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卫渊苏氏小林氏 本章:第46章

    ?

    谜底谜面都出自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0160

    元宵花灯(中)

    青黛快步拐进了一条行人相对少了一些的街道才被姜绍钧追上,她的胳膊被姜绍钧扯住后,还心有余悸地朝后望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熟悉的身影,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姜绍钧却是冷沉着脸,紧紧拽着手中她细瘦得几乎一折就能断的胳膊,声线如沉金冷玉,带着点怒,“生气了便要撇下我?你知不知如此幼稚行事很危险?”

    被他拉着的少女身子软软的,完全没有反抗他的力道,抬眸温温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妾身怎会生王爷的气呢。”

    音调轻软温和,面色也没有半点赌气撒泼的意味,让姜绍钧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挫败感,心中骤然升起燥意。

    “那盏花灯,不要?”他望向她的黑眸深处,想看清她眸底的神色,却只能看到她两汪清澈的深潭。

    姜绍钧提起木芙蓉花灯倒让青黛想起了花灯下的谜语纸条上还留有她的字迹,一时有些忐忑懊恼,连忙点头,“要。”

    “让人去取了,送到王府。”姜绍钧得到她的答案,干脆利落地吩咐身后的侍卫。

    “多谢王爷!”她放了心,朝他绽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世间嘈杂仿佛在这一瞬间悉数在他耳畔消失,寂静的世界里,唯有少女的笑靥在火树银花中莹润如绝世瑰玉。她的黑眸闪亮亮的,映着街边流光溢彩的花灯,仿佛敛尽了所有尘世的芳华,让人不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姜绍钧失神的片刻,她又看上了一处卖面具的摊子,满是新奇地凑了上去,站在摊前颇感兴趣地拿起几个面具放在脸上试戴。

    他看着少女娇俏的背影,唇角泛起一个纵容的微小弧度,走到她身后。她正拿着一张潘金莲的面具端详,小巧的鼻尖都快要碰到面具上了。

    他双唇上下碰了一下,踟蹰片刻,垂了眸子,纤长的睫毛化成阴影打在他俊朗的面颊上,清贵的气质也被染上了些许烟火味,他低声道:“莫要生气了,上回是我——”

    “王爷?”

    男子浑厚低沉的嗓音带着略微不确定之意,硬生生把姜绍钧接下来的话给摁了回去,姜绍钧转头,便见到出声之人龙行虎步而来,走到近前后,动作大气沉稳地朝他行了个礼。

    “子擎?你怎来了?”看清男子冷峻英武的面容,姜绍钧有些讶异地问道。

    来人正是刚上任禁卫军统领的卫渊,听得姜绍钧的问话,沉声答道:“末将肩负皇城安危,正检查兵士巡逻的状况。”

    卫渊前不久刚领了统领京营的禁卫军统领一职,统帅京师三大营。他如今没了妻族,母族没落,又没有兄弟子嗣,反倒成了个孤臣,得了乾元帝的信任,让他担了这极为重要的职务。

    姜绍钧略颔首,侧身让了一下,显出身后被他挡了一大半的少女,对卫渊介绍道:“此乃孤……内人。”

    这一刻,两个男人的视线一同落在了青黛身上。

    却愕然发现身形窈窕的少女头上戴了个遮住了她整张脸的潘金莲面具。

    此时的青黛恨不得掉头就跑,但身边有姜绍钧杵着,再说方才那样的情况跑已是来不及了,她只能庆幸自己身手十分灵活地在卫渊来到他们跟前时把面具扣在了脸上!

    被两道如有实质般的视线盯着,青黛脑门上都冒出了虚汗,却只能福了福身子,沙哑着嗓子,将娇软的声线压得极低,“见过国公爷。”

    “王妃。”卫渊也回了她一个拱手礼,目光落在少女娇小的身影上,他知道她就是姜绍钧大婚那日被他中途截下花轿的泼辣新娘。现如今站在自己夫君身边,身姿婷婷袅袅,一个福礼都做得规矩又不失柔美,除了脸上戴了个面具有些奇怪之外,看起来乖顺温和极了。

    姜绍钧听得她沙哑低黯的嗓音却是皱了眉,扫过她脸上的面具,虽觉她带着面具见礼有失礼节,但并没有出言让她把面具摘下,反而是有些歉意地对卫渊道:“内人年纪小,性情跳脱,见谅。”

    旧友话中的维护偏袒之意让卫渊很是意想不到,他曾以为他永远都走不出丧妻之痛了,今日再见,却发现比起大婚当日,他周身的气息都要温热不少,卫渊不由再次将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更新号:28.04.07.65.59

