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公文一角被他捏出了深刻皱褶,他静默了片刻,说道:“是又如何?”
杜嬷嬷急了,上前一步,凛然道:“姑爷不觉着,这事有异吗?”对上他的目光,她停了停,理了理思绪,把她的怀疑悉数道出。
“奴婢与她接触了几日,她口口声声说她是姑娘,但对于一些只有奴婢与姑娘知道的事情半点不知。她推说是转世时记忆出了差错,可对于一些旁人能打听出来的事,她都一清二楚。”杜嬷嬷说到此,冥思苦想了一会,迟疑着形容,“她就像是……就像是——专门按照姑娘的模子,培养出来的一般!”更新Q号:28.04.07.65.59
姜绍钧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成拳,这几日他不敢去多想关于陈初婉的事,也没再见过她,杜嬷嬷说完后,他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奇异的希望。
“但,她无论是神态、动作和习惯,都与初蕾别无二致。”
“是这样没错,可是!”杜嬷嬷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跺着脚,神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她何尝猜不到她现在是被俞氏当枪使,明晃晃地利用她去对付陈初婉。虽然俞氏她也不怎么……喜欢,但她更不能容许有人踩着她的姑娘上位!
“这等奇闻异事,姑爷还是查清楚为好,不然、不然姑娘九泉下得知有人借着她的名头行事,姑娘该多伤心!”杜嬷嬷面容扭曲,愤愤至极,仿似已经看到冯初蕾在懊恼哭泣的场景。
姜绍钧抬手揉了揉眉心,才道:“孤知晓了,你先下去罢。”
杜嬷嬷离开后,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姜绍钧又看了几本公文,忽然抬首吩咐正平:“把初……陈初婉叫来。”
正平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领命去了。
不多时,陈初婉被领了进来。
再次踏进他的书房,陈初婉比上次要紧张许多。行了礼后,她抬首对他笑了笑,笑容弧度都是属于冯初蕾的率直,“绍哥哥有事寻我?”
“上次我还未曾细问你,听闻你的记忆有残缺?”男人冷沉发问,语调中情绪莫辩。
陈初婉暗道千防万防,还是让杜嬷嬷和他说了,不过她早已准备好说辞。
她的面上透出些悲色,娓娓道来:“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日,我的记忆都很模糊残缺,那段日子过得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似乎回想起了初至陈家的那些艰难日子,她苦笑了一声,“我那时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知道自己并非陈初婉,但到底是谁也记不得了。后来,随着时日推移,我一点点地记回了以往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但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回忆起一些大致的事情,有些许小事记不太清了。”她说完,抬眸看着他,双目中汪着些物是人非的伤怀痛惜,“我知晓你在疑惑我为何记起来后不去寻你。可,这般离奇诡异之事,我怎敢贸然去寻你,我怕你根本不敢相信也不会认我。你若是不信我……”
她眼中含了泪,将落未落,“将我当做胡言乱语的妖婆烧了都有可能。而且我已经……”她眸底闪过深深的迷惑,如迷失在无边的沼泽中,“我已经分不清,我究竟是冯初蕾,还是陈初婉了。”
平洲地处京城以北,算得上是一座富饶的城池,从南边带了丝绸茶叶的商旅都会从此地经过,把货物运往北边,再购入北边的皮革人参运回来。因此,平洲也是个联络南北的交通要道之一。
镇北公府卫家的祖宅在平洲城里,卫氏的族人也世代居住于此,同样的,卫家祖坟也设在平洲城外。
赶到平洲城郊外的时候,是个暗月半圆的深夜,卫勇跟在卫渊身后走进卫家祖坟所处的一块地皮时,只觉得阴森森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往身上蹿。
冰冷清幽的月色下,一块块墓碑和灰黄色的土包无声伫立,夜静得不闻一丝虫鸣,无端让人骨寒毛立,特别是——他们还要做开墓这等事。
“国、国公爷,开墓这事,毕竟是打扰了逝者的安歇的,需得在青天白日请人来作法念经后,才好起棺。国公爷,您看要不……”
卫勇后面劝诫的话还未说完,就悉数消失在了男人背对着月光下,一双血红犀利的鹰眸里。
卫渊已经找到了葬着她的那块地,他特意嘱咐过当初处理下葬事宜的卫勇,葬在了卫家祖坟中风水最好、本是留给他身后事的一处地方。
墓碑很新,碑壁上的碑文也很简洁,就如她短暂的一生。
他一直不敢来看她,就好像这样,就能欺骗自己她一直活在这世间,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卫渊蹲下身,徒手将她坟前长出的新草都拔干净,又放上了带来的几朵桂花。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拿过一旁侍卫手中的铁锹,率先在坟上铲了一捧土,沉声喝令:“开墓!”
