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卫渊苏氏小林氏 本章:第57章

    青黛:你清醒一点!

    第0197章

    冲突(四)

    桃香方才去庄子上的厨房里检查食材是否新鲜了,并不知晓她屋里闯进来了一个男人,还在为庄子外的不速之客而烦恼。

    屋内阖静无声,秋明良低头,指尖轻抚她眉间褶皱,轻笑了一声,“我倒忘了,表妹招惹男子的本事可是一流。”

    他描摹着她的脸颊,她的神情有一瞬僵硬,接着她很是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和镇北公并无私交。”

    他欣赏了一会她的神态,哼了一声,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唇,低声道:“我就爱你这幅装模作样的作态。”

    他豁然放开她,下了美人榻转身朝外间走去,“放心,不速之客,便由表哥替你赶走。”

    最后那句带着森冷阴寒的气息,末尾一字落下后,他的人已到了外间。

    外间的桃香见到他从主子的寝房中走出来,震惊得瞪大了眸子,赶紧急匆匆地走进去,看见青黛全须全尾地在美人榻上歪着,才放下了高高悬起的心。

    “姑娘,秋大人他……还有庄子外的镇北公……”桃香为她端来一盏蜜水,她隐隐察觉主子与几个外男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一想到外面的情形,头都忍不住替她大了两圈。

    “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是管不了的。”青黛却翻了个白眼,眼不见为净,心大得干脆抽出一册话本子看了起来。

    秋明良疾步走到庄子门口,远远地便看到了立在庄门前那道健硕魁梧的身影。

    卫渊也看到了他,一双犀利鹰眸凛然如刀,直直刺在他带笑的面上。

    “国公爷怎会在此?”他跨过庄子门前的门槛,含笑稽首,礼数周全,一举一动风度翩翩,宛如这座小院的主人般自在。

    “秋大人又怎会在此?”卫渊的呼吸粗重了一息,眉眼沉沉。他派了人守在俞府外和城门上,手下来报她出城了,他立即脱身赶过来,就怕她再次消失在他眼皮底下,没想到竟见到了锦衣卫指挥使从她的庄子里走出来。

    得知她竟然是俞三姑娘后,他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使人去查过她的事,知晓她是被这位秋指挥使送上京的。如今看来,二人交情匪浅……

    “下官护送表妹来庄子上休养,”秋明良的神色温文尔雅,语调轻缓,似乎真的是一位极疼爱妹子的表兄,接下来的话语却锋锐如带着倒钩的箭尖,“国公爷可是奉了摄政王殿下的命,来探望殿下和离后的妻子的?”

    他的唇角泛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充斥着满满的恶意,双臂抱在胸前,挑眉似观赏般等着他的反应。

    卫渊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暴起嶙峋青筋,布在小麦色的肌肤上,粗壮的手臂上肌肉紧绷。

    “还是来看望被国公爷的妻妾逼死的小通房?”

    他压低的声线带着喑哑的质感,仅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似是吐着舌信的毒蛇的獠牙。

    卫渊猛然抬起一双通红的双眼,身形徒然暴起,双臂绷起呈猛虎扑狼之姿,朝他迅猛攻去。

    秋明良轻哼一声,笑意悉数褪下,面色阴冷,双手如爪,勾住他的手腕一推,膝盖一弯,小腿朝他下盘扫去。

    卫渊双腿肌肉虬结,硬是不躲不避接了他这一腿,探身朝他肩膀擂了一拳。

    秋明良左肩往后一避,错开了点,但依旧被他的刚猛拳风扫到,锁骨下方一阵沉闷痛意。他目色一凝,腰下向后一弯,五指成爪袭上卫渊的胸腹。

    卫渊躲闪不及,被他凌厉刁钻的招式打中腹部,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二人短暂地分开片刻,又再度战在一起。

    桃香憋不住好奇心,跑到外间瞪大了眼睛看庄门外的二人打得招招狠辣,出手毫不留情,忍不住回了里间朝青黛汇报。

    “姑娘,镇北公和秋指挥使打起来了——”颇颇企鹅d浩:贰捌零。肆零dd漆。六五五九

    青黛已经挺着肚子在寝房里来回走动,进行每日必须的运动量了,闻听此言,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道:“只要没伤到我们的人,没打到我们的庄子,就不必理会。”

    卫渊是镇北公又是禁军统领,秋明良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两人谁都不能把谁给杀了,也就只能肉搏过过干瘾罢了。

    桃香摸了摸脑袋,崇拜地看着她家淡定的姑娘,脆生生地应道:“奴婢明白!”

