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万籁俱寂，唯有虫鸣声声。

    我紧紧攥着苏文给的那把铜钥匙，小心翼翼地绕过正在熟睡、鼾声如雷的周老西。

    豆腐坊里弥漫着浓郁的酸浆味，那味道仿佛能渗进砖缝里一般，经久不散。

    我穿着一双布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戌初刻，这个时间点，正是周老西每晚都会醉倒的时刻。

    终于来到了私塾的门前，我轻轻推了一下那扇古老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裂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门内，一股墨香和霉味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感到既亲切又紧张。

    走进屋内，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

    墙上挂着的那把算盘，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前，凭借着小莲的记忆，很快就摸到了那本《九章算术》。

    当我的指尖划过书脊上的凹痕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那是苏文特意为她标记的"粟米章"，里面讲述的正是物物交换的算法。

    我拿起炭笔，在土墙上画下今日的工分表：鸳鸯枕绣了三百针，该换三十文；肚兜用了新花样，加五文。

    我习惯在数字旁画个小算筹，这是前世做报表时的习惯，此刻却成了偷学的印记。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炭笔在沙沙作响。

    突然后颈一阵刺痛，周老西的酒气裹着夜风灌进领口。

    他手中的油灯映出墙上的算式，牛皮鞭在掌心甩得噼啪响："好哇，贱蹄子竟敢偷学！

    "鞭梢扫过炭笔字迹，将"工分"二字撕成碎片，"以为认几个字就能翻天啦？

    "我转身时，油灯摔在地上。

    黑暗中，皮鞭破空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本能地抬手挡住，指甲缝却嵌进飞溅的木屑——那是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