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卫澜蒋秋桐张鹤 本章:第38章

    纪峣咬咬牙,委委屈屈道:“去……去学校分配的公司。”说完可怜巴巴地吸吸鼻子,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张母又心软了,招招手让他过去。纪峣乖巧地半蹲在张母面前,低着头,方便张母摸他的头发。

    张母果然自然而然地上手,撸猫撸狗似的撸了纪峣好几把,一边撸一边语重心长:“不是妈不心疼你,只是你没法一辈子躲在我们后面,我们张家的孩子……”

    张鹤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伸手指着自己,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亲妈,容我打断一下——您正儿八经的“张家的孩子”在这儿呢,他撑死了就是个表的。”

    “噗!”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张父一个没忍住,噗嗤乐了。

    张母黑了脸,一把将纪峣推进张鹤怀里:“滚滚滚!”

    纪峣:“……”

    张鹤:“……”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好无辜。

    第72章

    Chap.76

    日子过得飞快,温霖时不时过来找他打打炮,他也时不时过去找温霖打打炮——反正只打炮,然后吃顿饭,默契地不谈感情——纪峣觉得自己谈不起。

    五一一过,纪峣就要去实习了。去刑场的前一晚,他赖死赖活,硬是厚着脸皮蹭上了张鹤的床铺——还不老实,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自己会怎么挨整。

    张鹤被烦得不行,最后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压在纪峣身上,掐着他的脖子阴森森地说:“再不睡我就掐死你。”

    纪峣秒怂,张鹤却见他这怂兮兮的样子有趣,仍然没松手,盼着纪峣再个服软——从小到大,他就是爱欺负纪峣。

    纪峣被掐得难受,使出了杀手锏:“你他妈再蹭老子就硬了!”

    张鹤立马跟触了电似的放开,放开后见纪峣笑得一脸得瑟顿时心塞,恨恨弹了个爆栗:“你也就会这招了。”

    纪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眉飞色舞:“一招鲜,吃遍天。”

    张鹤痛心疾首,深感自己快要治不住这个熊孩子了。伤透了心的老父亲痛定思痛,提着纪峣的衣领,直接把人扔了出去。

    他已经把石膏给拆了,虽然还有点使不上劲,但可喜可贺,不再是那个纪峣都可以随意揉捏的战五渣了。

    “……”

    纪峣赤着脚,傻愣愣地抱着枕头在门口站了一会,发现发小是铁了心让他滚,遂瓜兮兮地回了家。

    进了门,灯光打开照射在一尘不染的瓷砖上,冷冷清清的,扎得人眼睛生疼。家里依旧没人,他爸他妈,忙。

    这段时间,他身边一直有人,不管走哪,都有人跟着陪着。他好久都没有落单过了。

    这会儿他一个人,在孤零零经过因大而显得空旷的客厅时,一步步踏上不断旋转的长梯和长长的回廊时,连足印回荡起来都是孤独的。

    纪峣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唯有张鹤准许入内”。

    他推开门,入目是一地的颜料和草稿,很多颜料已经干了,在密闭的房间内散发出呛鼻的气味。

    房间的最中间,用画架支着一幅极大的画,上面用白布小心翼翼地罩着。

    纪峣站在它面前,他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般,一把扯下了白布。

    一幅油画映入眼帘。这是幅充满浪漫色彩的人物肖像画,画中的,是个英俊极了的男人。

    纪峣手中还拽着白布,他怔怔地看着那幅画,看着看着,泪水忽然涌了出来。

    张鹤猜错了。

    在路灯下他张开拥抱纪峣时,纪峣没哭。

    那天晚上他们开房纪峣躲在浴室里洗冷水时,纪峣也没哭。

    一个人出国拖着行李折腾二十个小时,终于到达拉斯维加斯时,纪峣还是没哭。

    跟温霖在一起天天打情骂俏时,纪峣仍旧没有哭。

    回国以后乖乖躲回柜子里,在家人面前撒娇卖乖,纪峣更不会哭。

    他所有的情绪,全都被深深藏在心底,被一摞又一摞的石头压着埋着,直到这一刻,他鼓起勇气走入画室,那些曾经的记忆倏然卷起惊涛骇浪,向他呼啸而来,将他压在心墙上的石头拍得粉碎,所有被藏匿的情绪,才终于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所有的开心。

    所有的快活。

    所有的不甘与委屈。

    所有的隐秘的期待与盼望。

    在这一刻通通释放,他紧紧攥着那块不成样子的白布,抱着它,像是抱着破碎的美梦,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

    月上梢头,映得满室清辉,映出油画右下角的一行用花体写得小字。

    ——致我的阿狄丽娜。

    第二天,纪峣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又变成那个开开心心的小混蛋了。

    小混蛋夹着尾巴,忐忑不安地去报到了。在得知于思远不但是他的上司,还他妈是正好管着他的顶头上司时,纪峣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

    ——吾命不久矣!

