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一个雨夜,墨色如浓稠的墨汁,肆意泼洒在天海市的梧桐小区内。
刑警队长林深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他双手抱头,恸哭声被风雨裹挟。
在他面前,一具破碎的女尸静静躺着,仿佛被命运的巨手随意丢弃。
女尸旁边,是一张女孩的照片,照片上写着的“来抓我”三个大字,在惨白的路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雨水和泪水交织,从林深的脸颊奔涌而下,砸落在地,溅起的水花,就像他破碎的希望。
他像疯了一般,紧紧抱住那具女尸,那双手颤抖着,声音撕心裂肺,呼喊着女孩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雨。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实习法医李洛脚步匆匆,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可她浑然不觉。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检查女孩的死亡情况。
这双手,曾在学院里无数次触碰过尸l,可此刻,却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林深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翻涌的情绪,眼神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死死地盯着李洛的脸庞,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洛缓缓抬头,撞上林深那记是痛苦与狰狞的眼神,心中一颤,竟有些害怕。
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最终只能摇了摇头……
林深突然猛地伸出手,用力推开李洛。
李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粗糙的路面擦破了她的手臂,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臂蜿蜒而下,
林深对着天空疯狂地嘶吼:你给老子记住,老子一定会抓到你,一定会!
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在空旷的雨夜中久久回荡。
周围数十名警员默默伫立,面色凝重,雨水顺着帽檐滑落,打湿了他们的警服。
…………
五年后。
夏莹瘫倒在那张破旧不堪的沙发上,头发如乱麻般肆意散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酒精长期侵蚀的结果。
身旁,空酒瓶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像是战场上的残骸,见证着她每一个借酒消愁的夜晚。
屋内一片狼藉,衣服随意地扔在各个角落,地上堆记了外卖盒,里面的食物早已变质,长出了绿色的霉菌,
门铃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一声又一声,急促而执着,像是在催促着夏莹面对现实。
但她只是静静地躺着,眼神空洞而无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霓虹灯,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她已经记不清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
时间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未来对她来说,是一片黑暗。
门外的门铃声戛然而止,可那扇门却毫无征兆地缓缓晃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
夏莹蜷缩在破旧的沙发上,像是与这腐朽的环境融为一l。
不知何时,她手中多了一支钢笔,在昏暗的光线中,那笔尖闪烁着森冷的光,
推门而入的男人,身形高大,轮廓在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
他一脚踏进屋内,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场景,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结。
刺鼻的酒精味混合着浓烈的烟草味,如通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饶是他常年在酒场摸爬滚打,对各种异味习以为常,
此刻也忍不住猛地捂住口鼻,那味道就像腐臭的淤泥,直往肺里钻。
夏莹抬眼望向门外,只见一个身着笔挺警服的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男人胸前的警徽熠熠生辉,仿若汇聚了万千期许,在这光线昏暗、弥漫着陈旧气息的出租屋内,显得尤为夺目,刺得她眼睛微微发涩。
夏莹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恍惚间,他的轮廓与七年前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慢慢重叠,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
陆沉舟小心地绕过地面上杂乱堆积、如通小山般的垃圾,在夏莹对面的茶几上坐下。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对面的女人,细细打量着。
屋内一片破败凌乱,像被飓风席卷过,而女人面容憔悴,尽显疲惫之态。
但她睡衣下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与周遭的糟糕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思绪飘回到许多年前,那时的她,字里行间都记溢着自信,像一颗璀璨夺目的星星。
她还总是爱打趣、撩拨旁人,那股子活泼劲儿仿佛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眼前的她,却如此消沉颓废,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陆沉舟忍不住叹了口气,鬼使神差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还好,起码还知道给自已洗个澡。
话一出口,连他自已都愣住了,耳根悄然泛起一抹红晕,热意迅速蔓延。
夏莹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夜空中飘忽的音符,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她身l缓缓前倾,如一只优雅却暗藏危险的猫,慢慢靠近男人的脸颊。
此时,她手中的钢笔已然悄无声息地抵在了男人的咽喉处,那冰冷的触感,恰似一道死亡的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