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封绍祝辰林家禾 本章:第75章

    祝真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垂着眼睛紧盯埋在她血肉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还是封绍送给她防身的,陪伴她度过许多次危机,这会儿和她肉贴肉,四舍五入,也算是他送她走过黄泉路。

    心里藏着个人,眼前的黑暗便不再可怕。

    她不接江天策的话,而是猜度着他的心理,迂回婉转地催促他动手:“天策哥……今天不过是第五天……三十个玩家里,已经死了多少个人?如果你现在不杀我,等阿绍赶来,便再也没机会动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预知到的场景里……自己得了怪病,该怎么办?”

    封绍并不是等闲之辈,这样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往后在对方的保护之下,很可能再难近她的身,只能落于下风,任由她宰割。

    “杀掉我之后……你就说……是其他玩家下的黑手……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圆过去的……”祝真还记得为他善后,说话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一口一口吸冷气,“天策哥,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定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更有利,对不对?”

    话说得很动听,本质其实是在提醒他,应该遵循本性,像很久之前放弃林雄那样,继续做个六亲不认、杀伐决断的人。

    她什么都算到了,把他的心理把握得如此到位,唯独漏了一件事。

    江天策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生平头一次生出任性的念头,带血的手捧住她的小脸,掌心滚烫,脸颊冰凉,冷热交接,亲密无间。

    他深深地看着她,哑声道:“祝真,我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

    祝真一脸错愕,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已有所爱的前提下,这么大剌剌地把心意说出来,更没料到他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儿女情长,把感情放在利益之前。

    见她终于露出生动的表情,江天策心底泛起难言的快意,自己也分不清这样的举动,到底是因为一时的意气,还是真的舍不下她。

    他趁她不备,往纤细的后颈劈了一记手刀。

    祝真软倒在他怀里,安静乖巧的样子比刚才顺眼许多。

    江天策给她用了快速止血的道具,刚刚把人放下,便被闯进来的封绍揍了一拳。

    这会儿,迫不得已把话说开,江天策十分不爽地看见封绍顿住动作,双眼渐渐回归清明。

    大悲之后大喜,封绍再也顾不上争斗,将长刀丢在地上,急急回过身查看祝真情形。

    少女面色苍白,但脉搏确实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封绍不敢碰她,更不敢轻易拔出匕首,大脑空白了片刻才想起对策:“我去找医生过来帮忙。”

    危险迫在眉睫,江天策只好顾全大局,捏着鼻子按下方才的剑拔弩张,阻止他道:“先别去,我已经给祝真用过疗伤的道具,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有个计划,说不定可以化不利为优势。”

    仁爱医院(20)瓮中捉鳖(双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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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爱医院(20)瓮中捉鳖(双更第一更)

    素来斯文和气的宋成珂今天心情很差,脸色更差。

    他是十分惜命的人,往身上套了两层防护服不说,口罩、帽子、护目镜和手套一样不落,又谨慎地远离隔离带,远离看似通过筛查、却不知道是不是处于传染病潜伏期的患者们,站在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拐角处,沉着脸往上看。

    年轻的主任医师是他的心腹,这会儿谦卑地垂着头,硬着头皮汇报目前的进展:“院长,这种传染病致死率并不高,但是发病速度快、传染能力强,不止我们医院没有接手过这样的病症,据我所知,在已知的科学文献里,也从来没有记载过……”

    “一定是它干的。”宋成珂打断他,语气笃定而严肃,如临大敌。

    “它?不会吧?”主任一脸错愕,旋即变得惊恐起来,“之前隔三差五出现的怪病,虽然棘手些,但发病人数总是局限在那么一两个人,对咱们医院构不成什么威胁,换个角度说,那些病人不止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为了活命,多数都愿意无偿做我们的实验体,供新入职的年轻医生们练手,帮助他们快速成长,从长远来看,还是件好事。可这次……这传染病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它干的,它怎么会突然拥有这么大的能量?院长,您不是早就请高人收服了它,让它归我们所用吗?”

    他很快又想到那东西失控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双手紧张得直颤,忙不迭将拿在手里的护目镜戴上,又往耳朵上挂了第二层、第三层口罩,声音隔着厚厚的无纺布变得翁翁的:“院……院长……它不会……不会对我们展开报复吧?您之前说的、它无法对所有医护人员下手的限制,现在还管用吗?”

