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桑小小谢玄 本章:第4章

    蒋文柏让小厮带他们回蒋府,自己还与那帮狐朋狗友们聚会。

    蒋文柏的夫人袁氏,是个中年美貌妇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温温柔柔,与娇滴滴的白雪香完全是两付模样。

    袁氏听说丈夫请来两个道长,出来见了小小谢玄一面,脸上笑意团团。

    她温言道:“既是大郎请来的客人,赶紧预备屋子,再办一桌好酒水给道长接风。”

    还真给谢玄小小预备了两间屋子,比白雪香预备的那一间更奢华些,谢玄一关上门便往锦被里一躺。

    小小坐在床沿,提醒谢玄:“那蒋夫人不是好人。”

    凭她笑得再慈和也无用,她的心思明明白白落在小小眼中。

    谢玄长腿一搭,伸手摸了块点心啃起来,自己啃了还不够,又往小小嘴里塞了一块,嚼了满嘴的点心渣子:“不急,先看看这对夫妻冤不冤。”

    “要真是活该,那咱们正好发笔财,就是不闹鬼,也叫它闹鬼。”

    土地只差人办事,不给人银钱,盘缠还得自己挣,蒋文柏要不是好人,刮他的油水就算是劫富济贫了。

    直到入夜时分,蒋文柏才回来。

    谢玄耳朵一动,隔着两重院门,听见门口响动,知道是蒋文柏回来了,他随手抽出一张灵符。

    小小伸手接过,把符纸叠成纸鹤的模样,抖开两只翅膀,交到谢玄手上。

    谢玄推开窗伸出头,见院中左右无人,摊开手掌,把纸鹤露在月光下。

    双目凝视纸鹤,伸出食指中指掐了个剑诀,直指眉心,口中一声轻喝:“起!”

    纸鹤翅膀微动,凌空而起,从窗口飞出,穿过院门,落到袁氏窗前。

    蒋文柏吃得醉熏熏的,一进屋门就问袁氏:“那个雏儿你安置在哪儿了?”

    袁氏哼笑一声:“我说你什么时候信起道来,一见着人我就知道了,真是天上落明珠。”她笑完又有些担忧,“当真不打紧?别又惹出事来。”

    “两个江湖小骗子,穿了一身道袍骗人而已,也敢腆着脸说自个儿是紫微宫的。”蒋文柏喝了一盏浓茶醒酒,点点袁氏,“你可万万要把人给留下来。”

    “还用你说,我连东西都预备好了,明儿就先把人请来,我就不信她这点大的女孩子,还会不爱俏。”

    袁氏预备了几身绸缎衣裳、一盒珠花宝簪,几样胭脂水粉,等到明天单独把小小请到她屋中。

    先哄小小把衣服换上,再说自己没有儿女,越看小小越是亲切,不如留下来认她当干娘。

    两个小骗子行走江湖不过是为了钱,要是小小舍不得她哥哥,便把谢玄也一同认下,到时候这兄妹两个进了蒋家门,还是任他们摆布。

    蒋文柏伸手揉了一把袁氏的腰:“还是娘子有手段。”

    袁氏满面得意,又推了蒋文柏一把:“你那儿事办成了没有?不是已经定下亲事了,怎么她倒不上赶着了,可是你这张老脸哄不住人?”

    放了那么久的饵,鱼儿都咬钩了,还不赶紧提线,可别让这条大鱼跑脱了。

    蒋文柏也吃不准白雪香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是网中鱼,前些日子还急着上岸,真要讨她进门,她倒摆架子。

    “不过是拿拿乔,明儿你送些点心去。”蒋文柏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在白雪香身上花了总有百来两银子,非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袁氏哼了一声:“我自然理会得。她这些年攒下的私房,还有那间小院,再加上她这个人,捆到南边卖了,总共怎么也得值两千两银子。”

    打完了算盘又戳了蒋文柏一指头:“这回可不能再出纰漏,要不是你上回放跑了一个,何至于只能在本地干这营生。”

    到底是落人口实的,就该在外地买进卖出。

    蒋文柏颇不耐烦:“我哪知道那个贱人这样精,等破了冻我就带白雪香出门,换个地方做生意。”

    这个,就是蒋文柏的生意。

    纸鹤翩然飞回,小小摊开手掌喂了纸鹤一颗三角香,纸鹤吃饱了,轻巧飞到窗框上,低头用喙嘴梳毛。

    小小抿着嘴唇,眸中含雾:“咱们不管他,他活该。”

    怪不得蒋文柏乌云罩顶,亡魂索命。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不让女鬼报仇,她当鬼也不能安生。