他带来的侍卫都是和他一起上过战场的,一个指令下去,就算做的是这等违背常理之事,也全都如执行军令状般,动作间没有半分犹疑。
卫渊看着被一层层挖掉的土,眸光都泛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凶狠,像是困于牢笼中的凶兽。
若是真打扰了她,她要找,就找他罢!况且,他宁愿扰她清静,让她来纠缠她,也不愿她就这样消散于世间!
侍卫们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埋在里面的漆木棺材便逐渐显现了出来。卫渊弯下腰,亲自拂去棺盖上的薄土,由着两个侍卫将棺材抬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月色下的棺椁泛着略显诡异的暗红色漆光,卫渊胸膛起伏,鹰隼般的目光里充满着狠戾又疯狂的执念,浓得根本化不开。
就算是臆测,就算是无稽之谈,他也要亲眼看过!他就如同沉在深不见底的黑沉色泽里抓到了一线微弱的光,拼了命地、不顾一切地去抓捕追逐。
侍卫已经撬开了压在四角的棺钉,铁制的长钉掉落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卫渊缓慢地将手覆在棺盖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息之后,他猛然睁开眼,与此同时,手腕用力翻覆,棺盖被完全打开。
略显空荡的棺材里垫了一套雪白的寿衣,其上——
仅有几块石头。
灾祸突至(上)
再次见到桃香鼓着小脸走进内室,青黛莞尔一笑,用葱嫩的指尖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脸颊,笑道:“又怎么了?”
桃香鼓了鼓脸颊,知道主子让她出去打听这些消息就是想知道最新的动向,所以虽然担心她知道了会伤心,但依旧老实地闷闷道:“昨日,王爷又传了初婉姑娘去书房问话。”
在她的意料之中,青黛微微点了点头,看她还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宽慰道:“放心,在她之前,杜嬷嬷也去了。”
桃香还没能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外间忽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引得室内的主仆二人都一同回首看去。
青黛的另一个大丫鬟墨香步履仓促地踏进内间,性子稳重成熟的她此时面上满是焦惶之色,门帘上的玉珠被挥打得噼啪作响。
“王妃,俞府那边传来了消息——锦衣卫把江浙两淮官场中的贪墨证据呈到了御前,圣上大怒,执着尚方宝剑的锦衣卫将多个贪官就地处决……”
听到这里,青黛平日里八方不动的面色骤变,刷白如纸,不详的预感刚升腾而起,就听到了墨香颤抖的声音。
“大老爷牵连其中,如今,被锦衣卫押解上京。”
青黛猛然从榻上站起身,却因起得太猛而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还是一旁的桃香一把扶住了她。
“王妃!快请太医……”
“不用!”青黛咬住舌尖,一缕腥甜的血腥味让她眩晕的脑袋清醒几分,她推开桃香扶持的手,高声吩咐:“快去准备马车,去俞府!”
