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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6
番外2.1
:我早忘了
雁平桨有点累。
说实话,他把昨晚抱紧安知眉逼问她感觉时的话记得特别清楚,但却有点记不清到底做了几次。
他记得她那儿最后肿得很明显,拔出来的时候,颤得有些可怜。所以雁平桨用手把精液勾了个干净,俯身又把她舔哭一次。
也不全是这种贴心的,雁平桨还记得自己像神经病一样,用虎口扣紧安知眉的下巴问她爽不爽。
他刚开始没想那样的,是做的时候说到什么,安知眉用胳膊遮着眼睛,轻声回答他:“都三年了,我早忘了……”
而后雁平桨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做了一晚上,他像被安知眉叫上门送外卖的,被她时隔三年再度吃得干干净净之后带着一肚子闷火回来,而后又没忍住,在沙发上满心酸涩,带着性瘾一样的渴望撸了一次。
所以雁平桨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走出卧室就撞到了门口蹲守的小萍。
狗长大了,不再撵着咬他裤脚,而是严肃活泼紧张认真地瞅着他。雁平桨寻思怎么这狗越长越像他爸的脾气,摸了把它的脑袋,带着满身萎顿气息来到堂厅。
妈妈大概是今儿调休有课,还没回来。雁平桨看到父亲坐在沙发正中的位置看书,猫在旁边咔咔啃着碟子里的冻干。
他昨晚就坐在父亲旁边一点的位置自慰。
雁平桨有点心虚,在蒋颂旁边坐下,剥了根蛋白棒。
“没成?”蒋颂并未看向儿子,兀自开口。
“您怎么知道?”雁平桨一愣。
“还用猜吗?”蒋颂把手上的书放在一旁:“这种表情,你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出现。欺男,霸女,你这次是打算做哪一件?”
他们父子沟通时的独特玩笑,蒋颂显然已经知道他满脸萎靡的原因。
久旷之后突然纵欲就是这种状态,蒋颂曾经也有过,所以非常轻易看出了雁平桨的满足和不甘心。
“对方如果无意,你又还想争取,就先给自己找个正经事情做。”
蒋颂用眼神敲打他:“下周尽快去公司报道,别告诉我你还想读博,你的导师已经预备跳槽去深圳了,没时间带学生,而你目前的状态——雁平桨,再想读博,很困难。”
雁平桨看着他爸那张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冷脸。
是好看的,是用“帅”这个字形容,会觉得有点儿轻薄对方的那种好看。瞧着也确实是年轻,此时虽然没给他这个亲儿子什么好脸色,但人到一定阅历之后的那种宽容与温和却无法遮掩,看在雁平桨眼里,甚至有那么一点父爱的意思。
至于性吸引力,他是男的也感觉不到,不晓得妈妈对他爸如今是什么态度和感觉。
——现在雁平桨知道了,和原来一样。
他亲眼看着父亲在母亲进门后,起身到玄关那儿揽住了她的腰,俯身低声同她亲密交谈。
中式隔断影影绰绰地挡着,雁平桨远远地没望见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们做了什么他就是脑子有包也能猜出来。
我草,雁平桨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是老当益壮啊,我他妈昨天晚上第一回还没二十分钟就忍不住射了,我爸这个年纪还能让我妈这么粘着他,他们天天晚上在我楼上,到底在做什么?
第二个想法是,……也不知道我爸遗传给我没有?
思前想后的几秒钟里,雁平桨什么也没想出来,他无话可说,放下盘在腿上的猫,仰面靠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在震,雁平桨拿起来看了一眼,一串号码,没有备注,但他知道这是安知眉的。
“喂,你还来吗?”轻柔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来,很耐心,“我等你一个小时了。”
雁平桨嗓子有点哑,低低“嗯?”了一声。话音刚落,他就想起来,昨晚他主动约了安知眉去游泳。
她太湿了,他好久没碰过,想不到她会湿成这样。后入,她居然把他的腿也弄湿了。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昨晚雁平桨不自觉就问她:“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去游泳?”
性欲这种东西,如果坚持健身运动,会有效压制下来很多。雁平桨之前就靠这个。
安知眉迷迷糊糊答应下来:“嗯……好,一看你浮力就…很大。”
她被雁平桨撞得直往前缩,脑子里一会儿是以前去朋友学校,在紫金港游泳馆里的更衣室换衣服的记忆,一会儿是雁平桨那根又烫又硬的东西,嘴上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
雁平桨心里有些高兴,放轻了动作,附在她耳边恭维:“噢,安基米德真厉害。”
他舔了下唇,捏紧她的腰再度开口:“……放松,夹太紧了。”
安知眉依言照做,蜷进他怀里,口中话语未停:“浮力应该确实挺大的,一米八五的排水体积有…多少?你这几年,又长个子没有?”
