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输男儿。
简介:你是可以和他并肩之人。
奖励:剩余天数240,点数180,经验100。
这个任务名字,是逼着她用女子的身份去接触秋明良了。
看来少年俞琮的这个马甲是用不了了,而且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恐怕她再用几次这个马甲,清白就真的保不住了。只要她不再吃药片,就能把这个马甲完全扔了,就算秋明良想找她扮的少年俞琮,任是他神通广大到能翻遍整个大周朝都找不着,真是个永绝后患的好方法。
此时正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的青黛,浑然不觉不远的未来等待她的窘境。
“大人,属下化成外地商人接近几个大盐商,只他们都将手上的盐引捂得很紧,知府和他手下的口也极严。”
室内燃着幽幽糜香,浅薄的雾气中,那个斜倚在藤椅上的男人面色阴沉,似乎心情极为不佳,一声冷哼中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意。
“官官相护。”
回禀的属下打了个哆嗦,继续道:“若是布政使司那可寻到突破口,圣上那便有了证据……”
“此为何物?”男人骤然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一挥,也不知他如何动作的,一直飞在窗边的蜜蜂竟这般被吸到了他的手心。
而坐在自己闺中的青黛在听到那让她心惊肉跳的消息后,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风声,再然后,她便再也听不到传讯蜂传来的任何声音了。
她的心几乎要蹦出喉咙口,传讯蜂竟然被秋明良发现了!
传讯蜂落在了秋明良手里,她也不敢贸然叫它回来,怕被秋明良顺藤摸瓜查到她。这算是损失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道具,青黛可惜地哀叹了一声。
秋明良这人太过谨慎,即使是在自己租下的府中和手下议事,周围也不会留下一只活物。这回总算有了机会接近了他议事的厅房,刚听到如此重要的信息,就被截断了。
自马场那次惊魂之后,秋明良又上了几次俞府的门。他千里迢迢来到杭州府,别有用心地接近她,果然是有所图谋。怪不得他分明说是要来接她去京城,被俞府频频拖延也不见急恼,就是为了在杭州府私下探寻。
从得来的几句简短的对话里,青黛约莫能推测出若是被他们得逞,他们一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俞府一家人对她的疼爱关心,青黛暗暗握紧了手心。
既然如此,那她便顺他的意上京。
ps.
青黛:幻肢硬了。
几分相似
在青黛进了俞大老爷的书房,叫来了俞筠,三人密谈了半个时辰后,俞大夫人便得知了自己的宝贝闺女不日便要随着秋明良上京一事。
俞大夫人是个以夫为天的柔顺女子,只是在疼爱的女儿的事上,她难得质问了一次俞大老爷。
“夫君,那秋明良显然不是什么好归宿,你为何打算默认了他的求亲,让阿黛随他上京?”俞大夫人为俞大老爷除下外袍,低声问道,又蹙眉浅浅抱怨,“可别是阿黛看上了人家的皮囊,求着你让她得偿所愿罢?”泼泼企鹅号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
想起女儿自告奋勇说要亲自将秋明良调离杭州府时的肃穆,俞大老爷觉得妻子的猜测或许不会成真,他表面上答应了女儿以身做饵的提议,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俞大老爷看了一眼妻子依然细腻白皙的脸,轻轻叹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声线有些沉重,“夫人,若是我们有些什么,阿黛祖父那边,总会护着她的。”秋明良没拿到确凿证据前不会动阿黛,先以许他婚约稳住他,随他上京安全上也有把握。
俞大夫人一怔,猛然抬起头,手心有些颤抖,花容失色,“夫君的意思……”
俞大老爷搂住她的肩膀,声音低得如同叹息,“是我拖累了你,你若想走,如今还来得及,我会给你一封和离书……”
