苏行端了水放到桌上,说:“抱歉让你们跑一趟,实在是我这边要整理的东西太多。”

    “没事。”海同深摆了摆手,“这是自家地方,说起话来反而更方便一点,我理解。”

    苏行笑了笑,说:“晏队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市局也安全,但是市局人多,难免得分神留心着,你们一直提着精神也会累。”

    “嗯。你说吧。”海同深道。

    “刚才晏队给你们看了那个颅骨复原照片了吧?”苏行问。

    亓弋点头:“看了。是戴冰,我不会认错。”

    苏行推出来一块巨大的可移动电子黑板,同时说道:“我今天下午跟晏队又梳理了一下思路,正好就着这个跟你们说——我就一个要求,手里转东西别让我看见,你们仨一块儿转真的很晕。”

    海同深默默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亓弋则摊开双手,说:“我不转。”

    “谢谢。”苏行呼出一口气,开始讲述起来,“其实最开始在尸体嘴里发现梅花的时候我还没把这些事联系起来,我不太认识花,没看出来那是什么。后来是延展排查的时候查到了车祸,晏队又认出了那是梅花,我们才上报给了廖厅。这件事引起晏队警觉的关键就是车祸位置和时间。四年前的5月16号,在距离这次车祸现场直线距离不超过500米的烂尾楼四层,余森开枪射杀了一名毒贩,同时,金志浩放跑了戴冰。而根据金志浩的交代,当年戴冰逃跑所用的车辆,就停在这次车祸现场附近,这也是廖厅命令晏队和我休假协助你们办案的原因之一。对于弋哥来说,一切事情的开端都是在四年前的5月16号。而四年后的5月16号,戴冰死在了他逃跑的起点,这件事太有仪式感了。”

    “是。亓弋之前也说过,那边的人非常喜欢仪式感。而且我们也有新的进展。”海同深简单把发现总结出来,苏行听后略思索片刻,道:“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想,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你是说……”海同深反应非常快,“戴冰是一定要在16号死,但不应该裹在前面那一串里,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晏阑接话,“前面那一串的终止符应该是苗宁的尸体,但苗宁还活着。之所以有这个推断,也是因为确认了死者是戴冰。因为对于亓弋来说,戴冰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问候’,不需要对应什么,也不需要特意放梅花。因为你认识戴冰,而且你跟戴冰之间的恩怨很深。”

    “不。”亓弋却否认了晏阑的看法。停顿了几瞬,他再次开口说:“戴冰不应该在16号死。他活着比死了对我的刺激更大。他死了,一切尘埃落定,我的仇就报了。我没有强迫症也不在意仪式感,戴冰死了,就算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所以在我这儿来说,他的死是一种结束,意味着我可以放下当年的事情了。但如果他活着,我一定会为了抓他而不管不顾。”

    苏行稍稍皱了下眉,明显是在思考。亓弋则接着说:“你们得出这结论是通过推断,而我得出结论是通过我对那边人的了解。我猜测,如果我们没有追踪到苗宁并立刻进行抓捕,戴冰会用当年杀死杨予然的方法枪杀苗宁,然后在16号那天露出痕迹,这对我来说才是一种类似于轮回一样的噩梦。”

    “我还是小瞧他们的变态程度了。”海同深叹了一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苏行询问道:“弋哥,按照你的推测,还会死人吗?”

    亓弋想了想,摇头:“五瓣梅花已经都绿了,如果再有,应该就是我了——”

    “啧!别瞎说!”海同深立刻打断。

    “我倒觉得他们并不打算杀你。”晏阑说,“费了这么大力气,做了这么多筹谋,如果只是为了预告杀你的话,这在‘仪式感’这件事上就太虎头蛇尾了。他们要的应该不是这种结果。”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他们。”亓弋说完,又接着补充,“当然我知道不能掉以轻心,哪怕他们不是真的想杀我,也肯定会在我身边做些手脚让我难受。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行看了一眼手表,说:“挺晚的了,你们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正好我要等家那边的痕检结果,如果有了进展你们在这儿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海同深以眼神询问亓弋,亓弋点头:“也行。我反正不择席,哪儿都能睡。”

    “那边那间卧室归你们。”晏阑抬手指了一下,“换洗衣服屋里都有,要是不习惯可以叫客房服务去买。”

    海同深拍了拍亓弋,让他先去洗漱休息。

    待亓弋进了房间之后,海同深看向坐在旁边的晏阑:“土豪,这电子黑板多少钱?”

