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楼时,宴会厅已经成了大型蹦迪现场,好的一点是,拥有‘舞王’之称的徐沛城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脱衣舞,比上一次酒吧见面时收敛多了。
“这位就是尤小姐吧?”翩翩公子范的语气。
尤溪一回头,便看到前几天青塘赛场上的金丝眼镜男,林霜华揽着他的胳膊朝她走来。
“你好,我是林霁,她是我表妹林霜华”
尤溪挂着标准式微笑,与对方握手。“尤溪。”
“尤小姐的《囚徒》让我大为震撼,希望下一次能买到你的画。”
《囚徒》被傅锦笙买走,他不甘心了好久。
青塘的拍卖会,林霁参与了无数场,好不容易看上一幅画,到手的鸭子被人抢了,是谁心里都会有怨气。
比起林霁,林霜华倒是活泼可爱多了:“希望下次尤小姐出作品,偷偷给我表哥说一声,我们保证高价购买,《囚徒》被抢,他这几天郁闷得寝食难安。”
“好的。”尤溪笑道。
林霁和林霜华并没有放弃比赛,他们刚从六层甲板下来,同样一无所获。
三人再次分道扬镳。
一二层甲板全部找遍了,她甚至将每个地缝都瞅了一遍,依旧是徒劳无益。
眼下,只有靠海的冰库还没找。
可她来回路过三次,冰库是锁着的。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尤溪再次去了冰库。
这次,没有上锁,并且开了一条小缝。
半个身子刚探进去,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巨大的推力,尤溪往前踉跄几步,身后的冰库门悄然关闭。
手掌磨破了一层皮,小血珠往外渗,她顾不上痛,推了几下门,发现门从外面锁死,根本打不开。
趁着目前还尚有余力,尤溪打算快速将冰库翻一遍,看能不能找到艾丹。
一转眼,却发现傅锦笙就站在她身后。
尤溪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在这?”她问。
“找艾丹。”傅锦笙皱起眉头,“你把门关了?”
“有人推了我一把,门在外面锁上了。”
冰库里的信号很差,发出去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傅锦笙大概了解冰库里的信号,倒腾了两下手机后便没再碰了。
“一二层露天区域都找过了,没有。”
在如此危险的时刻,尤溪还兢兢业业汇报着进度。
傅锦笙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来:“艾丹说话时,麦克风里有明显的水声,给的线索在一二层,只有这个冰库没找。”
但显然,冰库里并没有艾丹的身影。
为了参加宴会,她特意穿了条长裙,此时,外面只穿了个薄款外套,根本不抗冻。
她再次尝试用手机跟外界沟通,拿着手机跑遍冰库的各个角落,无论是电话还是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省点力气,你这样跑来跑去看得心烦。”
不耐烦的语气。
冷气像无数细小的冰针,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尤溪无助地蜷缩在冰冷的角落,没一会,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打战。
手上的擦伤还在渗血,她本能地裹紧了衣服,试图抵挡刺骨的寒冷,身体逐渐失去了知觉。
傅锦笙扯下领带缠住她还在渗血的手掌,动作粗暴得像是在捆扎货物。
而后单手解下西装扣子,用西装将她裹紧。
有一硬物划过脸颊。
她低头看。男人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她确保,傅锦笙手上的和她手上的不是同一款。
尤溪盯着他指节上的戒痕,喉咙泛起铁锈味:“这戒指,周小姐送你的?”
傅锦笙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眼神很厌烦,看起来并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去沟通这件事。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戴,你当时跟我说戴戒指会让你感到束缚。”尤溪下意识磨捻无名指处的那圈压痕。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买的戒指从来不戴。
傅锦笙当时只是敷衍地回了她一句觉得束缚,不想戴。
这么多年,他从没戴过戒指,她还跟个傻逼似的觉得那个说法很可信。
他不是不喜欢戴,而是不喜欢戴她们的。
“家里那只不知道丢哪去了,下次找出来。”
她忍下喉咙里的酸意,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憋回去。
傅锦笙同意让周亭玉见家长了,长则几个月他们就能离婚了,她现在说这些话没有意义。
而且,她从来没有资格去参与他们之间的事。
冰库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隔着一道厚重的门,沉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溪溪,你没事吧。”
尤溪立马往门口走去:“我们没事,不用担心。”
紧接着,周亭玉焦急道:“锦笙呢?在里面吗?”
“都在,让他们快开门。”
“管理员把钥匙弄丢了,只能破门而入了,你们靠后点。”
陶炀听到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
尤溪一路退到傅锦笙身旁,下一秒,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这时才发现,傅锦笙的脸色白到瘆人,西装里面,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隔着三层衣料,那只手掌的冷意也能渗透到她的皮肤上。
尤溪想要脱下衣服还回去,却被一把摁了回去。
男人不耐烦,“脱来脱去麻不麻烦?”
平常冷漠的男声,发挥不了平时十分之一的威力,字里行间带着虚弱。
虚浮在身上的手慢慢给了重量,尤溪抿唇,只默默抱紧了那具身体,提供一丝暖意。
比她想象中还要冰冷。
外边哐啷了好久,大概是冰库的防冷措施做得太好,一群人破门而入用了十几分钟。
侍者拿着几床被子迅速将冰库里的二人裹了起来。
陶炀不知从哪弄来两杯生姜水,递了过去:“全部喝完,慢慢等体温回升。”
尤溪的眼睫带了一层冰霜,看人有些模糊不清。
“还要被子吗?”陶炀问。
尤溪摇了摇头,热水下到胃里能好受一些。
自从出门,周亭玉便一直把傅锦笙抱在怀里,尤溪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内疚与悔恨。
“刚刚有人故意将我们锁在里面,还希望艾丹先生能彻查一下,毕竟在游轮上发生这种事,会让人心有余悸。”尤溪颤着声音道。
不光是想把他们关在里面,甚至把钥匙丢了,明显是想要她们的命。
陶炀又添了一杯热水,“已经去查了,估计很快有结果。”
尤溪道谢后,又问:“你们怎么知道冰库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