她含糊说着,慢慢蹭身后男人下体的毛发,那儿磨得她全是水,因此心满意足。
你真有意思。
雁平桨在心里说。
如果你能少惦记一点儿跟读书有关的东西,如果我能少惦记一点儿你。
我现在一定过得轻松的多。
雁平桨盯着安知眉白皙的后颈和脊背。
我一定好好做一个富二代,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喜欢你,连觉都睡不好。
想着,雁平桨就站起身,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不好意思,抱歉,我应该不去了。”
他不自觉用拇指刮了一下手里的蛋白棒。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安知眉的声音:“这样啊。”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在这句简短的回应之后,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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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7
番外2.2
:
麻雀革命
安知眉这通电话挂得可比雁平桨想的利索多了。
直到耳边彻底安静下来,雁平桨才意识到他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全完了,他想。
逞口舌之快的后果,是安知眉一定会以为昨晚他是为了上她,为了报当年被甩之仇,所以才对她言行多有轻佻纠缠。
他自己昨夜约的人,现在自己放了鸽子。这件事做得十分上不了台面,太过没品,安知眉会看他如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傻逼。
雁平桨其实很少后悔已经做过的事,就像当年分手之后,他只是气恼安知眉在分手理由上对他的敷衍。
那种在他看来几乎不是障碍的事情被安知眉当作拒绝他的借口,于他而言简直是种羞辱。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其实一般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当时的做法有问题。
没有人会不想和喜欢的人结婚,只要“结婚”这件事依然象征一种法律上永恒的亲密关系。
只是偏就那么巧,安知眉不吃这套。
雁平桨越想证明自己的真心,安知眉越觉得他玩票白相,越觉得他不可靠。
心里的懊悔很短暂地出现了一秒,立刻被坦然取代。雁平桨镇定把手机塞进裤兜,心道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什么用也没有。
还有机会,他只需要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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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颂不让雁平桨读博,主要原因是大导跳槽去了深圳。
别的导师研究方向同雁平桨的并不相同,或者说,毫无关系,雁平桨又出于某些心思不愿意留学,那么就几乎没有了继续学业的必要。
雁平桨心里知道,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躲着父亲,和朋友在外面东一头西一头,美名其曰毕业前的预聚会。
双方重逢的时候,雁平桨确实在骂人,不过他声音压得很低,话出口也并非口癖,只是大约星象水逆,最近频频想起安知眉,因为尚不知她的去向,所以感到不可抑制的烦躁。
磁针受到吸引之前,被殊途同归的命运拨动后,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并非不知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磁极,没有这个,还有那个。
但那毕竟是磁极——最开始牢牢为磁针确定方向的磁极。它带来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小到不可视的磁力线,大到无法比并而观的天体物理学。
安知眉的声音在这时突然出现。
环境喧嚣,音乐好像游鱼,雁平桨听到磁针转动瞬间引起的细微风声,几不可闻,但犹如实体的丝线勒痛手指。
“我大概……去深圳吧。雨下大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来自脑后,背对,隔着软座的厚度和身体的距离。
雁平桨缓缓坐直了身体,把纸牌丢在桌子上。他能通过桌面的反光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这是头一次雁平桨意识到自己和蒋颂长得这样像。
玻璃吸收了五官温柔的几处,在这种时候,看起来冷漠得特别特别合时宜。
听着身后脚步挪动,又等了半分钟,雁平桨才站起身跟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有的动作已经是梦里重复过无数次的,安知眉回来后他会做的。
他只是把自己模拟了无数遍的动作,在真实中再做一遍。
雁平桨耐心等在洗手间门口,兜里摸出打火机又塞回去,垂头闻了下自己身上的气味。
还可以,他想,这种环境下,她应该闻不出来自己之前吸烟。
他想起来他们读高中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女生中特别流行看一本叫《麻雀要革命》的漫画。
安知眉也看,偶尔给雁平桨讲一两句。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雁平桨都对这个漫画名字的寓意感到费解,他不太理解女主角只是进行生活而已,怎么就能把这个过程算是一次革命?