俞大夫人已扑进了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不让他说下去,带着哽咽道:“夫君!妾身已同夫君做了二十载夫妻,不管后路如何,妾身都陪着夫君一起走。”
夫妻相伴二十年来,两人也不是没红过脸,但他一直守着当年的诺言,不曾纳二色,从来只有她一人。他在官场上身不由己陷入泥沼,她也知道一二,早已做好有朝一日被清算的准备。
俞大老爷握紧了妻子瘦削的肩膀,表情动容,缓了一会,沉声道:“秋明良那边我也只打算口头应下,庚帖都不会给他。父亲和母亲那边我已去信,他们会为阿黛尽早择一良婿,罪不及出嫁女,你可放心。就是筠儿……”
俞大夫人已是泪盈于睫,艰难地摇了摇头,“筠儿是男儿,避不过的……”
夫妻俩一时哀静片刻,俞大夫人迟疑地问道:“那父亲那边……”
“父亲乃三朝元老,圣上总会看顾他的面子,最多官身不保。”
俞大夫人点了点头,想到儿女,忍不住又低低啜泣起来。
俞大老爷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莫哭了,我不过是将最坏的结果说与你听,也不一定会这般。”
夫妻间絮语渐消,及至秋明良再度登门俞府时,俞大夫人已是一副落寞又欢喜的模样了。
这次前来俞府,俞大老爷竟也在,秋明良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偷看了他一眼马上就羞红了脸的少女,先随俞大老爷去了外书房。
秋明良执了个子侄礼,温声道:“晚辈来杭州府多日,还未曾拜访舅舅,是晚辈失礼了。”
俞大老爷看他的目光很和蔼,如同对着极有出息小辈,微笑着道:“不怪你,是我公务繁忙,只好让筠儿招待你,可有慢待?”
“不曾,表弟好客有礼,又饱读诗书,小小年纪便已是举人了,很是让晚辈惭愧。”秋明良拱了拱手,仿佛是真的自惭形秽般垂下了眸,掩住了那双浅灰色的瞳孔。
俞大老爷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出来,可就要让筠儿惭愧了,又有几个儿郎能像外甥这般年轻有为。”他打量着面前外型温润的青年,眸中的满意逐渐要溢出来,缓缓道:“我听筠儿道——你有意同小女议亲?”
“是晚辈唐突了。”青年连忙弯身拱手,一副羞惭的模样。
俞大老爷哈哈笑了两声,扶着他的胳膊,“无妨无妨,少年慕艾很正常。”他沉吟了片刻,别有深意地道:“我倒是十分欣赏你这般有担当的儿郎。”
“我同你舅母夫妻二人常年离家,家父家母膝下寂寞,小女也该上京替我们长久地承欢二老膝下了。”他停顿了片刻,幽幽说道,这便有让她嫁在京城里的意思了。
青年动作几不可见地一顿,接着他抬起来的面上一喜,忙道:“舅舅放心,晚辈会将表妹安安全全送到京城。”他面上浮了些赧意,“……入了京,晚辈便知会父母,使人来上门提亲。”
俞大老爷笑吟吟地,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又夸了他几句。秋明良也恭恭敬敬的,仿佛已然将他视为未来泰山大人了。
“爹爹。”两人一来一往相谈正欢,书房门外响起了少女软濡的声音,俞大老爷愣了愣,接着调侃般看了一眼秋明良。
秋明良笑意温和,目光温柔地落在轻移莲步,踏进屋中的少女身上。
少女上身穿着绣了莲花次第绽开的上襦,下束一条芙蓉色纱绢细褶长裙,云髻上仅插了一根蝶恋花步摇,秀美精致的小脸微垂,规矩地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桌案前,将手中的食盒放下。
“爹爹,我熬了山药红枣羹,拿来给您尝尝。”
俞大老爷似乎有些女大不中留的无奈,却又不忍心苛责疼爱的女儿,只微微瞪了她一眼,打开食盒尝了一口汤羹,便道:“正好我同你表哥也谈好了,你替我送他出去罢。”
少女倏地抬起一双宜喜宜嗔的含情目,似羞似嗔地在身旁修长的青年身上极快地绕了一眼,用那把能让男人骨酥的娇软声线轻哼了一声,扭身就朝外走。
俞大老爷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汤碗放下,一片拳拳慈父心叮嘱道:“小女顽劣,还要外甥多担待了。”
秋明良连忙朝俞大老爷拱手道别,大步朝佳人袅娜的背影追去。
他跨出书房的门槛,视线一转,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廊下的娇小身影。她浅色的裙底下露出了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足,小巧的足尖正轻轻点着青砖地面,在上面划着圆圈。