    谢玄想到蒋文柏竟还敢打小小的主意,冷笑一声:“成啊,那咱们就瞧瞧热闹好了,那女鬼今夜要是真的来了,我还要给她添一把柴,倒要看看看这对贼夫妻明天还有没有精神算计人。”

    谢玄手指一绕,纸鹤从掌心飞到门前,像个看守似的,在门边飞来飞去。

    小小高兴了,要是原来师父必然是不允的,可师兄什么都肯依她高兴,她钻进软被中,舒舒服服把脚贴着谢玄的腿。

    三月都过了大半,她的脚还是冰凉凉的,谢玄把她抱紧一些,小腿不住摩擦她的脚:“等咱们去了南边就好了。”

    他最畏热,这个天就穿起单衣来,却怕小小冻坏。

    小小枕在谢玄的胳膊上:“听说江南一年四季草都是绿的,花都红的。”他们谁也没去过江南,只从师父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江南来。

    等到那里,她一定要穿那件海棠红的新衣衫。

    师兄妹二人香甜睡去,小纸鹤尽忠职守飞到半夜,翅膀越拍越慢,最后停在灯架子上,两只翅膀一合,脑袋往翅膀下藏,打起盹来。

    蒋文柏眼看一个“货”就要到手,另一个“货”还送上门来,又喝了两盅酒,眼前灯光一迷,握着杯子望见桌对面坐着白雪香。

    他恍然以为自己在梨花小院中,白雪香穿了件透明纱衫,倒了一杯酒送到他跟前,蒋文柏本已经玩腻了白雪香,灯下看她又有不同姿色。

    伸手就去摸白雪香的颈项,入手一片滑腻。

    蒋文柏搓搓手指,送到鼻前一嗅:“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

    “大郎,”白雪香今日身上有种说不清的韵味,耳中明珠熠熠,檀口吐出一团冷香,“我生得美不美?”

    白雪香不算最美,妓子花名,她自比梨花那就并不妖娆,而是清丽,一身肌肤又白似羊脂。

    蒋文柏就着她的手饮了半盏梨花酿:“美,你自然是美的。”

    白雪香娇笑一声,身上浅绿纱衣变作红色:“这样我还美不美?”

    “美,你怎么样都是美的。”蒋文柏拖长了音调,觉得她的脸无比熟悉,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比原来的白雪香不知妖娇了几分。

    “白雪香”笑意更深,檀口微张,长舌落出,七窍流血:“这样呢?这样我还美不美?”

    床头纸鹤猛然飞起,钻进帐中,不断用尖喙啄着谢玄的额头,谢玄被纸鹤啄醒,知道是女鬼找上了蒋文柏。

    他打了个哈欠,摸摸小小的脚,温烘烘的,心里满意,挥开纸鹤:“不到咱们门前,就由得她去。”

    才刚躺下没一刻,小厮猛拍房门:“道长!道长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谢玄抱着小小翻个身:道爷我救不了你

    小小:我有新衣裳穿啦

    第6章

    桃木剑

    谢玄和小小被吵醒,小厮点头哈腰请他们到正院去。

    谢玄有意拖延,一会儿是符咒没带,一会儿是木剑没拿,急得那个小厮差点儿抹脖子上吊:“道爷,性命要紧的事儿,您可快些罢。”

    两人堪堪赶到正院,就见蒋文柏双手捧着一根罗带,在院子中间兜兜绕绕,寻到一棵槐树,在那槐树底下仰头痴笑。

    院中灯火通明,廊下站着几个胆大的下人,袁氏已经叫人去拿铜锣来,她也知道丈夫这是撞了邪,想用铜锣的响声把邪祟给吓跑。

    看谢玄来了,狠瞪了小厮一眼,她到此时还以为谢玄小小是江湖骗子,找来裹什么乱。

    什么邪气缠气,不过是江湖骗术,要不是蒋文柏看中了小小的容貌,哪会把人请到家里来。

    下人取了铜锣来,绕着蒋文柏“哐哐”打锣。

    “蒋文柏”听见锣声停住脚步,十分有趣的看了那几个下人一眼,看他敲了两下,又突然发怒,神色间就像个喜怒不定的女人。

    伸手夺过铜锣,一下掰成两半,扔向袁氏。

    袁氏身边就站着小小,劲风拂面,谢玄怕小小受伤,抽剑抵挡,随手扔了一张符过去。

    符咒浮在空中,在蒋文柏面前停了下来,他的动作随之一顿,呆立在槐树下,脚也不再飘动。

    袁氏大喜,可她还没高兴多久,那张符烧了一个洞,没一会儿便烧尽了。

    蒋文柏又绕着槐树转起圈来。

    小小仔细一看,那吊死鬼的长舌头缠在蒋文柏的脖子上,红舌好似系在脖间的绸带,一拉一扯把蒋文柏提起来。

    女鬼双脚垫在蒋文柏的脚后跟,蒋文柏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作,细腰一摆,走起路来全然女态,甩手就将罗带悬到了树上。

    刚刚七八个小厮都拦不住蒋文柏,一张小小符纸竟让他停了停,袁氏这下相信谢玄真有本事:“道长,道长赶紧想想办法!”

