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生日,我开开心心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跟你贺喜,你却骂我为什么要在大喜日子穿红色的衣服抢走你的风头,那江绵绵呢?她在爸的寿宴上也穿了,你们却笑着说她穿的好看。”
“房间、衣服,就连父母的爱都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清华我也不读了,现在就连厉时臣也要让给她?是不是哪天她想要我的命,你们也会心甘情愿给我递刀子!”
“你们真的对我有一点爱吗!”
虞念知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眼前二人,但是他们没有丝毫后悔和动摇,反而失望地看着她,虞父更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绵绵是因为我们家才失去母亲,你什么都有了,还觉得不够多吗!”
“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懂得感恩,虞念知我告诉你,时臣也赞同这件事,你愿不愿意已经不重要了。”
只留下一句话,二人匆匆离开。
虞念知如同五雷轰顶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句话:
厉时臣也同意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一直过得很幸福。
心脏已经痛到麻木几乎没有知觉,虞念知捂着胸口走到抽屉前,拿出所有厉时臣送给她的东西。
十五岁那年,二人定下婚约,厉时臣送了她一根发簪,说等她长发及腰二人结婚当天,他要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为她亲手挽发。
十八岁的时候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厉时臣跑了四五条街,买到了绝版的娃娃挂件,气喘吁吁地来到虞家偷偷给她送上一份礼物。
“以后等我长大了,赚到很多很多钱了我要给你买一个大房子,不用再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
厉时臣像是她最黑暗的时光里照耀在她身上的一道光,从此她的人生有了希望,也有了依靠。
他希望她能有个好学历,以后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她就暗自定下决心要考上清华的金融系,跟他一起出门闯荡。
哪怕再苦再累,她也无怨无悔。
所以在78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参加考试,但是差了一分,只能遗憾去到中国人民大学,眼看好不容易得到保送的名额,本以为可以一直追随厉时臣的步伐,跟他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如今他变了心,就算读上清华大学的金融系,二人也无法再走到一起。
好在还有几天,她就要彻底离开了。
将厉时臣送的东西拿去典当的时候,她内心很平静,不再对这段感情抱有什么期待。
都是一些昂贵的首饰,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能看出来它们的主人保存的很好,十分爱惜它们。
由于东西太贵重,老板让虞念知出示购买的票据,她摇摇头,说是别人送的。
为了谨慎起见,老板最终让她留下购买时的那个电话号码,才让她离开。
厉时臣收到传呼机那头的消息时,脸色剧变,心中涌出一缕强烈的惶恐。
虞念知把他们的订婚戒指卖了?
第6章
厉时臣赶到的时候,虞念知才刚刚签下合同拿到五百块钱。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不可思议地看着虞念知:
“念知,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为什么突然卖掉?”
想起那只被他送给江绵绵的手表,虞念知低着头,语气极为平淡。
“不喜欢就卖掉了,刚好缺钱。”
厉时臣感觉有什么动力在暗地里失控,让他莫名感到恐慌。
“你缺钱怎么不说,伯父伯母呢,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厉时臣,”
虞念知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吗,他们所有的爱,包括你的,全都在江绵绵身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愣了一下,想起虞念知在虞家的处境,心里五味杂陈,声音也柔和几分:
“念知,我知道你还在意绵绵的事情,但是你我二人有婚约在身,过两天就要举行婚礼,我要娶的人始终是你,你又何必那么在意。”
“等你以后嫁进厉家,想要过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哪怕你是想要出国玩,我都带你去。”
明明知道虞念知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的选择,但是他还是没由来的心慌。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太过单薄,脸色苍白,似乎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
“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知道保送一事让你受了委屈,婚礼一结束我就带你去拍卖行买新的戒指好不好?”
“没有钱用你可以来找我,这些东西都是有意义的,你随随便便卖掉,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那他把定情信物随随便便送人的时候呢?
又在意过她的感受吗。
虞念知轻笑出声,可是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便归于平静,开口的声音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
“十八岁那年的春天,在江边的柳树下你说过的承诺,如今还记得吗?”
想起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厉时臣眼里闪一丝愧疚,虞念知又自顾自地喃喃。
“我说过,如果你不爱我了,就放我离开,虞家不只有一个女儿,你若是只是为了联姻而结婚,大可不必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