    宋成珂紧皱眉头,按捺着心底的焦躁安抚下属:“应该不会,毕竟地下室的封印还在。再说,那几个没分到防护服的实习生在筛查处站了那么久,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主任抬头看了看被蒙在鼓里战战兢兢的年轻学生们,稍微镇定下来,附和道:“对,对,院长说得有道理。”

    每到情绪焦虑的时候,宋成珂的性欲便会暴涨,这会儿西装裤里的阴茎硬得发疼,便分外想念躺在八楼办公室里的新欢。

    他克制住上楼纾解的冲动,继续和主任分析眼前的棘手状况:“估计是小陆小张他们几个最近做实验的时候,手段过于激烈,引起了它的反弹。”

    主任恍然大悟,有些自责地道:“他们几个一心扑在研究上,年轻气盛,卯着劲儿要做出点成绩出来,所以也不管对不对症,什么治疗手段都往那些女人身上试,真是不知轻重。我去实验室视察的时候,听到她们的惨叫声,都觉得有点儿瘆人……唉,这么说起来,实验室戾气太重,引得它不安分,也在情理之中,都怪我监督不力……”

    “别这么说,年轻人知道上进是好事嘛~你更是为了医院的前景着想,一心扑在工作上。”宋成珂倒颇有愿意提携后辈的大家风范,闻言“呵呵”笑了笑,“不过,传染病这么大的事,只怕瞒不了卫计委那边的人,咱们先把病情控制住,等他们来了再一起商量防治对策,记住,无论别人问什么,都咬死说不知道,把责任能撇多干净撇多干净。另外,安全起见,你让所有医生暂停实验室的研究工作,私底下敲打一下他们,把嘴巴封严实,谁敢漏出半个字,大家一起完蛋。”

    主任一一应了,又问:“院长,那个东西怎么处理?”

    “等事件平息,我抽时间拜访大师,请他过来再做一回法,务必将它彻底镇压……”宋成珂的话音突然顿住。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烧焦气味,脸色变了变:“什么味道?”

    不等主任回答,七楼便飘下一缕缕白烟。

    那烟雾不算很浓,却袅袅不绝。

    有人在楼梯上方喊了一句:“不好了!医生办公室着火了!”

    守在楼梯口的工作人员们立时慌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主任连忙跟院长点了点头,转过身跑上楼维持秩序,“继续做检查,不要放任何一个传染病人出来!保安分出几个人上楼灭火!”

    火势似乎并不严重,众人很快稳住阵脚,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手持灭火器往七楼走,却被宋成珂拨开。

    他越过他们,沿楼梯急匆匆上楼,用言语驱散几个聚在楼梯口看热闹的患者,毫不停歇地继续往上爬,担心被自己留在八楼的“爱人”会不会遭受火灾波及,香消玉殒。

    好在,八楼一如既往的安静太平。

    走近位于正中间的办公室时,宋成珂忽然听见悦耳的“叮咚”声。

    在主任安排下停运的电梯,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机械的女声播报着:“八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开启,不等宋成珂做出反应,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里面快速走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几乎没有反抗能力,还来不及呼救,便被对方堵住嘴巴,五花大绑地控制起来。

    他眼神惊恐,看见七八个人从电梯里鱼贯而出,身上都穿着仁爱医院的病号服。

    最里面放着张急救床,另一个男人小心护着床上躺着的女孩子,在几个患者的帮助下,把床推了出来。

    一行人将宋成珂带进办公室,在江天策的带领下,顺利进入内嵌的另一部秘密电梯。

    一个清清秀秀、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玩家凑巧有一些护理经验,这会儿一边给昏迷的祝真输葡萄糖,一边惊疑不定地小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怎么伤成这样?我们要去哪儿?”

    她问的,也是稀里糊涂跟过来的幸存玩家们想问的。

    他们早上被张晓楠的异状吓得够呛,好不容易通过筛查躲进七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那个总是抱着电脑神神叨叨的年轻人和林芳低声商议了几句什么,紧接着,林芳便利用医生办公室的文件放了把火。

    火势不大,却足够让众人脆弱的神经濒临崩溃。

    驼背男最先发难,质问他们在搞什么,一向有些木讷的林芳这时候却锋芒毕露,冷冷道:“我这是在救大家的命,想活的跟我们走,想死的留在这里。”

    然后,电梯在杨玄明的运作下重新启动,江天策和封绍推着祝真进去,接上犹犹豫豫的玩家们,在八楼将院长抓了个正着。

    虽然上了贼船,他们的潜意识里却觉得院长这样的重要NPC不能轻易招惹,这会儿越来越慌,纷纷发问。

    “等下去再说。”江天策沉声道。

    封绍只顾观察祝真的情形,时不时探出手测一测她的脉搏,根本无暇分身。

    来到负一楼,看见宛如人间地狱的人体实验室,玩家们又惊又惧,有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直接冲到墙角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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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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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爱医院(21)审讯(双更第二更,10000珠珠加更章,限时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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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爱医院(21)审讯(双更第二更,10000珠珠加更章,限时免费)

    江天策将之前的发现和推测言简意赅地对众人解释了一遍,驼背男叫道:“那还留着这变态王八蛋干什么?害大家得病的罪魁祸首肯定是他!咱们把他杀死,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眼里既有愤恨,又有看到曙光的兴奋。