    “不知道,我找经理要的。你要吗?送你一个。”

    “想要,但是我抬不走……”

    晏阑笑了一下,说:“我有你家地址,改天给你送货上门。”

    “谢谢土豪。土豪淘汰一个旧的给我就行,别破费。”

    “德行!”晏阑笑骂了一句,而后道,“就知道你要薅我羊毛,我早就给你准备了。”

    酒店的床头灯大多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烘托气氛,昏黄的光线把人的轮廓描摹得柔软,但手机屏幕的荧光却在这柔和之上叠加了冷峻,洗完澡出来的海同深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张被交叠光线勾勒出的脸。他咽了咽口水,走到床边,轻轻揉了揉亓弋的头发:“在看什么?”

    亓弋放了手机,没有回答,只抬手环住了海同深。海同深将人搂进怀里,劝道:“别发愁了,该休息就休息,你要是先把自己熬垮了,还怎么抓人?”

    “嗯。”亓弋应了声,而后手中稍用了些力气,“你怎么还能胖了呢?”

    “胖……了?!”海同深的声音都变了调,“这一天天的折腾我怎么可能——”低下头看见亓弋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海同深不由得捏了下他的耳垂,“延迟叛逆的熊孩子。”

    亓弋弯了眉梢:“你也别发愁了。”

    “你不发愁我就不发愁。”海同深道,“今晚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嗯。”

    一场暴雨给刚刚热起来的城市降了温,也给有基础病的人带来诸多不适。睡了一宿,起床后四个人有三个面色不佳。

    海同深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想端杯子,却在刚用力时就换了左手。晏阑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趁着年轻去做个手术,不然再过几年连枪都拿不动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医院了。”

    “你能有我讨厌医院?我现在都脱敏了。”晏阑立刻反问,不等海同深回答,就又接着说道,“再讨厌医院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你现在不去,等老了估计就得一直住院。”

    海同深撇了嘴:“知道了,忙过这一段吧。到时候我跟他一起去看看,他那身上都快没好地方了。”

    “他怎么样?”

    “不说,但肯定难受,脸色差得要命。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海同深顿了顿,“跟你家那位一样。”

    “那还是不一样的,我现在不嘴硬了。”苏行走到他们身边,直接拿过晏阑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才接着说,“而且我吃药能好,他只能生扛。”

    “跟晏阑在一起就学会毒舌了是吧?”海同深翻了个白眼,在晏阑后背拍了一巴掌,“就跟你不学好!”

    “那是拿你当自己人,怎么不知道好赖呢!”晏阑转身去行李箱里翻出一个药包,拿了一板止疼药递给海同深,“赏你的,不用谢。”

    “滚。”海同深拿了药,端着水杯进了卧室。

    亓弋靠在床上,等海同深靠近了才缓缓睁开眼。

    “止疼药和温水都给你拿来了,让布洛芬去敲敲门。”海同深说。

    “什么?”亓弋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之前看人说过,这布洛芬进入循环系统之后就会跟着血液游走到不同位置,挨个儿敲门问疼不疼,不疼就去下一个地方再敲,直到找到痛点为止。”

    亓弋被这说法逗笑了:“你都哪看的这些东西?听起来像是哄小孩的。”

    海同深:“我没在哄小孩吗?眼前就有一个延迟叛逆的三十三岁大儿童。”

    亓弋垂了眼皮,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接着海同深就听到了褪去伪装的带着疲惫的声音:“胳膊疼,腿也疼。”

    “先吃药。”海同深掰出一粒药塞到亓弋嘴里,又喂他喝了水,之后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或许是药物作用,又或许是被安抚得舒服了,亓弋的脸色缓和不少,他说:“我想回家找点儿资料。”

    “一起?”

