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在看不清颜色的睡袋里,头上裹着厚厚的帽子和围巾,只露出一点花白的胡髭。
在他旁边,还有一只破酒杯,一个手风琴,和一块被雪水打湿的纸牌子:诗——五卢布一首。
到半夜雪只会更厚。
艾文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蹲下来把钱包里的硬币全放到流浪汉的空杯子里。
流浪汉只是动了一下。
艾文四周看看,周围没有人,只有路灯,和被大雪压弯的树木。
艾文自己从这条路走过多次,于是深一脚浅一脚沿着行道树慢慢走,总算找到一家还营业的咖啡厅。
他买了一大杯热巧克力,和一块面包捂在怀里走回去。
“您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凑近流浪汉,因为找不到他的手,只好把巧克力贴近流浪汉脸边,指望他能感觉到一点热气。
流浪汉颤抖了一下,终于醒了过来。
“什么——?哦,谢谢你,谢谢你,年轻人…”流浪汉费力地把手从睡袋里抽出来(艾文看见他的手指已经不完整了),捧住纸杯渴极了一样喝着。
面包已经凉了,流浪汉珍惜地把它包好,塞进衣服里。
艾文等的电车迟迟不来,流浪汉说:“年轻人,还是早点回去吧,今天的雪,太大了,太邪门了…”“我要去找我的...朋友。”
艾文说。
“我自己的房间太冷...我想去找他。”
流浪汉用浑浊的眼睛看了艾文一会。
“冒着这么大的雪?你肯定很珍惜他。”
艾文感觉自己耳朵烧了起来,他点点头。
“我很在意他。”
艾文说。
“祝你好运,年轻人。”
流浪汉说。
“等等,我差点忘了,五卢布一首诗,来,选一首…”他笨拙地用僵硬的手指掀开那块纸板,露出下面的纸张。
“你看,在这么冷的天,你想着某个人跑出门…给,这一首…”艾文接过那张潮湿的纸,上面的墨水洇开了,只能看清一部分字母:带我走吧,河流啊,去那陡峭的岸边那里有我的原野那里有我的树林带我走吧河流啊带我到我的故土那里住着我美丽的姑娘,她蓝色的眼睛如同深沉的夜晚如同湍急的溪流如同孤独的月亮……-埃德蒙仰起头,军官抓住他的头发,低头吻他的脖颈。
-电车来了。
诺克斯的公寓在一楼,里面暖气总是很旺,地毯也很柔软。
艾文从电车上下来,越往那里走,心中就越期待温暖。
他终于走到门前,又停住了:公寓的窗口是漆黑的。
他站在门前,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的怀里只有一个空钱包,一张作废的车票,还有一首湿漉漉的诗。
他想了那么多种温暖的可能,却没有设想到这种情况。
“艾文?”艾文猛地回头,发现诺克斯拿着钥匙站在身后,路边还停着一辆旧卡车,上面堆满了各种石块。
“快进去,现在太冷了,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诺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艾文站在了诺克斯公寓明亮的客厅里,才察觉到自己一直在发抖。
刚刚他走过了雪堆,小腿以下都湿了,冻得他的骨头都疼。
诺克斯让他坐在沙发上,蹲在他面前脱掉了他的裤子和鞋袜,解开自己的外套把他冻得发青的脚捂在怀里。
诺克斯自己只穿着一件夹克和一件里衣,围巾和手套一概没有,但他好像根本不觉得冷,热气不断从他的胸膛透出来。
他一边按摩艾文僵硬的脚底一边说:“我本来要把石料运到仓库去,想起来要拿点东西才回来一趟。
幸亏这时候遇上你了,不然你要冻坏的。”
艾文这时候觉得自己的行为太不理智了,低低应了一声。
诺克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温柔地说:“来了也好,你的宿舍没办法住人。
你先休息,我去你宿舍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明早我来带你一起去仓库。”
艾文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又问:“你呢?你今晚住哪?”“我还是要把石料放在仓库。
夜路不好走,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他亲了亲艾文的唇角:“冰箱里有吃的,记得加热。
如果还是冷,把暖气再调高一档。”
艾文按照他说的,找到了晚饭,把暖气调高,在一片暖风里洗了个滚烫的澡。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今天穿的衣服又潮了,只能把它们堆在暖气片上,自己裹了条毯子。
然后他在门外转了几圈,才推开门走进诺克斯的卧室里。
这间卧室没什么摆设,就是简单的衣柜和床,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不过等艾文埋进被子里,他闻到了诺克斯的味道。
-军官把手套扯下来塞进埃德蒙嘴里,埃德蒙尝到了他的味道,混合着汗液和体液的咸腥味。