    这一看却再次察觉到了那份无与伦比的熟悉感,从亭亭玉立的站姿、不安地在地上画圈的绣花鞋、绞着帕子的玉指,到瘦削纤薄的肩膀、丰盈有致的身段、细得弧度惊人的腰线……

    “王爷,妾身有点饿了……”她低低嘶哑的声音猛然将卫渊从堪称大不敬的遐思中猛然拉回。

    姜绍钧再度歉然地看了卫渊一眼,同他告辞,“那孤便不打搅子擎值守了。”说罢,拉着少女揪着他衣摆的小手,从卫渊面前走过。

    两人与卫渊擦肩而过之时,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她特有的桂花清香,浅淡清新,暗暗萦绕,似有若无。

    身着玄色劲装的魁梧男子保持着恭送的姿势立在原地,一直望着那一男一女远去的背影,鹰眸幽暗,似困惑似疑虑。

    另一边,在青黛和姜绍钧二人先后离开猜灯谜的场地不出一息,神情肃穆、面容俊美的男子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杨巍往年并不喜这样喧嚣嘈杂的欢庆之景,也不喜凑这些热闹。只是去年的他没能在这样喧闹的新春中寻到她,今年同样的喜庆热烈又至,他无法如以往一般安坐家中,双腿自发地便走到了这条最为繁华的街道上。

    漫无目的地在挂满花灯的架子下走了几步,一盏木芙蓉花灯闯进了他的视线。

    芙蓉花娇嫩艳丽,与她娇俏动人的容颜最为相称。

    他抬手摁了摁藏在衣襟中那根随身携带的木簪,走到了那盏花灯前。

    花灯下挂着随风轻摆的纸条,他握住,看了一眼谜面,发现隐约有字迹从纸条背面透出来。

    他有些疑惑,这题不难,若有人写了答案,为何没有将这盏花灯带走?

    他以为是别人答了题又忘了把花灯带走,怕那人还会寻回来,放下手中纸条便要继续走。

    ps.

    ?

    珍珠满13000的加更~

    卫渊&姜绍钧:为啥是潘金莲?

    青黛:你们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卫渊&姜绍钧各自摸摸自己头上的青青草原。

    秋明良:明明是五个人的故事,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0161

    元宵花灯(下)

    杨巍刚想转身之际,不其然被身旁之人撞了一下,被他捏在手中的那张纸条也翻到了背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熟悉到让他深深镌刻心间的字迹就这般轻易而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令他头脑有一瞬的空白,紧接着,他猛然攥紧手中纸条,骤然抬首四顾,眼眸睁得似要瞪出血来。

    看到这句诗的一刹,他恍惚以为她这一整年依旧待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一日,而这不过是她戏耍他的又一个把戏而已。

    只是失去了她的空落却告诉他,这一年来的日子都是真实而清晰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没有一个是她!

    杨巍搜寻的视线落在一个个欢笑的面庞上,跌撞走出几步,破开人群四处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

    “你有见过在这个花灯下写谜底的人吗?!”杨巍突然抓住一旁的几个路人,指着木芙蓉花灯,厉声询问。

    路人被他溢于言表的急切吓了一跳,但以为是走丢了家人,便都纷纷回忆起来。其中一个书生有些隐约的印象,说道:“好像是个貌美的女子,往那边去了……”

    话还未说完,他们面前的男子已挤出人群,大步朝那书生指的方向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那书生的后半句这才弱弱地吐出来:“……身边貌似跟着她丈夫。”

    杨巍顺着路人所指方向寻去,从街头到巷尾,每一个摊贩铺子都一一探视,从明月初升到月上中天,依旧一无所获。

    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被不断泼下冰水,却依然烧得他火热。比起先前半丝线索都寻不着,现在他起码见到了她的字迹,确认了她就在京城!

    本已沉寂了一年的双眸如被星火点燃,杨巍再度回到了花灯猜谜的场地。

    这个时辰,场地里的花灯已被赢走七七八八,摊主也招呼着几个小工在收拾木架,见到杨巍这个如此晚的来客,还十分客气地道:“客官,我们今年的猜灯谜结束了,您请回吧,明年早些来哈!”

    杨巍在所剩无几的花灯里逡巡了一圈,不见了那盏木芙蓉花灯,开口问道:“劳驾,请问那盏木芙蓉花灯也被人赢走了?”