    他抄起一把沾血的手术刀,打算冲过去,宋成珂吓得拼命摇头,嘴里一个劲地“唔唔”,西装裤里涌出一股热流,发出难闻的尿臊味,令众人纷纷掩鼻,唾骂不止。

    江天策抬手拦住驼背男,低声安抚众人:“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时间紧迫,在惊动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之前,我们必须撬开他的嘴。”

    他将宋成珂捆在布满血渍的实验台上,取下他嘴里的破布,双手抱臂,好整以暇问道:“宋院长,我建议你把隐藏的所有秘密一五一十地交待出来,不要自讨苦吃。”

    “你、你们为什么生病,跟、跟我没有关系!”宋成珂做惯了屠戮猎物的刽子手,这会儿身份对调,目之所及全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愤怒眼神,终于体会到身为小白鼠的悲惨之处,害怕得面无人色,“我……为了医院的发展和人类医学的进步,确实偷偷进行了一些活体实验,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病人,这间实验室选用的实验体全是社会抛弃的渣滓和废物!他们本来就是垃圾,我不过是……不过是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对,剩余价值!”

    “至于……至于那些怪病,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显然是有所隐瞒。

    江天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并不和他废话,拿过驼背男手里的手术刀,挑破宋成珂身上的防护服和干净雪白的衬衣,在胸膛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个长长的口子。

    宋成珂痛叫一声,保养得宜的身体像只白色的蛆虫在台子上蠕动颤抖,不停求饶。

    “你那些标本,都是怎么制作而成的?”江天策不为所动,将刀尖抵在他会阴部,微微用力,割破衣料直抵子孙根,不带感情地向他“求教”,“我不太懂医学知识,所以想请教请教宋院长具体的步骤。需不需要提前放血?还是直接剜下来,丢进福尔马林溶液里?”

    在场的男性玩家齐齐胯下一凉,刚刚还嘈杂的氛围立刻安静。

    他那边严刑逼供着,封绍这边已经将祝真挪到安全角落,用纸巾擦拭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目不转睛地看着苍白的容颜。

    祝真睫毛颤了颤,从深不见底的黑暗梦魇中醒转,看见封绍时,只觉恍如隔世。

    她怔怔地望着他布满瘀青、高高肿起的脸,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而他显然和江天策发生了一番争执,不由又是难过又是愧疚,无声地掉眼泪。

    封绍再气她自作主张,再恨她不负责任地撇下他不管,这会儿也没办法发火,只好长长叹了口气,俯身附在她耳边低语。

    “真真,我什么都知道了,也明白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不过,情况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这次的副本,乍一看和我们经历过的有些相像,一样是寻找卧底的游戏,一样是你死我活的对抗,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有一点不同?”

    “进来的第一天,系统很明确地说,这是场混合了生存制、淘汰制和解谜元素的综合性游戏,参与玩家是30人。如果你确实是疾病之源的本体,扮演的是杀戮者角色,便不应该算在普通玩家的数量之中;夜晚玩家昏睡,毫无反抗能力,对你而言,也不存在什么生存难度。”他亲昵地用指腹蹭了蹭她柔嫩的脖颈,低下头轻轻吻去她咸涩的眼泪,“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疾病之源并不是指特定的某个人,而是什么物品,或者没有实体的未知生物,它只是暂时地,附着在你身上呢?”

    祝真愣愣地看着他。

    封绍说的话,她向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的,因为知道他总是对的,也清楚他不会为了哄她安心,而故意欺瞒她。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儿光亮,想要说话,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发不出声音。

    封绍握住柔嫩的小手,引着她覆上布满鲜血的心口,眸色温柔:“真真,我和江天策商量过,假设那种东西和你属于共生关系,你受了重伤,它十有八九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在维持你生命迹象的前提下,保持这种虚弱状态,对你、对我们而言,说不定是一件好事。你先用能力把匕首拔出来,但是不要补充血液、治疗伤势,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行性也很高。

    可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江天策在,封绍绝对想不出这一招。

    当然不是受智商所限,而是他潜意识里,根本不容许祝真受到半点儿伤害。

    更遑论让她就这样躺在血泊里,受尽疼痛的折磨。

    祝真很快听明白,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活着呢?