    “不用。你回去跟专案组同步一下戴冰的事情,我找到资料之后就回去。”

    “也行。”

    亓弋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些东西,挪去海同深家中之后,见时间还早,就先去了健身房。他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了更衣室,打开自己常用的柜子,却在准备放包的时候停住了手。那柜子的隔板上摆放着一张A4纸,纸上贴着剪下来的字块,字块拼在一起凑成了两个英文单词——The

    sun。

    亓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物证袋,将那A4纸放了进去,而后神色不变地走到前台,找了佟晓童单独说话。

    第六十二章

    午后天气逐渐放晴,一早上的现场勘查也到了尾声,四人开车回市局的路上,谢潇苒说了第三遍同样的话:“我真的不喜欢下雨天!”

    晏阑说:“怎么来了这边之后连喜好都变了?”

    苏行笑了笑:“她不是喜好变了,是因为下雨会冲刷掉很多痕迹,案子没进展,她心里烦而已。”

    谢潇苒愤愤道:“师兄你不觉得烦躁吗?查到谁谁死,这罪犯太可恶了!”

    苏行说:“下雨确实会冲刷掉一些,但有时也会带来些新的,至于查到谁谁死,换个角度,那证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别的不说,小苏你这个心态是越来越稳了。”海同深叹道,“这心态天生是干刑侦的料,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我们市局法医也能参与破案。”晏阑说。

    海同深:“拿着法医的工资,干着刑侦的活儿,小苏,你怕不是被PUA了吧?”

    苏行笑道:“那倒不至于,我虽然不拿刑侦的补贴,但我能支配刑侦队长的工资,也挺划算的。”

    海同深若有所思地说:“嗯,那就是阎王被PUA了。”

    谢潇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海同深道:“这才对。这车上三个人都比你个儿高,天塌了也有我们顶着,你放轻松,别那么焦虑。”

    谢潇苒这才意识到刚才他们三人是在给自己调节心情,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了,谢谢领导们。”

    与此同时,在市局的宗彬斌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亓弋,说道:“亓支,你是真不怕啊?”

    “没什么可怕的,虚张声势而已。”亓弋把那张A4纸的照片拿在手里来回把玩,语气依旧淡定,“苗宁的归案彻底打乱了对方的计划,所以他们现在是黔驴技穷了。知道对于强迫症严重的人来说,什么是最难受的吗?”

    “什么?”宋宇涛问。

    “打破。”亓弋简单回答后站了起来,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枚红色的磁扣,放到了成堆的蓝色磁扣中间。做完这些之后,他走到郑畅身边,拍了拍郑畅的肩膀。正翻看视频的郑畅被吓了一跳,连忙摘下耳机问:“怎么了亓支?”

    亓弋指了一下白板,郑畅顺着亓弋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无奈道:“亓支啊……你别搞我心态了好不好!你给放回去吧!”

    亓弋笑了一下,转向宋宇涛,说:“看见了吧,这还只是最普通的强迫症而已。A的那种仪式感是由强迫症带来的,所以抓住苗宁对于A来说是很大的刺激,因为她的设计被中断了,她构造的仪式感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得到升华。”

    “可是戴冰的死不是吗?”郑畅默默地把那红色的磁扣放回了原处,才说,“同样的日期,同样的地点,起始和终点,我觉得这可比食物链的仪式感要强得多。”

    “或许是,但这是两件事。”亓弋解释说,“我昨天跟海支分析过,戴冰活着比死了更能刺激我,而且我跟戴冰的纠葛更深,用不着用梅花这个意象来故弄玄虚。简单说,戴冰嘴里的梅花是一种无效提醒。”

    郑畅眨了眨眼,试图理解:“是不是说,在亓支你作为毕舟来存在的那段时间里,与你产生纠葛的人中,如果划分等级的话,戴冰比之前那几个死者的等级都高一等?之前那几名死者都是间接联系,就是……有仇,但不多或者不深,就像金字塔最底层那样。但是戴冰做的那件事,绝对跟他们不是一个量级的。用一些低层次的与你有纠葛的死者和梅花来完成一种仪式感上的食物链,然后当这个食物链完成之后,迈上一个层次,让戴冰出现,带来更大的刺激。”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亓弋点头。

    “那如果这么说……这威胁信就有点儿……low?”郑畅指着亓弋手中的照片说道。

    “所以我说他们黔驴技穷。”