俞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回来,在她赶到俞府的时候,老夫人穿着一身半旧的石青色宝相文褙子,眉目慈蔼地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她。
青黛霎时间红了眼眶,却硬生生忍住,唤了一声:“祖母……”
“好孩子,”俞老夫人将她拉到身旁,抚了抚她泛红的眼角,和声宽慰道:“你无需太过忧心,你祖父已经上了告罪的折子,且你父亲的罪名也还未定下,你父亲也早已料到有这一日。一切都还有转圜余地,还未到最差的地步。”
俞老夫人说的,青黛何曾不明白。只是成为俞黛的这大半年,她早已将俞家看成了自己的家,事关最亲密的亲人,她怎能不着急担忧。本文唯一更.新dQ:⒈⒏⒎⒍dd⒉⒋⒈⒍⒏⒊
而且,她本是想在俞家出事前完成任务,赚够点数,兑换“免死金牌”来抵过这场灾祸的。只是现如今,任务没完成,点数也不够,她只能空抱着系统商城,却无一点办法。
从俞府出来后,她又递了牌子进了宫中,找皇后兑现那一份承诺。可让她失望的是,贪墨一案牵涉甚广,皇后也没办法干涉太多前朝的政事和乾元帝的决定,只给了她一个会尽力的答复。
看起来现在的她只能静待俞大老爷进京后的判决了,但青黛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一语不发地从皇宫回了定王府后,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那株已经抽出新芽的雪松看了许久。接着她便叫来了桃香,让她去把姜绍钧请来。
已是黄昏向晚的时辰,倦鸟扑棱着翅膀飞上树梢枝头的巢穴,几缕羽毛轻忽飘落。
她从没遣人来寻过他,她若有事,向来都是亲自来找他的。
姜绍钧心绪沉沉,踏进正屋时,少女穿着一件素色绣莲纹的束腰百褶裙,端正坐在正厅中的太师椅上,屋内并无下人伺候。
自元宵那夜后,这是他这些时日再一次见到她。
“王爷。”她如以往一般,起身上前将他迎进来,抬手去帮他解肩上的大氅。
少女的面色比起往日要苍白许多,衬得瓜子脸上尖尖的小下巴更加瘦削,脖颈弧度纤细,肤色白皙到透明,有种纤薄的脆弱感。
她默默替他将脱下的大氅挂好,又为他斟了一盏茶,将桌子上黑漆描金的三个攒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了精美可口的茶点。
“晚膳还要等一会,王爷先用些糕点罢。”
“俞家的事,我会帮忙。”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姜绍钧垂眸看着少女似乎有些怔愣的表情,薄唇微抿。他的情报网同俞府比起来不相上下,几乎是在她得知消息的同时,他也知晓了。所以她遣人来寻他时,他隐约能猜到她的目的。
“王爷……”她方才平静的表情土崩瓦解,黑漆的双眸迅速蕴起了潋滟水光,如同江南水乡的烟雨轻雾,仿佛转瞬间就能落下细雨霏霏。
“你……”姜绍钧眸色幽深复杂,薄唇启了启,话才刚出口一个字,她却忽然朝他走近几步,扑进了他怀中。
少女的柔荑搭在他胸膛前,她抬脸看着他,一双细眉紧蹙,脸上满是急迫焦虑,带着娇软的哭音求道:“王爷,你能不能心悦我,你心悦我好不好?”
姜绍钧愕然,不明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些话,却见她眸中氤氲的水雾已经化为玉珠,扑扑落了下来,滚落她的腮边,晶莹剔透。
“心悦……心悦我,好不好?”她话中带了哽咽,一双水洗的杏核眼如可怜的幼鹿,一边说着,一边将粉唇凑到他的面前,胡乱吻着他的喉结和下巴。
她的长相在姜绍钧这样早已见惯宫中各色美人的眼里都已是顶尖的绝佳,容色本就带着令男人心怜的楚楚,这般落了泪,直让人真正领教了梨花带雨的娇弱。
再加上她玲珑的身子紧贴着他,温软如水波动人,粉润的唇带着氲湿的浅香,触在他敏感的脖子侧,姜绍钧立马就起了反应。
腰间被粗硬的物什顶着,青黛也立即察觉到了,两只小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隔着衣衫下摆握住那根立起的鼓包,上下滑动。
快感袭上,姜绍钧闷哼了一声,后退一步离她远了些,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开口的声线有些嘶哑,“你做甚么!”