    坐落在京城最为繁华地带的俞府门前行人寥寥,往常文人墨客、官员门客争相递帖子拜访的丞相府邸如今访客稀少数落,这就使得半个月内来了十来次又都被拒之门外的定王——如今的摄政王格外显眼。

    姜绍钧立在大门紧闭的俞府门前,身上还穿着端严隆重的蟒纹祭服,抬手示意下属前去叩门。

    “摄政王殿下来访,劳烦通传。”

    “老太爷有令,不见访客,还望殿下见谅。”门内传来门房客气恭敬的声音,如前面数十次的拒绝一般,半点都没有因为来人的身份成了一人之下的摄政王而软化。

    叩门的下属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主子,发现他静立不动,眸色却幽深沉寂地直盯着大门间的黑漆缝隙。下属无法,硬着头皮再度朝门内道:“摄政王有要事相询,还请老哥通传一番,否则敬酒不吃……”他说完,故意将腰间佩剑从剑鞘里拔出,发出利剑出鞘的铿锵声。

    门内静了片刻,传来了门房叹息般的声音,“那烦请殿下稍候,奴才去请示老太爷。”

    姜绍钧如钟塔般在门前矗立了良久,下属都等得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腿,偷偷扫他一眼,发现他纹丝未动,连腰间佩戴的团龙玉佩都未晃动一下。

    紧闭了多日的大门终是缓缓打开,而如石像般静默的姜绍钧终于动了动,抬起眸望向门内皱纹满面的老者。

    “祖父。”他规矩地对俞老太爷持了一个晚辈礼,却被俞老太爷侧身避开。

    “殿下乃龙子凤孙,老夫不敢承殿下这一礼。”

    姜绍钧弓腰的动作一顿,缓缓从双臂间抬起头,对上了俞老太爷略有些浑浊的双目。

    他放下手臂,站直身子,凤眼深邃幽暗,清玉相击般的声线多了些疲倦的哑意,“祖父乃内人的长辈,自也是孤的长辈。”

    “吾家孙女已与殿下和离,望殿下怜其名声,注意言辞。”

    俞老太爷在姜绍钧愈见威视压迫的目光下道出这句话,身形岿然不动。

    Ps.桃香:打起来!打起来!

    姜珵:明明是我的登基大典,为什么皇叔和几个重臣都不在?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jpg

    冲突(五)

    “内人与孤有些误解,先前王府内鱼龙混杂,京城形势混乱,孤恐内人遇害,权宜之下暂且与内人和离。如今朝局初定,孤来此接内人回府,烦请祖父行个方便。”姜绍钧的长睫垂下,在俊朗的面容上落下一片弧形阴影,语气诚恳有加,如同每一个面对岳家的普通女婿,半点不似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和离书由殿下亲手签字,官府画押,殿下与阿黛各自嫁娶,再不相干,还望殿下莫要为难老夫。”俞老太爷不为所动,淡淡道出一句坚决的话。

    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这八个字如饮血的匕首,深深扎进他心窝里,姜绍钧面色有些发白,平静淡漠的外表破裂,面上有了焦灼之色,“孤与阿黛之间确有误会,孤要当面与她解释!”

    自从把二皇子的党羽肃清后,姜绍钧便急着来俞府要把她接回去,但每次都在俞家大门口前便吃了个闭门羹。她和离出府之后,他竟再没见过她一面!

    姜绍钧意识到事有不对,她竟是真的、铁了心要与他和离!

    “阿黛乃内眷,不便与外男相见,请殿下回罢。”俞老太爷望着上前了一步,面有厉色的姜绍钧,声线平平地质问,“还是殿下想硬闯民宅?”

    姜绍钧足下一停,眼眸深深地又看了一眼立在俞府敞开大门前身形瘦削的俞老太爷,沉默着朝他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姜绍钧回到王府书房后不久,暗卫统领袁奇便前来禀报。

    “殿下,袁五已经潜进了俞府。”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暗称奇,王爷竟然要出动军中斥候去探前王妃的行踪……

    袁奇抬眸瞄了一眼负手立在桌案前的身影,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忙退了出去。察觉他的情绪如严冬般寒酷,不由祈祷袁五能带来些确切的消息。

    只是到了翌日,袁奇接到袁五传来的线报后,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垮了下来,硬着头皮去寻姜绍钧禀报。

    “殿下,袁五找到了保护前王妃……”他的话还没说完,上首的两道目光宛如尖利冰锥将他刺穿,袁奇灵光一闪,慌忙改口,“……保护王妃的几个王府侍从,他们被俞府关了起来,不知王妃去了何处。”在与她和离后,他派了几个身手顶尖的王府侍从护她安危,自几日前起便联络不上了。