他上前一步,俊秀的面容温雅,“让表妹久等了。”
“我、我未曾等你。”她的语气娇娇的,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甜软。
少女局促地站好,面颊迅速被如晚霞般的艳丽所染,发间所插的步摇下细细的流苏落在她嫩白的颊侧,春日柔和的曦光拢在她的面上,让心思几转的秋明良有一瞬的恍惚。
这粉面含羞的神态,竟有几分像那少年。
他们是堂姐弟,总会有几分相似的罢。
他如是想。
基佬紫
四月十一,宜嫁娶、动土、移徒。
今日俞府的朱漆大门前下人神色匆匆、来来往往,正往门外的几辆结实的青平马车上搬着箱笼。
俞大夫人拉着少女细嫩的手,极为不舍地抹着泪,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却无论如何都嫌不够。
少女细声安抚着,神色柔美温婉。
已经快要过了出发的时刻,在马车旁立着的秋明良面上笑意淡淡,神情温煦,丝毫不见久候的不耐与焦心。
还是俞筠看不下去了,打断了母女二人的依依惜别。
“若是出发得迟了,错过了宿头便不好了。”他说道。
俞大夫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少女,望着她转身登上其中一辆最大最舒适的马车。
秋明良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臂托了她一把,抬眸回望俞府前来送行的人,似是不经意般问俞筠,“四表弟今日不得空吗?”
“听闻扬州来了位杏林圣手,四弟已前往扬州求医了。”回答他的是已坐上马车的少女,她揭开了马车的帘子,轻声说完,柔柔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刹,蝶羽般的睫毛又颤颤如害羞般垂下。
“如此。”秋明良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后便不甚在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车夫扬起马鞭,这一队载着俞府三姑娘的马车便缓缓而行,车轮麟麟滚滚,不紧不慢地驶出了杭州府。
陆川县的驿站中所有的人今日一大清早便起来了,将整个驿站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从正午时分驿丞便带着众人开始守在驿馆大门外严阵以待。待到日头方落下的傍晚时分,便见到了几辆被几十个壮汉拱卫着的马车队,最中间的那辆车窗糊了透气的窗纱,其内的人影随着微风吹拂绰绰隐约。
平日里因着有个在京中尚书府做妾的姐姐而趾高气昂的马县令此时堆了满脸谄媚的笑意,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青年。
青年一袭绛紫色锦袍,腰系玉如意扣带,面容俊秀温雅。那稍显鲜亮的衣袍色彩非但没有将他描得轻浮,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引着人去窥探他温润笑脸之下的实意,挺拔出众的身姿与气质让他在这一队人马中脱颖而出。
及至驿馆门口,驿丞忙忙使唤着小厮下人去安置马匹马车,他自己则含笑躬身迎上了那青年。
青年扫了他一眼,只是对他微微颔了颔首,便翻身下马,来到了中间的那辆马车前。
马车的车帘被打起,紧接着跳下来一个俏丽的少女,穿着锦缎绸布的鹅黄色襦裙,发髻上簪着桃花纹银簪,穿着打扮比这陆川县的富商人家府上的千金还讲究。
不多时,车帘再度被揭起,光是那只撩着车帘的手便让驿丞暗暗吞了吞口水。纤白玉嫩,指尖若葱,柔若无骨,宛若观音像上的玉手拈花。
一只秋香色缀着东珠的绣花鞋踩到了车门边上,驿丞终于看到了马车内那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人影。一袭水蓝色襦裙服帖地裹在少女娇小玲珑的身段上,削肩细腰,凹凸有致宛若天成。
一道微风吹过少女头上戴的帷帽,轻纱被稍稍拂起一角,露出了少女半截如天鹅般的脖颈和弧度美得勾人、玉白精致的下巴。
秋水为神玉为骨不外如是。
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驿丞如是想。
