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卫渊苏氏小林氏 本章:第55章

    待将面上的表情调整好,二皇子才重新迈步往乾清宫而去。

    一路和善的笑意,在二皇子来到乾清宫时,已变成了满脸的担忧。

    乾清宫后殿的寝房内,乾元帝面色青白,无知无觉地躺在宽敞的龙床上。寝房内除了昏睡中的乾元帝、伺候他的大太监何宝,便只有一身素服的皇后了。

    “儿臣见过母后,不知今日父皇龙体可安?”二皇子恭敬地朝着嫡母行了礼,望着乾元帝的眼神中深深的忧虑担心不似作伪。

    皇后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艳的面容上并无过多情绪,也没有搭话。

    还是何宝躬身回答了二皇子对乾元帝的关切。

    在乾元帝的龙床前逗留了半个时辰,乾元帝还是未有清醒的迹象,自觉做够了孝子模样的二皇子便借着朝事告退了。

    方出了乾清宫没多远,迎面便撞上了从外面进宫的秋明良。大权在握的锦衣卫指挥使朱紫色的飞鱼服在风中猎猎,细长的眸子含着温温笑意。

    二皇子勾起唇角,疾步走到他面前笑着招呼,“秋指挥使。”

    秋明良拱手回礼,在直起腰的瞬间,听到了二皇子压得极低的声音。

    “孤上回与秋指挥使所提之事,还望秋指挥使细思。”

    秋明良抬起头,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对他微微点头,与他擦身而过。

    二皇子以为他这是接受了他的拉拢,总算遇到了一件顺意的事,心满意足地出了宫。

    秋明良入了乾清宫,乾元帝依旧未醒,他与大太监何宝单独谈了会话,便径直出了宫。

    此时晚霞已经绚烂,他又耐心等到夜色将至时,朝着城东的一处宅邸而去。他熟练地翻过这户人家的青砖墙,潜进了后院。

    在他摸进其中一处小院时,院中已挂起灯笼,正屋中的人影正在灯下看书,烛火将她的剪影映在轻薄的窗纸上,如镜中月画中人。

    青黛刚用完了晚膳,正独自一人在屋内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游记,耳尖敏感地捕捉到窗扇摇摆的声音,她猛然回头,再度见到了夜闯深闺的浪荡子。po18资源裙:11(65(24(28(5

    她面色变了一变,下意识地用手护了下小腹,转瞬间又在他的注视下面色自如地站起来福了福身。

    “秋大人夜间来访,可是有事寻我?”

    秋明良与她对视半晌,忽而轻轻笑了,迈步走近她,指尖轻触她粉润的颊,“表妹和离后,气色反倒是愈加明媚动人了。”

    她不明他是何意,轻声道:“秋大人大费周章潜进俞府,只是为了确认我过得好不好?”

    秋明良目色一凝,手指抚上她嫩白的脖颈,感受着指腹下细滑柔嫩的肌肤,他眯着眸子,清朗的声线在摇曳的烛光里宛如鬼魅,“永昌候的通房青黛,杨丞相的瘦马房中人青青,假扮成俞府四少爷的‘俞琮’,定王的王妃俞黛。”

    他每吐出一个字,青黛后颈的皮便绷紧一分,直到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徘徊,浅灰色的眸子锁紧了她紧绷的娇容。

    青黛有想过秋明良既然已经发现了她和那几个男人的牵扯,那么顺着他们的线顺藤摸瓜查出她先前的马甲也不奇怪,只是她没想到他的效率这么高,忙着朝堂争夺时还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秋大人,民女如今不过是普通的俞家姑娘罢了,并不值得秋大人关注。”她避重就轻地答道。

    秋明良端详着她惊愕了一瞬又平静的神色,似乎十分费解地歪了下头,“我着实想不明白,你放着好好的俞相嫡孙女、俞府千金不做,为何去做通房、去做暖床的房里人?”最后这句他虽然极力压抑情绪,却依旧带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垂眸不语,摆出无可奉告的架势。

    他冷冷哼笑一声,“你究竟,想做什么?”