    那两道落在他身上徒然犀利的视线让袁奇打了个哆嗦,赶紧接下去道:“不过,我们在城郊的探子发现秋指挥使和镇北公在一处庄子附近打斗,”他顿了顿,头垂得更低,“那应是王妃的陪嫁庄子。”

    “带路。”清冷暗沉的嗓音落下,他的人已在屋外,袁奇愣了一瞬,慌忙跟上前去。

    清风拂动树梢,桂花簌簌而落,温香四溢。

    青黛正斜倚在桂花树下的藤木摇椅上,捏着手中的一份名册,头疼不已。

    昨日卫渊和秋明良打起来后,没多久就有他们各自的手下寻到他们,各有要事相商,二人只得暂且停战。

    青黛从头到尾都没再露面,傍晚的时候,六名卫渊送来的兵士以及六名锦衣卫寻上了她的庄子,道是他们的主子让他们留在这里护卫。

    青黛起先让庄子的管事拒绝他们,让他们各回各家,结果那几个锦衣卫厚着脸皮,竟然出言说不收留他们,他们便要在庄子门前支帐篷住下,反正绝不会回去。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下属,带领那几名兵士的卫勇也有样学样,耍赖皮般在庄门前席地而坐。

    几个锦衣卫加几个高头大马的兵士守在她的庄子门口,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庄子下面田地里耕种的佃农和百姓都不敢出门劳作了。青黛无法,让管事把他们带进来,同样安排进了前院的倒座房。

    现如今那几间小小的倒座房硬是被分隔成三间住所,把那将近二十人的护卫都给塞进去。

    这三波人马分属不同的主家,被迫挤在同一屋檐下,摩擦不断。只是他们得了吩咐,不敢吵到里头的女主人,每次各方人马狭路相逢只好干瞪眼示威。

    刚把这些护卫的排班表整理好,便见到桃香步伐仓促地从前院穿过垂花门进了院子,疾步走到她身旁,“姑娘,昨日摄政王差点想闯进俞家,老太爷亲自去拦,他才放弃了……”

    青黛蹙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庄子上的王管事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急匆匆走了过来。

    “姑娘,摄政王在庄子门外,说要见您。”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青黛眉心深深拧起,“就说我不见。”

    “奴才已这么说了,可摄政王他、他想闯进来——”

    “让护卫们拦住他!”青黛当机立断,毫不留情地下令。

    只是她话刚出口,便听到自前院门外传来的隐约打斗声,夹杂着护卫们的厉喝与痛呼。

    她眉眼间浮起凝重,王管事听到动静慌忙出去查探情况,又赶忙回转对她急急禀报:“姑娘,摄政王带了一位武艺高强的侍卫,庄子上的护卫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能勉强支撑着。”

    这回她是真的头疼了,高门大户都看重子嗣,更别提皇族。若是让姜绍钧发现她怀孕了,他有充足的理由要走她的孩子,不论是宗族还是朝臣都不会阻拦,更别提他如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她一个落魄官家女拿什么和他斗。扣Q号:二°九°一°二°六°八°二°六°七°三

    正发愁间,庄子门外传到内间的兵器撞击声愈发剧烈,庄子的厚实木门也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王管事发颤的声线诺诺,“姑娘,护卫们快守不住了。”

    没功夫犹豫了,青黛深吸一口气,扶着桃香的手站起来,“让他们停下,我出去见……”

    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口外的动静诡异地一静,似乎生了什么变故。

    王管事立马机灵地蹿到门口,探头朝外望了一眼,然后飞速跑回院子里,边喘边喊道:“姑娘,镇北公也来了!”

    冲突(六)

    在袁奇用手中的剑将一个护卫拿着的刀挑开,剑尖朝那护卫的手腕刺下时,他的剑被另一把剑接住,强劲刚猛的力道让他握剑的虎口一麻,被震得倒退了几步。

    他诧异地抬眼看向来人,在顺着男子修长矫健的腿和厚实宽阔的胸膛移到他冷峻的面上时,袁奇愕然呆怔。

    卫渊把他震开后便没再动作,只是抬眼,越过他望向立在他身后的男人。

    姜绍钧眸光清冷,带着透骨的凉意与他对视,张开了口,缓声问道:“子擎,你来此作何?”

