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推演:先用暗渠引水洗盐,再种苜蓿固氮养地...更深露重时,常泽宇蹲在田埂边,就着火把察看刚破土的嫩芽。
突然有双满是裂口的手递来陶碗,白日里那个跛脚老汉颤声道:"公子说的轮作法,小老儿在句容老家试过...只是这苜蓿..."话音未落,青年己从怀中掏出本泛黄册子:"老丈可识得字?
这是前朝王祯《农书》里的法子..."当第一场春雨落下时,八百亩荒滩己变成棋盘般的青翠田畴。
常遇春巡营归来,远远望见外甥正在教农人用竹筒制作量雨器。
青年转身时,他分明看见那双曾执笔绘制火器图的手掌,如今结满与老农无异的厚茧。
谷雨前夜,常泽宇突然敲响舅舅的房门。
常遇春推开窗,看见外甥抱着个陶罐,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您闻闻这个!
"浓烈的腥臊味扑面而来,却是混合着鱼骨、豆渣与草木灰的堆肥,"按《陈旉农书》记载改良的配方,亩产至少能增两成!
"五更时分,常遇春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他按剑冲出大帐,却见晨雾中无数火把如星子坠落——农人们竟自发聚集在田边,有人捧着香烛,有人抱着刚满月的婴孩要来"沾沾地气"。
常泽宇正在劝阻众人:"使不得!
堆肥尚未完全发酵..."朝阳跃出地平线时,常遇春看见外甥站在新扎的稻草人旁。
那些曾经质疑的流民,此刻正跟着青年学习用麻绳丈量株距。
春风掠过绿浪翻滚的麦田,将"深翻曝晒"、"砂压碱"的呼喊送往更远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