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上他的车，车子走在乡下，一路颠簸，你摇摇晃晃着，克制自己不要碰到他，可肩膀总是擦着他。

    你的脸蛋烧得慌。

    狭窄的后座就坐了你们两个人。

    不知为什么，你感觉他很烦躁，许是你总撞到他，更是僵硬得像根木头，不敢动一下。

    你望着黑黢黢的土地，应该更安定的心更惶恐起来。

    要是成亲后，他发现你不是地主老爷的女儿可怎么办。

    “放松，靠近些。”忽然，他把你轻轻拢到跟前。

    随着他的触碰，你如同一只小蚂蚱，弹了起来，动作过分大张，原是靠近，现在成了生扑。

    你倏地抬眸撞上他古井无波的眼。

    可你也不小心触碰了不该碰到地方。

    弟弟林子是你带大的，你当然知道碰的是哪里。

    他的呼吸轻轻停了，你暗忖坏了。急的眼泪都要出来。

    “少爷你没事吧？”

    庾少程看到你眼角掉了泪，涨红的脸满是担忧，吸的气更深了。

    “很疼。”

    “疼死了。”

    那天晚上，你吓坏了。

    你不敢耽搁，跳下车就让司机快送他去医院。

    可到了今儿，你庾少程竟是死了。

    是你害了他吗？

    听说男人那里坏了真的要命。

    好好的人没几天死了，一定是你害了他。

    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手指摩挲着这上等好的信笺，更难受了。

    你还没哭几声，地主老爷拄着拐杖来到你家。

    似是嫌弃脏，他铺了个毯子在你家门口。

    “阿信，你过来。”他笑着朝你招手，你看了眼怀里的林子，颤巍巍走了过去。

    “丈夫死了不要紧，今天是个好日子，照样出嫁。”

    你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被塞进窄小的轿子里。

    你听到林子叫你，撩起帘子才知道这傻孩子跟在后头追。

    “林子回去吧！”

    你朝后面喊了声，可声音很快淹没在唢呐声里。

    你眼见林子追着哭着喊着，唤你姐姐。

    你还想多多提醒他几句，在拐弯时地主老爷的儿子拦住了林子，下一刻你就看不见他的影了。

    轿子经过你耕过的田。

    上次这条路，还是你和庾少程一起走的。

    你又想哭，还是忍住了。

    这年荒地连天，黄色扬土飞起，你就在这样一片的浑黄里，出了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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