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21章

    两个人各自安静地吃着眼前的面,很快,海同深先落了筷,他把护身符从桌上拿起来,说:“我输了,我先动的心,我先招惹的你,到现在你想退一步,可我舍不得。虽然拉下脸来说什么挽留舍不得这种话不太是我的风格,但我还是说了,没办法,谁让那个人是你呢?护身符我收下了,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我都等着你亲口把话跟我说清楚。我回去上班了,你吃完回家注意安全。”

    鬼使神差的,亓弋拉住了海同深的手。

    “还有事?”海同深问。

    没等亓弋回答,古濛就跑进了拉面店。海同深收回手,听古濛说完之后立刻招呼道:“况沐!没做的先别做了,晚点儿再说,做了的记我账上,一会儿给你转钱。”

    “我去查案子了。”海同深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拉面店,只留亓弋一个人愣在原地。少顷,亓弋重重叹了口气,走到前台准备结账。

    况沐仍带着迎客的笑脸:“这单海哥结完了。”

    “知道了。”亓弋点了头。

    “欸,警察叔叔,你姓什么呀?我做个记录,以后要是点外卖的话我好知道是谁。”

    “不用了。”亓弋说,“我不点外卖。”

    况沐倒是没有介意,说:“那也行,那我给你在这儿留个号,我看看啊——5月2号……那就25吧。要是以后让别人来带饭回去,你就让他说25号,这样我就知道啦。”

    “好。”

    从上了车之后海同深就没有说话,古濛忍了半路,最终还是开了口:“有案子压着,你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别把这情绪带到生活中。”

    “我没有。”海同深说。

    古濛:“于公来说,白板档案意味着严格保密的过去;于私来说,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不可能一点秘密都没有。他过去的经历不能告诉你,这就意味着你们之间做不到绝对公平的坦白。这些年你也见了这么多缉毒警,他们敢在警徽之下说无愧于心,不辱使命;可有哪个敢坦坦荡荡说一句无愧于家人朋友的?你要是真因为这个去计较,其实挺伤人的。”

    “我没计较这些。”海同深叹了口气,“我是在想,遇到点儿事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那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推开彭渤?你不信任他吗?”

    海同深皱了下眉,说:“本能而已。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样的。”古濛说,“出于职责,出于本能,这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样的。他也是个警察,警察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你有职业病,他肯定也有。”

    “我知道。”

    古濛接着说:“局级领导都无法查看的白板履历,意味着他曾经参与过非常重大的案情且还在保密期,他这个年纪有这种经历很难得,如果一名有特情的缉毒警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敞开心扉对你完全信任,说实话,你不害怕吗?你就不会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吗?你们不是从警校开始就在一起的同学,没有知根知底的那种踏实,也没有共历生死的并肩。动心只有一瞬,这一瞬之后的东西是得慢慢磨合的。更何况,他推开你真的是因为不信任吗?那只是你以为的。出于保护,出于自尊,出于本能,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可能导致你感受到的‘推开’这一行为。咱们办案讲究逻辑,其实两个人相处也是一样的,行为只是表象,背后的驱动逻辑才是根本。最简单的,出于爱

    的放手和因为失望而放弃,那能一样吗?”

    海同深无奈一笑:“姐,你以后要是不干警察了,去给人当情感导师吧,能挣好多钱。”

    “我这辈子就只当警察,而且这要不是你,我才懒得说这么多话呢。”古濛拎了瓶水扔给海同深,“喝口水缓缓神,快到现场了。”

    “谢谢姐。”

    技术大队先一步到达现场,海同深下车时他们已经开始了工作。宗彬斌上前简单介绍道:“报案人是公园聘请的绿化养护工人,五一期间公园摆了花坛,晚上闭园之后工人做造型养护时在花丛中发现尸袋,报案之后分局转过来的。现场被民警保护得还可以,但是因为假期公园游客众多,痕迹不好提取分辨,梁威有的忙了。”

    “又是尸块?”海同深问。

    “应该是唐临。”宗彬斌说,“刚才潇潇去看过了,面容虽然有变化,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而且里面是头和手,跟唐临尸体缺失的部分一样。”

    海同深:“嗯,尸块全了就能更好确认死因。”

    “还有一点。”宗彬斌拧开手电,拿过一个物证袋照亮。

    古濛愣了愣,确认道:“好像是梅花。所以这是……连环作案?”

