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雨总是说来就来，像谁在天上打翻了鱼缸。

    我蹲在老黄的炒河粉摊前，看他用prostheticleg压着煤炉，油锅里的河粉滋滋作响，混着孜然味和雨水的腥。

    他新换的义肢是不锈钢材质，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比小冉的镀金酒壶还要亮。”

    小飞，“他往锅里撒玫瑰腐乳，”听说你跟了冉姐？

    “我没吭声，盯着他义肢上的刻字——”忍“和”活“，用烤鱼刀刻的，边缘还沾着去年的油垢。

    老黄把河粉装进泡沫盒，递来双筷子：”吃吧，加了双倍孜然，辣得你掉眼泪，就不用想那些破事了。

    “筷子碰到盒底时，我摸到张皱巴巴的纸。

    展开一看，是拆迁通知书，红章盖在”R·0714“的铅笔字上，旁边画着朵带刺的玫瑰——和小冉的记账笔迹一模一样。

    老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prostheticleg磕在煤炉上，发出空洞的响：”明天推土机就来了，这破摊儿，算是到头了。

    “远处的KTV霓虹灯穿过雨帘，把老黄的脸切成蓝紫相间的块。

    他突然从摊位底下掏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半瓶杨梅酒，酒液里泡着枚子弹壳：”三年前，凯子哥带人拆我的摊，“他摸着子弹壳上的凹痕，”冉姐她爸为了护我，被打断了腿，后来酗酒喝死了。

    “我想起小冉的烫伤疤痕，想起蓝指甲说的”被按在火锅桌上“。

    老黄往我杯子里倒酒，杨梅汁混着江小白，杯底沉着半片玫瑰花瓣——和蓝指甲香烟盒里的一样。

    他盯着我后颈，突然伸手扯掉我衣领：”这他妈是什么？

    “我肩膀上有道月牙形的淤青，和小冉脚踝的形状吻合。

    老黄的义肢重重砸在地上，铁盒里的子弹壳跳出来，滚进雨里：”她是不是跟你说，这是猫抓的？

    “他抓起酒瓶灌了一口，”凯子哥的戒指，带刺的，专门用来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