    卫渊握着剑柄的手骤然突起筋骨,他沉默了片刻,凝声道:“殿下,以权压人,擅闯民宅,恐有损殿下声誉。”

    姜绍钧上前一步,越过袁奇走到他面前,两个高大的男人立在田埂间,凝滞的气氛间隐有对峙之意流过。

    他们后方的庄子木门忽然被拉开,两人倏而同时扭过头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位面容俏丽的婢女,对他们福了福身,望着卫渊脆声道:“国公爷,姑娘请您进去喝杯茶。”

    卫渊转身就朝庄子门口大步而去,在他的手指触到木门上的铜环时,身后传来姜绍钧压低的嗓音,“子擎,庄子里是你的嫂子,你不该避嫌吗?”

    他侧了头,姜绍钧被他带来的几个兵士拦在门外几尺远,俊朗的面容上情绪翻涌,他所熟悉的凤眸里望向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厉,看他的眼神如看一个陌生人。

    卫渊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进庄子里,背对着他朝兵士下令:“拦着摄政王!”

    迈进门槛后,他身后的大门慢慢合拢,挡住了那道几欲将他穿透的目光。卫渊往内院的垂花门而去,逐渐将门外的喧闹抛在身后。

    垂花门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缠缠绕绕如他被她勾缠得紧紧的心。他抬首朝院子里望去,桂花树下立着一道纤细的背影,素手拈花,半边侧颜被日光镀上一层浅淡的金光,宛如花海中幻化出的仙子。

    “青黛……”他喃喃开口唤了一声。

    她听闻后转过身来,秀美的面庞清瘦,如画眉眼迤逦温软,身形娇小,腹部——隆起圆润的弧度。

    “你——”

    卫渊望着她的肚子瞪大了双眼,她柔柔朝他低眉一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伸出手温柔地抚上她鼓起的小腹,神色间带上了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光辉。

    他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那时她刚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笑容温婉,依恋地偎在他臂弯里,娇声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转瞬间又是她小产后连泪水都流不出来的凄婉双眸,盈盈若水的眸光如黑玉噙满了绝望,深深刻在了他心头。

    “国公爷。”她浅浅柔柔的唤声将他从过往中拉扯出来,她裙摆微动朝他走来,他下意识动作轻柔地扶住她,握惯了刀枪剑戟的厚实手掌托着她的胳膊,如护着易碎瓷器。

    她不再是他们重逢后那副冷淡抗拒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对他的柔情万千,卫渊心潮起伏得手都在隐隐颤动,甚至不敢回应她一声,怕把这如梦境般的景象打破。

    青黛等了半天没见他问她怎会怀有身孕的事,见他直眉愣眼地俯视着她,只好再度开口,“国公爷,你也看到了,我……”

    她眉眼低垂,神情温静美好,盖在小腹上的手小幅度地抚了一下,“我又有了身孕。”

    那个“又”字让卫渊神魂一震,复杂的神色浮上他冷峻的脸庞,鹰眸里浓郁的情绪翻滚。

    “得知自己怀了身孕的时候,我欢愉得无法自持,”她的唇角勾勒出点点喜悦的弧度,抬眸望向他,含情目中泛起微澜波光,似是不敢置信的喜极而泣,“自那之后……我、我真的没想过还能有做娘亲的机会。”

    卫渊宛如被重锤敲上心头,极致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微微弓下魁梧的身躯,昨日被秋明良打伤的腹部透出刺骨疼痛,翻涌的血腥味已经上窜到他的喉间。

    “但是!”她面色徒然一变,双眸含了惶恐抗拒,一只手揪上他的衣襟,依旧玲珑纤瘦的身子贴近他,“定王……不,摄政王他找来了,他若是知晓我怀了身孕,要么等我生下孩子后,他抢走我的孩子,去母留子,要么现在就把我弄死,一尸两命!”

    “去母留子”、“一尸两命”深深地将他刺得头目森然,勉力压下痛楚,他笼着她腰肢的手臂倏而僵直,脸上爬满森寒凌冽,鹰眸中闪过一片刀锋剑影,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语气趋于平静,“为何?”

    她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一颗颗晶莹而下,如被雨露打湿的柔嫩花瓣,脆弱不堪,“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先王妃,先王妃还没回来时,他眼里就从来没有我,一开始甚至都不会碰我……”

    “现在,他寻到了死而复生的先王妃,更不会允许我的存在碍了先王妃的眼。我只是个多余的后来者,我自请下堂,和离归府,不想打扰他们恩爱。”她紧咬着发白的下唇瓣,闭紧了双目,任由泪珠簌簌滚落,莹白的小脸无助又委屈,像极了寻不到家的孩子。

    “可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她的身子开始发抖,如一只瑟瑟颤抖的无害幼兔,寻找着强大的依靠,瑟缩着钻进他的胸膛里,害怕地喃喃自语,“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和先王妃中间横亘着的刺,他不会放过我这个碍眼的存在……”

