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这个哥哥有点刚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行禾 本章:第 8 章 这个哥哥有点刚

    夏晚柔坐在桌前,一手捏着毛笔,一手托着腮,写两笔,就看一看窗外。

    外面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小红和小翠头碰头地围着一个细竹编的浅篮子,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早上有个卖鸡雏儿的小贩从门口经过,陈妈一口气买了二十只,就装在那个竹篮里。夏晚柔虽然无缘得见,却能想象出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有多好玩,不由心痒难耐。

    小红和小翠知道她想看,好心好意地搬到她窗下,殊不知,看得见摸不着才更让人百爪挠心啊……

    夏晚柔还听到陈妈跟李家大嫂聊天时说,买这二十只鸡雏儿不为下蛋也不为吃肉,只为了让家里热闹热闹。

    这话颇有些心酸。

    五七之后,分家正式被提上了议程,这几天夏存山和夏存海有空就往家里来,拉着老管家东问西问。老管家不胜烦扰,今天干脆告假没来。

    听着窗外鸡雏儿叽叽叽叽叫成一片,夏晚柔想起听老管家讲的那些事情。

    住在东跨院的义哥儿一家死的死没的没了之后,镇上就有了一个说法,说夏家这个宅院不吉利,不旺人。后来老太爷和老夫人又相继去世,这个说法似乎再次得到了证实。再后来,夏存正的头一位夫人去世,夏端蒙又体弱多病,早早就显出了短寿之象,夏家宅院便彻底被定性为“凶宅”。

    原本住在西跨院的那家人,在老太爷去世后没几天就忙不迭地搬走了。走之前连个招呼都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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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下人也陆陆续续请辞,偌大的宅院就这么空了下来。如今长庚他们这四个年轻人,有的是早先家里受过夏家恩惠,知恩图报;有的是家里日子艰难,无计可施,才愿意冒着风险来夏家干活的。夏存正知道他们也心有顾忌,便只让他们白天过来干活,晚上回自己家睡觉,酬劳也比寻常人家高出许多。

    说到感慨处,老管家感叹了一句,“人啊,留不住,倒不如养些牲畜。”

    不知道陈妈是恰好听了去,还是与老管家不谋而合,才买了这二十只毛茸茸的小鸡雏。

    夏晚柔发了会儿呆,正要继续写,陈妈推门进来,手里端了碗笋菇汤。

    闻到汤碗里散发出的浓重药味,不知里面加了多少“佐料”,夏晚柔苦着脸道,“姥姥,我能不喝吗?”

    陈妈劝道,“乖,这是你哥哥特意嘱咐了让你喝的,能补气镇惊。”

    不知从哪天起,陈妈学会了拿哥哥来压她。她不想穿太厚,陈妈就会说,“你哥哥说了,今天天冷,让你多穿点。”她不想睡太早,陈妈就会说,“你哥哥说了,晚睡会耗费精气神,让你早点睡。”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陈妈狐假虎威,夏端蒙哪里会管得了那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只会让她抄书罢了。

    夏端蒙就是个被时代耽误了的语文老师。

    看着夏晚柔老老实实喝汤,陈妈满意地笑了,又从怀里摸出个一指长二指宽的小木牌牌,正反两面都用朱砂画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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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李家大嫂帮你从通灵观求来的辟邪符,有了它,什么邪魔鬼祟都不敢来缠你。”陈妈说着,把辟邪符塞进了夏晚柔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

    长生这个嘴上没毛的,那天一回来就把夏晚柔在乱葬岗挖出童尸的事告诉了小红小翠和陈妈。这三人先是吓了个魂飞魄散,随后立即行动起来,在家里烧香拜佛洒符水,又跑去各处求符,还发动了身边的人民群众。

    夏晚柔那个荷包里满满当当塞了从十里八乡各处寺庙道观以及大仙神婆处求来的符,不知道它们挤在一块儿会不会互相冲突打起来。

    陈妈看看桌上厚厚一叠写满了娟秀小字的纸,心疼地道,“你哥哥这次不是说只抄十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写这么多啊?”