秋明良早已走到马车门边上,伸出一段结实的手臂,面带笑意,那双看似多情万千的浅色瞳孔望向少女。
少女的面容隔着一层轻纱,娇颜含羞,轻轻将一只细白的手搭在他绛紫色的衣袖上,深艳的色泽将她纤柔的指尖衬得更加粉嫩引人遐思。
那一刻秋明良莫名想起了少年那双曾被他攥着把玩揉捏,不似男子的手。
少女已搭着他的胳膊踩着踏板下了马车,那只在他眸中停留了一瞬的小手立马便收回了。
青黛被丫鬟仆妇们簇拥着进了驿站上了三楼,被俞大老爷派来护送她的管事林旭和俞府的护卫住在二楼,她和桃香、秋明良住在三楼。
三楼虽是整个驿馆中最好的房间,但陆川县只是一个小县城,房间已有些老旧了,陈设很是简朴,唯一的优点便是房间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桃香把床榻上驿馆提供的素色被褥拿下,仔细换上她们带着的软被锦棉。
青黛坐在一旁的高椅上,揉着酸乏的腰。这是他们出发后的第四日了,虽说只有白天赶路,晚上便宿在驿站中,但她还是有些吃不消。马车虽已做了减震的设计,但对于习惯了现代平稳便捷的交通工具的她来说,还是太颠了。
“叩叩。”门外传来两声清脆的叩响,接着是男子温朗的声线。
“表妹,是我。”扣扣号:291#26¥82#673
正在整理床褥的桃香愣了愣,去看端坐高椅上的青黛,青黛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桃香这才走上前去,将房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秋大人有何事?”
屋外的青年仅是朝屋内略略扫了一眼,看到了坐于椅上低着眸的秀美少女,便守礼地垂下视线,将眸中的探究掩下。伸手将手中的一只白梅描蝶瓷瓶递给桃香,温声道:“这是能缓解酸乏的药膏。”
说完后,他眼角余光便看到少女的身影一下站了起来,那双缀着东珠的绣花鞋踩在房间内简陋的木质地板上踟蹰,想上前又碍于礼数不敢上前的样子。
他没有多留,桃香接过瓷瓶后,他便走了,体贴温柔如一个十分合格的未婚夫婿。
“姑娘。”将门阖上后,桃香将手中的瓷瓶递给青黛。青黛接过便打开了瓷瓶,里面的膏体呈现半透白的色泽,看起来品相极佳,很是清透莹润。她嗅了嗅,味道清淡夹杂着草药味。
她想了想,将瓷瓶递回给桃香,道:“待会沐浴后帮我抹上罢。”
桃香应诺,将瓷瓶收好,很快便有仆妇将热水浴桶等物抬上来。青黛洗漱沐浴后,又用了送到房中的饭菜。
在驿馆中无事可做,她随手翻了几页带来的话本,等头发晾干了,她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沉。
今夜陆川县的县令宴请秋明良,本来县令夫人也邀请了她的,被她推了。
青黛摸了摸下巴,吩咐桃香给她拿来一套外出的衣裳,换上了之后,带着桃香推开房间的门走了下去。
也是碰巧了,她刚走到驿站门口,便看到身着绛紫色长袍的秋明良带着身后两个面容清秀、身姿瘦削的少年走了进来。
基佬紫,诚不欺我也。
不输于你
秋明良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碰上少女,一怔过后,他快步上前,低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未歇息,可是有哪处不妥?”离得近了,他闻到了少女身上沐浴后淡淡的桂花香,混着清新的药膏味。
少女抬脸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并无。”说完她的目光落到了微垂着头脸,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身上。
两个少年皆生得唇红齿白,秀气可人,瞧着皆是十四五的年岁。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秋明良未等少女开口,便解释道:“他们是马县令送过来帮衬的小厮。”
少女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脸上,红嫩的唇开了开,又合上了,一排细白的牙轻轻咬着下唇,瞟了他一眼复又垂下。
她就差将“欲言又止”四个大字写在面上了,又一直杵在他身前不说话也不走开,身为体贴的未婚夫,秋明良只好问道:“怎么了?”