    在查到了她的经历后,又得知了她和离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她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她的嘴闭得紧紧的,他一人对她的质问就像是独角戏,他干脆也不追根究底了,俊脸贴上她的芙蓉面,薄唇狠狠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她吃痛,“嘶”了一声。

    她被他咬得张开了嘴,他才放松了力道,用牙齿磨了磨她娇嫩的唇瓣,语气阴狠透着万丈囚牢中的森寒凉意,“你别想着离京,也别想离开我。”

    “想要俞家人好好的,你就乖乖呆在我眼皮底下。”

    皇权更迭(上)

    永平十四年七月三十日,昏迷了三日未曾醒来的乾元帝在太医的金针刺穴下勉强睁开了眼。这一回,不用听太医含含糊糊的保守说辞,无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明白,他的期限已至。

    臣民们都呼着“圣上万岁”,可又有哪个帝王能够长命百岁,乾元帝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像是个破败的风箱,发出命途尽头里“呼哧呼哧”的沉重声音。

    他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上头几个人影晃动,寝殿里除了施针的太医,只有一脸哀痛忧心的何宝和泪盈满目的皇后。

    他在何宝的搀扶下靠坐在了床榻上,吃力地抬起手抓住何宝的手,吩咐道:“把太后、太子、老二……和定王唤来。”

    何宝忍着眼中的泪,步伐仓促地去了外殿,招来几个小太监去传话。

    太后和太子都住在皇宫里,是最先赶到的。太后中年丧夫后身子便不太好,如今又面临着晚年丧子的凄凉,整个人都如枯皱的树皮,满面悲痛。

    姜珵年岁太小,既害怕又不安,一进内殿,便扑到了乾元帝的床榻前,泪水糊满了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

    乾元帝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着摸了摸他稚嫩的脸蛋,眸底满溢挣扎不舍。

    没多久,二皇子和姜绍钧也到了,外殿更是跪满了接到消息的文武重臣。

    朝中重臣里,乾元帝只把左右两位丞相招进了内殿。

    杨巍随着新任左相洪大人一同进了内殿,内殿的气味十分不好闻,刚入内便是扑鼻而来的浓重药味伴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酸腐味。

    他的面容肃重里带着沉哀,眸底的视线扫过殿内众人,在一袭绣着金线的蟒袍上顿了顿,才落在了乾元帝身上。

    “参见陛下。”他和洪大人一同行礼,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起来罢。”乾元帝的声音很小,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光是说了这句话,他便咳嗽了几声,才能接着道:“朕让你们过来,便是让你们见证遗诏……咳、咳……”

    “陛下!”内殿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管是真是假,都涕泪横流。

    “何宝,伺候朕笔墨。”乾元帝此时没有心思去分辨他们的真心假意,口中对何宝吩咐着,却没有真的去再用笔墨书写,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在龙榻旁的一个小暗格中取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递给何宝。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乾元帝就再使不上一分气力,喘息粗重地轰然倒在了玉枕上,嘴唇大张,急促地呼吸着。

    “陛下!”

    众人忙乱地抬头,其中二皇子表现得最为贤孝,眼含热泪,一脸恨不能替乾元帝承受病痛的表情。

    乾元帝却没看他,兀自在床榻上平复半晌,才又睁开了眼眸,视线从围在床边的人身上一个个掠过,最后停驻在姜绍钧的脸上。

    乾元帝的神色十分复杂,欣慰、后悔、怀疑、嫉恨种种接连闪过,就在他想要抬手伸向何宝要回那卷明黄色的遗诏时,胸臆间忽而一滞,喉结发出“嗬嗬”的响声。最后他偏头凝视着姜绍钧,眼眸瞪得滚圆,一代朝纲独断的帝王就这样没了生息。

    “陛下!!”

    内殿响起凄厉沉痛的哀嚎,外殿跪着的朝臣、偏殿里的妃嫔霎时明了,全都此起彼伏地哀泣起来。

    一片凝滞而慌乱的泣声里,内殿中的几人终于走了出来。

    眼尖的朝臣看到了何宝手中那抹明黄色,立即精神一振,全身都绷紧了,权力更迭的最终结果,即将揭开。

    太后被皇后和宫女搀扶着,向外殿的众人宣布了乾元帝驾崩一事。在一片哭声里,何宝一脸沉重地抬起手中卷轴。

    “诸位大人,此乃圣上亲笔书下的遗诏,亦由杨大人、洪大人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见证——”

    被他提及的几人都面无异色,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在众人屏息以待中,他缓慢地展开了手中遗诏。

    他的眼眸微不可查地一缩,音调平平缓缓:

    “朕以凉德,承嗣丕基。自亲政以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忽,苟且目前。朕之皇三子珵自幼聪颖好学,深肖朕躬,永平八年封为皇太子。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思及太子年幼,特封朕之皇七弟绍钧为摄政王,辅佐太子至其亲政;右丞相杨巍加授太傅,教授太子学问;禁卫军统领镇北公卫渊加封护国大将军,助太子戍卫京师、平定疆域。朕之皇二子仪贤孝温厚,封号安王,赐封地岭南。”

