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正月初三,北京的雪下得比前世任何一本史料记载的都要大。
陆辰在电脑前打了个寒颤,眼前的《明季北略》书页突然泛起白光。
他最后记得的是键盘上沾着的冷茶渍,和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凌晨三点十七分——作为明史研究者,这己是他连续第七天熬夜整理崇祯朝灾荒史料。
再睁眼时,鼻腔里涌进的不是打印机的油墨味,而是浓重的龙涎香。
雕花拔步床的帷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鎏金铜炉中摇曳的烛火,以及床边垂手而立的青衫小宦官。
"陛下醒了?
"那宦官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伸手要扶他起身,"方才太医院说您偶感风疾,可需传旨宣召......""陛下?
"陆辰惊得后退,后脑勺撞在床柱上,疼得倒吸冷气。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月白中衣,袖口绣着五爪团龙——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纹样。
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眉骨如刀,眼尾微垂,唇线紧抿成一道冷硬的弧。
陆辰指尖发抖,忽然想起昨夜刚查过的史料照片——这分明是崇祯皇帝朱由检的画像,十七岁登基,三十西岁自缢于煤山的亡国之君。
"奴才王承恩,伺候陛下更衣。
"小宦官己捧着明黄缎面龙袍走近,陆辰这才注意到他眼角的痔,与《明史》中记载的"忠谨内臣"分毫不差。
喉间泛起涩意,陆辰任由对方为自己系上玉带,目光扫过床头案几上的《皇明祖训》。
指尖触到腰间玉佩,羊脂白玉上"忠勤"二字硌得掌心发疼——这是天启帝临终前赐给信王的遗物,此刻却实实在在挂在他腰间。
"今日初政,陛下需至文华殿召对群臣。
"王承恩递来暖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己在殿外候着,说辽东有急报......"辽东急报。
陆辰浑身血液猛地凝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