她被他制着手动不了,却依旧握着他的阳根不放,身体紧追着他上前一步,让他腰下的龙根顶端抵在她腰间的软肉上磨蹭。
“王爷……把我放在心上,好不好,心悦我,好不好?”她娇嫩如芍药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分毫不损她的秀美,如画的眉眼间满是哀求,盈盈双目晃荡着水泽。
她没被他制住的那只手从后顺着他的脊柱而上,拂过他坚实的腰、厚实的背,一股酥麻战栗从腰眼往上,他闷闷低喘了一声。
他本以为俞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会有心思,他也未曾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对她。只是对上她深藏不安的双眸和莹莹如玉的小脸,他握住她的手突兀地松了松。
娘家骤然遭难,或许她只是想从他这个丈夫身上寻些安全感。
灾祸突至(中)
淡粉色绣牡丹花开的纱帐内,隐约传来细软的娇声莺啼,混杂着男子压抑的粗喘,透出丝丝靡丽。
结实的梨花木架子床都被帐中之人的动作摇得发出轻微的响声,足以见得内里的战况有多激烈。
身形高大的男子严严实实地将娇小的少女覆在身下,少女一双细白的腿紧紧圈住他健硕的腰,白皙细嫩的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两人下身最私密的部位紧紧相贴,男子摆动着健腰,一下一下将一根紫红色的肉根送入少女那粉嫩的小嘴中。每入一下,龙根下的两团囊袋就重重拍在她敏感的外阴,发出响亮的声音,可见男子入得深重又充满力度。
“唔唔……嗯——”少女显然已经被折腾了许久,从精致的两根锁骨,到胸前两团柔软乳肉,都遍布着暧昧的红痕。她一头青丝散下,铺了满床满枕,垫在她雪白的胴体下,极致的黑与白相映,整个人如同妖娆盛开的芙蓉花。
姜绍钧握住一团跳跃的嫩乳,额上的汗珠滴在她挺立的乳尖上,他丹凤眼中是深沉得化不开的浓墨。他咬紧了后槽牙,对着她不住攀附吸允着他的穴肉又是一记充实而深重的抽插,换来她一声轻软的泣音。
耳根如被羽毛挠了一般酥痒,连着一股强烈的射意也由腰眼向下涌去,他骤然抽出快被她紧致花穴吸出阳精的龙根,一手捂住她的口,低哑道:“别出声。”
她便仰躺在被褥间,小胸脯细细起伏,微微娇喘,湿漉漉的眸子被春情欲念遮上迷离,懵懵懂懂地望着他,香暖的气息喷洒在他掌心里。
下腹徒然一紧,他把捂住她粉唇的手收回来,握着她的一条大腿,垂眸看着被扯成一条细缝的花瓣,吐出前精的龟头抵在花缝处,再次沉腰入了进去。
这回他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像是要发泄着什么,一下下撞击的力道依旧让她根本无法承受,只能咬着自己细白的手指,发出压抑的“呜呜”低吟。
姜绍钧被激得一颤,干脆把她的手给拿下来,压在她头顶上,盯着她上下晃动的乳尖,压得沉沉的声线哑声道:“罢了。”
那根上翘的阳具在青黛的甬道中忽而寻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软肉,龟头棱子碰到那处软肉的时候,她的身子猛然一抖,夹着他窄腰的双腿紧绷,淅淅沥沥的花液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仿佛找到了爱不释手的玩具般,龙根开始肆无忌惮地折磨蹂躏那方小小的软肉,或是集中地撞击,或是来来回回地轻点,又转变为或轻或重的研磨。
少女哪受得住这样刺激绵长的快感,纤软的腰肢向上顶起一个极高的弧度,虽然双手被男子扣在头上,上半身却尽力抬起来,贴向他布满了薄汗的胸膛。
她精致的眉眼间媚意横生,眼神是高潮中的神魂不守,两片娇软的唇却努力寻着他的唇瓣,口中含糊不清地问他:“王爷、王爷,你心悦我了吗?心悦我好不好?”