    “不排除。”海同深想了想,问,“唐临的社会关系和张聪或者李汌有联系吗?”

    “如果唐临真的连在金志浩那条线上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有。”宗彬斌看向海同深,问,“要不要联系亓支?”

    古濛轻轻推了一下海同深,说:“你去吧。”

    海同深想了想,点头,然后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亓弋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事吗?”

    “梅花。你想过来看看吗?”

    “地址发我。”亓弋说。

    “好。你……你不舒服?还是已经睡了?”

    亓弋回答:“打了个盹,没事,我这就过去。”

    “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嗯。”挂断电话,亓弋靠在椅背上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直到那因为被惊醒而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他才缓缓起身。最近他睡得越来越差,躺床上睡不着,就只能靠看资料看累了趴着眯一会儿。但进入这种短暂睡眠被吵醒之后的反应也更大,以至于他恢复正常心跳频率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亓弋开车到达了现场,彭渤拽了拽身边的郑畅,低声问:“这是亓支自己的车?”

    “应该是吧,咱们局里是不会配这种进口车的。”

    “这车得多少钱?”

    郑畅:“新车五十多,但不知道这是不是新款,我看不太出来。”

    陈虞走到二人身边,说:“去年最新款吉普牧马人,罗宾汉四门版,落地指导价55万。”

    彭渤惊讶地看向陈虞,陈虞笑了笑,说:“以后买车记得找我,给你打折。”

    “你……你你你!深藏不露啊!你什么情况?”彭渤问道。

    陈虞说:“没有深藏不露,我叔叔是卖车的,我从小跟着他认车,我也喜欢玩车。”

    彭渤眨着眼:“原来富婆在我身边。所以你不开车上班,是不是因为根本没有普通的代步车啊?”

    “别闹,我可不是富婆。”陈虞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亓支过来了。”

    海同深迎着亓弋走了过去,亓弋挪开目光,故作镇定地说:“什么情况?”

    “之前手里的分尸案,刚才找到尸体的头了,嘴里有梅花,叫你过来看看。”

    “死者身份知道吗?”亓弋问。

    海同深把照片递过去说:“死者唐临,怀疑是个掮客,目前关于他的资料还不全。”

    亓弋停住脚,盯着手里的照片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海同深探究地看向亓弋,“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啊?你刚出差回来都还没休息,要不——”

    话还没说完,亓弋就硬生生打断了:“他是我的线人。”

    “什么?唐临?是你的线人?”海同深的声音不低,刑侦队员们离得也并不远,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们。亓弋把照片交还给海同深,道:“对,他是我的线人,张聪归案之后我找他了解过一些情况。今天也联系过他想问点儿事,他一直没回消息。原来是已经死了。”

    “那……那亓支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彭渤抓了下头发,“哦确实,亓支出差了。我的天!怎么会这么寸!咱们兜兜转转查了一溜够,结果认识死者的人就在咱们身边。”

    亓弋:“我也只见过他一面,平常都是电话联系的,可能不比你们知道的多多少。你们先继续,我看看现场。”

    海同深招了手示意他们先散开,而后带着亓弋到了发现尸块的地方。

    众人在现场又逗留了两个小时,确认没有遗落线索之后就收了队。亓弋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海同深,说:“你来开吧。”

    “好。”

    二人上了车,各自系好安全带之后就安静了下来,等开过三个红绿灯后,海同深才开了口:“晚饭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说,护身符我很喜欢。谢谢你。”

    “嗯。”

    海同深:“这个案子……你有想法吗?”