    摊主回忆了一番,有了些头绪,他又是健谈之人,立马把这让他印象深刻之事道了出来,“客官看上了那盏花灯啊!那盏灯我有印象,方才来了个人说他们先前已经把谜底写在纸条上了,不过是忘了拿花灯,现下来跑一趟取回去。结果,我去那盏木芙蓉花灯下面一瞧——嘿,奇了怪了,纸条不见了!”

    杨巍骤然攥紧了手中纸条,又猛然松开五指,怕把它弄皱了,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吞咽了一下,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人就说,纸条没了也不打紧,他用钱买就是了,反正就要那盏花灯,还给了我足足十两银子!”摊主说到这,仿佛又回到了凭白得了十两银子的兴奋中,两手比划着。

    他屏住呼吸,压抑着声线中的颤抖,“摊主可有印象——那人是谁?”

    “嘶——我记得……”摊主懊恼地皱起眉头回想,杨巍随着他纠结的神情,一颗心起起落落,终于听得他一拍脑袋,大声道:

    “对了,他说他是定王府的下人!”

    直到和姜绍钧一起走到一家酒楼门前,青黛僵硬的四肢才稍有缓解,颇有些战战兢兢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你的嗓子怎么了?”姜绍钧心中冒出几缕怪异,对她的担心到底占了上风,望着她泛白的小脸问道。

    “约莫是方才口渴了,嗓子有些干,如今好多了,王爷不必担心。”青黛头皮发麻,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真挚地说完后,还干咳了几下。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低声问道:“不是饿了?可要去酒楼里吃点东西?”

    “好。”青黛点头如捣蒜,她现在只想坐进密闭的包间里,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转身就有碰上熟人的可能。

    少女的小脑袋点得飞快,头上的莺羽宝石簪也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又见她望向酒楼的目光充满期待渴盼,如同见到了肉骨头的小奶狗,神态鲜活可爱。

    姜绍钧以为她是走了一路饿狠了,心下莞尔,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清冷出尘,带着她走进了人声鼎沸的酒楼。

    姜绍钧和青黛的外貌都十分出众,再加上姜绍钧清贵独特的气质与这喧闹的酒楼格格不入,甫一入内,在大堂里吃喝的人们的视线便都被吸引住了。只不过见他们的衣衫华贵,后面又跟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带刀侍卫,百姓们也不敢多看。

    高御医带着妻儿出来在珍馐楼用了顿晚膳,吃饱喝足后走出酒楼,正巧在大堂里遇见了他们。

    既然迎面碰上了,打个招呼也是应当的。高御医忙走上前,恭谨地行了一礼,“微臣见过王爷、王妃。”

    姜绍钧淡漠地颔首,未曾放在心上,掠过他随着小二走向楼上包间。

    而青黛同高御医打了照面后便倒吸了口凉气,暗暗叫苦,赶紧跟在姜绍钧身后随他上楼,祈祷高御医别把她认出来。她不停地在心中宽慰自己,只是这惊鸿一瞥的一面之缘,且高御医也不敢多看她,肯定没办法将定王妃和那个侯府后院里的可怜姨娘联系起来的!

    青黛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快步进了包间,一进门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珍馐楼是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酒家之一,其中最有名望的便是楼中一日只卖百只的蜜汁腊烧鹅,其滋味酥脆鲜香,光是闻着味道便让人唾液不停分泌了。

    今日元宵佳节,珍馐楼也懂得做生意的秘诀,光这一日烧鹅不限量供应,因此酒楼的大堂包间都满满当当的,还是高御医一家吃完走了,他们才正巧能匀到一个包间。

    望着桌上那只烤得金黄泛油的烧鹅,青黛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饿了,夹了一小块连着酥皮的肉,沾了点开胃的酸辣酱,放进口中吃了起来。更新号:28.04.07.65.59

    少女一小口一小口吃得秀气文雅,速度却一点都不慢,粉润的小嘴将肉咬下一口后,腮帮子便一鼓一鼓地,像极了那啃着松果的小仓鼠。

    0162

    死而复生(一)

    姜绍钧本是不太喜爱类似烧鹅这般太过油腻的食物的,但见她这津津有味的模样,不知不觉也用得多了一些。

    见到她染上油脂后愈发显得丰润粉腻的唇瓣,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解干涸之感,淡淡点了点自己的唇,说道:“沾上了。”

    少女窘得憋红了脸,忙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却把油渍蹭到了下巴上。他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指尖磨蹭着茶碗边缘半晌,终是伸出了手,探向她的脸蛋。