她高潮中的花穴紧得不像话,他的全副心神都用来抗衡那份销魂蚀骨的绞缩带来的强烈的释放的欲望,顾不得钳制她的手腕,任由她攀在他的肩上,吮吻着他的唇。
他由她挂在他身上吸着他的下唇,两只大掌将她的细腰掐出了一圈红印,清冷的双眸泛红,将她摁在身上,不管不顾地做着疯狂而剧烈的最后冲刺。
“嗯、嗯——”她咬着他的唇低低哼着,花穴中夹着的肉根轻颤,在花心深处激射出一股股浓浊精液。
从傍晚到深夜,两人连晚膳都未用,姜绍钧压着她做了大半宿,哪还有半分谪仙的出尘之气,眸底遍布猩红情欲,到最后动作已失了章法。本是想让她多些安全感的,却早已被她的媚态所惑,恨不能让她销魂蚀骨的花穴一直含着他的龙根。
天边泛起蒙蒙亮的白雾时,青黛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只是还未睡多久,就察觉到有丫鬟压低了声音的禀报声,她迷糊间,听到了些字句。
“……王爷,初婉姑娘来寻您,在院内的花厅里……”
接着,她腰上搭着的胳膊放开了她,身侧之人起了身。少了男子身上的热意,被窝里失了温度,有些寒凉,她更紧地蜷缩起了娇小的身子。
陈初婉立在南菱院的花厅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花厅中的摆设。方桌上摆的汝窑梅花枝茶具贵重精致,角落里的忍冬青盆景造型巧妙,窗棂上糊的窗纱是浅碧色缀如意纹的绉纱。
就在她的目光落在檀木圈椅上的云纹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了花厅内。
陈初婉转过身,男子揭开厅门上厚重的棉帘,带来厅外清冷的凉意,也将他身上那股隐约淫糜的膻腥味带到了她的鼻尖。
陈初婉的脸色变了变,苍白又难看至极,在他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瘦弱的身子甚至晃了晃。
“何事寻我?”本文唯一更.新Q:⒈⒏⒎⒍⒉⒋⒈⒍⒏⒊
她咧出一个惨淡自嘲的笑意,“无甚要紧之事,倒是打搅绍……王爷了。”她说着福了福身,牙齿紧咬下唇,就要告辞。
“究竟何事?”他蹙起了眉尖,清冷的声线带着方醒的哑意。
他再次询问,陈初婉的步子一顿,似乎再也无法忍受,通红着眼眶,豁然转过了身,直直瞪着他,“民女来此,只是想问问王爷,究竟打算如何安排民女。”
“是想让民女就在这王府中做一个琴师,还是——”她深吸一口气,模样不同于先前的可怜小心,反倒有了几分娇蛮怒意,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想让我做你的妾室呢?”
她的问话在二人之间落下,男人沉默片刻,问道:“为何这么问。”
她的神情激动起来,脸上是屈辱与痛苦挣扎,音量也抬高了起来,“为何?如今你已娶了妻,不让我做妾,难道我还能再做你的妻……”说到这,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停顿片刻,偏过侧脸不再看他,面上满是倔强不屈,“我是不会做妾的。”
姜绍钧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默,陈初婉直觉他是在等些什么,却也捉摸不清,终于在她精神极度紧绷中,听到了他的回答。
“你且回去,勿再胡思乱想,我会处理。”
陈初婉心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面上却绷着一张脸,仿佛是在同他赌气,生硬地行了礼,出了花厅。
姜绍钧的丹凤眸中乌浓沉沉,忽而抬了抬手。
一位身着玄黑色劲装的暗卫不知从何处跃至他面前,行了一礼。
“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是。”
~搜Q号进月费群~2.9.1.2.6.8.2.6.7.3~梦中星一妾皆夫(np)灾祸突至(下)
灾祸突至(下)
青黛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床帐中只有她一个人,她身上的寝衣也是干爽洁净的,唯有暖融的帐中残留的几丝异样的气味,昭示着昨夜的一场颠鸾倒凤。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点开系统。
果然不出她所料,“心头朱砂”的任务依旧没有完成。姜绍钧在和她欢爱了一整夜后,在清早依旧被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冯初蕾给叫走了,她就意识到一整晚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虽然姜绍钧承诺会帮她,但是俞大老爷现在可是落在了锦衣卫手里,秋明良对他们俞家是个什么心思,她难道还能心存侥幸吗!