    海同深一行人回到市局时,正看见亓弋手里拿着照片来回把玩。

    “新线索?”海同深非常自然地从亓弋手中拿过照片。

    “早上先去了趟健身房,在我的储物柜里发现的。”亓弋说。

    宗彬斌接过话来:“健身房最近几天的监控视频都拿回来了,畅畅在看,但是更衣室里没有监控,所以只能作为辅助分析。A4纸和字块还有拼贴用的胶带都已经取样开始分析,还没出结果。刚才我跟健身房的佟晓童聊了聊,他知道规矩,没有张扬,目前健身房的员工还不知道这件事。”

    “太阳?”海同深问,“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亓弋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管是什么,这种方法都挺低级的,不太像是A长期规划筹谋之后做的决定。”

    “这是知道我们抓住苗宁之后她心态崩了吧?”海同深把照片放到桌上,说,“刚才现场又有新的发现,咱们先等等看结果。”

    傍晚,谢潇苒走进了会议室,开始更新消息:“今天的进展还算挺大的,一共发现了这么几件事。第一,在戴冰那辆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一根有毛囊的头发,发长35厘米,DNA测定属于一名女性,但DNA库里没有比对结果,需要我们想办法找到嫌疑人的DNA来进行比对才行。第二,梅花的染色试剂已经确定,是七水合硫酸亚铁,俗称绿矾,是化学实验室常备的试剂,一些化肥工厂和工业染色剂制造工厂也会有。同时通过更进一步的成分分析可以推断出,这些梅花的染色时间几乎相同。也就是说,梅花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按照凶案顺序依次放进了死者口中。而通过植物学家的协助,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包括张聪案在内的一共六朵梅花是同一株的,而且不是天然

    体。简单来说,这种梅花是经过基因拼接的培育种。好消息是,这个培育种出现的范围比较小,坏消息是,虽然范围小,但数量多,而且能拿到的人也多。”

    “你别告诉我是在植物园。”宋宇涛道。

    谢潇苒点头:“就是在植物园。而且本市和平潞都有,本市有三家植物园,平潞有五家植物园,都有这种梅花。”

    “啧……”宗彬斌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你先继续说,还有什么发现。”

    谢潇苒接着说:“结合之前我们在编织袋上检出的异丙苯和苯乙炔,还有其他种类的化学物质残留,我们初步推断嫌疑人是在化学实验室工作的,这几种化学试剂的浓度和纯度都不是工业级别,而是实验室级别的,而且很少有工业能同时碰到这几种物质。从梅花染色能得出的分析目前就是这些。接下来是第三个发现,上午我们又去了一趟几个案发现场和关联现场,在苗宁和普天华租住的别墅的车库里,我们再次检查了那辆车。因为普天华是被电死的,所以并没有出太多血,车辆清洗之后也确实几乎没有痕迹了,但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左前轮内侧提取到了半枚指纹。经过比对分析,已经确认那枚指纹是属于戴冰的。”

    “戴冰碰过苗宁那辆车?!”郑畅惊道,“那也就是说戴冰早就回了境内?!他……他是帮着苗宁处理普天华尸体的那人是不是?”

    谢潇苒:“我们确实有这种推测。基于之前亓支说的那个食物链的理论,在普天华遇害之后,苗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那么在那个时间段,被安排去处理掉苗宁的那个人确实应该已经在境内着手准备了。所以有很大可能,戴冰就是帮着苗宁处理尸体的人,而且之前苗宁口供说A要求她把车钥匙放到左前轮上,而这半枚指纹正好是在左前轮内侧,很有可能是寻找钥匙时留下的。按照之前几个案子A那边的手法规律,应该是一个案件彻底完成被我们发现之后再动手做下一个,所以这也是苗宁侥幸还活着的原因之一。”

    宗彬斌总结道:“本该被戴冰处理掉的苗宁被我们抓住了,所以戴冰是临时用来填补最后一朵梅花的。因为时间接近5月16日,所以干脆就用戴冰的死做完这个食物链。”