    谁料……他想象中的强制爱、霸道总裁、虐恋情深、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所有所有,都纯粹是他想太多。

    营销部里忙得兵荒马乱,一个小姐姐把他往办公室里一搁,喊了声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后,就抱着一沓资料蹭蹭蹭走了。

    纪峣茫然地站在走廊上不知所措,直到一个男人挂了电话后,骂了句王八羔子,然后抬眼看到了他。

    “实习生?A大的?”他招呼纪峣过去,“正好,我这缺人。”

    ……然后纪峣就过上了骡子不如的日子。

    什么于思远什么前男友?呵呵,他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吃一顿能超过二十分钟的饭,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纪峣从小娇生惯养,自己家的公司他就压根儿没插过手,就偶尔他爹妈吃饭时带他见见世面,所以在这方面他还稚嫩得很。

    这次实习,累确实很累,但他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其实感觉还挺有收获的。只是——真的太特么累了!!

    前段时间端午节,他们居然一天假都没放啊啊啊啊啊!所有人都在办公室赶工啊啊啊啊!他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回家了啊啊啊啊啊!

    最近研发部那边有了新产品,上面要求他们赶紧拿个方案出来,所有人忙得都快吐了,纪峣挂着两个黑眼圈,蹲在打印机旁边,两眼无神地等着资料打完。

    他漫无目地那杵着神游,心想我国的大面积植被,就是被你们这种浪费纸张的人渣给毁掉的……黄图高原上的农民娶不起媳妇都是你们害的……

    正要开始思考我国环境问题和人口的关系时,只听一个男人怒道:“秦X那个傻逼!”声音中的暴躁程度,已经无限趋近于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了。

    秦X,财务部部长,经费卡得死紧,上午又pass了他们的一个提案。

    纪峣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这他妈是于思远的声音啊!

    他要在这个公司实习半年,一直到下学期开学,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儿了,于思远还没露过面,他还以为他们不会碰到了呢……

    纪峣当机立断,头一低,背一耸,肩膀一缩,心里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然后就听到于思远迈着大踏步走了过来:“打印机坏了么?怎么资料一直不过来,还要我亲自来拿??”

    所有人安静如鸡,经过这么久的磨合,大家也知道这个新上司的为人了——平时好的时候是真的好,然而在工作时,他对效率和质量的要求也极高,越忙越不容出错,否则就会发火——还很可怕。

    只有助理妹子一个人在于思远身后,都特么快急疯了,拼命给旁边的人使眼色,然而无奈,没人跟她脑电波同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于思远裹挟着满身杀气,走向蹲在打印机旁的纪峣——

    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资料终于打印完毕,纪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资料双手取出,低着头,飞快拾掇整齐,然后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高高将它举过头顶——正好怼到已经走过来的于思远面前。

    纪峣:“……”

    于思远:“……”

    助理妹子:“……”

    全体员工:“……”

    除了满心一言难尽的助理之外,不少人心里暗搓搓地想,这个小实习生也真是谄媚得够清新脱俗,送个资料还摆个pose,连点骨气都没了。

    于思远低头瞧着快怼到他下巴上的资料,和对方隐隐约约藏在后面的小半个发顶,一身火气忽然消了。

    什么时候进了这么个活宝,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怎么觉得莫名有点眼熟。

    他现在的脑子还在工作上,压根儿没往别处想。这陌生的小职员一副“皇上万岁”的姿势,他接过资料,觉得有点乐:“怕什么,不扣你工资——抬起头来我看看。”

    纪峣:“……”

    他满心有苦难言,听了于思远的话只想给对方一拳,你他妈倒是走啊还杵这干嘛,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调戏人!

    啧啧啧于思远你果然是这样的于思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之前还在我面前装纯良!

    ……咳,纪峣确实没误会。于思远的话换谁听都觉得特别正直,但只有于思远和纪峣知道,他刚才很隐晦地调戏了对方一下。

    于思远是个同性恋,看到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大男孩戳在自己面前,就像异性恋看到一个很清新脱俗的妹子一样,好笑之余,也有些好奇。

    这一好奇,于部长就没有忙着回办公室,而是真的停下了脚步,等着这男孩站直抬头。

    他有点说不出的,微妙的期待。

    于思远是久经情场的老油条——比纪峣还久得多,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有点动心——没想到跟纪峣分手才这么短时间,就又动心了,看来纪峣也不过如此。

    他在心里自嘲,又有点说不出的轻松。

    就冲着这份证明他已经走出来了的心动感,他都决定,只要这小孩还过得去,他就要追他。

    嗯……这简直有点像灰姑娘的戏码了。

    纪峣:“……”

    他面无表情,在心里骂了句mmp,暗想这是你自找的,然后施施然站直了身体,抬起头,笑容可掬地对于思远打了声招呼。

    “于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叫纪峣,哈哈哈。”

    这魔性的“哈哈哈”,吓得正在天上晃悠的丘比特一个手抖,箭矢射偏,biu地一声,歪歪斜斜刺入了于思远的心脏。

    于思远:“……………………”

    第73章

    Chap.77

    于思远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从知道纪峣来他这实习之后,就有意不再来到手下的地盘,并且早出晚归,想尽最大可能想要避开和纪峣的见面。