    她发动能力,将胸口的匕首取出,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实验台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被江天策削去一个阴囊,旋掉一颗乳头后,宋成珂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恐惧。

    刚开始审讯的时候,玩家们还有些放不开手脚,见江天策毫不手软,潜藏在心底的某种恶意和亟需发泄出来的紧张情绪便找到了个合理的出口,纷纷开动脑筋,添砖加瓦。

    有人往宋成珂身上划疼痛却不致命的血口,有人打破架子上的玻璃瓶,拎着腐烂头颅的长发,让尸体黏黏腻腻的嘴唇和他亲密接吻,还有人拿着不知道来自于人体哪个部位的骨头,当做按摩棒往他的后穴里戳。

    人类与天使,或是与恶魔,似乎都只有一线之隔。

    江天策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见宋成珂一直不开口,便拿起一把不锈钢钳子,隔着因疼痛而发白的嘴唇,重重敲了敲牙齿,发出一声闷响。

    他冷声道:“张嘴。”

    也不知道是在催促对方招供,还是要拔掉他满嘴的牙。

    宋成珂终于认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招供道:“我说!我都说!是……是怨灵!这一切都是怨灵干的!”

    仁爱医院(22)院长的本愿(双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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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爱医院(22)院长的本愿(双更第一更)

    宋成珂从小便知道,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智商高达140,长得白白净净,懂事知礼,再加上一个经常往学校捐设备捐金钱的院长父亲,他毫无悬念地成为了老师们的宠儿,同学们的榜样,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风光无限,备受瞩目。

    太过聪明,便会对同龄人生出鄙夷,就连那些假模假式的大人在人际交往中耍的小手段,也能被他轻松识破。

    时间长了,难免觉得寂寞。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宋成珂培养了一项特殊的兴趣爱好。

    与其说培养,不如说是“发现”。

    对某些事物的喜欢,或许在尚未出生之前,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基因里,等待合适的时机觉醒,生长壮大。

    宋成珂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

    他拒绝了同学们踢足球的邀请,脸上带笑,心里却十分嫌弃那种充斥了臭汗和推搡碰撞的野蛮游戏,背着书包不紧不慢地往仁爱医院的方向走。

    路上,他买了一支昂贵的巧克力雪糕,为免融化的奶油弄脏干干净净的白衬衣,还小心地用手帕包住扁扁的木棍。

    快吃完的时候,他走到医院门口,看见玻璃门旁边的地上躺着个肉粉色的小包裹。

    微弱的哭声自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宋成珂起了点儿好奇心,走过去用穿着名牌运动鞋的脚踢开包裹一角,发现里面躺着个新生的婴儿。

    小东西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皮肤皱得像小老头,头发上的羊水都没有干,湿漉漉地紧贴头皮,闭着眼瘪着嘴,病猫似的小声哭泣,肚子上的脐带潦草打了个结,拖出长长的一条,看起来血淋淋的。

    他警觉地抬眼打量四周,天气炎热,医院没什么病人出入,前台的保安歪坐在椅子里,一栽一栽打着盹儿。

    这样的天赐良机,宋成珂毫无心理压力地、像是已经像这样做过无数次一般地,把婴儿拎起,折进医院后面的小巷子里。

    这地方隐秘又幽静,罕有人至,地上散布着许多垃圾,无人清理。

    宋成珂重新将婴儿丢在地上,把包被彻底扯开,拎着瘦得皮包骨头的腿往两边分,检查对方的性别。

    是个女婴。

    身体有些缺陷,肛门闭锁,也就是俗称的“没屁眼儿”。

    怪不得被人遗弃。

    宋成珂饶有兴致地翻看包被里藏着的,女婴少得可怜的“行李”——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纸条,上面用潦草拙劣的字迹写着拜托好心人收养她的话;两件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块钱的廉价婴儿服;一小罐连牌子都没标注的劣质奶粉。

    女婴的父母大概文化程度不高,又缺乏常识,只知道大医院里或许会有愿意收养孩子的有钱人,却没想过——

    仁爱医院可是治疗精神病的专科医院,照顾一个精神病人,已经足够让全家人苦不堪言,谁还有心力再收养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宋成珂将这些东西扔进旁边的垃圾堆里,目光重新转移到女婴身上。

    大太阳晒着,红通通的皮肤变得更红,她双拳紧攥,小腿乱蹬,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十足可怜,却激发出宋成珂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将手指伸到婴儿的嘴巴里,她饿得狠了,本能地用力吮吸着,没有牙的牙床柔软湿润,含得宋成珂舒服得眯起眼睛。

    这种抚慰和刺激,是他考再多年级第一、收到再多夸奖也比不上的。

    他捣弄着女婴的小嘴,小家伙见怎么吸都吃不到奶,气得把手指往外吐,呜呜咽咽着哭得更加伤心。

    宋成珂听了心烦,出声警告道:“不许哭,再哭我就……”

    就什么?

    他开动脑筋,想象着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婴儿完全顺从他,想着想着,脑子中出现一个好主意——

    这个世界上啊,只有死人最听话。

    凑巧,书包里有一把新买的工具刀。

    宋成珂在那个酷热的午后,在无人的巷子里,完成了自己第一次杀人、分尸。

    凶器虽不趁手,新生儿的皮肤细嫩,骨头又软,倒也不算太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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