    她直愣愣地盯着他朝她伸来的修长手指,黑眸柔软无害,和她这个人一般,似乎在鼓励着他继续。他的手指触上她娇嫩的肌肤,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少女的肌肤稚嫩,只是被他这样轻轻一碰,就泛起了红痕。他如被她蛊惑了一般,擦了她的下巴后,指尖轻动,搭上了她的唇角。

    就在他的指腹将要摁在她的唇珠上时,几声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凝滞如梦境般的暧昧。

    “客官,最后一道上菜了。”

    小二洪亮的声音让他如从醉梦中惊醒,收回了手,抿了抿薄唇,开口才发现嗓音有些喑哑,“进来。”

    端着一盘珍珠翡翠虾的店小二面带喜庆笑意地走了进来,把青花白瓷盘放在屋内的圆桌上,唱了声菜名,才笑眯眯地说道:“客官可要听一听曲儿助兴?今日琴艺一绝的初婉姑娘就在我们楼内,客官可需要?”

    姜绍钧不喜陌生人嘈杂,刚要拒绝,就见到少女充满期待的晶亮双眸朝他望了过来,他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朝小二点了点头。

    京中酒楼茶馆常有为客人抚琴弹奏的琴师,与那些秦楼楚馆中的姑娘不同,皆是良民出身,为生计而一展才华。近日来,初婉姑娘的琴技在京中名声大噪,有文人雅客形容她所弹曲音如流水淙淙、珠玉落盘,青黛早就有所耳闻,这回碰巧遇上,也起了兴致。

    没让她等太久,那传说中的初婉姑娘就进来了,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张标致婉丽的鹅蛋脸,长眉弯睫,琼鼻朱唇,一身面料朴素简单却色泽艳丽的水红色襦裙,衬得她如一株端丽盛开的兰花。

    她身后还跟着个中等身材的而立之年男子,拿着一把萧,该是伴奏的作用。

    二人进了包间后,便将琴架上,初婉姑娘也优雅地端坐于琴后,拂袖抬腕,撩拨起了琴弦。

    琴音确实如文人墨客评价的那般动听悠扬,只是青黛却没了听琴的心思——

    她发现姜绍钧很不对劲,从那位初婉姑娘出现起,他的眸光就一直跟在她身上,眸色深沉幽暗如墨。

    随着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听着似曾相识的尾音处理,看着她弹琴时微显迷醉的神情,姜绍钧放在膝上的手早已攥得坚硬如石。

    等到一曲弹罢,余音绕梁已绝后,姜绍钧才堪堪回过神来,紧盯着她的脸,艰涩地吐出一句:“你是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青黛还不知道的是,高御医与他们分别后,又看了她的背影几眼,脸上满是费解的若有所思。直到走出了酒楼,走到外面的大街上,还在嘀嘀咕咕地喃喃自语。

    “父亲,您怎么了?”高御医的儿子见他这宛如见了鬼般的表情,也有些慌,扶着他的胳膊肘问道。

    “越看越像……光是面容轮廓像也就罢了,怎么连脉象都一模一样,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高御医两道花白的眉毛都纠缠在了一起,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儿子的问题,依旧在反复比对思量这二人。

    “但是,一个青姨娘,一个定王妃,无论如何都扯不到一起……”他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的话还未说完,忽然被擦肩而过的一个高大男子给揪住了衣襟。

    “你说什么!?”

    男子的嗓音沉厚,又带着困兽般的狠厉,把高御医震得脑袋一嗡,瞪了眼前之人半晌,才认出了他来。

    “国、国公爷……”

    高御医就差给他跪下了,万万没想到他那些大逆不道的嘟囔正好被当事人之一给听到,一张脸刷白着就要给他行礼,弱着声道:“微臣、微臣不该胡言乱语,是……是我魔怔了……”

    卫渊却不耐烦他的磨磨蹭蹭,刚才听到的就算只有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神魂俱震,不顾一旁高御医儿子的阻拦怒问,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已曲成爪状,用力得筋骨突起,“我问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面前的男子鹰眼怒瞪,一双英挺剑眉如刀锋犀利,冷峻的面容混着急切的凶狠,战场拼杀的威压与血腥戾气扑面而来。

    高御医疯狂地咽口水,他只觉得他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下一瞬他就能把他给撕碎!但他所怀疑之事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且其中一人还是身份高贵的定王妃,他若告诉旁人,指不定会惹祸上身……

    高御医还在犹豫的档口,却察觉到抓着他衣襟的大手有轻微的颤抖,他小心地抬眼看去。面前昂藏的八尺男儿压在冷硬急迫下的脆弱难以察觉,就似那穷途末路死战到最后的兵士,发现了希望却又不敢去轻易确认。