    他也不知道,明明是纪峣劈腿甩了他,他躲个什么劲。

    避开的时间久了,他也快忘了办公室里有纪峣这号人了。结果今天一忙,他情绪一激动,就出来了。

    然后……简直猝不及防。

    片刻后,他扯了扯唇角:“纪公子屈尊降贵来我们这个小地方,真是愧不敢当。”

    纪峣皮笑肉不笑:“您说笑了,贵公司如今蒸蒸日上,我们家小本生意,自叹不如。”

    “呵呵,惭愧惭愧。”

    “呵呵,哪里哪里。”

    助理妹子:“……”

    全体员工:“……”

    大家都有点懵,怎么,原来这个实习生不是个想引起于部注意的马屁精,而是个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富二代,众人顿时肃然起敬。

    于思远都被气笑了,他万万没想到纪峣会这么理直气壮、这么不要脸。他无不讥讽地“哈”了一声,以食指点了点纪峣,大概意思是“我记住你了”或者“你给我等着”,然后拿着资料,恨恨回了办公室。

    助理妹子名叫乌有,是个很有眼力的姑娘,见他走了,跑过来一把将纪峣拉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在于思远的隔间,满脸欲哭无泪:“您当初到底干嘛跟他分手啊!”

    他们见过几次面,虽然不熟,但也算是认识。

    纪峣噎了一下,刚才那副让人看了就想打死的样子瞬间烟消云散:“……一言难尽。”他顿了顿,指指隔壁,“思远还好么?”

    乌有表情微妙,措辞委婉:“他说他挺好的,但我觉得不是太好。”

    纪峣笑了笑:“是么。”

    她斟酌了下,问:“恕我冒昧,你们……还能和好么?”

    贴着门的位置,站着一个人,影子透过门缝,被灯光打了进来,她正好背对,没看到,纪峣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错开视线,免得让乌有发现,同时斩钉截铁道:“不能。”

    对方脱口而出:“为什么?”

    纪峣本来想向以前一样,把毫无关系的温霖拖出来当挡箭牌,然而等现在温霖真的跟他有了关系,他又舍不得了。

    真的舍不得。

    最后,他只是淡淡道:“不为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不挺好么。”

    说完,他推开办公室外侧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内侧的门连通于思远的办公室,于思远就站在门口,把刚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正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指甲,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纪峣这个人,可真是铁石心肠啊。

    他想。

    纪峣曾经以为,之前那几个月的实习生涯就是他最惨的时候了,然而没想到,他还是太甜,太天真了。自从说完那番故意给于思远听的话后,纪峣就开始了生不如死的日子。

    办公室传言,于部跟纪峣家是世交,这次纪峣来他们这实习,就是想于部带一带他——这番推论逻辑缜密,简直有鼻子有眼,还自带证据,除了乌有,大家都信了。

    而证据就是,看,每天于部都会把纪峣带回办公室,手把手地教导呢!

    啧啧,一定是关系很好的世交吧,都不怕纪峣泄露商业机密的。

    而此时,传说中被于思远“手把手教导”的纪峣,正憋屈地窝在办公室的茶几上,整理报告——手写。

    这他妈就是赤裸裸的故意穿小鞋啊!

    这时候,纪峣就能看出来,他跟蒋秋桐果然是一家子——他们都爱折腾人!这花样是于思远今天新想出来的,让他不抄完不准下班,不下班就不能吃饭,因为于思远说讨厌办公室有食物的味道。

    对这条不走心到了极点的理由,纪峣表示心里没任何想法,呵呵,他能有什么想法,他跟于思远认识两年,特么他头一回知道于思远不在办公的地方吃饭,敢情原来边吃东西边跟他视频的那家伙不是于思远是吧。

    至于之前于思远的招数……太惨烈了,他都不想提。

    于思远越折腾他,他就越不想服软,他抄书抄得头晕眼花,心里倒是愈发心平气和,甚至还带了一点长辈式的宠溺——罢了,都是我欠他的。

    于思远倒是焦躁起来,纪峣最近很明显没有休息好,大概也没怎么吃过东西,黑眼圈出来了,下巴也尖了,坐那整理报告时,会不自觉用拳头抵住胃——那是在胃疼。

    他仿佛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开始无心工作,时不时偷偷瞟对方一眼,直到再次看到纪峣下意识抵住胃部的时候,于思远终于克制不住,一把将签字笔摔到桌子上。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因心疼纪峣不爱惜自己而愤怒,还是恼怒自己居然还在关心纪峣,或者是生气于纪峣怎么都不肯低头。

    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这响动打扰到纪峣,他惊讶地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于思远怒道:“纪峣,你就不能服个软么?”

    说一句自己不想干太累了这是你在故意给我穿小鞋现在已经下班了我要回去休息……是这么难的事么?

    纪峣却抬头,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服软。”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于思远所有的愤怒、质问、痛惜、难过……通通堵了回去。

    是啊……是啊,纪峣就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忘了。

    又薄情,又冷血,又吃软不吃硬,明明跟他说着甜言蜜语,转头却又投向别人的怀抱。他像只木偶,身上系着纪峣给他牵的丝线,纪峣要他怎么办,他就只能只能怎么办,只有他委屈求全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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