    夏晚柔觉得口中的汤更苦了。

    夏端蒙上次让她抄荀子的《劝学篇》,不是全文,只是前面一部分,正好是高中学过的那些,抄起来不说得心应手吧,至少不用时时看原文,省了好多功夫。

    这次让她抄的是荀子的《荣辱篇》,要抄全文,洋洋洒洒两千多字,她此前连听都没听过,只能是看一句抄一句,再加上她心不在焉,手上写着字,脑子里想着童尸,一不留神就出点小错,少了个“之”多了个“也”之类的,不细看倒也不会注意到。但偏偏夏端蒙有一双火眼金睛,二三十页看下来,连哪个字上多了个点都被他用红笔圈出来,何况多字少字。

    于是就得重抄。

    人家正经大出版社还有个万分之三的容错率呢。夏晚柔只敢暗自腹诽,不敢实际叫嚣,只能乖乖重抄。这几天她除了吃饭如厕,其他时间都关在屋里抄书了。好在老管家和小红小翠都会来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否则真是度日如年啊。

    “哥哥还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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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大早,族长就让人来叫走了哥哥,陈妈让长庚陪着一起去了。李家大嫂来找陈妈聊天时说,她看到夏存山和夏存海也都往夏家族长家里去了,可能是要商量分家产的事。

    陈妈先叹了口气,再摇了摇头,抬手把夏晚柔腮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安慰她道,“别担心,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有姥姥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正说着,忽然听到长庚在外面气喘吁吁地喊陈妈。

    “是你哥回来了吧?我去看看。”陈妈说着起身出去。夏晚柔咬着汤匙,轻轻皱了皱眉。

    等了好一会儿,才把陈妈给盼回来,小红小翠也跟着进来,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陈妈的眼圈还有点泛红。

    “出什么事了?”夏晚柔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汤匙。

    陈妈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嘴唇就开始哆嗦。最后还是由小翠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族长把夏端蒙叫去,确实是商量,或者,准确地说,是通知他分家产的事。夏存正在城里有两间药铺,就交给夏存山去打理;在乡下有水田旱田两百多亩,就交给夏存海耕种;余下房产财物等等也列出了单子,夏存山和夏存海两人兄友弟恭地谦让了一番,也都分割清楚了。

    夏端蒙不言不语地听完,只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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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存海从五七那天开始就看夏端蒙不顺眼,听他说不同意,冷笑了一声,“你不同意也没用。”

    夏端蒙慢条斯理道,“当然有用,子承父业。父亲亡故,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我的。我若愿意,送给街头乞丐也使得;我若不愿意,任凭是谁也别想拿了去。”

    夏存海当时就跳了起来,额角青筋暴露,要不是夏存山拉着,怕是要上去一脚把夏端蒙踹翻在地。

    在场的还有夏氏宗族中一些长辈,以及夏存山这一辈中的几个代表。看到这个情形,连族长在内,各人都感到十二分的意外。

    夏端蒙在清溪镇养病十多年来,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门风严谨,偶尔与人接触,也是寡言少语,柔柔弱弱,看着十分的逆来顺受。当日夏存山出主意辞退他的奶娘时,也是存心想试一试他。从当时的结果来看,夏端蒙是很让人放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夏存山按下暴躁的夏存海,和颜悦色地对夏端蒙说道,“蒙哥儿,你别听外面那些旁姓人乱嚼舌根。我和你五叔不是要夺你爹留给你的产业,我们只是帮你照管,等你日后长大成人,有能力自己接手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连本带利还给你。族长和族中长辈都在这里,你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立张字据给你。”

    族长也语重心长地道,“蒙哥儿,你年纪小,种田和买卖的事都不懂,难免要被外人欺哄蒙骗。漫说咱们小门小户,就是那些达官贵人,巨富商贾,长辈死后留下万贯家财,儿孙辈不懂经营,被外人坑骗,几年之内败了家,流落街头的,也比比皆是。咱们族规上订下这一条,就是为了防止这种祸事啊。”

    众人也都随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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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端蒙神色平静地听着,等众人说完了,才淡淡道,“子孙败家,若非时运不济,便是德行有亏。如今太平盛世,国运兴旺;我虽无济世之才,但好人坏人,是非黑白,尚且分得清楚。父亲留下的产业,我若想守,也并非难事。”

    众人一时竟都哑口无言。

    夏存海见旁人都不说话,有两个还点了下头,貌似对夏端蒙的说法还挺认可,不由又急又气,脱口而出道,“臭小子,就算你守住了也没命花!”

    夏端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五叔叔,你一不是大夫,二不是算命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没命花呢?”

    夏存海见他居然敢顶嘴,顿时火上浇油,指着夏端蒙,口不择言地嚷嚷道:“你这个病秧子,你以为自己还能蹦跶几年?谁不知道你生下来就是个短命鬼?你爹你娘,连你爷爷奶奶都算上,你们全家就没有一个活得长的!”

    夏端蒙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向夏存海的眼神宛如淬了寒冰的刀子。

    族长觑着众人的神情,急忙给孙子使了个眼色,夏存海也意识到自己缺了口德,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忽然,厅外有人哈哈大笑,随着笑声,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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