少女一双手几乎将掌心中的帕子揉烂,咬着唇又看了一眼那两个根本不敢说话的少年,对上青年温柔如今晚月色的目光,一句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他们,不只是……小厮吧……”
说完了这句话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一张俏颜红得几欲滴血,那双黑眸连抬起来看他一眼都不敢。
青年沉默片刻,近乎叹息般轻笑了一声,“是马县令误信了京中的流言,为了讨好于我,才送来的。”
“那你为何带他们回来?”少女倏地抬起了头,神色间满是认真,语气既像是质问又像是撒娇。
她的咄咄没让他觉得娇蛮难缠,反而因为眉眼间与那少年相似的几分纯澈,让他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少年一本正经地质问他“在你同三姐姐成亲后,我又要如何面对三姐姐?”的场景。
“你们都回去罢。”他突然回头,对那两个少年说道,表情依旧温和,只是语调却冰凉透骨。
两个少年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磕了一个头后便赶紧走了。
青年回过头,神色间已经溢满温柔,对只及他胸膛的少女说道:“我已让他们回去了,我们上楼罢。”说着便率先迈开了步子朝楼梯走去。
少女脚步顿了顿,也落后了一小步跟在他身后。
秋明良微微勾起一边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到底是“谁家少女不怀春”,醋了哄一哄便好了。
只是他刚走上一个台阶,袖口便被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捏住了。
他的身子一停,回过了头,神情有些无奈,但依旧柔声问:“怎么了?”
捏着他袖口的少女抬起了头,一双杏核眼黑白分明,正好倒映着上悬窗外的一轮明月,透彻而明亮。
“我能问问,表哥为何喜欢男子吗?”
这一瞬的她仿佛将属于女子的羞涩给狠下心抛掉了,硬是要他给出个说法。
秋明良很是惊讶这位端庄秀雅的闺秀竟然对外男问出了这般出格的问题,看来果真是对他动了心,才求了父母允诺婚事。
一瞬的惊讶后,他马上便调整了表情,双手微微搭在了她瘦削的肩头,双眸直视她的黑瞳,一字一句低声道:“我先前便说了,那只是胡乱传的谣言。”他浅灰色的瞳孔中闪着细碎的光,多情而又深情,缓缓低语:“如今,我心中仅汝一人而已。”
少女抬眸望着他,玉嫩娇颜上泛起一层羞涩微红,宛如粉白芙蕖,那双水润的眸子中也酝起了迷恋的薄雾,满是对眼前之人的爱慕。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纵容,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太温柔,少女大着胆子问出了始终深藏于心的疑惑,“那,你同季青……”
“季青作为新科状元郎才学出众,我只是倾慕他的文章造诣,想同他亲近探讨一番、一较高下罢了。”秋明良依旧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她的眼神似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都要撕人家衣服了,只是想和他探讨学术?
青黛心内腹诽,面上却是一派纯净信任,眸光盈盈地狠狠点了点头。
少女将扯着他衣袖的手指放下了,那一刻,秋明良有一丝说不清的遗憾,太过于细微,以至于他没能及时抓住。
等到他们都走到了三楼,秋明良迈步朝自己的房门走去,已站在驿馆老旧的门扉前时,身侧忽地传来少女稚嫩的嗓音。
“表哥。”
他侧头看她,少女背对着月光立在昏暗闭塞的驿站走廊中,皎白的月色为她镀了一层银光,她那双黑亮的眸子明明背着光却透出黑亮润玉般的光泽,似是坚定地闪烁着自己光彩的黑曜石。
“好叫你知晓,我不会输给他们,不会输给季青,亦不会,输给你。”她顿了顿,眉眼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会是与你并肩之人。”
听起来是少女十分孩子气的一句意气之争,却不期然间让他想到了少年那双不然一丝尘埃的黑眸。
及至第二日他们换了水路,坐在微微摇晃的船舱茶室里,少女抱着一个棋盘来寻他的时候,秋明良才意识到她没有在说笑。
“表妹真的要同我下棋吗?”青年讶然地挑了挑眉,看着少女重重点了点头,又抬眸一眼一眼偷瞄他的模样,他笑了笑,侧身让站在门外的她进来。
看她将棋盘摆在茶桌上,放好两个盛着黑白棋子的棋罐,秋明良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枚白棋,温和浅笑,眉目间满是宠溺纵容,“我让你三子。”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必,请表哥务必全力以赴。”说罢便执起黑子,“啪嗒”一声落到了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