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裘达斯双目瞪如铜铃，激动地反驳：「就算救这个村子是任务的首要目的，带回塞拉斯蒂娅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

    赫柏反应过来，多少能理解卫兵队长如此激动的理由。按照叶禴的说法，要使用塞拉斯蒂娅的花瓣净化河水的w染，就必须打开保护花的结界。而一旦打开罩子，时停就会彻底失效，天堂花会立刻枯萎。

    「再说了，你一个商人，怎麽会知道这麽多事？这是药师的领域才对吧！」裘达斯语带质疑，看向叶禴的眼神也是满满的不信任。

    「的确，这份古籍很少有人知道。但巧合的是，家母是药师出身，家中有不少相关藏书，这份古籍正是其中之一。」叶禴好笑地看着卫兵队长，黑夜般的眼眸闪烁奇异的光芒。

    「在下手里那帖关於塞拉斯蒂娅的秘方是怎麽来的，城主大人在之前的任务应该有跟队长大人说过吧？就是出自那份古籍。」

    「你要怎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裘达斯仍不放松警戒。

    「您要是不信，这是城主的手写信函。」叶禴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裘达斯，封蜡上头明晃晃地盖着城主的官印，「授权我们在必要时使用塞拉斯蒂娅花以拯救村民。」

    後者一脸不信地接过信函仔细，在众人的注视下脸se也逐渐铁青——他不得不咽下所有反对的话。

    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赫柏很不合时宜地想道，同时努力忍耐着不要笑出来。他们刚到赛肯城城主府时，叶禴好像也是这样拿出来自王城的信，让裘达斯哑口无言来着？

    最後，如裘达斯最开始提议的那样，他们决定兵分两路行动。

    调查方面，对药学b较熟悉的格蕾希和赫柏由卡列布带路，沿着河流而上寻找w染源。裘达斯则坚持要同行，理由是他的职责就是负责监视卡列布——赫柏虽然想着这件事由雷昂做也成，但见这位队长如此坚持，便没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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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村子这边，在村长的引导下，叶禴和被留下的雷昂负责带领其他卫兵，分头去帮助中毒较深的村民，先让他们服用四海商队准备的缓和剂，以确保这些村民的状况在调查组返回之前不会进一步恶化。

    分组决定後，几名卫兵随卡列布去取天堂花，待他们回来便立刻出发。剩余的人则依照叶禴的指挥，从随身行囊里取出准备好的缓和剂等药物交给村长分配。

    「这是什麽？」赫柏好奇地看着格蕾希手中的物品，此物约姆指大小，长椭圆状，象牙白的se泽，乍看像是溪边的鹅卵石，可实际一0，质地却很光滑。

    刚才雷昂将东西递给格蕾希时，只说了「带着」便不多做解释，转头继续盯着裘达斯，目光里满是戒备。

    至於格蕾希，她轻轻摩挲几下手中的「石头」，彷佛知道这是什麽，笑而不语地将之小心收进腰包里。

    总之，赫柏完全看不懂两位儿时玩伴在打什麽哑谜，不过相处时间更长的两人一向有默契，再加上卡列布很快就回来，於是他也没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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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哗啦——

    四人沿着蜿蜒的河边，踩着sh滑的地面努力向上而行，这部分的山路与他们先前走过的相b更加艰难，连一条小径也没有。

    感觉走了好长一段路後，一行人在某个地势较平缓的位置稍作停顿。赫柏与格蕾希蹲在河畔观察是否有异状，脸se略显苍白的卡列布坐在某块岩石擦拭满头的汗水，裘达斯则是皱着眉头紧盯着他，两人的目光经常撞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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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难道还要更上去一点吗？」仔细盯着河水瞧了又瞧，赫柏手指抵着下颔喃喃自语。

    流动的河水清澈见底，水光粼粼，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沁凉又解渴，河中还有鱼儿悠游自在，再抬头张望，四周高大的树木似乎也没有任何异常，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芬芳。

    他们几个不会要一直往上走，直到河流的源头吧？他开始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因为毒素要真是在河流的源头，那整个山区直到平地的河水应该都有毒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河水受到w染的话，那不是应该会很明显吗？」赫柏一边望着河里畅游的小鱼，一边询问着身边的人，「连去打水的村民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的话……难道这种w染是r0u眼难以辨别的？」

    半晌都没得到其他回应，年轻的佣兵疑惑地转头，蹲在他身旁的药师同样在拧眉沈思，彷佛并未听到他的疑问，再想到刚才nv孩提起河水可能受到某种植物毒素w染时的古怪神se——

    「格蕾希？」他伸手轻摇nv孩的肩膀，後者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恍然模样看向他。

    「刚才在村里，你提到自己见过这种毒素时的表情有些奇怪，而且我也挺好奇这是什麽植物的毒，你……你能跟我说说吗？」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麽问，格蕾希立刻又露出古怪的表情。但不同的是，这回她的神情看起来更多是……尴尬，彷佛想起什麽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她深x1一口气，目光飘向远处的河水，然後低声问道：「赫柏，你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偷看亚希彼斯先生为院生们看诊制药的事吗？」

    「当然记得。」想起那段难忘的时光，彷佛历历在目，赫柏的嘴角不受控地上扬，「那些讨厌的孩子吃苦药时的模样，真是想忘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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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带着年幼的他将药材送到珀伊森院长的孤儿院时，通常也会顺便帮生病的院童看诊制药，彼时他和格蕾希就会在旁边偷看。每当那些仗着t格优势经常欺负雷昂的年长院生，因为药太苦而哭天抢地时，他们的狼狈模样总是让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话说回来，好像也是因为这样，某天他和格蕾希就突发奇想：「如何让那些苦到不行的药变得好吃呢？」并开始钻研试验。

    对孩子而言，好吃的东西自然是甜的，b如饮料或甜点。而制作甜点很复杂，相b之下，饮料反而更好入手……打成汁不就能喝了？

    天真的他们如此想着，并因此浪费一堆药材，大多是根j叶的部分，还有部分珍贵的果实，每次做出来的饮料不是酸就是苦，连雷昂都受不了。

    说到这里，赫柏还吐了吐舌做出难以下咽的鬼脸。

    不知是被他的表情逗乐还是想起那段回忆，格蕾希笑了笑，但随即又敛起笑容，轻声地问：「那你还记得，我们最後为什麽会放弃吗？」

    「还有什麽原因，不就是因为……嗯？」赫柏本来下意识地想答「失败太多次」，却忽然眉头一皱，想说的话变成一个疑惑的尾音——

    是被大人骂了，还是兴致退了？

    他发现自己怎麽也想不起他们最後放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