    亓弋扭头向着窗外,声音轻得几乎只是低语:“待会儿再说吧。”

    “好。”海同深没再说话,只是把车窗关严。哪怕是有案子压着,哪怕是和亓弋还有话没说开,但此时此刻,还能跟他在这样的空间里单独相处,海同深已经很满足了。

    晚高峰已经过去,路上车辆渐少,没有恼人的堵车,海同深开车又稳,本不该让人觉得不安,可亓弋却还是时不时就抖动一下,呼吸也并不平稳,甚至是能听出来的急促。

    “你怎么了?”海同深轻声问,却没有得到回应。又开过一段路程,海同深终于还是打了双闪,把车停到应急停车带上,他轻轻拍了拍亓弋,却没想到引起了对方巨大的反应。亓弋几乎是从座椅上弹了起来,猛地睁开眼,死死攥住海同深的手腕。

    “亓弋!是我!”海同深立刻用力反扣亓弋的手腕,这个时候只有用力抵挡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弄伤。看亓弋还是在用力,海同深便用没有被拽住的手扣住他另一只手,同时喊道:“醒醒!看清楚我是谁!”

    胸腔剧烈起伏带出灼热的气息,打在海同深的脖颈上,几乎要将他燃烧起来。亓弋的喘息中带了窒息的呻吟,手中的力道却不减,海同深怕他出事,提高了音量喊道:“你冷静!”

    像是被锁住喉咙一般,亓弋的呼吸带着剧烈的摩擦音,颈侧青筋乍起,裸露的皮肤都透了红。

    “亓弋!醒醒!”海同深手中用力,几乎要将亓弋按进座椅之中。

    终于,亓弋的双眼对上了焦,在用力提了一口气之后,新鲜的空气撞入气管,透入血液,把他从梦魇之中拽回现实。感受到手中的力量渐弱,海同深试探着松了松劲,见亓弋没有反抗,他立刻松手,一边开窗通风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推门下车,快速绕到副驾一侧。在他拉开车门的一瞬,亓弋就已经脱力。海同深接住亓弋,帮他解开安全带,然后将人搂在自己怀里,一下下拍抚着他的后背。

    怀里的人连呼吸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每一下颤抖都打在海同深的心尖上。他捋过亓弋的头发,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

    没有回应,因为此时的亓弋根本给不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海同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自己腰间,动作很轻地拍了两下。他稍稍松开怀抱,问:“还坐得住吗?”

    “嗯。”亓弋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节。

    “那我松手了?”

    没有回答,只是放在腰间的手用了力。亓弋箍住海同深的腰,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口,用力吸了两下。他太贪恋这个味道这个温度了,他根本舍不得放手。

    海同深低笑一声:“把我吓个半死,就这点儿补偿是不是不太够?你这次没给自己求个什么符吗?我觉得你这样比我更需要。要不案子完了咱俩也去找个庙拜拜,给你驱驱邪?”

    “别说了。”

    海同深笑意更浓了些:“别再做违心的事了,你难受,我也心疼。”

    “护身符……就是给你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好。那我们把晚饭时候那点儿记忆删了?”

    亓弋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海同深,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好好的就行。还难受吗?”

    “好多了。”亓弋放开了海同深,“快开车吧,还有案子。”

    第三十二章

    海同深把车并入车流之中,才又开了口:“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要不别睡了。再来这么一下可太吓人了。”

    “嗯,你有案卷信息吗?”

    “手机在外套兜里,密码我警号,进系统直接看。”

    “那个……你警号多少?”亓弋又连忙补了一句,“我没见过你穿警服,真不知道。”

    “”海同深叹了口气,“我照片就在市局公示栏上贴着呢,你果然是从来就没看过。”

    亓弋用密码解了锁,没有接海同深的话,而是问道:“你不怕我看别的?”

