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的冷光在玻璃器皿上折射出棱柱，将周予辰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十字架。

    十二台离心机在防弹玻璃后轰鸣，如同十二座微型绞刑架。

    苏沫的静脉血正经历第六次提纯——这是周予辰的偏执，他坚信杂质会篡改基因的供词。

    "知道离心机转速意味着什么吗？

    "他突然开口，手术刀削着冻干的咖啡豆，"每分钟两万转，足够把谎言和真相分层。

    "碎屑簌簌落在苏沫腕间，那里还留着昨夜挣扎的淤青。

    她凝视着离心管里逐渐分层的血液：最上层是记忆的脂质，中间悬浮着谎言的蛋白，底层沉淀着染色体残骸。

    当第三管血注满时，佛珠猝然崩裂。

    檀木珠滚过不锈钢台面，碾碎那张藏在《圣经》里的旧照——襁褓中的周予辰戴着苏母绣的虎头帽，银线绣着"长命百岁"，针脚里渗着经年血锈。

    "你百日宴的摄影师，"她声音浸在液氮白雾里，"是我母亲。

    "---子夜的画室是座鎏金刑场。

    苏沫用24K金箔修补《残山梦》的裂痕，每刀落下都震落松香碎屑。

    老式收音机卡着1998年12月7日的死亡快讯：**"周氏集团董事长周振海坠亡案存在疑点..."**每当磁带走到"坠亡"二字就发出濒死般的颤音。

    金箔突然反割食指，血珠坠入亚麻籽油，在钴蓝底色上绽成转瞬即逝的玫瑰。

    身后雪松香如幽灵缠绕，周予辰的掌心覆上她伤口，体温比冬夜更稀薄。

    "在超度谁？

    "他蘸取血金混合的颜料，在画布裂谷签下"SYC"，金粉顺着腕骨流进袖口。

    "超度困在染色体里的我们。

    "她抹去猩金痕迹，裂纹深处渗出母亲遗留的普鲁士蓝——那罐颜料标注着"1998.12.6"，周父坠亡前夜。

    突然断电。

    应急灯的幽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