直到现在。
安知眉拿着手机从门口走出来,边走边低头回复消息,手指摁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雁平桨静静看着,没动,直望着她专心敲手机,闷头撞进自己怀里。
安知眉把头抬起来了。
她脸上有些微的惊诧,几秒过去,抬起手轻轻和雁平桨问候。
雁平桨沉默盯着她看,耳朵在身后灯光俯照下轻微发红,但很难被面前的女孩子察觉。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心里却在下雨。
“革命”带着一场暗雨站在他的面前,三年的时间为他的前女友带来的改变……用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吸海垂虹。
人总是把一种巨大的遭际形容为“海啸”,可真到了革命降临前夜,阵势却永远不过一场轻飘飘的雨。
人们为这场雨生死相与,渴望把革命的浪漫主义之实握在手中。
现在雨后的滂沱声响把雁平桨完完全全吞没了。
——实际上只是安知眉简简单单停在了他面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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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识流(上下左右比划)
还挺有意思的,“麻雀要革命”真是我喜欢很久的书名!虽然故事讲了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
也是呼应一下之前蒋颂那个“革命性的愉悦”,可能后面有的地方要小小修一下,不过还是先发再说_(:3⌒?)_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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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8
番外2.3
:
耳钉
答应导儿去深圳参加交流会议这件事,雁平桨并未告诉父母。他早早订了机票,去那里和朋友鬼混了几天,等老板找上自己,才确定下来自己当日的职务定位。
有比他小一两级的学弟学妹跟着教授过来,雁平桨已经毕业,这次来和学术相关的事涉及不多,更多是为着认人。
他提前看过与会嘉宾名册,除了那几个涉及投资的公司领导尚且不确定之外,别的或多或少都和他家里有一些关系。
蒋家设立的奖学金类并不止雁平桨母校一所,其中涉及的老牌名校比较多,这之中健在又从事物理研究的老教授,这次基本都有出席。
雁平桨心里有事,简单同几位教授聊了几句,就往外走,计划从内场通道转进休息间那边,换一下衣服去外场守株待兔。
安知眉今天要来,当年给她写介绍信的徐院长被学校返聘,今日也会参加会议。雁平桨不动声色打听了一段时间,才确定她来的和自己是同一场。
想着,雁平桨在几乎无人的内场通道拐了个弯,迎面遇到了一群人。
全是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最前面的气场相当强大,面容深刻,发间隐隐透出雪色,正是自己的父亲蒋颂。
雁平桨几乎是立刻认出了父亲,概因蒋颂的气质如果见过很难被人忘记。雁平桨现在已经懂了很多事,知道如果父亲为人风流,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糖爹。
男人身材保持得极好,因为体脂率低,肌肉全在衣服下面,整个人颀长高大,那张英俊的脸经历岁月之后,内涵与姿色并存,是女人最难以抵抗的类型。
雁平桨猜想他爸现在就是阳痿也没关系,那样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就已经能够满足女性的大半情绪需求了。
父母感情至今还能好成这样,雁平桨不得不感慨,他爸爸真的很努力。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脚步都是一顿,雁平桨开口:“您怎么在这儿?”
话出口的瞬间,雁平桨听到蒋颂也道:
“——你怎么在这儿?”
雁平桨的重音放在“这儿”,蒋颂的重音放在“你”。后者看前者的眼神如看蟠桃宴里混进了一只猴子。
雁平桨眼见着父亲冲他挑眉,不满之下刚要解释,就见蒋颂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下他脖子上挂的通行证,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把放在耳边的手机递给他,道:“跟妈妈说句话?”
蒋颂是被邀请来的,今天会议主要交流的项目之一,蒋家公司旗下国内一条新的产业链正在做。
评审请了业界知名的教授和政府相关领导,蒋颂看到名单上有儿子的导师,心里又对这个新产业的发展方向很感兴趣,便应下了这次邀请。
只是没想到,儿子也跟来了。通行证一挂,倒和别的那些认真的学生看起来没什么分别。
他想着,突然无比思念雁稚回。他的妻子应该很高兴看到他们的孩子这样煞有其事地做一件正事。毕竟一直以来,雁平桨的学习和性格发展都算是一种意外之喜,他们并不在这种事上投入太大的精力。
蒋颂从雁平桨手里拿回手机,看着他,道:“下午会议结束之后的集体留影,记得给妈妈发一份。用心一点。”
“您不一起拍?”雁平桨问。
“我只出席早上半场,下午要回去,妈妈还在家等。”
雁平桨囫囵应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蒋颂见状,向秘书示意,拿过张卡递给他。
雁平桨捏着卡看了眼,抬头看到父亲正指着他的背后:“这是酒店的房卡。电梯在那边,忙完可以上去休息,或者干脆和我一起回家跟妈妈用晚餐?还是,你另有别的安排?”
雁平桨摇头:“您先回吧,我还有事儿。”
蒋颂向他笑笑,看起来对儿子焦灼和“有事”的原因心知肚明,没再说什么,越过他继续往内场去了。
十八岁时雁平桨觉得自己很快就能超过父亲,方方面面的。毕竟他还年轻,做什么事都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
但事实并未朝预期的方向发展,譬如现在,他穿过人群,在钟点餐的地方如愿看到安知眉的身影时,只觉得心里发酸。
他的感情好像不如父亲那么顺利,父母不常跟他回忆他们恋爱的细节,但雁平桨至今也知道了不少,那种顺风顺水的爱情,或许只有他父母那个年代才能见到了。
现在的人总是聚少离多,连爱情都喜欢靠分别来衬托一个命中注定。雁平桨不喜欢这样,可偏偏他与安知眉就按他最不喜欢的方式分开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