    对上他眼神的那刻,浸淫高门大户、皇宫贵族几十年的高御医忽而心软了,顿了顿后,将他发现的疑惑低声娓娓道来:“大年初二那日我曾上定王府诊治……”

    说完之后,高御医望着卫渊根本不敢置信的表情,神色有些同情,和他拱手告辞,“国公爷,这一切也只是我的感觉罢了。死而复……”他磕巴了一下,含糊过去,“这事,着实不可思议,称为无稽之谈也不为过。说不得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老眼昏花后的臆测罢了,还望国公爷勿要告知旁人。”

    高御医一家已经沿着花灯璀璨的街道渐行渐远,只剩卫渊一人立在小巷子的阴影中,神情被融入了夜色的黑沉,任凭再亮眼的花灯,都无法照透半分。本文唯一d更.新Q:⒈⒏dd⒎⒍⒉⒋⒈⒍⒏⒊

    0163

    死而复生(二)

    坐在琴后的女子低垂着头,将脸埋在胸前,静默了一息。

    似是过了很久又似是只有一弹指,才听到了她清亮如黄鹂鸟的嗓音。

    “民女陈初婉,乃淮州人士,现今随叔父定居京城。”

    她似乎很不愿意与姜绍钧的目光对上,答话时看起来十分拘谨小心,却不是平民百姓发自于心的对皇权贵族的惧怕——倒像是怕被他发现什么。

    姜绍钧沉默着盯了她半晌。

    走路时左脚总要点在右脚后,抚琴时左肩微微前倾的姿态,沉醉于琴曲中专注的神色,都让他有种——初蕾就在他面前的恍惚感。

    明明她的面容只和她有三分相似,但她的一垂眸一抿唇,一抬手一拧身,都能让他硬生生产生了这种错觉。

    包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无一人出声,几人面色各异各怀心思。

    只有随在陈初婉身旁的那个中年男子,一双细小的眼睛从姜绍钧做工昂贵精良的袍角溜到他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双眼里的光越来越炽热。

    中年男子在心中给自己打足了气,才敢在这般诡谲的气氛中陪着笑搓手上前,对着姜绍钧道:“这位贵人,可是欣赏我们初婉的琴艺?”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拉着陈初婉的手臂,硬是将她从琴凳上拖到了姜绍钧面前,腆着脸笑得如拉皮条的老鸨。

    “能得贵人喜欢是我们初婉的荣幸,贵人若是愿意,初婉可以日日专门为您弹奏。”他把重音放在了“日日”、“专门”两个词上,想利用她高攀进权贵府中的意图昭然若揭。

    被他拉扯的陈初婉却涨红了脸面,对上了姜绍钧的视线,她的瞳孔一缩,剧烈地挣扎着,压低了声音反抗,“叔父!你别这样!”

    “闭嘴!小丫头片子,长辈的决定莫管!”中年男子也低喝了她一句,扭头又换了张笑脸推着她就要朝姜绍钧脚边跪去,口中还道:“贵人赏识是你命好,快去谢谢贵人!”姜绍钧还没发话,就到了谢恩这步了,着实有种强买强卖之感。

    陈初婉挣扎得更为剧烈了,宁愿被他的力气扭伤了手臂,疼得面庞扭曲,也不愿再靠近姜绍钧一步。

    正平偷觑一眼两位主子的神色,王爷面色晦暗看不出情绪,王妃面容平淡温静,同样看不出喜怒。他踟蹰片刻,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在爷和夫人面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都下去!”

    此话一出,守在门外的侍卫也同时上前一步,剑柄敲击声起,极具压迫地望着那两人。

    中年男子面色讪讪,虽有不甘,但那点胆气也被吓没了,怂怂地搡了陈初婉一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

    只是他们二人刚出去不久,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透过隔音不太佳的走廊,传进了包间里。

    “你这赔钱货!净会坏老子好事!刚才包间里那贵人一看就非富即贵,他衣摆上一根金丝绣线就够咱们一家子十几日的嚼用,你知不知道!那么好的高枝不攀,那么大的机会不抓!果真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叔父——你!我每日弹琴赚来的银子难道还不够花吗!为何还要琢磨这些歪门邪路!”

    “什么歪门邪路!你懂什么!就你一日日累死累活拿的那点赏银,也就够点日常开销,能攒下多少给你哥娶媳妇?”

    “你——叔父你要是不去赌,堂哥多少个媳妇都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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