“王妃,您醒了。”桃香听见床帐里的动静,忙撩开帐帘,端着铜盆过来伺候她洗漱。
在青黛将漱口水吐进铜盆后,桃香把放在小几上的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过来,没有立马递给她,而是有些犹豫地道:“王妃,这药……还要喝么?”
“当然。”青黛毫不犹豫地将药碗从她手上接过,一口气将黑梭梭又酸苦难闻的汤药喝完了,放下碗时,便对上了桃香不解又忧虑的神情。
她知道桃香的困惑,只是,她虽然同姜绍钧说过想要个孩子傍身,但那不过是她寻的说辞罢了。她清楚的知道有这个系统在,不知下一个任务是什么的她,现在没办法拥有孩子。
就着桃香的手吃了一颗蜜饯,缓解了口中的苦意后,她抿了抿唇,吩咐道:“你让林旭去打听一下……秋明良的行踪。”林旭是护送她从杭州府到京城的侍卫队长,后来也作为她的陪嫁,进了王府。
林旭办事稳重可靠,性格也十分开朗亲和,来到京中的短短半年,就结识了各府的车夫、小厮、侍卫等等下人。再加上俞老太爷曾给过她的人,不出几日,便探到了一个消息。
安国公府有一座闻名京城的花房,可以催熟各类需要温热气候才会盛开的娇花,故此历年来都会在花朝节办一场早春的赏花宴。这几日便已经给京中各个王公贵族、勋贵世家的府上送了帖子,而这帖子,秋明良回了。
安国公府的帖子,青黛自然也收到了,她让桃香把帖子找出来,看着烫金帖子上细致描绘着的一朵魏紫,轻声道:“把帖子回了,后日我也去。”
桃香应是,刚想转身去办,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小心地问道:“可要和王爷说一声?”
“遣人同他说一声罢。”青黛随口回道,语气淡淡。
这几日主子对王爷明显淡了下来,往常即算是王爷不回南菱院,她也会送吃食衣物等等去外书房找他,桃香以为是初婉姑娘的事让她心冷了,却不敢多劝,怕又惹她心伤。
被桃香心疼的青黛在她出去后,从装着衣物的箱笼最低层翻出一件月白色的男士袍子,又从梳妆台的一个小匣子里摸出一只装着药片的荷包。她的指尖隔着荷包的布料感受着几片药片的形状,又伸手拂过袍子的领口,神色凝重。
她上京时,特意把这两样东西一起带上了,本是预备着最坏的情况发生时的一招,现如今还是得用上了。
杨府前院草木规整有序,青石板道路上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排布严谨的屋舍中无端透出一股端正肃重。
杨巍的书房内,本该是归置得整洁干净的书案上,此时却有些凌乱。一张写了几行字的洁白宣纸、一沓画了各式奇怪符号的草纸和一方写了一句诗的纸条散落在桌案上。
“大人,经过半月的探查,定王府中除了定王妃陪嫁来的丫鬟,年岁在十四到十八岁的丫鬟仆妇都一一核对过——未曾发现可疑之人。”慎行埋着头,低声朝坐在书案后的男子禀报,心中甚是不解。先前,大人一直让他们从身世低下的女子中寻找,如今满京城都已被他们翻遍,搜寻范围都扩大到京外去了。元宵夜那晚大人回府后,突然又让他们去查定王府中的下人。
“定王妃……的陪嫁,无法查到?”杨巍双目注视着那张纸条上的一笔一划,俊美的面容紧绷,嗓音也微微发紧。
“定王妃深居简出,她陪嫁的丫鬟也极少出府。定王府进出规章严明,短时日内,我们的人无法潜入,只能在丫鬟仆妇外出采买、归宁时比对样貌。”慎行如实答道,眼见着他的眸中浮现出深浓颓然的失望,将那双威严清明的双目中的神采悉数盖过,慎行连忙补上一句:“不过,方才倒是得了个消息,定王妃后日会前往安国公府出席赏花宴,届时定会带上陪嫁的丫鬟。宴席间人多杂乱,我们的人也好混进去……”
“安国公府的请帖在何处?”慎行的话还未说完,杨巍骤然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