    男人胸膛前的衣襟被她的泪花沾湿,留下蜿蜒的痕迹,如他心上的疤痕纵横交错。

    粗粝的指头小心翼翼地触上少女柔弱娇嫩的脸蛋,为她拭去面颊上的泪痕,比猛虎细嗅蔷薇时还要轻柔。

    “青黛,你别怕,这回我会保护好你。”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手臂上的力道克制又隐忍,既想搂着她的纤腰将她紧拥入怀,又怕伤到了她。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沉稳雄厚的嗓音如同誓言声声,语义沉沉重达千金。

    他最后拥了她一下后,将她放开,扶着她站稳,转身朝门外而去。

    快走到垂花门时,他忽然顿住,拧身回望她,目色深沉。

    “我还未曾从你这得到答案,你究竟是如何成了俞府姑娘,又如何……死而复生的?”

    冲突(七)

    青黛还维持着脉脉远眺他背影的姿势目送他离去,听得他的问话,脑子急速转了一圈,幽幽开口,“那日我下葬后,正巧遇上一位医术高明的僧人,他瞧出我还留有一口气在,便将我从墓中救出,把我救醒。那时我身体虚弱,在京城的气候中无法生存,那位高僧菩萨心肠,便将我带到江南养病。于是我便认识了俞家的大夫人,兜兜转转下,竟发现我就是俞家的三姑娘,当年是大夫人生产时抱错了孩子。”

    卫渊立在那一动不动地听完她的解释,末了深深望了她一眼。青黛的眼皮轻轻跳了两下,就在她升起一线担忧时,他利落地转身往外走了。

    “我知晓了。”

    就算漏洞百出,他也会当成真的来相信。他不会放过一丝,有可能伤害到她的危险。

    卫渊拉开庄子门上铜环迈出门槛的那刻,剑锋呼啸破空声倏然而至,从他眼前滑落,刺在他胸前衣衫上,割开了方才被她的泪水浸湿的外衫衣襟。

    他的视线顺着抵在胸前的剑尖一点点往上,对上了男人冷冽如腊月寒霜的凤眼,严酷怒意中夹杂着审视,浅色薄唇轻轻开合,“子擎,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且好好回答。”

    “她只是你的嫂子,你与她之间并无私情,可是?”姜绍钧的手紧握剑柄,剑尖与他胸膛的皮肤只隔了一层内衫衣料,他的手臂平稳无一丝迟疑抖动,清冷的声线却透出了几许沉重的质疑。

    卫渊抬起手,目光不离面前的经年故友,两根带着厚茧的手指捏着剑尖使力,一寸寸将它挪开。然后抬起另一只手覆上胸前,小心又轻柔地将被她沾湿的衣襟掩好。

    他的声线醇厚低沉,鹰眸犀利,话语简短而有力地砸下,“殿下,她已不是您的妻子了。”

    这话落下,他恰好完全将胸前的剑尖徒手打开,利剑发出声声嗡鸣,铮铮作响。

    姜绍钧手中利剑斜指地面,眸光暗沉,字句如刀,“卫子擎,你要与孤为敌?”

    卫渊垂了垂眸,不去看眼前的人,将所有动摇踟蹰悉数压下,脑中只剩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殿下,她不愿见您,还望您不要为难她。”

    夏风燥热涌动,吹过金黄的稻谷,揭起一浪浪夹杂暗绿的起伏波动。

    沉闷湿热的凝滞弥漫,出鞘的剑锋倒映出两人同样轮廓分明的面孔,熟悉而陌生。

    “孤若一定要见她呢?”

    卫渊抬手,握上腰间佩剑的剑柄,冷峻的面上坚毅掠过,“那,请殿下恕末将无礼。”

    “你知不知晓你在说什么?”姜绍钧睨着他,似是在看一个毫不相识的人,根本无法相信这是他神交多年的好友!

    面对他隐含控诉的话语,卫渊心底萧肃,唇抖了两下,凝声道:“末将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

    “你有何资格阻拦孤!”姜绍钧徒然抬起剑锋直指向他,暴出一声清喝,眉眼冷寒。

    卫渊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把剑拔出来,“殿下,您已经寻回了先王妃,又何苦再为难她。”

    他终于抬起了头,直面他的剑尖,沉声道:“殿下,放过她罢。”

    姜绍钧懒怠同他解释,冷冷道:“孤若不放,你待怎样。”

    卫渊腮帮紧咬,小麦色的脖颈上暴起根根青筋,手臂肌肉鼓起,腰间别着的佩剑龙吟一声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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