-他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这里留宿,就是两个月前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
只要躺在这张床上,那些记忆就都回来了,关于诺克斯如何撑开他,把他钉在床垫里,还有他凶狠又色欲的撞击...-埃德蒙脱力地倒在地上,军官满意地舒了口气。
但随即,另一双手粗暴地拽着绳结把埃德蒙扯过去,下一个人立刻开始侵犯他。
“别玩太狠了。”
军官说。
“除了这屋子里的人,我手下还有好几个士兵想尝尝鲜呢。”
-艾文赤裸的皮肤蹭着柔软的被褥,呼吸间都是诺克斯的味道。
他呻吟了一声,翻过身趴着,乳头和阴茎都磨蹭着床单。
他从极度寒冷中回暖过来,四肢泛起鼓涨的刺痛感,暖意像潮水一样冲刷他的神经。
他可怜又难耐地蹭了一会床单,终于伸手下去握住自己抚慰起来。
他睡意朦胧,躺在诺克斯床上又克制不住发情,半梦半醒间呻吟得格外饥渴。
一大半声音都被捂在枕头里,剩下的那些又软又腻。
他揉了一会自己,又翻过来仰面躺着,把被子夹在腿间不由自主地顶着胯。
他想着诺克斯抚摸自己的手劲,从根部一直捋到前端,舒服得挺着腰,没一会就射到被子上。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和诺克斯解释这些痕迹,他就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诗来自于我常听的一首俄文歌。
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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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
老阿姨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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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我将如冥河淹没你九次3
诺克斯是死变态----------------第二天诺克斯很早就来了,早得有点超出艾文的预期——他正手忙脚乱地把湿淋淋的被单罩到暖气片上,指望它能干得快一点。
他换下来的衣服都干透了,随意堆在床上,本以为没有人在,而弄干被单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艾文也就没管衣服。
结果诺克斯突然开门进来的时候,艾文愣了足足三秒才猛地把那团被子裹在身上。
“对不起。”
诺克斯说,迅速退到门外去了。
他这么遵守礼节,好像那个按着艾文把什么事都干了个遍的人。
“你没带衣服,我应该想到的。”
诺克斯隔着门说。
“你可以穿我的,衣柜里的都可以拿。
这样什么都不穿晚上太容易着凉了。”
他说得这么平静又和煦。
就好像...就好像艾文赤裸的身体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有那么一瞬间,艾文感到一丝近乎被冒犯的烦躁,但随即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情绪实在不可理喻,于是只是低下头机械地套上诺克斯的衣服,什么也没说。
那些柔软的衣料上都有诺克斯的味道,烘干机的味道,诺克斯常用的洗衣剂的味道。
他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像一捧噼啪作响的炉火,缓慢地熨烫过他的血脉,烧得他指尖酥痒——他两个月没有做爱了。
卡车后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点灰白的石头碎屑,以及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估计是诺克斯帮艾文打包的东西。
这时艾文后知觉地反应过来,他走出宿舍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好好收拾,倒不是说脏乱的问题,而是那本摄影集,连带诺克斯的信(当然了,还有那些不合礼数的信纸)就放在床铺上。
-“感觉怎么样?”军官问。
埃德蒙蜷缩在他怀里,浑身赤裸。
军官却衣冠整齐,埃德蒙的身体还触到了他冰凉的黄铜纽扣和粗糙的军服刺绣。
唯一不算整齐的地方就是军官的拉链是敞开的,他勃发的性器磨蹭着埃德蒙的股缝。
埃德蒙虚弱地挣扎了一下,他当然不是自愿被搂在这个人的怀里的,但是他双手被捆着,刚刚还被军官手下的三个士兵操过了…有两个是一起上的他,而当时军官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唯一的指示是:“用力点,士兵。”
他的身体让他只能虚软地被搂着。
“还有力气?”军官问,压制住了他的挣扎。
埃德蒙被他带到了卧室里搂抱着,这实在是...这个空间太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