    谢玄刚刚扔出去的是一张废符。

    符头符脚画得规格齐全,但一张符能不能起作用,最要紧的是符胆,请神入胆,才能镇守符咒。

    谢玄在画符胆的时候,有意漏掉两笔,是专门特供给蒋文柏的,这张符本不该起作用,没想到那女鬼竟会这样不济,被这样的符拦了一拦。

    谢玄叩住咒符不扔出去,假意皱眉道:“奇怪,这是什么成了精的凶煞,竟连师父给的五雷灵符都镇不住它!”

    袁氏一听急问:“还有什么办法?”

    谢玄装作苦思:“这……我们还没见过这么凶的煞。”

    谢玄和小小刚奔到廊下时,那女鬼还怔忡了一下,她舌头卷着蒋文柏的脖子,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似乎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逃走。

    等挨了谢玄的符,就知道他是有意手下留情,缠蒋文柏缠得更紧。

    蒋文柏脖子抻长,越扯越细,双目凸出,踮脚飘到罗带边,要把脖子套上罗带。

    袁氏把牙一咬,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挡不住,张口吩咐:“赶紧去宰黑狗取血!”

    黑狗血破煞,这是民间的土法子,可这法子管用,要是那女鬼当真被狗血淋头,必会鬼力大伤。

    两个下人面面相觑:“娘子,这黑天摸地的,哪儿去找只黑狗?”

    袁氏不是寻常内宅女子,一计不成转言便道:“那就童子尿公鸡血,不论什么放一盆来!”

    厨房里就养着鸡,两个下人奔去厨下杀鸡取血去了。

    小小赶紧扯了扯谢玄的袖子,她心中还是觉得女鬼十分可怜,想暗助女鬼逃脱。

    谢玄心中有数,他拔出桃木剑,翻过栏杆跳到院中,虚刺一下蒋文柏的面门,大声嚷道:“我将这凶煞缠住,快取黑狗血来!”

    女鬼闻言一顿,她不甘心就此离开蒋文柏的身体,只差这一步,飞身就要把头塞到罗带中去。

    谢玄一时踌躇,心里觉得蒋文柏活该,可他手中的桃木剑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飞出谢玄的手,在半空一击。

    宝剑刹时注满光华,剑尖指向蒋文柏的脸,女鬼一下被逼得退后一步,用袖子掩住脸,哀叫了一声。

    这把剑是师父留下的,宝物自有灵性,它不愿意看恶鬼伤人。

    小小见此情状上前一步:“师兄!”让他别尽全力。

    谢玄一把攥住剑柄,这剑自己要斩鬼拉也拉不住,他一把牢牢握住,与剑角力,出了一身大汗,终于把剑制住。

    女鬼一离开蒋文柏的体内,蒋文柏“啪”的一声脚跟落地,恍恍惚惚将要醒来。

    谢玄剑尖轻挑,他看不见那女鬼身在何处,可料想不会离开蒋文柏太远,再次示警:“识相的速速离开。”

    女鬼不甘心就此离开,两个下人已经抬着一盆鸡血从廊下冲出来。

    她先是被剑气所伤,又闻见一股难闻至极的味道,倏地飘过墙头远去。

    谢玄离得最近,女鬼一走,蒋文柏就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谢玄假装那女鬼还没离开,用桃木剑尖戳着蒋文柏的身体,让他不断左右摇摆转圈,口中大喝:“还不显形!”