    “我手机里最不能见人的应该就是跟你的聊天记录了。”海同深瞥了亓弋一眼,笑着说,“你要愿意也可以直接把你的指纹录进去,反正我对你没有秘密。”

    亓弋立刻反问:“内涵我?”

    海同深无奈:“嘿你这人,不是你刚才抱着我不撒手的时候了?你说你,做个噩梦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这要是身边没人的话你可怎么办?不得难受死?”

    身边没有你的时候,大概根本不会睡得这么沉。亓弋轻轻摇了下头,拿出海同深的手机开始查看案卷。

    海同深把车停在拉面店门口,拎了况沐新做的几份面出来,才和亓弋一起回了市局。

    “爸爸果然还是爱我们的!”彭渤上前接过袋子,把里面的几个外卖盒给大家分了。

    “潇潇已经去做比对了,还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吃完先歇着,等出了结果之后咱们再开会讨论。”海同深回头才看到亓弋仍然有些泛白的唇色,他看了眼手表,接着说,“我先跟亓支说一下咱们的进度,不打扰你们。”

    一个相对算得上是说得通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知道内情的古濛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带着亓弋进了办公室,海同深关好门,接了热水递给他,才说:“再缓一缓,这都五月份了手还那么凉。”

    “我……能再睡会儿吗?”

    “睡吧,DNA比对结果怎么也得后半夜才能出来,等有了结果再说。”海同深说,“你睡你的,我在这儿陪你。还是你想一个人睡?”

    “不,你留下。”

    “好。”海同深坐到亓弋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腿,“给你当枕头?”

    “嗯。”亓弋躺在了海同深腿上,轻轻闭上了眼。

    海同深给他搭了个毯子,而后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亓弋应声,接着说,“刚才在车上……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生疏。”海同深一下下捏着亓弋的手,“快抓紧时间睡觉,别想别的了。”

    这一次,是久违的安眠,整整四个小时,没有噩梦,没有惊醒,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生理或心理反应。醒来之后的神清气爽让亓弋自己都意想不到,海同深依旧挂着他那淡淡的微笑,见亓弋彻底清醒了,才说:“看出来你是真的累了,睡着之后动都不动。”

    “你没休息?”

    “睡了。舍不得吵醒你,也舍不得离开你。”海同深动了动手腕,“被你攥着呢,我很开心。”

    亓弋坐起来,揉了揉睡僵了的脖子,淡淡说道:“你再这么油腻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很好,看出来你睡够了。”海同深收回手,“所以我决定把你从昨晚到现在一切不正常的行为都归结为闹觉——当然,送我护身符除外。”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闹什么觉?”

    “闹觉不是孩子的专属权利,成年人睡眠不足也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

    “你总有话说。”亓弋站起身,“我去洗把脸,你去不去?”

    “首先,两名成年男性一起去厕所这事它看上去不太对劲;其次,一个成年人的头颅怎么也得有五公斤,你在自己腿上放五公斤重物四个小时不动,试试看腿会不会麻。”

    亓弋张了张嘴,而后倏然一笑,说:“那我先去,你缓缓吧。”

    “你都不说帮我揉揉吗?!”海同深拍了下沙发扶手,“我腿真的麻了!你过来扶我一下!”

    亓弋伸了手,在两个人的手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海同深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亓弋问。

    “我刚才说……一个成年人的头颅五公斤重……”海同深看向亓弋,“可是唐临其他部位的尸块基本都是四公斤一袋,新发现的盛放头颅和手的这个编织袋比之前的大。之前的那些编织袋是同一批购入的,而且都是新的,如果凶手专门为了分尸而购买编织袋,是单独购买一个大的和二十个小的,还是会统一都买大的?”