    一卷薄薄的遗诏震得底下的臣子心神晃荡,既有种神来天外之感又莫名品出些理所当然。

    最难以置信的还属二皇子。

    他猛然抬起头,顾不得四周的朝臣与规矩,双眸圆瞪,几乎要将何宝手上捧着的遗诏灼出两个洞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遗诏明明就已经——

    安王、安王……意思是让他安安分分地滚去贫瘠的岭南龟缩一隅,匍匐屈就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手下!★~Q☆·号☆。d2~*3*~*0*20d~*6*9*~43·0~

    他怎甘心,他怎甘心!他明明弄倒了排在他前面的老大,他明明就是父皇膝下唯一的成年皇子了,为何要如丧家之犬般被赶出京城!

    “遗诏有假!”二皇子豁然起身,挥手指向何宝手中明黄卷轴,在群臣愕然的目光中,大义凛然地喝道:“此乃作假遗诏!父皇临终前亲手将真的遗诏交给了孤!”

    杨巍回眸看着二皇子,眉间紧蹙,手捧遗诏的何宝也面容惊诧,“殿下此为何意?这份遗诏是两位娘娘、两位殿下及两位大人一同见证的,如何为假?”

    “真的遗诏在此!”二皇子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同样是明黄色的卷轴,高举起来,指着何宝道:“孤不明白为何在你手中念出来时的遗诏和孤的全然不同,难道是你这阉人胆敢假传遗诏?!”

    何宝面色大变,众臣窃窃私语,二皇子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高举的手臂猛然挥下,大喝:“来人!拿下这假传遗诏的老奴!”

    一阵铿锵的甲胄摩擦之声,殿外竟涌进上百个腰戴佩刀的御林军,霎时将殿内的重臣包围控制,有几个甚至还冲到了皇后、太子与姜绍钧跟前。

    皇后一把将姜珵拉到身后,几个宫人将他们严严护住,而姜绍钧赤手空拳夺下了袭来的御林军的刀。

    “姜仪!你是要谋反吗?!”皇后面色发白,疾言厉色地呵斥。

    二皇子仰天大笑一声,“母后说的什么话?孤这不过是拨乱反正的清君侧罢了!”说着他指着他们道:“将他们拿下!”

    御林军刚要行动,便被拿着佩刀的姜绍钧拦下,他甚至以一当十,砍翻了几个试图攻上来的侍卫。

    “姜仪,开弓没有回头路,你真要如此?”一直未曾开口的姜绍钧立起染了血迹的刀,泠泠的目光如浸寒霜,直逼二皇子脸面。

    二皇子的面色有些不好看,阴郁地盯着这位长身而立的皇叔,“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拿下!”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却传来更加整齐隆重的脚步声,夹杂着刀剑相接的刺耳声响。

    二皇子愕然回首,那些守在殿门外的御林军居然都已经倒下,两列威武严整的禁卫军破门而入。他们中间,身穿玄甲的高大男子面容冷峻,裹挟着金戈铁马之势,涌入殿中。

    ps.

    乾元帝的遗诏参考了清朝顺治和康熙的遗诏。

    皇权更替(中)

    “末将救驾来迟,望太子殿下恕罪!”

    卫渊短暂地和姜绍钧对视了一眼,随即将眸中一切复杂的神色掩下,干净利落地朝被众位宫人护在最后的姜珵行礼。

    “卫统领快请起。”局势出现转机,皇后的面上终于恢复了血色,和颜悦色地说道。

    二皇子的面色就不是难看一词能形容的了,殿内所剩御林军已不多,不管是从身手还是数量上,都不能和卫渊所率的五军营兵士所比。

    眼看着他的人马就要被围剿,二皇子被剩下的御林军护着边战边退,卫渊的人马却步步紧逼,看模样是要将他身侧之人杀尽之后活捉他!

    就在二皇子被逼到绝境无路可退之时,他的眼角忽然捕捉到了一片翻飞张扬的飞鱼服,领头那人一袭耀目的朱紫色飞鱼服,眉眼润泽含笑。

    二皇子宛如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渊发现了一线灰暗光明,顾不得许多,急切大呼起来:“秋大人!秋大人!你该知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坐在你这个位子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何曾有善终的!姜珵还是个奶娃娃,他手中根本没有权柄,他给不了你足以护住自己的权势!但是孤可以!只要你投靠孤,孤只要在位一日,就许你如今的权势!甚至能让你更上一层!”