    小小看见女鬼离开了,知道师兄在作弄人,抿嘴轻笑,一本正经指点两个下人:“这邪祟厉害得很,须得当头浇下才最管用。”

    两个下人抬着铜盆,这一盆鸡血混童子尿,又骚又腥,绕着蒋文柏转上两圈,对准了头脸一下泼了过去。

    谢玄脚尖一滑,剑尖护住全身,退得干净利落,半点血滴都没沾到。

    蒋文柏刚刚被女鬼上身,差点上吊,才醒过神来,兜头一盆鸡血人尿淋下,尿骚味直冲五脏,摔在地上呕吐起来,把刚刚吃的酒水菜肴全都吐了出来。

    袁氏刚刚还叫得情真意切,这会儿见蒋文柏人无事,想要去扶又捂住鼻子,吩咐丫头小厮去把人扶起来,烧热水给他洗澡。

    谢玄还想让蒋文柏多吃些苦头,出言恐吓:“不成,此时天还未亮,那邪祟说不定还会再来。”

    袁氏就让蒋文柏穿着尿衣,看他眉毛头发都被鸡血糊住,一时打颤一时发热,叫下人赶紧煮姜汤来灌他喝下,也好发发汗。

    经历这些,袁氏不敢再打之前的主意,客客气气请小小和谢玄到堂屋,让丫头预备宵夜送上来,问谢玄道:“这东西这样厉害,可还会再来?”

    “不好说。”谢玄看了他她一眼,“若是路过,已然知道厉害,若是寻仇,就一定还会再来。”

    袁氏脸上肉跳,强自镇定,他们夫妻做这“生意”已经许多年了,但只谋财不害命。

    小家女子没有妆奁,大家女子不敢下手,专门哄骗烟花。

    先让蒋文柏引诱这些女子当妾当外室,等进了蒋家的门,原来那些皮肉钱俱都归了夫妻俩,再将人转手卖掉。

    假称人死了,从来也没人追究。

    烟花女子,早就破了身,就算转卖,也不过换一个地方卖笑,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没有人真的寻死。

    就在别的地界死了,那可不关他们夫妻的事。

    袁氏脸上神色变幻,这种阴私不能告诉他们,心中又想,难道是蒋文柏原来欠下的债?娶她之前那几个,说不准就有死了的。

    “今夜如此凶险,全靠道长救我夫君,还请道长小住。”说着起身亲自给谢玄添了茶,“不瞒道长,家中正有喜事,道长不如留下吃杯喜酒。”

    她竟然还要讨白雪香进门。

    小小蹙了眉头:“还要办喜事?”

    袁氏一时没听出话音来,她往小小脸上一瞥,心里暗暗可惜,这么个女孩要是调理好了,可比白雪香值钱多了,她微微笑道:“是我夫君心尖上的人,自然要讨进来的。”

    两千两雪花银,可不能白白放过。

    袁氏说这话时,头顶五蕴之气浮动,贪欲大炽。

    小小不由眉头一蹙。

    土地给的差事还没办完,谢玄点头应下:“既与郎君有缘,自然要留下吃杯水酒。”

    袁氏赶忙差人去请萧真人。

    萧真人昨夜在白家小院作法,一夜都风平浪静,白雪香只当他道术高深,奉上重礼。他酒足饭饱,刚要回一阳观,还没出城门就又被蒋家请了过来。

    双方在堂屋相遇,萧真的两个徒弟一眼就认出谢玄小小,他们俩自从跟了萧真人,还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亏。

    昨日便怀恨在心,本想在城中打听谢玄的消息,找准了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的,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蒋家就遇上了。

    萧真人本不把这两个小道士放在眼里,目光一扫而过,茶盏还没端起来,就又看向小小,目光灼灼地盯住小小怀中那杯桃木剑。

    这把剑用古桃木所制,色泽深红,剑的模样没什么出奇,可这把剑隐隐绕着瑞气,是经年累月斩厉鬼才能滋养出这样的阳气。

    萧真人目光一动:“这二位小友,不知师承何处?”

    他目光微闪,小小就知这人打坏主意,唇角轻轻一抿。

    谢玄与小小自小到大,没有一天分开过,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必示意他便明白。何况萧真人前倨后恭,定是有所图谋。

    这萧真人是道门中人,不太好骗,谢玄却也不惧,张口便道:“我们师兄妹二人是下山游历,师父说了,不许随处报他的名号。”

    第一,师父很严厉。第二,师父有来头。

    萧真人先看宝剑,再听谢玄说的话,信他们确实是有来路的,不敢贸然行事,还是眼前的银子要紧,转头对袁氏道:“邪祟在何处作怪,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玄&小小:师父你为何多管闲事!

    剑:哼

    第7章

    抓放鬼

    谢玄有意要看看萧真人有多少本事,他们从小长在乡间,还从没见过旁人施道术,不远不近的跟在萧真人身后。

    萧真人的徒弟清源清正时不时瞪视二人,见谢玄满脸兴味,心中气他不恭敬,旧帐未销,又添一笔新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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