    说过关于梅花的相关推理之后,郑畅将整理好的资料同步出来,开始介绍说:“亓支是今早六点五十分走进的健身房更衣室,佟晓童已经把近一个月以来健身房所有公共区域的监控视频全都拷给我了。我按照会员登记表一一核对之后确认这段时间没有非会员进入健身房公共区域,同样也没有非会员进入更衣室。根据佟晓童的描述,包年客户都可以用固定更衣柜,从去年七月开始,这个更衣柜就只有亓支一个人使用,因为用的是磁卡和密码的双重保险,所以理论上来说,这段时间除了亓支以外,没有人能打开那个柜子。”

    海同深说:“但是健身房那柜子,从缝里就能塞进去至少三张A4纸,所以不开门也能放进去。”

    “确实。”郑畅接着道,“但是有一点,佟晓童说,本月20号健身房进行过大扫除,而当时曾在征求过亓支同意的情况下用管理员磁卡打开柜子进行过全面消杀,当时柜子里并没有任何东西。消杀完成之后,柜门再次被锁上,是佟晓童亲自检查过的。而在那之后,亓支一直都没去过健身房,所以也就是说,这张纸只能是在20号晚上消杀结束之后,到今天早上六点五十分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被放进去的。这四天内共计942人次出入过男更衣室。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是工作人员的概率很大。”亓弋说。

    海同深想了想,说:“郑畅把这四天的监控视频交给视侦,让他们一帧一帧地过,看有没有剪辑拼接的痕迹。”

    “好嘞!”

    “那我来顺着这个说。”谢潇苒道,“正好是第四点发现,这个A4纸比较新,根据其表面氧化程度和纸张脆度来看是在两年之内生产的。那几个字块经过分析之后基本可以确认是来自同一批印刷产物。英文字体为Times

    New

    Roman,即新罗马字体12号字,75克中涂纸双面印刷,排除报纸的可能性,大概率是杂志或书籍。粘贴字块所用的是可水洗PVAC材质手工白胶,这种白胶品牌多,铺货量也非常广,街边文具店就有卖的,没有什么指向性,但数据都已经留下来了,可以用来进行比对。”

    海同深问:“那几个字背面的字能看清吗?”

    “涂胶的那面?”谢潇苒翻了一下记录,说,“能看清,背面是……欸,这背面不是字……好像是个符号?”

    郑畅从平板里调出物证照片,放大后仔细查看起来,片刻,他说道:“这不是分子结构式吗?”

    谢潇苒又来回翻看了一遍,道:“期刊!这很有可能是从期刊杂志上弄下来的!新罗马字体是大部分英文文献的标准字体!就算不是期刊也有可能是打印下来的学术论文。”

    “结合之前的嫌疑人画像,化学实验室的可能性更高。”亓弋说,“先排查化学实验室吧。”

    宗彬斌和郑畅看向海同深,海同深点头。

    后勤同事拎着两个大袋子敲开了会议室的门:“六个人点出二十个人的外卖来,专案组经费这么充足?”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你们点的?”后勤同事放下袋子,再次核对起来,“没错啊!这上面不是写了‘郑畅收’吗?”

    “我……?”郑畅在桌上胡乱扒拉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手忙脚乱地解锁查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我。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啧啧啧!”宗彬斌调侃道,“这是哪家的桃花开了啊!”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可真是说不好的事。”宋宇涛拿出外卖袋看了看,说,“这是一次性封条,应该没问题。”

    谢潇苒说:“谨慎点儿,我先拿试纸过一遍。”

    郑畅很快就打完电话走了回来,他躲开众人八卦的目光,说:“这些多的是给队里其他人的,咱们先分,剩下的一会儿我拿去给分了。”

    “挺贵的吧?”宋宇涛打趣道,“给姑娘钱了没?给了我们转你,别吃这一顿把你吃穷了。”

    郑畅:“没事,一顿饭而已,我请得起。”

    “还真不一定。”海同深指了一下袋子上的logo,“这家不便宜。”

    “是吗?她说这是她家的西图澜娅餐厅。”

    海同深愣了愣,问道:“那姑娘叫什么?”

    “季瞬,季节的季,瞬间的瞬。”

    “靠!”海同深笑了一声,说,“吃吧,这饭菜绝对没毒。”

    “海支你认识啊?”郑畅疑惑,“那上次怎么不说?”

    “好多年没见了,没认出来。”海同深随手拿了一个餐盒,说,“之前你不是说要找个富婆吗?这就来了。四季地产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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