    秋明良已行至殿内,看戏般欣赏着二皇子在围攻下的垂死挣扎,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二皇子身侧的最后一个御林军倒下,秋明良也走到了他面前。五军营的兵士具都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卫渊却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动作,始终没有下令动手。

    二皇子瘫坐在地,抬头看着面前俊秀尔雅的男子,眸中的神采随着他蹲下的动作逐渐明亮。

    他蹲下身后,却只是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冬狩行刺也有你的手笔罢?你买通大皇子府上的幕僚,怂恿了大皇子那个蠢货行刺,又在刺客的人手里安排了线索把凶手引向大皇子。”眼见着二皇子瞳仁骤缩,他阴邪一笑,絮语轻忽,“你伤了她,我怎可能投靠你?”

    在秋明良起身后退之际,卫渊同时一摆手,五军营的兵士立即冲上前,利落地将二皇子扣押在地。

    秋明良转过身,含有深意的目光快速从持刀而立一脸漠然的姜绍钧、神色刚直肃重的杨巍和染着杀伐之气的卫渊脸上掠过,才带着身后的锦衣卫朝姜珵跪下,“臣锦衣卫指挥使秋明良,甘做新帝手中利剑,愿为新帝效犬马之劳!”

    众臣方从刚才那一场有惊无险的宫变里回过神来,这会心底暗骂秋明良无耻无规,这么快就叫上新帝,开始奉承新帝甘做鹰犬了。朝臣们也不甘落后,纷纷下拜,口称“太子殿下”与“摄政王”,总之一个没拉下。

    一场筹谋已久的夺嫡血腥消匿与无,也无人再去追究二皇子手中遗诏究竟是真是假,毕竟史书总是由胜利者书写。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权利更替的时刻诸事繁杂琐碎,身为先帝皇弟、新帝皇叔,又肩负摄政王重任的姜绍钧已是忙得有半个月未归王府了。

    将二皇子的党羽中负隅顽抗的全都肃清,只剩下些溃逃出京的漏网之鱼,又安排好了先帝下葬的各项事宜,姜绍钧才有了一线空闲回了王府。

    刚绕过正门前的照壁,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南菱院的方向,然后才将视线移向步伐匆匆而来的正平。

    “王爷,这半月府里一切安好,就是……”他顿了顿,姜绍钧扫了他一眼,他才垂着头道:“星澜阁的陈姑娘一直闹着要见王爷。”

    姜绍钧眉眼一凛,手握摄政王的军政大权让他在短短的时日里气势愈发凌厉,不再是原先清贵出尘的闲散王爷可比的。

    “让她过来。”他淡淡抛下这句话,便去了前院书房,刚处理了几条需要他定夺的府上杂物,正厅外便传来了陈初婉清丽高昂的声音。

    “姜绍钧!把我囚禁了近半月,连自个的院子门都出不了,你这是何意?!”她声音中的怒火丝毫没夹杂半点心虚,怒气冲冲地跨进正厅的门槛,一直冲到了他的桌案前,婉丽的鹅蛋脸上两条柳眉竖起,鼓鼓的胸脯也被气得上下起伏。

    姜绍钧将手中的那份奏报批复好,才缓缓说道:“还要做戏吗?”

    陈初婉的神色有一瞬的慌乱,很快被她压下,随即是更理直气壮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是初蕾。”他终于正眼看向她,但那双丹凤眼中的深邃犀利却将她霎时压得四肢僵冷。

    “我是不是冯初蕾你难道还认不出来吗?”她似是嘲讽又似是低叹了一声,“是不是俞氏离开了,你才意识到了她的好,转而要赶我走了?”★~Q☆·号☆。2~*3*~*0*20~*6*9*~43·0~

    “果真是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刚入府时我看见这满府充满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还满心以为你真对我念念不忘,把我的喜好记得牢牢的。”她轻轻啜泣了一下,用衣袖抹了一下泛红的眼眶,直直瞪着他,“原来不过是为了讨你祖籍杭州的小娇妻欢心。”

    姜绍钧如看街上耍猴的卖艺人献艺,等她的戏做全,才冷声道:“你是二皇子的人。”

    语调十分肯定,并无半分犹疑。

    “你怎能如此误会我?”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眸,唇瓣轻颤。

    “在孤与……王妃和离后,你使人给二皇子传了信。”

    陈初婉心内一片剧烈纷乱,面上却强作镇定,眼神如千刀万剐刺向面前这位负心汉,“你居然要拿这种罪名诬赖我!你……你是和离之后后悔了,想把我赶出去再把俞氏挽回,是吧!”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腰又渐渐直了起来,有理有据地分析:“你早就移情别恋爱上了俞氏,你的心也偏向了她,自然看我这个早已作古的原配发妻事事不顺眼,件件有疑心。”

    她数次提起她,他搁在大腿上的手弓起一个紧绷的弧度,眸色沉冷如凝坚冰,“姜仪谋逆失败,党羽皆散,姜仪如今被关押死牢,只待新帝登基后处斩。”

    先前姜绍钧口中那些锋锐如刀的质问都没让陈初婉动摇,听到这个消息她却是如遭雷击,尖声脱口叫道:“你胡说!!”