    “头是完整的,比较好放,跟身体其他部分不一样。”

    “对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海同深说,“死者的头和十根手指明明能放在跟其他尸块相同大小的编织袋里,可凶手却没有这么做。”

    “所以?”亓弋没能理解。

    “所以这就是线索。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所处的环境能轻松找到大小不同的编织袋?”海同深说着就要站起来。亓弋连忙扶住他,说:“腿麻就先缓缓,这确实是个线索,一会儿开会的时候说。”

    梁威敲开办公室的门,愣了愣:“二位领导这是谁病了?”

    “谁也没病。”海同深揉着腿说道,“我坐久了腿麻,失血后遗症。”

    “哦,也对。”梁威关了门,“都没病就好,我有个发现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啊这么严重?还得关门?”

    “按规定指纹入库,跟数据库的比对结果还没出来,但在我电脑里比出来了这个。”梁威把一份报告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上个月那辆险些撞上你们俩的肇事车,后来我从车内顶部提取到了半枚掌纹,因为我们没有完备的掌纹数据库,所以就暂时搁置了下来。刚才我把新发现的指纹掌纹全部录入,之后就比对出了结果。也就是说,唐临曾经碰过那辆撞向你们的捷达,甚至有一种可能,他进入过车内。因为掌纹是在司机头顶位置,通过受力和角度分析,很像是因为重心不稳,情急之中撑在驾驶席顶部来调整位置。”梁威说着就比画了一个动作,然后又补充说,“很不凑巧的是,之前我们找到的尸块中只有死者左手的半枚手掌,而在那辆车上提取的掌纹是右手手掌小鱼

    际部分,所以直到刚才找到死者右手之后我才比对出来。”

    “我明白你意思了。”海同深说。

    梁威又补充说:“你们俩险些被撞是在4月25号早上,潇潇推测的唐临死亡时间是4月25号晚。而这枚掌纹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在血液喷溅出来之前不久才留在车顶的。因为掌纹上的人体皮脂尚未完全与空气中的物质进行混合氧化就被血液覆盖了,所以才留了下来。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亓弋垂着头沉默片刻,说:“梁哥你先出去一下吧。”

    “好嘞。”梁威利落地起身,“这个比对结果我放这儿了,等DNA确定了我再过来。”

    亓弋在梁威离开之后把海同深办公室的门反锁,之后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图片,递给他,说:“这是那天那辆车的路线。”

    海同深盯着那简单的方框和线条看了一会儿,终于辨认了出来:“卧槽!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亓弋抱着手臂走到窗前,怅然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行动并不受我自己支配。对于之前那些年的事情,你很聪明,你能猜到,其实市局很多有经验的人也能猜到。但是你们的猜测就只是猜测,有些话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否则就是违反纪律。到目前为止,跟我相关的所有事情,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不由我来决定。而我的行动,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出差这几天,为的就是这件事。”

    “那你现在告诉我不会有问题吗?”

    “这是经过批准的。领导说了,一旦你闲下来查看那天的监控录像,以你的脑子绝对能发现问题,这是瞒不住的。所以在适当的情况下,我可以与你通气。”

    海同深站起来走到亓弋身边:“这就是你给我求护身符的原因?这就是你想说那些话的原因?”

    “是。我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虽然同样穿着警服,但我所面临的,跟你已经习惯面对的完全不同。”亓弋稍稍抬起头,把目光挪到窗外即将被黎明掩盖的月色上,“你习惯的是白天,白天的时候最好找的就是阴影。而我面对的是黑夜,黑夜里藏着的那些东西,是你难以想象的。我不想把你拉进黑夜里,所以,停手吧。这个案子不要再查下去了,等DNA结果出来,封案上报,之后由谁来查等待指示。”

    海同深几乎都要被气笑了,他拍了一下亓弋的胸口,说:“这儿挂着的是什么?一边把我送你的东西贴身挂着,一边又用言语把我推开,现在狗血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吧?你的警服和我的警服没区别,穿上这身衣服,我管它什么白天黑夜的,只要是不该出现的东西就都得被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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