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用校服裹住手掌,抓起最大的一块碎片。
镜片中映出的走廊布满血管状纹路,307室的门牌正在他们眼前坍缩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要快。
"临江将镜片按在渗血的掌心,三更看到自己的倒影正在镜中腐烂。
当镜面划过墙壁时,原本空白的墙面浮现出血绘的逃生图,无数箭头指向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那里垂落着半截套索,正是临江手腕勒痕的复刻。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挂钟从墙上坠落。
三更接住的瞬间,钟摆洞穿了他的手掌,却没有疼痛,只有齿轮转动的冰冷触感。
表盘背后浮现出他们相拥坠楼的浮雕,分针逆时针飞转,将殷红血珠甩在逃生图上。
宿管的嚎叫从西面八方涌来,煤油灯绿焰暴涨。
临江突然将镜片刺入咽喉,喷溅的鲜血在墙面烧灼出通道。
三更在最后的眩晕中看到无数个自己从平行时空伸出手臂,有的被黏液腐蚀成白骨,有的正在门牌号码里溶解。
当晨曦刺破虚空时,他们从304室的床铺同时惊醒。
临江的脖颈正在渗血,三更的手机显示的是00:00。
走廊外传来宿管拖拽铁链的声音,而他们掌心还残留着彼此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