    第0193章

    皇权更替(下)

    姜绍钧眉眼不动,“孤有没有胡说,你自行去街上打听两句便知。”

    陈初婉手脚开始发抖,后背上的冷汗如瀑般流下,摇摇晃晃地歪倒在地,面如金纸。

    “说出你所知的姜仪党羽,你可以死得轻松一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犹如立在众神之巅的谪仙,有着漠视一切的冷酷。popo群:11^65^24^28^5

    “你、你……”她仰望着他,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脸上交替闪过摇摆犹豫挣扎之色,脸上的汗裹着脂粉黏腻腻的花成一片。

    她粗重地呼吸了半晌,最后垂下了头,低声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姜绍钧不置可否,甚至走回桌案前,悠然翻起了下一份奏报。

    陈初婉死死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猛然抬首,“我说!”

    接着,她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知道的猜到的悉数吐了个干净,说完后,充满希冀地望向他,“所有的一切我都交代清楚了,王爷,求您了,放过我罢……我一出府立马就会离京,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姜绍钧却头也没抬,挥手对一旁侍立的侍从道:“干脆点处置了。”

    陈初婉愣愣地盯着男人清隽俊朗的脸,在侍从拉住她的胳膊时突然放声大笑。

    姜绍钧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立马盯着他的眼睛,冷笑着问:“既然都要没命了,那王爷可否容许我做个明白鬼?”

    她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问道:“你为什么发现了我不是冯初蕾?我明明将她的习惯生平爱好记得滚瓜烂熟,就连表情都模仿得连原先呆在冯初蕾身边的老嬷嬷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放下了手中奏报,冷然道:“你最疏漏之处便是想方设法地让孤和王妃和离。”

    此话一出,陈初婉脸上的表情转为不可置信,“就算你看出我的意图,但我若真是冯初蕾,你以为她能容得下你续娶的新王妃?”

    他好似真的要让她做个明白鬼,难得说了一大段长话:“如果真的是她,她虽然娇蛮,但她也很良善,又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性格。如果知道孤已再娶,她会想法设法让孤放她走,再也不会来寻孤。”

    所以在她三番两次寻他强调自己不会做妾,暗示他休妻时,她就已经露了馅。她一直在回想自己的破绽,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所以在俞氏和姜绍钧和离时,她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成功蒙过了姜绍钧,从而给二皇子递了消息。

    他面上有怀念之色一闪而过,却没了那些沉重难卸的执念,“一个人的字迹、绣法、琴艺、神态都可以模仿,唯有性格,总会露出端倪。”

    侍从已经把她拽起来,托着往外走,陈初婉脸上不甘之色越见浓烈,逐渐转成疯狂,她用已经沙哑的嗓音高声问:“但就算如此,我也是这世上和冯初蕾最相近的人了。你为何不像二皇子说的那样,糊涂一点,装作我就是冯初蕾不就好了?!你对冯初蕾的深情果然都是假的!”

    陈初婉已经被怒意凌然的侍从粗鲁地拽到了院子里,她声嘶力竭的嘶吼却依然回荡在书房上空。

    姜绍钧独自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袖子澜边上针线细密的竹叶刺绣,这件外袍还是她为他做的,当初被他随手扔在杂物室里落灰,她离开了他才又去翻了出来。

    他声线低哑如同喃喃自语,“孤确实十分爱初蕾,当她离世的时候,也曾痛得想和她一起去了。”只是,这巨大的创口经年累月生了脓疮,将他折磨得行尸走肉般生不如死。

    后来,是她,挑破了生了脓的暗疮,逐渐治愈了他的伤口,一点点填上了那块空缺。

    当察觉到陈初婉很有可能是初蕾的转世时,他十分恍惚,第一瞬想到的居然是他该拿俞黛怎么办。或许在那时,亦或是早在那之前,他便已经将她放在了心里。

    永平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太子姜珵正式登基,号承绪,定年号康顺,次年改元。

    祭祀宗庙,祀天地诸神,身着庄重龙袍、头戴珠帘冠冕的姜珵绷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每一步都力求走得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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